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话
刘一再次躺在病房时,全身已经没了知觉,冷冰冰的好像一具死尸。在梦里,他无数次的看见秦小慧为了救自己而跌落在楼下的惨状,他多想也能抓住秦小慧的手。但是梦终究是梦,什么都不能改变。
当刘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了。他发现自己旁边坐着一个人,“小晴?”高小晴穿着与刘一相同的病号服,从昨天晚上处理完伤口以后,她就一直在刘一身边守着他。高小晴醒来以后,一把抱住刘一,好像感觉刘一会突然消失一样。
高小晴哭着喊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刘一将高小晴抱在怀里,右手抚摸着她的头,“这不是都过来了,起码咱们还活着!”刘一内心揪在了一起,心中暗道:“小慧……”
“小慧已经,小慧她,我不该跟她吵架的!”高小晴和秦小慧二人日积月累的感情胜过普通姐妹。她知道,只有秦小慧在危机的时刻才能挺身救她。刘一安慰高小晴说:“小慧她是为了救咱们两个,所以……你别自责了,她也不希望咱们伤心难过。”高小晴点了点,依旧抱着刘一不放,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裳。
正在两人抱头痛哭的时候,许伟急急忙忙地跑来,刘一见许伟来了,急忙问:“好些了吗?刘一!”
刘一见许伟满头大汗,一看昨晚上就没少忙活。刘一问:“没什么大碍,情况怎么样,刘兆乾肯说吗?”许伟摇摇头说:“不说,一句话也不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他非要见你的面才说!”许伟来找刘一就是为了这件事。刘一立马起来就要穿衣服,“走,现在就去南区分局!”
“可是刘一你的伤!”许伟指着刘一的头部说。
“没事,赶紧先办正事!”高小晴并没有拦着刘一,他知道,刘一现在比谁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许伟回头瞅着高小晴说:“你就在医院吧!别跟着去了,警方会派人保护你的!”高小晴点了点,其实除了警方,高小晴公司里的不少手下也都跑到了医院,在门口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着。
“小晴,千万别随便走动!”刘一感觉昨晚上的事情肯定惊动了大老板,危险可能随时都逼近。高小晴凝视着刘一的双眼,又抱住刘一,哭着说:“以后不准你再抛下人家了!”高小晴娇气的声音让刘一知道,眼前的女人是真心爱着自己的。答应高小晴以后,刘一跟着许伟一起向南区分局赶去。当刘一走到南区分局的门口,他好像看见秦小慧。可是一眨眼间,秦小慧的影子又消失了。
王建国见刘一来了赶紧拉住刘一的胳膊走到一边问:“刘兆乾是你父亲?”刘一一脸困惑说:“我不是很确定,毕竟也没什么证据,要是证实的话,可以做个亲子鉴定!”
王建国点了点头说:“亲子鉴定取结果需要一点时间,我尽量快点。他只跟你一个人说话!我们就不进去了,把笔录做好!”王建国还说,他们已经会见了胡万林找的那位高人,他说五个人的生日很重要,而且最后死的那个女孩好像跟大老板有一些特殊的关系,是特选的人!刘一“嗯”了一声,然后带着沉重的心走进了审讯室,刘兆乾此时并不像之前那么风光,脸上顿时生起了不少皱纹。刘一虽然不能判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生父,但心中莫名伤痛。
“孩子,你来了,刚才爸爸手太重,没伤到你们吧!”刘兆乾故作关心,令刘一作呕。刘一冷笑了一声,怒视刘兆乾道:“秦小慧呢?我不会原谅你的!”刘一依旧没有从失去秦小慧的痛苦中走出来。刘兆乾急忙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你用这么对待我吗?”刘兆乾反倒是一脸委屈。
刘一没有跟刘兆乾多墨迹什么,他问:“认识这些人吗?”刘一将之前参与案件的人员照片都投放在了荧屏上。刘兆乾冷笑道:“孩子,我找你,是因为出自父亲的关心,要是问我案子的事情,恐怕我一点都帮不了你!”刘兆乾十分冷静,他似乎在拖延时间。刘兆乾接着说:“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放心了,我会等律师来了以后再说!”这句话在另一个审讯室内,杨林也说了这一句,两人不谋而合。杨林一大早就开始坐在审讯室内问话,到现在也没说个子午卯酉来。
刘一走了出来摇摇头,王建国打算临时开一个小会。几人坐在了会议室再次讨论如何审问杨林和刘兆乾。王建国说:“这两人软硬不吃啊!从他们嘴里根本敲出来东西!”
