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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后,顾盼和何之洲手牵手往停车场外走。
“洲洲,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想回家呀?”顾盼侧过脸,仔细地观察着何之洲的表情。
何之洲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已经对这个家抵触到连顾盼这个迟钝的人都能看出来,还是也许这只傻兔子已经能看懂他的微表情,不过他并没有想向顾盼撒谎。
“是啊。”男人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来呢?”
为什么呢?
大概真的就只是想让顾盼了解到他的全部吧。
也正是因为做好了把自己一直选择避而不谈的事情展现在顾盼面前,何之洲才会提出那样一个提议。
他也想知道顾盼了解了他的家庭环境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男人没有回答,顾盼也没有再追问,就静静地跟在他身边进了电梯。
这里离市中心不远,延续了市中心的繁华,却又少了几分喧闹。
门被打开的瞬间,里面站着一个仪态极佳的优雅女性。
她穿着一身白绸水墨风印染中袖连衣长裙,显得极有气质,看起来还有过形体训练的经验,哪怕只是普通的站在那里,姿态也极佳,好看得像是画中人。
“来了。”她把身体侧开,示意两人进门,语气平淡,“这位就是你跟我说过的顾小姐吗?你好,我叫薛孔萍。”
顾盼立刻躬了躬身子打招呼道:“阿姨好,我是顾盼。”
闻言,薛孔萍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进了门,顾盼才发现这是上下两层打通了弄成的小复式,整个家充满了一种浪漫的美感,从餐桌上新鲜的郁金香花束到沙发上精致的刺绣靠枕,处处都透露着这个家主人的浪漫情怀。
“顾小姐请坐,喝点什么?”薛孔萍说着拐进开放式的小厨房里。
“我喝水就可以了,谢谢阿姨。”暂时摸不透薛孔萍性格的顾盼哪里敢提更多要求。
“柠檬水可以吗?”
看着薛孔萍给自己倒水,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充满了优雅得体,顾盼好像也能明白何之洲那种落实到各方各面的体贴温润是从哪里来的了。
一时之间,且不论薛孔萍对自己印象如何,顾盼的内心充满了对薛孔萍的崇拜。
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老了之后会是这个样子呢?精致优雅,且处处从容不迫。
看着自己面前的柠檬水,顾盼发现就连杯垫都是与刺绣靠枕配套的,垫在透明的厚底玻璃杯下颜色十分动人。
然而何之洲从进门开始就没有跟薛孔萍说过一句话,全程沉默地坐在顾盼的身边。
“听说顾小姐是造型师。”薛孔萍坐定后不疾不徐地开口,“是怎么和何之洲变成朋友的呢?”
虽然有点意外于薛孔萍直接叫何之洲的全名,不过此刻很显然更要紧的是如何回答薛孔萍的问题。
毕竟她和何之洲的初遇,确实是有点难以启齿,尤其现在还是朋友身份……
“我们是在我的店里认识的。”一直沉默着的何之洲终于开口帮顾盼接过了薛孔萍的问题。
闻言,薛孔萍一皱眉:“在你的店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盼从薛孔萍的话里觉出了一股嫌弃的味道。
不过好歹这才刚开始,薛孔萍立刻稳住自己的表情,朝顾盼笑笑:“那顾小姐现在还是从事造型师的工作吗?”
“是的……我最近开了一家工作室,也上架了自己的app……”顾盼虽然觉得越来越奇怪,不过还是老实答了薛孔萍的问题,“叫小魔盒,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
在顾盼的想象中,薛孔萍应该是不会知道这些东西的,却不料薛孔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顿时看顾盼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有点了解,这个app做的很不错。”薛孔萍眼中立刻浮现出些笑意,“虽然以我的年纪已经用不上了,不过我的学员最近都在讨论这个,说很实用。”
“真的吗?”顾盼没想到会在这里获取意外的好评,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谢谢……”
话音未落,顾盼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刚才薛孔萍说出‘学员’二字。
“您现在是老师吗?”
“原本我是打算好好享受生活的,可自从我丈夫两年前去世之后,我一个人闲在家里实在太无聊了。”似乎看得出顾盼的疑惑,薛孔萍便耐心地解释了一句,“因为我之前是舞蹈演员,所以现在就找了个教育机构做舞蹈培训。”
顾盼点点头,对薛孔萍的选择感到很理解,“原来是这样啊……”
“毕竟何之洲又不跟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样经常回来看望,他好像从小就在这方面有些缺失,就连带朋友来家里做客也是第一次。”
说到这里,薛孔萍就像是有些失望似的看了何之洲一眼。
顾盼当然得赶紧帮何之洲说话:“其实……我也挺少回家的……况且洲洲工作更忙嘛……”
“好了,不说这些了,中午就留在家里吃饭吧。”薛孔萍朝顾盼眯眼一笑,眉眼间依稀能看见年轻时的风华,“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做饭。”
薛孔萍回到厨房开始准备中午的食物,何之洲才拉起顾盼的手,“我带你去看看我以前的房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顾盼便跟着何之洲离开了客厅。
在顾盼的想象中,何之洲的房间应该和顾成珏的房间差不多,结果没想到,整个房间干净而整洁,就像是一个成年男人的书房,连配色都是稳重的褐棕灰,完全找不到任何儿童色彩。
“洲洲你最近还在这里住吗?”顾盼左看右看,“好干净好整洁啊……”
雪白的墙壁,整齐的书架,家具不多却都收拾整理得一丝不苟。
“没有,我初升高离家前就是这样的。”何之洲耸耸肩,看起来颇有些无奈的味道,“看起来有点荒凉吧?”
“啊?”顾盼有些意外,“那你小时候……没有玩具吗?”
在顾盼的脑子里,小时候就是玩着长大的。
何之洲微微一笑:“我四岁开始学形体舞蹈,从我开始学舞蹈那天,她就把我所有的玩具都扔掉了。”
男人的语气很轻松,不像是在说什么沉重的事情,可顾盼的心却‘咯噔’一下,重重地踩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