弹药耗尽
面对叛军的强大火力,战士们只好躲在墙后,用手榴弹招呼对方。双方的战斗极为激烈,伤亡数量都在继续增加,而守军人数太少形势相当危急,如果不是粤秀楼的几座炮楼和总统府的高大天台作为火力点,卫队营恐怕连半个小时也坚持不下来。
叶洵在两处阵地来回跑,指挥着战士们拦截对方的冲锋,然而陈炯明部的进攻太猛烈,卫队营打得相当艰难。
“总统,夫人,你们必须尽快离开,我们的人太少了,恐怕至多一个小时就会失守。”叶洵急匆匆的冲入客厅,对着一脸淡然的孙文海说道。
孙文海叹了口气道:“孙某一生为了革命奔走风雨无阻,如今已经年近六旬堪堪老矣,今后所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了。如果陈炯明认为杀了我,就可以天下太平,那就让他来吧。”
“绝对不行,陈炯明的阴谋不会得逞,就算打到最后一个人,我也会坚守到底。但是如今情况危急,请总统和夫人立刻离开,海军是完全倒向革命的,只要你们从后花园的河道坐小船离开,不会被发现的。”叶洵也不等孙文海在说话,立刻命令左右道:“蒋瑞元、林直勉,你们两个立刻带着总统和夫人离开,执行命令。”
“是。”蒋瑞元和林直勉知道事态紧急,不是相互推诿的时候,他们立刻冲上去架起孙文海就走。看到孙文海被架走,叶洵转头对着宋庆云道:“夫人你也离开吧,叶洵保证拖住敌人,让你们能够安全抵达军舰。”
面色平静的宋庆云却摇了摇头:“我不能离开,如果我们全都离去,恐怕总统府的防御立刻就会崩溃。所以我要留下来安定人心,为先生争取时间。”
叶洵知道宋庆云说的也是实情,如果两人全都离开了,士气会迅速低落,他也只好点头默认了。蒋瑞元和林直勉利用一条在花园里观赏景色用的小船,带着孙文海进入了暗河。
这条暗河是从城外引入,途中露出地面的部分,就在粤秀楼的花园内。他们将小船放入暗河,三人平躺在船底上,任由小船顺流而下,带着他们离开险地。
不提孙文海在两人的保护下离开了粤秀楼,外面的叛军依然在执着的进攻着,与总统府卫队营激烈交火。宋庆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极有见地,她没有躲在房间内等待消息,而是走出房间来到前线,用平静的声音鼓励着坚守墙头的战士们。
受到宋庆云的鼓舞,战士们士气大振,反击的力度一下子大了起来。不少战士不再躲于墙后,反而迎着弹雨探出头去拼命射击,阻挡叛军的进攻。见到久攻不下,叛军找来了一段大木头。几十个人在机枪的掩护下,用大木头直接撞击总统府的大门。
随着众人的合力撞击,大门轰然倒塌下来。见到有机可趁,叛军开着枪冲入总统府,企图消灭在这里坚守的卫队营战士,一时间守卫在墙头的战士们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
叶洵正好坚守在此地,见到叛军冲入总统府,他立刻带着两个排的预备队冲了上去。卫队营的装备精良,战士们使用的都是一三式冲锋枪,这种从西部特区买来的先进武器,此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狭窄的总统府院内,根本没有用步枪射击的空间,冲锋枪发挥了最大的威力。战士们端着冲锋枪边扫射边冲锋,很快将刚刚冲入总统府的两百多叛军变成了尸体。
见到对方火力太猛,残余叛军不得不退了出去。叶洵知道总统府已经守不住了,他立刻命令活着的战士撤退,通过木制天桥撤到粤秀楼那边去。叶洵亲自带着使用冲锋枪的两个排断后,在打退了叛军三次进攻之后,他们撤过了天桥。当他们顺利撤回粤秀楼,叶洵才发现与自己一起殿后的两个排,已经只剩下二十三个人了。
卫队营退守粤秀楼,形势变得更加危急了。攻入总统府的叛军利用那里的天台,居高临下的对粤秀楼院内射击,守军的处境越来越困难了。为了防止叛军通过天桥冲入粤秀楼,叶洵被迫下令将其炸毁。
此时天已经渐渐亮了,更好的能见度让守军有了精准的射击,同时也让叛军火力大增。卫队营的人数越来越少,叛军两次冲上围墙,都被战士们用冲锋枪和刺刀赶了下去,但是他们所付出的代价却相当大。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守军也越来越少,叶洵手下能够调动的兵力已经不足一百人了,而更可怕的是子弹不多了。眼看着粤秀楼难以坚守,叶洵叹了口气对着宋庆云道:“我已经尽力了,可惜没能等到援军,现在船已经没有了,能否送夫人出去都是未知数。”
宋庆云摇了摇头:“没关系,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争取了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我想文海应该已经脱险了。现在就算我们出了什么事情,至少革命不会受到太大损失了。”
就在此时,围墙上的枪声戛然而止,守军的子弹彻底打光了。叶洵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人道:“去把房间里那几箱银元搬过来,撒到门口的地上。”
战士们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照样执行了命令。几个沉重的大箱子被搬了过来,战士们合力打碎箱子,白花花的银元哗啦一声,铺满了大门前的院落。
“全都隐蔽到院墙下面,等到叛军出现混乱,大家分头突围。”叶洵头脑非常冷静,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判断。
听到墙头的枪声逐渐消失,叛军也知道卫队营子弹用完了,此时他们也来了劲头。那些叛军将撞开总统府大门的木头拉了过来,对着大门狠狠撞去。咚咚咚,几下沉闷的撞击声传来,紧接着大门哗啦一声被撞碎了。
叛军士兵们扔下大木,端起步枪就往里闯。第一个士兵刚刚迈步进门,只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立刻就赚了个仰面朝天。他刚想骂娘,只感觉摸到地面的手上传来一阵凉意,他低头一看顿时乐得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