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光晓（一）

  krystal回国的那天，阳光正好。
  从航站望向天空，起飞的飞机发出巨大的声响，从地面升腾……她拉着行李箱，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女人，微笑。
  穿着白色珍珠衬衣的李露看上去精神奕奕，她走过来抱住了krystal。
  “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她拍了拍李露的背，李露笑着说，“heidi昨天抱着她家的大胖小子到公司来了呢。”
  krystal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李露的手指。她手上洁白一片，唯独少了那刺眼的钻戒。
  李露并不避讳，她伸出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我和李礼尔取消婚礼了。就是你去德国后不久的事情。”
  krystal楞了楞。
  在李露的脸上，她似乎并没有看到过多的忧伤。当然，时间是最好的抚平伤口的药剂，但她永远不会知道李露在放弃这段感情时真正的感受。
  李露拉过她的行李箱，说：“咱们赶快上车吧，利百里面的人都眼巴巴等着劳动力赶紧回去。”
  “嗯，我下午就上班。”
  “我的天，我就这么随口一说而已。”李露把后备箱的门关上，坐上了驾驶位。
  krystal看着这小小的甲壳虫车子，说：“你买车子了？”
  “可不是。就算是不嫁李礼尔了，我也总得买辆车子。方便自己嘛。”
  她按了按喇叭，前头的车子赶紧挪开了，李露熟练地偏了偏方向盘，车子马上驶出去了。
  krystal说：“你说的倒是。我也打算买一辆车子，你到时候陪我去看看吧。”
  李露眼睛一亮：“你这是打算在这边安家了吗？真好。”
  “嗯，还要找套房子。”krystal笑着说，“我在这边住了那么久，觉得还是国内的环境好……就算是这堵车啊，密集的人流啊，看久了都觉得挺可爱的。”
  “你倒是看的开。”李露笑眯眯的，说，“得了，又堵车。”她手指一转，调频里放出男子的声音。
  “前面发生车祸了。”krystal听着里面沉稳的声音，她的心蓦地一纠。
  “哎，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高温的原因，大家都心浮气躁的，开车注意力也不能集中，才容易发生事故啊。”
  “嗯。”krystal点了点头。她还是觉得心有余悸的。
  好不容易到了利百，秘书部的同事发了信息到krystal的手机，她看了看，说：“我得赶紧上去了。”
  “好，你慢点。你病才刚刚好，千万小心。”李露看着她活力的面庞，说。
  “我会注意的。”krystal回头看了一眼李露，见她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大厅里面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李露注视她的眼神却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温柔。她突然走回去，抱住她。
  “谢谢你，李露。”
  “说什么呢。”李露轻轻搂了下她，“赶紧去吧。”
  krystal一路向上，到了秘书处便看到里面的人已经是人仰马翻了。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莫名的舒心。
  她看到那位喜欢讲八卦的小秘书手忙脚乱中打乱了咖啡杯，她第一时间赶紧抓起桌面上的文件，又拿过旁边的纸巾……坐在她对面的秘书未受任何影响，她手敲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作响。
  heidi从外面捧着一杯茶进来，看到她，说：“krystal，你回来了啊。”
  krystal转过身去，她看到精神十分不错的heidi，说：“是啊。heidi姐。”
  她的视线落在heidi手上的茶杯上，里面是白开水。
  heidi说：“现在要戒咖啡了。我得好好养生。”
  krystal点了点头，后面走来一位，见到她们，笑着说：“heidi姐还想要追生二胎呢……krystal你没有经验，当然不知道了。”
  heidi笑着说：“你可别乱说。我家那位小魔头都还没长大呢，我可没有计划要追生二胎。”
  三个人笑着进去，过了会，krystal把桌面上的东西整理好，开始投入到工作中去。
  “krystal，待会你把这份文件拿到占总的办公室——和你手上的文件一起拿过去。”heidi走过来，把一盆薄荷叶植物放到她的桌上，说：“送给你的，以后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好的。”她点了点头，看着那盆被装饰的可爱的薄荷草，说，“谢谢你了，heidi姐。”
  “不用客气的。”她笑着走开了。
  等krystal把手上的资料整理出来，她拿过heidi给她的文件，往占仲辰的办公室走去。
  她面对那扇门，吸了口气。
  敲门声。
  “进来。”
  和那段时间的情景一模一样，占仲辰的声音透过这扇门，依然很有穿透力。krystal可以想见在这扇门后面，坐着利百公司的核心人物。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那儿，手上的那支笔，却拥有杀伐决断的能力。
  她推开门，进去。
  “占总，我是过来送资料的。”她把文件放到桌面上，低着头，视线刚好落在占仲辰的头顶。他的发丝乌黑发亮，一根一根分明的很。这样光泽的发丝，说明他的身体是非常健康的。
  krystal想起自己生病的时候，气色不好，头发也是一大把一大把地掉。
  占仲辰抬起视线，说：“你回来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这句话都是很平淡的——就像是问候一位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但她可以看到占仲辰嘴角挂着的那丝微笑，分明是对她表示出来的善意。
  “我听你的，回来了。”她侧了侧头，说。
  占仲辰点头：“你做了一个你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
  “是吗？”krystal也笑。
  “对了，李露跟我说，你错过了季老的画展。”占仲辰见她点头，说，“我知道他最近会有一个小型的私人展览，是不对大众开放的，但是我会过去……你要不要一起？”
  “啊？”krystal楞了一下。
  占仲辰说：“他的作品非常优秀，是位我很敬重的画家，你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算是开阔眼界。”
  “好的。只是我这方面可能不大了解，可能会给你丢脸。”
  占仲辰发出清爽的笑声，说：“没事，你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那好吧，你到时候发我下时间地点。”
  “可以的。”占仲辰看着她的脸，说，“krystal，欢迎你回来。”
  他的声音回荡在这间看起来空旷的房间，krystal觉得浑身一震，她看着眼前笑颜盈盈的男人，说：“谢谢。”
  “晚上会有利百新员工的欢迎仪式，你和秘书部的人一起去。”占仲辰在她出去的瞬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