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间的试探

  “太好了,这样双管齐下,我就稳如泰山了。不过这件事先缓一个月再动手,我们先封锁消息。”赵守宏摆手道。
  “为什么?这种事情必须及早下手,免得夜长梦多啊。”沈若雪很奇怪赵守宏的反应。
  “我要去先给锡良总督立个功,让他对我有些好感,这样万一上面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人帮我们一把。加上赵家的家族势力,我想这次应该能平安过关。”赵守宏笑道:“过两天我要回蜀都一趟,你们谁跟我去吗?”
  两女相视一笑,此时却谁也不提出要跟着赵守宏去蜀都。赵守宏还不知道,因为刚才的事情,两女从下意识的吃醋变成了为他而担心,一场风波被消弭于无形了。
  三人商量之后决定,两女谁也不跟他去蜀都,孙玉婷要筹备她正在扩大中的化工厂,并准备开始正式进行味精的生产,而沈若雪则被赵守宏正式聘任为自己的财务总监,专门整理财政问题,运作如今他初创的几家企业,包括钢铁厂、水泥厂、化工厂和种植养殖农场的一切财务工作。
  “最近我外出办事,各位辛苦了。今天晚上我请大家过来,算是谢谢大家这些日子以来的操劳。”潘文华回来的当天晚上,赵守宏就将自己手下最为重要的副手们都召集到了一起,如今这些人可是他最基本的班底,是一定要好好笼络的。
  潘文华、谢明爵、张列五等人都是连称不敢。“你们不要拘束,日后私下里大家都亲热些,相互之间直呼名字就行了。”赵守宏摆了摆手道。
  “这怎么可以,大人你……”潘文华刚说了一半,就被赵守宏堵了回去:“都说了直呼名字就行,难道我说话你还不听吗?这里我的年纪最小,我平时不都是叫你潘兄吗?其实如果你们平时放得开,直接叫我的名字也行,我最烦的就是繁文缛节了。”
  “是,守宏。”潘文华跟着赵守宏的时间最长,知道他说一是一绝不绕弯子,当即只好从命。
  “这就对了嘛,来大家吃菜喝酒,这酒可是我的老同学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白兰地,国内是很难喝到的,大家尝尝看。”赵守宏笑着招呼道。
  赵守宏如此平易近人,让所有人都感觉心中一暖,一杯酒下肚,大家的心情都松弛了下来。胆子最大的陈虎呵呵笑道:“我听说大人,哦不,守宏。听说你这个同学还是大美女啊,你不打算和大家说说,人家是不是故意追过来的。”
  陈虎酒量一向不好,这一杯酒下肚就有些迷糊,自然胆子最壮。其他人听到陈虎这么说都吓了一跳,赵守宏放低姿态,也不能太过无拘无束啊,竟然问起道台大人男女之事,这似乎有些太过了。
  没想到赵守宏丝毫没有介意的哈哈笑道:“说起美女啊,是个男人就想嘛,说我对她没有意思是不可能的,至于人家跟我有没有意思就不知道了。其实我们之间一直有联系,现在建的这几家工厂,设备和招募的工人都是她帮忙弄来的。”
  “大人这位同学能量好大啊,竟然能够弄来这么好的设备。就算当初夏口铁厂建立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快捷,而且那时还上过洋人的当。”谢明爵吃惊的说道,当年因为不明白铁矿石的成分,张孝达建立夏口铁厂买了不合用的炼铁炉,结果耽误了不少时间花了不少冤枉钱,说起来也不算是洋人骗他,只能说是国人没有经验。
  赵守宏肯和他们说起女人的问题,这些人的心防就更是消弭无踪了,众人说话也都放开了,张列五笑道:“我看这位大美女是看上守宏了,说不定以后会变成夫人的。守宏有了这样的贤内助,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错不错。”几人都是一阵附和。
  “还不一定,不过我尽量努力哈。”赵守宏说话间突然脸色一收道:“玩笑话一会儿再说,我有些肺腑之言请各位听听。大家都是进步青年,当今华兰族头脑最为清醒的一群人,这风花雪月现在可不是咱们应该谈论的。”
  “守宏你的意思是……”听到赵守宏话锋一转,众人都是一怔,潘文华首先问道。
  赵守宏叹了口气道:“我这样发展地方,其实就是想为国家做些事,可是当今朝廷黯弱无能,就算我们竭尽全力,又能拖得了几时?”
  赵守宏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话等于是要造反啊,如果这些话被朝廷密探知道了,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要受到牵连。
  赵守宏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些自己的助手们,此时他的手心里也都是汗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看的出来这些人虽然嘴上不说,却都是忧国忧民的有为青年,所以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实际上为了保险起见,十名生化人卫兵已经埋伏在屋外,如果这些人依然是忠于朝廷的,他也只有忍痛下杀手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谢明爵开口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谢明爵叹气道:“我不知守宏这话是真是假,但我今天的确是不吐不快。国家积弱如此,任由列强欺凌,甚至就连倭国人都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我这心里憋得难受啊。去年罗刹与倭人在咱们的土地上大战,黯弱无能的朝廷竟然宣布中立,这是何等奇耻大辱凡我华兰男儿,但有三寸气在……”
  “明爵醉了,如今朝廷不是也提倡立宪了吗?看来以后国家会越来越好的。”张列五与谢明爵关系最好,他生怕对方说错了话惹麻烦,当即帮他打掩护。
  赵守宏拍案道:“列五兄不必阻拦,明爵兄说的好,说的痛快。如今后金族人坐了朝廷,对我们华兰人却毫不信任,皇太后竟然说出宁与友邦不予家奴的昏话来,实在让人齿冷。”
  听到赵守宏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张列五算是真的相信赵守宏了,他说道:“不知道台大人今天将我们招来,又出了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了保险起见,张列五还是试探了一句,称呼也被他改回了敬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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