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朦胧(三十六)
他的视线掠过那位男子,落在坐在男子左边一个位置的占仲辰身上。
他从来不知道占仲辰是对这样的画有兴趣的人——虽然他对占仲辰的了解十分有限,但这个时不时就传入他耳朵的名字,不亚于金融时报上任何一位闻名的实业家对他造成的影响。
“看来我待会得去恭喜我哥了。”占仲谋轻笑道,“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下新手的画作,且是不了解对方为人的基础上,也就是他能做出的事——不过,话说回来,他眼光一向好,就是不知道这次……”
宁泽宇笑:“总是有缘故的。说不定不出五年,就是风水岭。”
他知道这样的古玩字画,一方面是历史越悠久的越具有收藏价值,另一方面便是当下的受认可的画师有很广阔的市场。他的视线落回那张画上。白底图案,中央是一朵盛开的百合,画面感很抽象……他一时找不出词语来形容。只是白色花瓣中央朱红的雌蕊形象逼真,似乎是风一吹,顶端那抹色彩就会轻轻点动一样。
他心下一动。待他晃神的瞬间,已经是进入了拍卖的下一回合。一掷千金的人很多,宁泽宇倒觉得自己和他们比起来是够沉的住气的了,只是他想等等,再等等。
坐在他身边的占仲谋早早就拍下了好几幅画作。等到那幅向日葵作品展出的时候,他也就不惊讶他在第一时间就举起了牌子。不知道为什么,宁泽宇第一时间撇过头去看占仲辰。他身边的那位男子也举起了牌子。
宁泽宇微微蹙眉。他是知道,占家人口虽然简单,但环境却是有些复杂的,但说占家的两位哥哥就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何况多年前的内斗,占家爷爷一力扶持占仲辰上位,逼的仲谋退居日本就可窥见其中端倪。
统共竞拍这幅画的寥寥无几。几番较量之后,剩下继续举牌的就是占仲谋和那位戴金丝边眼镜的男子。竞价是越来越凶狠,数字一个劲儿飙升,两个人的脸上却都是淡淡的表情。
他看了眼占仲谋,就听他开口:“不过是输几局麻将的钱……”可这事的性质可不是输几局麻将的事。
他叹了口气,等两个人来来回回较量个三局后,那位戴眼睛的先生做了个请的手势,就不再举牌了。
占仲谋最后高价拍入那幅向日葵的画作,可他脸上是不露山不露水的,似乎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
宁泽宇在旁边看的胆颤心惊,但好歹最后是收住了。只是台上那位主持人越来越开怀的笑让他觉得刺眼,最后也没买下一幅画。
等拍卖结束已经是傍晚。这冗长的下午总算是过去,宁泽宇哀叹一声:这简直是比开会更加的无趣且没有成就感。
占仲谋听了,在一旁笑骂他不解风情,他就赶紧问,说占二哥是最解风情的了,不知看上的是谁的画。占仲谋笑啐他一口,说:“赶紧去楼下拿好吃的,堵住你的嘴吧。”
在席间果不其然就碰到了占仲辰。宁泽宇有礼貌地问好,论辈分年纪,他这都是应该的。等仲辰仲谋两兄弟寒暄一番,听的仲谋说什么不好意思,忍痛割爱这些词语,他都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