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光晓（二十）
戚珊珊低着头，过了一会，才抬起头说：“陈小姐，你好。”
“我是真的很好。”陈曼曼笑了笑，她拉着占仲谋的手，介绍道，“这是我的男朋友，占仲谋。不过，你们应该是认识的。”
戚珊珊对着占仲谋点头：“当然，我们从小就认识，算的上青梅竹马了。”
“哦。”陈曼曼不以为意，她略微整了整自己的头发，说，“戚小姐是和朋友一起出来嘛，我和仲谋就不打扰你们了。”
“谈不上什么打扰，我们准备待会一起去酒吧喝一杯，你们要不要一起？”戚珊珊略抬了抬头，她露出倔强的神情。
陈曼曼笑了笑。
“我听仲谋的。”
占仲谋看了看戚珊珊。在灯柱下，她的神情显的淡淡的，脸色也很惨淡，他动了动嘴唇，说：“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喝一杯。”
陈曼曼的手从占仲谋的手臂上滑下来：“嗯……不如我们去queen吧，我真是好久没有去了。对了，仲谋，我记得你以前是经常去queen的。”
“都是和我的朋友一起去。”占仲谋笑笑。
海面上的光影，逐渐被这一行人甩在了身后。
夜如此之深。
然而对于很多人而言，这不过是除去白天的面具的崭新的开始。
陈曼曼脱下了薄外套，她穿着的裙子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也引得身边的男性纷纷侧目。占仲谋皱眉看了一眼，拉过陈曼曼。
“你这是在宣誓主权吗？”
queen里面的音乐声很响，陈曼曼靠近占仲谋的脸颊，轻声说道。
占仲谋挽着她的腰肢，说：“你当心些。”
“知道了。”她长长叹出一口气，轻轻呼气在他脸上，“难为你那么贴心，男朋友。”
占仲谋拉着她，带她走到吧台处。
他身前走着的戚珊珊已经到吧台处点了一杯酒，见他过来，戚珊珊说：“给你点了杯威士忌，你喜欢的口味。”
他看着戚珊珊。
她的脸带着点红晕，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
他还没说话，陈曼曼开口道：“戚小姐，仲谋现在很少喝威士忌了，来一杯apricot好了。”她打了个响指，对着吧台里的调酒小哥笑道。
“好的。”
戚珊珊看了她一眼，嘴角闪过一丝讥讽的笑，她很快回过头去，将杯中的威士忌喝光。
陈曼曼见她如此，眉头一挑，淡淡道：“前两天，我有个朋友打电话来跟我谈心，说他以前追过的女孩子后悔了，最近一直缠着他，问我要怎么办？”
坐在吧台的众人都不说话。
陈曼曼接着道：“我说，是不是那个你从小喜欢到大的女孩子……人家肯追你，你怎么不接受了呀……你们猜，我那个朋友怎么说？他说，以前苦苦追求的，现在唾手可得，却怎么也不是当初的滋味了！这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不在乎的时候，人家一直在原地等你，等你在乎了，别人早就不爱了。”
舞场的灯光转换。
柔和的白光洒在舞台中央，缓缓的轻音乐响起。
温柔带点悲伤的曲调，是著名歌手和女友分手时写下的曲子，没想到，居然一曲爆红。
戚珊珊的手紧紧握在玻璃杯上。调酒的小哥见状，推了一杯金酒过去。
戚珊珊拿起，一饮而尽。
“珊珊，你这喝的也太猛了些，慢点啊！”她的朋友突然惊呼道。
戚珊珊没有动。
她的朋友看了一眼占仲谋。
占仲谋推开椅子，说：“我去下洗手间。”
昏暗的灯光下，他移动的影子像是雕塑一般。
陈曼曼将面前的酒喝掉，说：“我也去洗手间。戚小姐，你慢慢喝。”
她说着，推开椅子，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出去。
陈曼曼等在洗手间门口，过了好一会，才看到占仲谋出来。
她走过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有占仲谋，说：“你生气了？”
占仲谋抹了把自己的脸，他脸上湿漉漉的。
“我觉得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
陈曼曼轻声笑道：“那要看是为谁了？”
“你刚才说的那个故事很有意思。”
陈曼曼敛起嘴角的微笑，她看着镜子中眼睛有些红的占仲谋，说：“我刚才说的故事是真的。”
“现在你的朋友做出决定了吗？”占仲谋的语气淡淡的。
陈曼曼说：“嗯。他说，与其执着过去，不如放手……或许对两个人都好。”
占仲谋转过身来，他盯着陈曼曼的脸，说：“我们出去走走。”
陈曼曼脸上闪过愉悦的神色，说：“好啊。”
她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手包在占仲谋的手心里。脸上是甜甜的笑意，占仲谋低头，在她的额头印上一个吻。
他们一同走出去。
就在这时，从另一边的遮蔽物处走出一个人。
戚珊珊攥着手心里的包，看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走出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戚珊珊接起来，就听到那边传来声音，是朋友问她去了哪里，要不要走了。
她突然就觉得烦躁，回了一句：“既然你想走，那你就走吧。”
“珊珊，你刚刚喝了酒，我不放心……我……我还是等你好了。”那边人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戚珊珊觉得脸上火烧一般的难受，她捂住自己的额头，蹲下身子。
在不知道多久的以前，她在酒吧里喝的烂醉如泥，那个人也是这样打电话来，问，珊珊，你在哪里啊……我不放心……他原本不是温柔的人，可是为了她，一再做出妥协。
直到现在，她亲手将他推离。
是啊，没有一个人会站在原地等你的。
戚珊珊，你现在这副样子，是给谁看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
脸埋在膝盖处，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面湿漉漉一片。
“仲谋，送我回家吧。”陈曼曼拉了拉他的手。
占仲谋见她摇晃着自己的手臂，笑道：“你不是住在父母那边？”
“是啊，你送我回去……今天太晚了，我一个人回去不好的，而且，又不是要让你今晚就去见我父母，总是要挑个好的时间，大家好好坐在一处说说话。”
陈曼曼笑着。
她拉了拉占仲谋的领子，笑道：“你要穿着帅气的西装，喷着最好闻的香水，去见我父母，还有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