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楼断(十六)

  krystal在医院的日子待的并不无聊。
  有那位时不时过来气一气她的医生在,她每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就是上次她和宁泽宇分开的时候,站在门口阴不阴,阳不阳的看着他们的医生。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实在是没什么兴趣知道,这医生,脾气臭医德差,病人生病没被病情折磨死,就已经被他气死了。
  听到她这样的控诉,德国医生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我看你现在脸色红润,很有光泽。而且我听小护士说,你今早就站在门口,眼巴巴看着我过来呢。”
  他看起来傲娇又自负。
  krystal差点气吐血了。
  “来,让我看看你的病情。”他拿着本本子过来,身上穿着耀眼的白大褂。要不是她知道他的本性,肯定以为他的救世的菩萨。
  哼。她呼出一口气。
  蓝眼睛医生蹲下来,见她的两只脚尖轻轻晃动,脚尖和脚尖相撞着,看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他笑了笑。
  说了个英文字母。
  krystal气的把他本子扔出去了。
  说她幼稚。
  在她气极的瞬间,他突然掀开她的裤子,说:“伤势好转了。”
  krystal低头。
  看着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打了不知道一层什么东西的腿,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势好转了?就会说胡话。”
  蓝眼睛医生笑了笑,说,我说好转了就是好转了。
  krystal瞪眼:“你是靠关系进来的吧?”
  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吊儿郎当的医生。
  这时电话响了,krystal扑过去就想去拿放在台子上的手机,没想到蓝眼睛医生手长,一捞就拿到了。
  “这是什么字?”他看了半天,铃声也响了半天。
  “你给我拿过来!”她怒道。
  “你先跟我说这是什么意思?”他倒是很有求知的欲望。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一个名字而已。”
  “一个名字,你的表情那么紧张?”
  “紧张毛线!”她瘸着腿,一把扑过去,抓过他手上的手机。
  “泽宇,对啊,手机被一个坏蛋抢走了。”她恨恨地瞅了瞅蓝眼睛医生,见他微笑着看着她,一副我就不出去,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宁泽宇听出来了,说:“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不理他,他闹不出什么的。”
  “这种人,到底是怎么进德国首屈一指的好医院的?”
  “他们家世代都是医生啊。”宁泽宇轻声微笑着。
  “怪不得,我就说他是靠关系进来的嘛。”
  “你先别急,听我说下去。你眼前的这位医生呢,是号称他们家族百年以来,最难得一见的天才型医生。你可别小瞧他了。”
  “你确定,你这不是在哄我吗?我以后要是让他主刀动手术,我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那你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吧,因为肯定会是他。”
  krystal皱了皱眉头,就见那位医生转了转身子,掐着她让人买回来的百合花,就出去了。她急的大叫,宁泽宇连问她怎么了。
  她把这恶人的行径说了一遍。
  宁泽宇笑:“他做事总有他的原因的。”
  “我知道了……对了,你那边是几点钟啊,我瞧瞧啊。”她说着,把手表拿出来,看看。
  宁泽宇说:“我掐着时间给你打的电话,你不要想多了。对了,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很不错。我听蓝眼睛医生说,我这边过两天要住进一位女士,我跟你说一声。”
  宁泽宇蹙眉:“我安排的是单人房。”
  “这不是天气热了,住院的人就多了嘛。我听说是位亚裔女士,所以就同意了,就是跟你说一声啊,反正你人在青城,是绝对来不及管我的。”
  “这种事,随你就好。只不过陌生的人,同住一间房还是要小心。我让人好好照顾你,你可不许不听话!”
  他在另一头都可以想象的到她的神情了,带着一丝小喜悦和小生气。
  他这些年,扮演的不是男朋友的角色,更多的是哥哥一般的角色。将她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生怕别人再去伤害她。
  听着电话里她有生气有活力的声音,宁泽宇突然觉得这么多年,这么样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他想起那年,微微的小雨,他见到那个像丁香花一般的女孩子,从此她就已经刻画进了他的心里。
  可是,她那时还是不知道的。
  她小心翼翼地防备着他,可他,就像是赖皮的猴子一直纠缠着她,他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喜欢她。
  “我给你念首诗,好不好?”他突然说。
  krystal轻轻的声音响起,她说好啊。
  他的声音传来。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静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的,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我知道这首诗嘛,你跟我说过的。阿泽,你再给我念一遍,好吗?”她望着外面的天空说。
  “好。”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像是一首曼妙的歌声,飘入她的心里。
  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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