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朦胧（十三）

  当清萌说出她想搬出来，季振同眼里闪过一丝喜悦：“我就说你和室友一起住有些不大方便，你要是愿意，我给你安排一间套房，好吗？”
  这样的话季学长不知说过几次，可清萌都拒绝了。这次，也不例外。
  “季学长，我想自己先去找找，如果有资金上的困难我再打电话给你，好吗？”她欠季学长的太多，实在不愿意再加上一笔。
  季振同叹息一声：“清萌，你总是这样……好，如果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尽管找我，我永远在你身边。”他深深地看了清萌一眼。这个有时候倔强的让人无可奈何的女孩，不知何时早已走进他的心里。不见她时，他会想念；见到她时，他会喜悦；看她受伤时，他会怜惜……
  他在心里苦笑：季振同，你真是中了魔怔了。
  “对了，”清萌突然想起什么，好奇问到，“我听你叫那位先生‘占二哥’，他和利百的总经理是什么关系？”
  季振同一笑：“我倒忘了你也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自然听过占大哥的名字。这么说吧，占仲谋是占大哥的弟弟，只不过同父异母而已。”
  清萌心中划过一丝触动，就听到季振同继续说道：“占大哥从前是正经跟着我爷爷学过书法的，占二哥就顽皮些，当时我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不学无术，被我爷爷教训过好几次，让我好好跟着占大哥学习。不过，占大哥这人表面容易接近，实际不然，我和他只是浅交而已。”
  季振同的爷爷正是季先明先生。清萌听到这里，不禁感叹这个圈子的狭小，绕来绕去，竟都是认识的。
  另一边。
  占仲谋显然已经记起清萌，可看那姑娘看到他却没有丝毫反应。他嘴角泛笑，看了眼脸色依旧不是那么好的戚珊珊。
  “珊珊，晚上想吃什么？去吃海边鲜淘出来的鱼儿好不好，不是早上还听你念叨着……”他缓缓地吐字。珊珊这两天心情恐怕不会好，就像一触即燃的火山堆似的，他得小心赔着。
  “不吃了，我现在没胃口。”戚珊珊看着远方。又是一天，占仲辰一个电话都没打给他。就像这个世界上没有她戚珊珊这个人一样。她就不信他的那些个所谓朋友没有告诉他她回国的消息，唯一的可能是他不愿意找她，或者已经是不在意了。
  如果是前者，她还有机会，如果是后者……她不敢再去想。
  占仲谋耐着性子：“好，没有胃口那我们就不吃了。你想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仲谋……”她红唇轻启，占仲谋心中一动，哎了一声。
  戚珊珊眼里闪过一道说不清的感情：“你不会离开我吧？我在法国的这些年，也就你时不时打电话安慰我，你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怨我任性妄为的人。在我心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明白吗？”
  占仲谋笑道：“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离开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就爱跟着你玩，别人说的话我都不听，就听你一个人的。”
  他轻声说着。
  车子越开越远，像是可以听到海浪拍打在岸上的声音。而他的声音，就如同这海浪，轻轻安抚着她焦躁的无处安放的心。戚珊珊抬头一看，大陆的边架似乎就在眼前，她可以闻到海的味道，腥腻却自由。
  “终于回来了。”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