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肺痨的驸马爷

  堂内,只有二夫人和四夫人招待着客人们。
  门口的安政见远处走来的安简,说道,“安简过来给各位叔伯大臣嘘寒几句”。
  众人见安简走来,全都站起道贺。
  “未来的驸马爷,恭喜恭喜啊”。
  “以后我们这些人都要仰仗仰仗驸马爷”
  安简走了过去,一一鞠躬,勉强的笑了笑。
  这一副副面孔,安简怎么会忘记,在火刑场上,他们的侮辱和伤害,笑嘻嘻的面孔后看到的丑陋的嘴脸,看着就让人恶心。
  安政很是满意安简礼貌的态度。
  “安少爷今日脸色不太好”,其中一位大臣注意到安简有些惨白的脸色。
  这大臣的话倒是提醒了其他的大臣注意。
  “是啊,安少爷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看起来这么虚弱”。
  “马上就是驸马爷了,身体要注意啊”。
  “不会是因为马上就要娶公主,所以兴奋过度吧”,还有人打趣道。
  “最近的确有些不适,也没什么大碍”,安简有些气喘着,咳了几声。
  一旁的子衿连忙拿出手帕递给安简,安简接过白色手帕擦了擦嘴角,又用力的咳了几下。
  当安简打开白色手帕的时候,雪白的手帕有些一点鲜红色血液,十分显眼。
  安简咳血擦嘴看起来不经意的动作却被他们瞄准了。
  “这这……”。
  “这安少爷怎么都咳出血了”
  在场的大臣微露讶异。
  安政也是惊讶,看向子衿,责备道:“二少爷都病成这样,怎么不请个大夫来看看”。
  子衿内心一阵慌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爷不是咳个嗽么,怎么就咳出血了,早上还和元宝闹的火热呢,精神十足的。
  安简十分自然的将手帕收入袖中,面露愧疚,“父亲,都怪孩儿,这怪不得子衿,是孩儿这几天在外奔波着生意上面的事情,劳累过度,把这从小时候的肺痨给引出来了,太医也说这是慢病,医不好只能养着,最近加大了药量也是无济于事了,兴许是天寒和劳累的缘故吧”。
  话刚说哇,安简猛的咳了几声。
  一听到肺痨这个词,对面的大臣们都自觉的唔起自己的嘴巴,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安简的飞沫星子溅到自己。
  而安简的话不多不少,给那些大臣敲了个警钟,他们此刻清楚的明白,这安家二少爷竟是个短命的种,看来这礼又是白送了。
  “安老将军,既然令郎身体不适,我们也不便留下午饭了”。
  “对对,还是替令郎请个好大夫瞧一瞧,这么年轻就得了肺痨,哎”。
  “是啊,我们就不打扰令郎休息了”。
  “诸位请留步,吃点东西再离开吧”,安政心情急切想要的去挽留他们
  然而大臣们像是看到瘟神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
  安简不竟冷笑,得了这个病谁敢同桌吃饭,她现在讲一句话都会让人心惊胆战的
  安政愤怒的看了眼病怏怏的安简,“没有哪一次给老夫张张面子的,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去请个大夫务必把二少爷的病医好,别误了后日的进宫”,安政向一旁的下人吩咐过后,满肚的气看都不看一眼安简就进了前堂。
  安简摇晃的身体,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相对安政,多次的心寒已经让她麻木,即使是病入膏肓,他也只想着入宫的事情,只关心家族的荣誉。
  “少爷,少爷”,子衿擦着眼泪,断断续续的哭个不停,“要是少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子衿也不活了”。
  安简撇了眼哭啼的子衿,“筹划这么久的铺子都没开张,也没有试试你算账的身手,我不可能会死这么早”。
  “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少爷不要乱说了”。
  子衿像是寻到了希望,摸了摸眼泪道:“少爷你方才说的是真的吗,意思我学会了做账,铺子开张了,少爷就一定会康复的,对吗?”。
  想的可真深刻,安简也只是随口说来安慰子衿,既然她这样认为那就当是咯。
  “少爷,子衿先送你回翡院,然后赶紧找帐房先生多学点,然后去铺子看看,让铺子早点开张,少爷的病早就好”,子衿扶起安简就要走。
  安简动了动嘴巴,“不用了,我是病了又不是腿残,我自己可以回去”。
  子衿想想也没什么不妥,“嗯,好,那少爷回去好好喝药治病,我就好好的去帐房”。
