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 江枫眠,杀了她
穆唯西被阵阵痛意撕裂着,神识恢复清明时,听到文枫熟悉的声音。
她反应了几秒在,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后,心口的痛意和酸楚齐齐涌上来,让她吐出一口黑血。
“小西!”
江枫眠感受到穆唯西身体的变化,瞬间上前,紧张的看着她。
穆唯西双眸目视天空,像是在挣扎,仿佛做了天大的决定,缓缓转过头,视线掠过江枫眠,穿过文枫的肩头,和那个给了她无数苦痛和心碎的男人对视。
这个长相绝对是世间难寻的男人,是她的父亲,给予她生命的人。
但同样是造就她万年来苦痛命运的始作俑者。
眼睛渐渐充血赤红,她在江枫眠的搀扶下站直身体,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唇艰难开阖,吐出让四下众人震惊的声音,“好久不见……父亲。”
听到父亲二字,创世神眉头微微扬起,随后没有任何异样,双眸一如之前冰冷。
穆唯西眼底闪过浓郁的血色,她推开江枫眠,独自一人站在虚空之中。
垂在身侧的手僵硬的抬起,覆在小腹上,只见天地间那股猩红色的光芒包裹着她的手臂,见她手臂一拽,伴随猩红色光芒涌动的金光,夹杂浩瀚气势奔涌而出。
狂风裹挟灵力,让众人感受到皮肤传来阵阵撕裂感。
这是灵力过于浓郁造成的压迫感。
下方的人纷纷瞪大眼睛,看着那个被浓郁猩红色光芒微弱的女孩。
她纤瘦的手臂处,一团篮球大小的金芒散发着无限活力的气息。
像是万物本源生命的力量,在她身前涌动。
金色与猩红色的光缠绕在一起,像是抗争,又像是在融合。
江枫眠距离穆唯西最近,最先发现她手中的是什么。
那是……
穆唯西缓缓上前,托着沉重的步伐,“生命种子在这,你要吗?”
她的手抬起,朝向创世神的方向伸去。
文枫大惊,“小西!不可以!”
穆唯西仿佛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她黑色瞳仁里容不下任何颜色,唯独那抹不白色的身影。
记忆像是深入骨髓的毒药,痛起来让人无法呼吸。
“女儿?她不过是工具。”
“愤怒,恐惧,留恋,爱慕,悔恨达到顶峰,生命种子才会真正成熟。”
“江枫眠,我命令你,杀了她,取出生命种子。”
画面接踵而至。
穆唯西眼角滑落红色眼泪。
她的记忆里,出现更多新的画面。
她的肚子不是创世神剖开的,生命种子不是创世神拿到的。
那个黑衣男人被人控制着,伸手从她的肚子处取出金色的球体。
穆唯西看着画面里的江枫眠跪在自己身边,身体机械的行动。
当他的手握住那颗从她肚子里取出的生命种子时,他眼角耳朵滑落可怖的血痕。
像是失了阀门一样,血泪控制不住流淌。
紧接着,是口中呕出大量鲜血。
穆唯西看着这一幕,无论是当年的自己,还是回忆起这一幕的自己,都痛的仿佛凌迟那般。
“不是你的错……”
那是她万年前生命里,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的手染着自己的血,抬起来温柔的覆在江枫眠的脸庞。
失了温度的手,彻底拉回江枫眠的思绪。
他回神的瞬间,浑身上下第一次出现名为惊惧的神色。
他感受脸颊冰凉的触感,甚至来不及拽住她的手,便看到她闭眼前最后的模样。
“小西……”男人惊恐的跪在那里,如同找不到家的孩子,慌乱的看着没有生息的她。
那一刻,天崩地裂。
穆唯西从血腥残忍的记忆中回神,她的嘴角挂着笑意,冷到骨子里那种。
她继续朝前走着,掠过文枫,站在创世神跟前,“你要的生命种子在这里。”
创世神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垂眸看了眼万物之源的宝贝,得到它,茶淑便能和他永生永世活于世间。
至于其他人,生死又跟他何干。
瞬间恢复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神明那般冷傲,俯瞰蝼蚁般看了眼穆唯西,“好啊……”
尾音未出,身前的女孩不知从何处拔出长剑,直接刺向创世神的胸口。
“去死吧。”穆唯西双眸血红,那种自灵魂发出的杀意,让人畏惧。
然而创世神又岂会被她所伤,剑尖在他胸前分毫之处定格。
他不屑一笑,“愚蠢。”
话音未落,从他身体震荡而出的气息,弹开长剑,硬生生震得穆唯西后退数步。
江枫眠从后稳稳接住穆唯西,文枫也赶到两人身边,警惕的看着创世神。
“他的能力在我们众人之上,万事小心,阿枫带着小西先走,我来拦住他。”文枫上前一步,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今日谁都别想走。”创世神看了眼四周,生命种子拿到只是时间问题,这些碍眼的东西,一个都别想留。
穆唯西却在瞬间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她凭借江枫眠支撑着身体,淡淡一笑,“是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为什么要退场呢?”
创世神眼眸紧锁,不悦的神色愈发的明显。
不过万年未见,这个蝼蚁般的东西竟然敢三番两次挑衅自己。
穆唯西转头看向江枫眠,她知道,他一定还没想起那些可怕的经历,否则不会如此平静的面对她。
还好。
她忽然握紧江枫眠的手,“江枫眠……”
男人冷厉的眸对上女孩的双瞳时骤变温柔,“我在。”
“如果我们今天都死在这里……怎么办?”
江枫眠淡淡一笑,一如她最熟悉的样子,“死在一起,也好,分开了那么久,终于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
他说这话时,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
是啊,前世今生,细数万年之久,他们真的分开太久太久了。
“等弄死这个狗男人,我们就可以安安静静生活在一起了。”她语气忽变。
江枫眠有瞬间的愣怔。
这个模样 的她,这样充满活力的她,似乎久远的有些模糊了。
一种古怪的思绪从心底慢慢爬出来,却让他琢磨不到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穆唯西收敛心虚,紧握住男人的手风,反而被他的手握的更紧。
“老东西,当真以为这世上没人治得了你?”穆唯西忽然挽唇一笑,那股匪气让她仿佛换了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