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不是你(2)
“您要撮合我们两个,有问过圆圆的意见吗?”
听到黎其琛并不礼貌的语气,老太太仿佛已经习惯的笑了:“我当然会提前让他们一起吃个饭,小井妈妈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圆圆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圆圆。”
“圆圆有亲口说过喜欢她?”黎其琛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味,“可是据我说知,圆圆现在可不像以前,见到漂亮女孩就说喜欢。即使他说喜欢,也并不代表他会同意让这个女人做他继母。”
“他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他不会明白什么是继母什么是后妈,只要是他喜欢的女人,以后再慢慢培养感情,总会培养出母子情。”老太太看着他,同样玩味的笑着,“这种知根知底的女人,总比外面那些不靠谱的野女人强得多。”
黎其琛眉目立刻凌厉,坐直了身子。
“您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在家插花养鱼,我的事情,就不劳您操心了。”
老太太这把年纪了,自然不会惧怕他的凌厉,依然玩味的笑着:“你想多了,我没有心思操心你,我只是心疼圆圆这孩子没有妈妈照顾,只能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妈妈,他却只有一个事业心强的爸爸。圆圆过不了多久就要上小学,到时候班里如果有同学因为他没有妈妈而欺负他……”
“他不会。”黎其琛径直打断她,“我不会允许圆圆因为这种事被欺负。”他一顿,“我也不会让圆圆永远都没有妈妈,你放心,会有人照顾他。”
他的话音刚落,老太太就脱口而出:“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把外面的女人娶回家。”
黎其琛回黎家的这几年,虽然表面上和老太太奶孙和睦互相扶持,但实际上两人各怀鬼胎,压根就不是一条心。
哦不,他们在某些方面是一条心,比如黎加集团的生意,再比如圆圆这个孩子。
换言之,如果不是因为黎其琛将黎加集团管理的有声有色,如果不是他有个儿子,老太太根本不会理会他,甚至连表面上的和睦都不会伪装,直接把他赶出黎家了。
但现在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黎其琛也没必要装的有多孝顺。
“老太太,是您想多了吧,现在不是您那个年代了,您以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管得住我?我想娶谁回家,除了圆圆能左右之外,别人谁也不能干涉。”
“别人?”老太太将手里的杂志往桌上一摔,“我嫁进黎家的时候连你爸妈都没出生,你现在居然敢说我是别人?”
黎其琛冷笑:“你自己都说,你是嫁进我们黎家。从你嫁进黎家开始到现在的几十年,你最得意的也只有两件事。第一个是给黎家生了个儿子,第二个,就是把我从乡下找回来。”
老太太也不甘示弱的冷笑:“呵,原来你还记得是我把你找回来的。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工地上干活,怎么可能坐在这么大办公室里喝茶?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得益于我,居然说我是别人?黎其琛,看来你在乡下的妈妈,养了你十八年就只教会你什么叫过河拆桥。”
“那你现在应该特别后悔吧。”黎其琛挑衅的挑着眼角,“早知道找回来的亲孙子会这么过河拆桥,当初还不如随便找个男孩子带回家,骗他们说是寻回来的孩子,现在你也不至于为了给圆圆找后妈,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你别得意!”老太太狠狠的瞪着黎其琛,额头的皱纹也尤其明显,“你是我找回来的,你现在的好日子都是我给你的,我随时都能收回来!”
黎其琛露出一个同情的眼神,轻轻摇头:“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这个能力吗?你把我找回来的时候,可是从全国找了十几家亲子鉴定中心,又找了五家公证处做公证,一次两次的拔我头发抽我的血,才百分之百确定我就是黎家的孩子。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你现在说要收回去,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老太太握着拳头死瞪着黎其琛,脸上的皱纹也全都挤在一起,仿佛在看一个恨之入骨的敌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说我现在负面新闻缠身,你打算以此把我从总裁的位子上拽下去?”黎其琛握着鼠标敲打文档,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随意,“老太太,大概是这几年你过的太舒心,所以想事情没那么有逻辑了。你现在这么着急给圆圆物色继母,不就是想通过他的继母控制他吗。你觉得我不是你身边养大的,总归隔着一层。但圆圆从出生几天开始你就带着他长大,将来肯定能为你所用……不是的,你想的太简单了,你是圆圆的太奶奶,但我是他的父亲,我可以跟你打个赌,在你我之间,圆圆肯定会选择我,而不是你。”
“不可能。”老太太僵硬的脖子摇了摇,“圆圆连见你一面都难,他不会选择你。”
“那你就跟我打赌,如果我输了,我就把黎加集团还给你。”黎其琛继续敲打着键盘,却忽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老太太已经花白的头发,蓦地叹了口气,“但是老太太,您已经到这把年纪,又何必和我这种年轻人争斗?即使我输了,圆圆将来能为你所用,可您真的确定,您能活到他接手黎加那一天吗?好,您是黎家的老太太,我祝您长命百岁。但当圆圆接手黎加的时候,您还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非要等几十年?您想要什么,现在就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可能的为您实现,您没必要把筹码全都压在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身上。”
老太太听完他的话,握着拳头站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的往外走,等到她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才背对着他说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黎其琛看着她关上门,点开辛承南的微信让他安排人送老太太回家。发完信息后他想起老太太离开前说的话,眯了眯眼睛。
“道不同?”
“什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