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光晓(四十六)

  医院。
  这个点,明亮走廊里人来人往,护士,病患……消毒水的味道和宵夜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占仲辰陪着krystal,一路进去。他一步都不敢离开。
  移动病床上,krystal闭着眼睛。大约是头顶的灯光太过明亮,她的眼皮不断颤动,脸色苍白的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
  占仲辰看她这样,有些心疼。
  在来的救护车上,护士给她做了专业的处理。
  原来的纱布全部浸湿,深红色的血液如此刺眼,他抱着krystal的脑袋,觉得她的呼吸微弱,很是可怜。
  “占先生吗?您先到这边来把单子填了吧。”小护士过来找他,见他的穿着,不由客气了几分,“往这边右拐,下一层楼就是了。对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先将伤者的伤口处理好的。”
  “嗯。我马上回来。”占仲辰见krystal已经被推进去了。
  他没有耽搁,赶紧去缴了费用。病单上列出了好几项要检查的项目,大都是关于脑部的检查……占仲辰揉了揉眼睛。这个时候了,排队的人还是那么多。
  在这个城市,繁忙的何止是夜店,酒吧这些娱乐场所,这里,还有另一番景象。
  占仲辰觉得思绪渐远,心中那无力感又升腾而起,将他的心脏紧紧抓住。他想着,待会等krystal醒了,一定要去陪她。
  她刚才的眼神告诉占仲辰,她一定是记起了什么。
  占仲辰走到病房门口,护士小姐见到他进来,笑着说:“刚才已经做了检查,脑部只是受了表伤,有些脑震荡,没有什么大碍的。不过……”她看了看占仲辰,说,“医生刚才交代我,说是让家属待会去一趟他办公室。”
  “我知道了。”
  占仲辰点点头,他走到病床边,坐在一张小小的方凳上。
  挂的是紧急救治的急诊号,病房也是多人间的。占仲辰抬头,看到周围的环境设施都不大好。白色的墙面,有些边角的地方都掉漆了,整间病房里只有一台小小的电视机在播放。
  然而,住在一间病房的病人看的津津有味,不时吃着手里的小零食。
  占仲辰低头,拿手轻轻抚了抚krystal的脸颊。
  她的皮肤娇嫩,一受伤脸色就会变的不好。
  占仲辰在这待了一会,看到那位护士小姐取了药回来,他说:“我要去找医生,你帮我看一下她好吗?我马上回来,最多五分钟。”
  占仲辰这么说,那位护士小姐自然不会拒绝。她点头,说:“你去吧。”
  占仲辰走到医生办公门口,敲了下门。
  里面的门打开,有人探了脑袋出来,说:“你是找王医生吗?”
  “是的。”占仲辰点头。
  “进来吧。”
  门开了,占仲辰走进去见那位王医生还在病例上写着什么,他走过去,说:“王医生,我是病人家属,想过来了解下病情。”
  “哦,你是那位头部受伤的女孩的男朋友吧?”王医生见他过来,皱了皱眉头,道,“你先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占仲辰见医生手侧的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但是他是看不出来的。
  他见到医生的表情,脸色不大好。
  “是不是她的病情,有其他的……”占仲辰的心猛然一跳。
  “不是这样。”王医生摇了摇头,“在检查的过程中,我发现伤者的脑部,曾经受到过更为严重的伤害,因此我推测这次的昏迷不仅仅是因为外伤造成,更有可能是引起了曾经的内伤。”
  王医生斟酌了会,接着说道:“当然了,这只是我行医多年的猜测而已,至于真实的情况,还要等伤者醒了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王医生坐着,轻轻扭了下手腕。
  他写了一天的单子,其实手腕已经是很累了。刚刚接进来的病患,他希望是今晚的最后一个……王医生叹了口气。
  占仲辰看着他,说:“是,她以前出过车祸……伤的很严重。”
  “怪不得了,我看,你等她醒过来以后,让她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比较好。毕竟受过伤,这次再受伤很容易引发旧疾,还是要重视的。”
  “一定。”占仲辰只觉得身上压了巨大的重担。这对他来说其实是甜蜜的负担,前提是她必须要在他的身边。对于现在的占仲辰来说,一切都可舍弃,除了她一人。
  “那就谢谢您了。”占仲辰起身,和王医生握手。
  “应该的。”王医生看出他归心似箭,就让他赶紧回去了。
  占仲辰走出来,等他回到病房,看到krystal已经醒了。她睁着眼睛,视线却是看着电视机的。
  “你怎么样?”占仲辰见到她这样,看了小护士一眼。
  “刚醒没多久。我和这位小姐说话,她也没有理我。”小护士退到一边,说。
  占仲辰没有看她,说:“麻烦你了。”
  “哦。”小护士看了看醒了的,但是脸上呆滞的女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走。
  占仲辰走过来,坐在一边的方凳上。
  他握了握krystal的手,嗯,温度高了些。他轻轻说:“krystal,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
  “嗯。”她转了转头,看着占仲辰的脸,轻声道:“占仲辰,我很好。”
  “你不好。”占仲辰眼神闪烁,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说,“这伤的可不轻……我原先跟你通电话,不是说让你等我吗?你就是这样,从来都不肯听我的。”
  krystal视线清晰了很多。
  她动了动嘴唇,却觉得嘴巴苦苦的,很干涩。
  占仲辰赶忙倒了一杯温开水,说:“我扶你起来。”他站起来,调了调病床的高度,拿了软枕,塞在krystal的背后。
  “慢点。”
  krystal喝的很急,她咳了两声,占仲辰把水杯放到一边,拍了拍她的后背。
  “占仲辰,你坐下。”她说,转过脸去看他。
  身边高大的阴影落下,她看到他的视线和她平齐,她笑了笑,脸色虚弱。
  krystal想了一会,这才记起了刚才的事情。她伸手,按住占仲辰的额头,说,“占仲辰,我刚才说很想你,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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