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盘皆输!房玄龄的怒火!
你李恪武功盖世,才貌双全,立下了无数的不世之功,能如何?!
你李恪此时在大唐人人称赞,民望鼎沸,那又如何?!
你李恪就算是把京师的黑暗势力搅得天翻地覆,杀死无数的流氓地痞,受到百姓们的爱戴和追捧,又会如何?!
一旦你李恪日后被吐蕃、突厥击杀致死!
所有的努力和作为,只会付之东流。
所有的荣誉,都会随着你的死而进入陵墓中,成为历史罢了!
而我们房家则是活在当代,赢得天下,挟天子以令天下,至此百代昌盛而不衰!
“大少爷...二少爷!”
主事的管家很不忍心看到老爷的两个公子,继续傻不拉几地认为自己个儿很牛比。
并且,管家更不希望看到,两个恬不知耻地以为,这个天下还掌控在他们的手心中。
他愠怒道:“少爷,吐蕃的八名苦娑寺武道修行者,还有突厥头铁门的三大修道者,已经全部殒命于忆梦楼的地下赌坊。”
“而杀死他们的人...正是贤王殿下!”主事的管家深吸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许大贵今早上说是要带三名突厥的修道大师到长安城转转,没想到...他去了那间赌坊。”
“听说,他碰巧见到了程氏的二公子。”
“他知道程处弼是贤王殿下的徒弟,所以就想要敲山震虎,给贤王殿下一点教训!”
“所以,他先是找来了上千名流氓地痞,将忆梦楼包围,又主动挑衅。”
“至于当时具体的状况,小人也不知道。”
管家摇头叹息道:“但是。”
“最巧合的是吐蕃八名武道宗师,今日也刚刚达到长安,寄居于忆梦楼。”
“当时应该是他们在地下赌坊内,招惹到了程处弼,然后...”
“贤王殿下宛如天神般,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天谴...这或许就是天谴啊!”
天谴!
终于有机会说出这两个字!
最初,这名房氏的主事管家得知房遗爱和房遗直,居然跟吐蕃和突厥人达成密谋,要害死当今三皇子,贤王李恪时,便非常愤怒。
虽然说。
他也非常不喜欢李恪杀伐果断、锋芒毕露,而且还有威胁到房家的趋势。
如果能让贤王殿下放弃权势,甚至是暴毙而亡,这名管家也很愿意看到。
但是...
无论贤王殿下再怎么过分,再怎么强权,再怎么推行新政、打压房家。
都是大唐内部的事情,都是大唐朝堂上的事情,岂能外邦人随意插手进来呢?
而且还是突厥和吐蕃!
就这两个国家...
哪个没有掠夺过大唐的土地?
哪个没有烧杀戮掠过大唐的边疆百姓?
那个没有迫使数以十万计的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国仇家恨,在你们两位公子眼中,还没有政治之间的博弈重要,是吧。
没有党争之后,房家的利益重要对吧!
严格来说,只是从这一点上,说你们是大逆不道、叛国通敌也一点不为过!
而且,听闻那些传说中的修道者,居然也掺和进来。
难道你们这两兄弟就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他们修道者既然都敢冲破规矩和纪律。
千里迢迢地从西域跑到大唐的疆土,打算掀起腥风血雨了。
难道,你们这些中间人,真的可以明哲保身,真的不会引火自焚?
幸好!
伟大的贤王殿下,竟然有如此神通,将这些外邦人,全部杀死!
这无疑是捍卫了大唐的威严和尊严。
同时贤王殿下击杀了奸细,让房家谋划的事情并没有得到实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等同于拯救了房家陷入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境地。
而一旦谋大逆的罪名,紧随其后的便是诛九族的下场。
“住嘴!”
房遗直怒不可揭地抽出腰间的唐刀,“顶住主事管家的脖子,贤王殿下、贤王殿下,这里是我房家的府邸!”
“你要跪舔贤王殿下,滚到外面大街上,跟那些愚民、穷人,双膝跪下高呼贤王万岁!”
房遗直没有能耐和实力,在贤王殿下面前装比,只能在自家下人面前,雄赳赳、气昂昂地耀武扬威道。
他吼道:“在这里!房府,你就算把职位做得再大,也是我房家的一条狗而已!”
“对...大少爷说得没错。我的确只是房家的一条老狗而已。”
主事管家留着热泪,叹息道:“我为你们房家苦心孤诣地操劳了那么多年。”
“又帮两位少爷昧着良心做了多少丧尽天良、惨绝人寰的事情。”
“最后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话落,主事管家目光一寒,“但是,两位少爷可千万不要忘了。”
“我是你们房家的一条狗。”
“但是,你们也是,皇帝陛下,还有贤王殿下的一条狗而已!”
“混账!”
这一次,房遗直手中的唐刀可没再有半点犹豫,直接捅入管家的咽喉,“吃里扒外的狗玩意!”
“大哥...”
房遗爱见到鲜血从主事管家的喉咙喷涌而出...