“师傅,别急,咱们再抓几个人!”许伟拍了拍胸脯说。
“还抓人?时间还够吗?这两个人是最关键的,我们必须想想办法!”刘一思考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我有个办法,但是需要一个人帮忙!”
“谁啊!赶紧说,就算天王老子,我也想办法请来!”王建国拍着桌子说。
“夏天!”
“找她?能行吗?刘一你可想好了!”许伟提醒刘一说。
“只有夏天可以勾起杨林的话题,我想打一场心理战,如果成功的话,也许可以从杨林这里突破。至于刘兆乾,我再想想办法!”刘一的提议大家都同意,毕竟大家都已经江郎才尽了。刘一不好意思打电话给夏天,只好让许伟来当老好人。可是许伟刚刚拨通电话,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了会议室的门口。
“夏天?”刘一惊讶道。
夏天穿着一身休闲装,虽然脸色还没有恢复,但是气质依旧挡不住。许伟赶紧凑上前笑着说:“这人啊!真是禁不住念叨,刚才大伙正说你呢!”夏天情绪恢复不少,笑着说:“是嘛!我是来看看大家的,今晚我就坐飞机离开c市了。”
王建国急忙说:“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你要是现在离开的话,很可能还会有危险!”夏天摇摇头说:“我也不想离开,但是我不想再麻烦任何人了!”夏天说完,用余光看了一眼刘一。
“但是我们想麻烦麻烦你!”许伟挠了挠头说。夏天听了以后有点惊讶,冲着许伟笑道:“帮什么忙?伟哥!”
“帮我们一起审问杨林!”夏天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但是心想,自己这段日子没少给王建国等人添麻烦,要是能帮助他们破案是最好的。夏天欣然答应。
刘一见夏天全程没有跟自己说话,心想,这样也好,省着自己成为夏天心里的负担。审讯在夏天换装后开始。大家并没有着急进去,刘一的意思是先让夏天进去。刘一从背影看,夏天真是像沈筱,太像了。 当夏天走进审讯室的时候,杨林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沈筱?”
夏天并没有回应,而是走到杨林面前,“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吗?”
杨林神智有些不清醒,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在警局,被警方多次审问,心理压力极重。杨林又看了看夏天,连忙道:“你,你不会是沈筱,你是夏天,以前叫王怡卿!”
“杨医生好眼力,就是我!”夏天并没有像刘一之前安排的那样进入沈筱的角色。杨林笑道:“其实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了她!”
“杨医生,以前那个沈筱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孩呢?”刘一在外面一边听着,一边皱着眉头。
“很清纯的女孩,不过死在了徐万利手里,都怪我没有本事,救不了他!”杨林竟然与刘一有一样的感触,他的话慢慢地被夏天一点点的套了出来。刘一庆幸杨林的沈筱极度迷恋,看见夏天就触景生情。杨林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夏天,好像在欣赏自己亲手做的艺术品一样。
“沈筱死了,你不伤心?”
“你知道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安然无恙?没有人找你麻烦!”杨林语气低沉,眼睛一直盯着夏天的胸和臀。
“你一直在监视我?”夏天有些吃惊。
“我其实好久都没杀人了,哈哈!真是奇怪,我跟傻子一样每天看着你生活,最后换来的就是你对刘一的执着,你跟沈筱一样,眼睛里只有他!”杨林的语速越来越快,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刘一发现杨林内心的世界开始慢慢地敞开,看来夏天控制得很好。
“我心里没有他,倒是对你产生了兴趣!”夏天带有挑逗性的语言令杨林心痒痒,原本低迷的他顿时精神不少。
“我?我有什么?”杨林略显紧张。
“那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心爱的人呢?”夏天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杨林身边。杨林瞅了几眼夏天,笑道:“我收了钱,怎么能毁约,再说了,一开始我并不知道目标会是沈筱。处女又不是没有,为什么徐万利找沈筱下手,只有那个人知道。”
“那个人?”
“就是大老板啊!”
“你不想为心爱的人报仇吗?”
“当然想了,我杀王 谦不光是因为账本的事情,还有就是削弱大老板的力量,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杀他,但是我做这些不也是帮你们吗?下一个就是刘兆乾,不过好像被他们抓到了。”杨林开始大言不惭。
“为什么是他啊?”夏天正在一步步的追问,而杨林好像着了魔一样回答夏天的问题。刘一心想,可能是因为心里隐藏的秘密太多,而沈筱的这张脸就变成了打开心扉的钥匙。
“你在套我话!”杨林突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