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自有定数

  薛小花说着,小手捧着自己的脸,一脸崇拜的看着她娘,在她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幅她娘这个盖世英雄的画面了。白文静也被脑海中闪现的年幼原主的记忆逗笑了。
  那副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就是翻版的薛小花吗?
  也难怪薛小花会有这样的性子,原来遗传也占有很大因素。
  薛小花接着问:“那后面那少年郎可有和你成为好朋友?”
  白文静摇摇头:“并没有,娘那时候骑着牛撒欢呢,跑的远,性子也野,虽说也想见到那少年郎,可终究还是没遇到过。”
  “那怪可惜了。”
  薛小花叹了一口气道:“但我比阿娘幸运得多,不是吗?我们俩都在一个学堂,每天都能见着面。”
  “那可不。”
  白文静伸手刮了一下薛小花的鼻头道:“可若是你不好好听先生讲课,往后先生讲的东西越来越深,那就听不懂了,到时候你觉得先生还会让你跟着一起学吗?”
  “不会了。”
  薛小花这么一琢磨,沮丧极了,要是她见不到萧以洵,那她该有多难过啊。
  忽而又灵机一动,“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背书去。”
  “不忙。”白文静有意试探:“先吃了饭再背书也不迟。”
  “不要,我奶做饭可慢了,若是等她做好了吃饱了再背书,天都黑了。”
  说完已经从书包里取出书本捧着往院子去了。
  门帘挑开的一瞬间,白文静看到薛长安往一边躲了躲,估计刚才母女俩的话,尽数被这男人听去了。
  白文静站起来正欲出门,却被薛长安伸手拦住:“娘子这是要去哪里?”
  白文静也并不慌张,反正都是年幼时候的事了,这男人也不会那么小气,连小孩子的醋都吃吧?
  可事实证明还是她想的太美好了,因为薛长安开口第一句就问:“娘子,你说的那少年郎,究竟是几岁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相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文静歪着脑袋看他:“以为我心里边藏了个人不是?”
  薛长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可否认的笑笑,“听到这个话心里的确有些不舒坦,只是听娘说过,我小时候也有落水过,可我偏不记得那些事情了,只是落下了怕下水的病症,好在年纪大了倒也能克服一些。”
  薛长安说着,也陷入沉思当中,寻着记忆摸索,仿佛是有那么一张笑脸出现在面前,可他想看清楚,却怎么都记不起来,甚至连自己是不是真的落过水都有些拿捏不清楚了。
  白文静听到这里也有些惊讶,难道薛长安和原来的白文静在小的时候就有过渊源?
  于是赶忙道:“年纪我倒是记得清楚,约莫也是八、九岁的时候,那时候我家附近有池塘,我经常背着我娘偷偷下河去玩水,结果被发现一次揍一次,可总也不长记性。”
  薛长安听到白文静这么说,一颗心扑通扑通开始狂跳,仿佛记忆深处的珍宝即将被揭晓,迫不及待的开口:“不巧,我也是八、九岁的时候落过水,所以八、九岁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要不我去问问咱娘,看看我到底是在哪里落得水。”
  这话说完,薛长安已经挑开门帘奔了出去,白文静就算是想阻拦,都有些来不及了,只有跟在薛长安的身后。
  “娘,我想问你一件事。”
  李桂兰原本正在烧火发呆,做自己的白日梦,被薛长安这么一呼唤,瞬间回过神来。
  “咋?你、你想问啥事?”
  白文静清楚的看到,李桂兰在听到薛长安说他想问一件事的时候,明显眼神有闪躲。
  她有个大胆的猜测,或许李桂兰清楚薛长安的真实身份。
  但又一想,或许是不知道的,倘若知道,以李桂兰的秉性恐怕早就硬逼着薛长安去京城谋得一官半职,然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薛长安很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而是一手抓住了白文静的手急切道:“娘你先前说过我小时候有落过水,后来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是不?”
  李桂兰顿了一下道:“是啊,难不成你现在又想起来了?”
  “哪儿有。”
  薛长安笑笑道:“文静说起她年幼的时候有救下来过一个少年,八、九岁的时候,我就琢磨着那会不会是我。”
  “原来是为了这事情。”
  李桂兰笑笑道:“是在你八、九岁的时候落了水,可问题是,他们村离咱们水牛湾多远的啊,那地方偏僻的很,你咋可能上他们那里去。”
  这句话把白文静和薛长安都弄得懵住了。
  尤其是薛长安,那种强烈的感觉让他强烈觉得,那个捞他起来的人就是白文静。
  “可文静也不是文静的性子,小时候野着呢,万一我也是胡乱跑呢,这不就碰到一块了。”
  李桂兰听薛长安这么一说,也觉得是有可能的,于是点点头,又朝着白文静瞅了两眼,片刻道:“说的也是,别说,好像那时候是说一个小姑娘救了你,的确跑的挺远的,后来娘也有打听过那小丫头,没人认识。”
  看来,八九不离十是她了。
  薛长安这一刻更是一阵狂喜。
  要知道他之前听的一清二楚,他家娘子都说了,那是她年少心动的人,时隔这么多年,原来这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
  “娘子,肯定是你。”
  “好了好了,瞧你跟个孩子似的。”
  白文静推了一把薛长安,竟也脸红心跳起来,那种强烈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来源于她,还是来源于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
  谢招娣此刻正在擀面,面团被揉的光滑劲道,此刻长长的擀面杖在手里像是活起来了一样,前后滚动,左右按压,白文静看了薛长安擀过很多次面条,却总也不会用这样法子来擀面。
  “大嫂,晚上是做啥样的面条?”
  谢招娣思索了一下道:“要不就把面条放锅里煮煮,然后再把你带回来的绿叶子菜扔进去烫熟,舀半勺猪油进去,这样吃的面条也怪香的,你看如何?”
  白文静扫了一眼案板,那上面还有她带回来的大葱,于是道:“这样也行,可我今晚上想吃油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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