  目送子衿走远后,安简强撑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方才还是冷飕飕的,现在已经浑身发热,不觉一丝冷意,扛着沉重的身子朝翡院走去。
  终于看到了翡院的大门。
  “娘亲,你方才真是太厉害了,把那一群老头儿全都骗过去了”。
  只见门口的元宝拍手叫好。
  “娘亲你也教教我怎么口吐鲜血好不好”。
  元宝跑了过去。
  终于扛不住的安简只觉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脑袋越来越沉重。
  “娘亲,你怎么了”。
  “爹爹,娘亲倒了”。
  “倒哪儿了”。
  ……
  安简听不到耳边的声音了,渐渐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黑,安简习惯性的看了看手表,二十点零三分,这么晚了。
  “什么这么晚了”。
  安简抬眼,只见元宝趴在身边正盯着她手腕上的表,一副捉摸不透的神情。
  安简收回了手腕,艰难的坐了起来,“你怎么还在这里”。
  “娘亲在哪里,元宝就在哪里”。
  “你不回去,你爹会担心的”。
  “哼”,元宝生气的别过头去,“他才不会担心呢,天天把我关在府里,现在有了娘亲,娘亲就是元宝的监护人,我才不跟着他呢”。
  安简这才明白这小子是和云浅闹别扭了,敢情是跑她这里避难了。
  云浅?昏迷之时貌似见到了他,可他无事来将军府做什么?那就不是他了,应该是发烧发糊涂了。
  “小少爷醒了,就把这姜汤喝了吧”。
  奶娘端了一大碗汤进来了。
  “老身知道小少爷心中苦,可是不能拿身体做赌注啊,本来从悬崖上摔下来烙下的病根子没好全,现在又赶上风寒,老身怕小少爷的身子会支撑不住的,以后湿衣服就不要再穿了,大冬天的裹严实点”。
  安简伸手摸了摸里衣,湿衣服已经被换了下来,心中一紧。
  看出安简的担忧,奶娘说道:“衣服是老身给换的,皇上赐婚一事,老身自有安排,少爷只管就安心养病”,奶娘缓缓道来,看到床头的元宝,“现在不是领养孤儿的时候,小少爷自己的事情都难以解决,这孩子还是放别家吧”。
  言罢,奶娘便退下了。
  “你说谁孤儿,娘我马上就回来”,元宝不服气了,屁颠屁颠的追出去理论。
  安简沉思着,奶娘口中的自有安排是什么?经过今天这一造声势,她重病一事应该很快就会传到皇宫,如果按常理发展,他们不会把公主嫁给一个病秧子,婚后极有可能守寡的男人。
  夜已很深,寒风吹打着窗户,家家户户早已熄灯入了暖和的炕上,安静的大街偶能听到几只流浪猫的叫声。
  一辆马车迅速的穿梭在大街小巷,避开了住宅的地方,在一座府邸的后门停了下来。
  “夫人快请进,丞相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个侍卫谨慎的朝门外东张西望着,便关上了后门。
  侍卫将人带到书房后就退下了。
  “姐姐,你来了”,李丞相看到门口的来人,站了起来。
  李凤关上房门,“弟弟若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半夜来找你”。
  “姐姐坐着先喝杯茶暖暖身子慢慢说”,李丞相递上一杯热茶。
  李凤无心喝茶,“安政已经把我关在佛堂两天了,今夜也是偷偷跑出来的”。
  “怎么可能,安政明明知道我是当朝丞相,怎还敢如此对待姐姐,待明日弟弟亲自去给姐姐讨个说话”。
  “且听我把话说完”,李凤按住生气的李丞相,“这一切都怪安简那个阴人,调查我,害的安政怀疑我的清白”。
  李丞相担忧的神色看向李凤,“姐姐是做了什么事情,让那个阴人抓到了把柄”。
  李凤目光闪烁,低眸,抿了一口热茶,“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我和一个大臣生意上的交易,被他查到了,他现在用几年来的账本来威胁我”。
  “就这事情?”,李丞相有些愤懑,“不就是做个生意,那安政也太小心眼了,怀疑姐姐的清白,改日我一定替姐姐上将军府说几句话”。
  “多谢弟弟帮忙了”,大夫人安心了
  “不过姐姐放心,你府上那个阴人不用我们亲自动手,自有人解决了他”。
  “这是何意”,李凤放下手里的空杯子。
  李丞相得意笑了笑,又斟满了茶水,“来,姐姐再喝杯热茶”。
  李凤推开热茶,责怪道;“你就别卖关子了”。
  “皇上赐婚于安简和公主的事情,姐姐应该知道吧”。
  大夫人点了点头,等待着下文。
  “那姐姐是否也听说了安简得重病一事,这事情已经传到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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