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光晓（五）
巷子里。
静谧的很。
这个季节，可以闻到院子里散发出来的清香。
krystal抬了抬头，阳光刺眼，她很快垂下头来，看着长着青苔的地面。
占仲辰见她看的仔细，说：“没想到现在还有保存的那么好的古建筑吧。”
“嗯，算的上是古董了。”krystal对他点头微笑，她的手包里放着那张乳白色的邀请函，今天穿的衣服也是纯白色系的裙子，只别了个蓝色的发带，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清爽。
占仲辰说：“幸好这样的建筑是被保护起来了，不然不知道是谁的损失。”
他们走在这条窄窄的小巷子里。
如占仲辰说的那样，这应该是一次比较小型的私人聚会。到了现在，她都没有在巷子里看到除了他们之外的第三个人。
占仲辰说：“再走一会就到了。”他看了一眼krystal脚下踩的高跟鞋。
“没事的，我都很习惯了。”她点了点后脚跟。
“那就好。”占仲辰轻笑一声。
在这样的季节，走在阴凉的小巷子里，尽管日头很毒，但是扑面而来的凉意还是让krystal觉得舒服异常。她开始期待，住在这里的这位大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到了。”
占仲辰站定，指了指挂在门上那低调的牌子。
krystal看一眼，窄窄的木门，没有一个迎接的人。
这里就是了？
她没有问出口。
占仲辰推开窄门，先喊了一声：“季老师，我们过来了。”
院落宽敞，别有洞天。
院子里栽着好几株大樟树，石榴盆景被随意摆放在台面上，大缸子里荷花盛开。
阴凉一片，很是惬意。
krystal看到四方的院子里摆了石桌、石椅，桌子上摆好了一整套的茶具，却没有一个人。整个院子被布置的郁郁葱葱，很有夏的气息。她不由多看了几眼，就见从另一边的门里走出一位装扮淡雅的少年。
krystal楞住了。
他穿着白色宽松的长袍，见到站立在院子中的他们，笑着打招呼：“占大哥，你们过来了。”
待他走近，占仲辰笑道：“这位是krystal……这位是季振同，季老的孙子。”
krystal点了点头。
季振同却是多打量了她几眼。
“你好。爷爷在里面和老友说话呢，你们不如先在院子里喝几杯茶。”季振同领着他们过去，说，“爷爷这几年耳朵不大好，你刚才喊他，他估计也是没有听见的。”
krystal见季振同撩开长袍，坐在冰凉的石椅上。
占仲辰和她也坐下了。
季振同给他们倒了茶，看了看里头，说：“爷爷要是见你带了人过来，估计是会很高兴的。”
他笑的温和，krystal却莫名觉得刺眼。
她低了低头，看着小杯子里的清茶。几片茶叶浮在热水之中，打转，沉淀。
占仲辰一时无话，季振同便提议和他们一起去院子里逛逛。
“你也有好久没来了吧。我前段时间请了师傅来给院子翻新，有很多地方都改造过了，带你们去瞧瞧，要是有什么不合格的地方你一定要提出来。”
占仲辰说：“如果季老都没有任何异议，那怕是很好了。”
“术业有专攻，说起建筑还是要问你的。”季振同笑了笑，待他们喝完茶，就一起去里头。
白墙青瓦的院子看起来格外有韵味。
krystal随着季振同走入盆景院子，她看到摆在数十个架子上的盆景，有些吃惊。
“爷爷喜欢这些的。”季振同看了她一眼，说了这么一句。
占仲辰说：“季老闲云野鹤，品味一直不俗。”
“上次他大寿，你送的这松景盆栽也被挪到这院子里来了。”
季振同指引着他们过去，又聊了许久。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才回去。
这时，院子里落下斑斑驳驳的光点。
季振同大声喊：“爷爷！”
“诶，你小子，喊这样响做什么！你爷爷我耳朵还没聋啊。”
“不服老的老头子。”季振同笑道。
从屋子里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krystal很快看到一位穿着大拖鞋的老爷子从屋里走出来，长长的胡须，圆脸，看上去精神很好。
“爷爷。”
“季老。”
两人同时说。
“哦，仲辰来了啊……这位小姑娘是……”季先明耳朵不好，眼睛这些年也差了许多。他看到一个明晃晃的影子，一瞬间，想要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又被硬生生压制下去。
他的脚步有些急。
占仲辰赶紧道：“这是krystal，我带她过来拜访季老师的。”
“哦，哦，小姑娘，你好啊。”季老眯了眯眼，捋着胡子看着她。
krystal笑道：“季老，您也好。”
“诶，你们赶紧进来坐吧。不要在院子里傻站着了。”季先明走在前头。他步履稳健，看不出是这个岁数的人。
他们三人紧跟其后。
屋子里布置的更为典雅。
krystal看着挂在墙上的画作。
一幅一幅就这么随意挂着，但是看画工应该是出自名家。当然，极有可能是这位季老的作品。
他们走入一间屋子。
季先明坐在榻子上，指了指剩下的三个位置，说：“随意坐。”
“仲辰，你过来是想看看我这边新收的画的吧……对了，我这几天让振同把以前的画都整了出来，你既然过来，就把剩下的带走吧。”季老挥了挥手，眼中竟有几分无奈之情。
季振同动了动嘴唇，道：“爷爷，没必要那么急的。要是把剩下的那批都整好了，我给占大哥送过去就行。”
季先明看了自己的孙子一眼。
他动了动苍老的手指，说：“喝茶吧。”
午后的阳光毒辣。
他们几人一同躲在这阴凉所在，聊天喝茶，算的上是惬意的了。
可是krystal却觉得这气氛不大对劲，大概就是在季振同说整理的那批画的时候……她看了看占仲辰，说：“我去下洗手间。”
“院子里布置复杂，你刚来怕是不熟悉，我领你过去吧。”季振同已经站起来，他看了看占仲辰的表情，说，“爷爷好久没见占大哥了，这次要聊个够。”
“我哪里有那么多话了。”季老吹胡子，瞪了季振同一眼。
季振同毫不给他留面子，说：“是谁每天在那边一口一个仲辰的，现在来了就不要矫情了。占大哥很忙的，来看您一趟不容易。”
krystal站起来，看了一眼这位有些可爱的老爷子，她对季振同点了点头，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