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
我的身体极速往下降,冰冷的井水瞬间涌进了我的口腔鼻腔,刺激的我所有神经猛的一缩,然后被井底的暗流卷着往下走。
我的周身上下全部充斥着这没来由的液体,我忽然脑子里闪过笔记本上的那两个字——神迹!这不会他妈就是神迹吧。还没等我细细琢磨,就像有人按动了马桶抽水开关,我打着转儿往下走去。
我早该就是要死之人,幸得于老天的捉弄,又让我再一次苟活下来。我身子被水流卷着冲撞在一个不知名的花朵上面,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朵盛开的花朵就像一个巨大的蒲团,我整个身子一下子就栽进正中央的花蕊里面,那股涌我进来的井水也消失殆尽。
讨厌的花粉沾惹的我到处都是,我躺在花蕊里迷糊了好久,这才踉跄着站直身子。花瓣壁很滑,我试了好久才爬上去,等我攀着一处凸起到达这株植物顶端的时候,整个外面的景象也就尽收眼底。看罢多时,我不禁由衷发出一句赞美:我滴乖乖,这特娘哪里啊!
这个地方像极了《格列佛游记》当中的布罗卜丁奈格,所有的植物体积和面积都超出了我的想象力。单单是我俯着的这株植物的一片叶子,就比成年人张开双臂的宽度还要宽。
这是一片完全隔绝于地上的密闭生态环境,所有植物都以一种似乎于妖孽的生长姿态在疯狂生长。洞顶不知富含什么样的特殊矿物质,整个洞室呈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蓝光,所有的植物不分白昼就在这矿石的照耀下,进行着蓝光作用。以至于好多植物遍体也散发着一种绿油油的光,映得我脑门都是绿色的。
呸!我暗骂了一声,又抬头向上看。在目力所及处一孔深邃的黑,那正是我跌落的那孔洞,不知道是本来就存在于那里,还是由于我的撞击才坍塌败坏。
老天果真待我不薄啊,想着办法捉弄我玩儿我,我现在比被杀还惨,这是一个永远出不去的“大人国”啊!我暗叫着自己的名字,林峰啊林峰,上辈子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往上衣口袋里摸了摸,万幸我的枪还在,云绮红的那个笔记本也在,有什么话到了地上再说吧。我顺着勉强可以称为茎的管子往下爬,爬到一半儿我忽然想起一个很要命的问题,这里光观察植物了,谁知道有没有动物。
植物都这么大个儿,要是真碰见一两个动物,那我不是彻底完犊子了。可没办法了,这植物的茎很滑,我再想往上爬根本爬不了,顺着粘液我一出溜就到了地面。
脚刚接触到地面我就紧张起来,从上面看和站在地面上看,这里完全是两幅景象。这些草本植物生长茂盛的就像参天大树一般,我在地面上卑微弱小成了蚂蚁,这是一片植物的王国。
我端着枪警惕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不明生物,我也不知道要万一真出来个体积大我数倍的家伙,我这一梭子下去岂不就是给人家挠了挠痒痒。
在我身旁不远处有许多类似于树藤一样的藤蔓植物,在它的末端结着一颗颗西瓜大小的红色果实,这是这个世界的西瓜吧?不不不,按这个比例大小来说应该叫樱桃,不知道能不能。
一想到吃这个话题,我肚子马上“咕噜”起来。从上午吃了一桶泡面和鸡蛋后,到现在我是滴水未尽,我哪里知道剧情会发展的这样猛烈,先是中午莫名其妙的在火车站广场来了个龟兔赛跑,然后下午又爬了半天野山,到最后又一脸懵逼地欣赏了一场武术表演,我肚子真是饿到了极点。
管不了那么多了,撑死总比饿死强,反正我这辈子是这样了,我还怕这玩意儿?说着我就顺手摘了俩颗“樱桃”,也不管脏净我张嘴就咬,血红色的汁水一下子爆满了我的口腔,一股类似于石楠花的味道一下子顶到了我的脑仁,我靠!这是什么污力十足的东西。
呕~我连吐的机会都来不及,这东西是液体一进口腔顺着我的肠道就往里走,我顿时感觉到肠道内有一种火辣辣的异样。不好!这东西有毒。
我这下连路都不敢走了,蹲在地上倒是想起一位叫“神农”的古人。我想要是神农吃到这东西,估计也不会做出“尝百草”的壮举吧。
大约在地上躺了十来分钟,我就感觉腹内开始有了一股气体,顺着肠道慢慢往喉咙这边顶来,我咬紧牙关心说死活不能让这个嗝儿打出来啊,我可不想再闻84的味道。
气体上行受阻后,换了一个进攻的线路,转头又往下走,我大叫不好,下面我可没有门卫守护。来不及后悔,气体已经到了腹部偏下的位置,裤子都来不及脱,一股腥臭难闻的气体夹杂着不可描述的东西喷溅出来,这酸爽。
拉完肚子我身体倒是轻畅了不少,但是随之扑面而来的臭味让我想死的心都有。得亏这是在地下,反正也没个人,我把下边的裤子全部扒了下来系在腰间,当个围裙穿。
我开始懊恼自己往后山来这个决定,人家都是把自己弄的一身伤,我却把自己弄的一身屎,我真是太有才了。
我隐隐约约听见不远处有流水的声音,这让我兴奋不已。迈开步子往前走了十几分钟,一条波浪滔天的大河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哪里能成为河,该称作海才对,目力所及处尽是一片蔚蓝。我解下系在腰间的裤子,光着腚就开始在水边儿洗。没有肥皂洗衣液啥的,但洗洗涮涮也比脏着强啊。洗涮完毕顾不上潮冷,我又套了回去,毕竟我还算是一个懂得羞耻的人。
向河流下游看去,隐约间竟然发现那边有一个亭子,往那边走了几步发现不光有亭子,亭子里面竟然还他妈有人!我刚刚放松下来的心神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这要是出现点儿别的我倒是不怕,可这怪地方咋会有人啊,没道理啊!
难道跟我一样也是迷路了?我越往前走越觉得景象诡异,在这个比例大小严重失调的地下世界,竟然有一所与地上世界尺寸相当的亭子。大约距离亭子八百米左右,我看清了亭楣上的三个大字——“望江亭”,再往前走些我看清那亭子里确实坐着俩人。管他是敌是友,我先把枪掏了出来。是人他就怕子弹,要是不听话就先给他一梭子。
等我再走近些,发现了事情的不对。这从我望见他俩到现在都十来分钟了,这俩孙子仍然保持着对坐抬手的姿势,这俩玩意儿不会是“死人”吧?
等我再走近些,也终于看到了这俩个人的庐山真面目。两个人均为汉白玉雕刻的石人,分别在凉亭正中相对而坐,各着一身白衣,仙风道骨一副羽化飞升的架势。
我站在一人身后,看模样年纪这人最起码得五十开外,因为古人都有留胡子的习惯,所以到了这个岁数整个人看上去是非常显老的。
两人被雕塑成下棋的架势,一人大局在握缕须微笑,一人犹犹豫豫举棋不定,我正好站在缕须微笑的这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