他突然想到对方曾是自己儿时的玩伴,心中不仅没有一丁点怜悯,反而还露出了皎洁的笑容,“大哥,不听话的狗。”
“然要除之而后快,我没想到,这一条房家养了几十年的狗,今日居然会吃里扒外,替外人说话。”
房遗直面无表情地将唐刀收回,冷声道:“死了一个管家,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父亲那边,我会去说,但是...”
“危难当头,就连一直以来对房家忠心耿耿的管家,都想要叛变。”
“那些本就玩世不恭的混混头子,为了活命,很有可能把我们供出来...”
房遗爱点点头,“没错,这些狗腿子、蝼蚁,死了就死了,根本不需要在乎。”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保住房家的基业。如何承受住贤王殿下的怒火!”
说罢,两人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两人在正厅中,神经绷紧到了极致,绞尽脑汁思索了大半个时辰,依旧没想出好办法...
要是来硬的。
就连大宗师和武道修行者,都要死在贤王殿下的手中。
碧霞山庄在杀手界内这么一个江湖庞然大物,居然也要对李恪俯首称臣!
要来阴的。
在官场上。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大清洗之后,太子一系被消除了个干净。
故而朝堂上的官员要么人人自危,不敢发声,要么就是李恪提拔起来的官员。
至于文臣...
呵呵,那些敢反抗贤王殿下的硬骨头,尸体都凉透了。
留在官场上的,文臣依旧是以房玄龄为首,也的确是将房玄龄作为表率,尊称先生。
但尊敬归尊敬,前提条件是千万不能触碰贤王殿下这一个逆鳞...
两兄弟思来想去,交换了一下意见过后,并不惊讶地提出了相关的观点:
唯一的希望,便是政治外交。
毕竟。
房氏利用虎头门,接触到的人口贩卖、奴隶来往的生意之后,才得知,吐蕃、党项还有突厥的很多达官贵人们也有参与!
所以,房玄龄为了稳固自己在大唐的地位,一只触手控制着大唐的文臣。
另一只触手安排儿子统领京师禁军。
还有一只触手则通过联姻,染指皇族。
最后一只触手,则是伸到了与邻国的商业外交。
至于引进吐蕃、突厥的能人异士,悄然声息地弄死当今大唐最负盛名的三皇子李恪。
房玄龄得知此事后,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并且随时做好了为儿子们擦屁股的准备。
然而...
当这一消息传入房玄龄的耳朵时,他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贤王殿下居然能将武道宗师,修道者击杀,其实力,到底是何等的恐怖?!
贤王殿下已经在清理京师黑道势力,触及到了房氏家族的利益?!
贤王阿...
你的手段和实力,简直通天阿!
“事已至此,你们跪在地上也没用,起来吧。”
房玄龄紧闭双眸,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惊恐,“祖上百年的基业...”
“恐怕也要败在你们手中啊!”
“孩儿知错!”房遗直、房遗爱异口同声道。
房玄龄眉头微微一皱,最终还是压不住内心的怒火,吼道:“为什么要背着我做这些事情!”
“你们的计划不是再过五年,等到贤王殿下的势力范围远离朝堂,等到九皇子达到册封年龄的时候,再让吐蕃、突厥人动手的吗?!”
“在你们以为,贤王殿下年少轻狂,锋芒毕露,必遭天谴。”
“那尔等行为,又是何等的愚昧、狂妄、自大!”
“孩儿知错!”房氏兄弟再次低头说道。
“罢了!罢了!没曾想到,老夫苦心多年,才布置好的棋局,竟然被你们一招毁掉!”
房玄龄的脾气一直不好,若不然根本没有杜如晦什么事情,他自己就能做决断。
此时。
房玄龄亲眼见证自己付出十几年的夺嫡大局...
竟被自己的儿子弄得满盘皆输,心中的怒火简直要燃烧到了极致,“废物!”
“你们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都把其中的智慧读到了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尽管房玄龄非常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自己的这两个儿子实在没有慧根!
若是自己一半的智慧,今天也不会闯下这弥天大祸。
“申国公、长孙尚书,还有侯尚书。”
“他们当时可是在整个大唐的朝堂上呼风唤雨,控制着所有文臣和御史台的官员。”
“他们没你们的智慧吗?”
“他们的手段没有你们狠毒吗?”
“还是说,他们身为凌霄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功勋还没有你们卓著?”
“太子李承乾,连暗杀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结果呢?贤王殿下不都活得好好吗?”
“你们到底是有几个脑袋,竟然敢跟贤王殿下叫板?!”
“儿臣...知错。”房遗直、房遗爱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罢了...罢了...”
房玄龄气得浑身发抖,心脏更是一阵阵剧痛,但想到事已至此,再骂更多,也无法弥补当前的局面,“幸好,你们总算没有蠢到家。”
“捅出大篓子了,没有再错下去,知道来找老夫。”房玄龄叹口气,“那就走吧。”
“去...哪?”
房遗直心中虽然有了答案。
但是他非常怕自己父亲在这紧要关头,选择弃车保帅,把自己或弟弟牺牲出去一个...
而自己是禁卫军的统领,禁卫军监管不牢,官匪勾结情况严重,跟他有直接关系。
再者,弟弟房遗爱又跟高阳公主有婚约...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父亲很大的可能便是牺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