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蜜糖之吻,情侣T恤

  魏宛央福至心灵,看向落地窗外。
  只见一辆黑色奔驰停靠在路边,不知驾驶座上的人说了什么,原本只是内敛浅笑的女人忽然眉眼俱弯。
  笑意和爱意似要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漫出来。
  直到,车身远去,消失在视野范围内,魏宛央才收回目光,垂眸,敛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
  ……
  “都谈妥了?”权捍霆握着方向盘,平视前方。
  沈婠点头,“妥得不能再妥了。可是……”
  “可是什么?”
  “我感觉宋乾有古怪。”
  男人挑眉:“说来听听。”
  “三天前他还犹豫不决,如今说卖就卖,连合同都提前准备好了,前后态度也未免变得太快。”甚至,近乎诡异。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目前看来,沈婠并没有损失什么,反倒如愿以偿。
  权捍霆故作苦恼地长叹一声:“现在是什么情况?人家不卖不行,卖也不行?”
  “我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嘛?”沈婠撇嘴,把车窗降下三分之一透气,“就觉得好奇而已。”
  “可能宋乾在这三天时间里受了什么刺激,迫使他下定决心?”
  沈婠摇头:“一开始我也想过这种可能,但通过今天面谈之后,我发现宋乾是个很有章法的人,他绝对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就草率地做决定。”
  “你好像很了解他?”
  “了解说不上,就是一种感觉。”
  “哦,你对他有感觉?”声音明显低沉了两度,隐隐约约冒着冷气。
  沈婠这才反应过来,猛地转头。
  却见男人平视前方,下颌线条紧绷,明显就是生气了,却还要装出无动于衷的样子。
  沈婠眼珠一转,狡黠之色一掠而过:“是啊,挺有感觉的。”
  此话一出,车内气压骤然降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有胆儿再说一遍?”某人咬牙切齿。
  “说就说,我对他——”
  “沈婠!”
  “我对他没感觉。”
  “……”气氛稍稍一缓,终于不那么令人窒息。
  “满意吗?嗯?”沈婠笑嘻嘻凑过去。
  被权捍霆伸手推开,“坐好!挡我视线了!”
  “啧,小气鬼,大醋坛。”
  “……”
  沈婠舒服地靠在座椅背上,“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大佬,宁城大名鼎鼎的六爷,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就这点儿出息?”
  男人阴沉的脸上冷不防浮现出一抹笑,不是装的,是真笑,还十分愉悦的那种。
  “原来,爷在你心目中这么牛X?不错,有眼光。”
  沈婠撇嘴:“重点是最后那句,谢谢。”
  “之前就说了,爷在你面前确实没出息,也不想有出息。”
  沈婠哭笑不得。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除了无力,还有那么点儿软,那么丝儿甜。
  权捍霆:“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
  “三爷,五爷,小七爷他们也不能提吗?”
  “……”
  “还有楚遇江和凌云?”
  “……小东西,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还故意抬杠?!”
  “权捍霆,你很霸道哟?”
  “男人对媳妇儿霸道,天经地义。”
  “你这样的思想要不得,会变成大男子主义和直男癌。”
  权捍霆眉间纠结一瞬,半晌:“……要不,你也对我霸道?咱俩扯平了,活该天生一对。”
  沈婠摩挲着下巴,思考状:“我该怎么对你霸道呢?”
  男人微笑,眼中浮现出一抹邪肆:“手铐皮鞭蜡烛,了解一下?”
  “……”
  由于是周六,沈婠难得有空,两人没急着回山庄,反倒去了市中心闲逛。
  权捍霆一个从来不逛街的人乐呵呵陪着,让陆深见了估计又得哭天抢地抱怨六哥偏心不公平重色轻弟balabala……
  “诶,你看那个……”沈婠晃了晃他的手。
  权捍霆顺势望去,只见步行街旁,一堆人围在一个简易的小摊前,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
  一个老人坐在摊后,两手拿着竹签在一个装满糖稀的圆盆里搅啊搅,拿出来的时候,竹签上面就有两卷红褐色的糖。
  两人站得不远,依稀可以闻到空气中浮动的甜香。
  “想吃?”
  沈婠摇头,有点头:“准确来说,是想玩儿。”
  权捍霆带着她上前排队。
  远远望去,跟其他小情侣没什么两样,当然,两人身高除外。
  糖,叫“搅搅糖”。
  “你小时候吃过没有?”沈婠偏头靠在男人肩上,人多又热,她开始犯蔫儿了。
  权捍霆抬手搂住她侧腰,又默默把肩头打斜,让她可以靠得更舒服一点,闻言顿了顿,“没有。”
  沈婠勾唇:“其实,我也没有,但是看人家吃过。”
  说起小时候,那就要追溯上辈子了。
  郦晓芸是个爱情至上的女人,却又自诩风骨,一边对沈春江念念不忘,一边又强迫自己不去找他,美其名曰:不当坏女人,不做小三儿,不去破坏他的家庭。
  沈婠曾恶劣地猜想,郦晓芸估计是学了电视剧或言情小说里的那套想,幻想着沈春江在离开她以后,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除了这个女人,谁都不要,然后冲破一切桎梏和束缚结束婚姻,哭着跪着求她原谅,最后两人大团圆结局。
  可惜,沈春江不是浪子回头的男主角,而郦晓芸也没有成为改变渣男的白月光。
  可她从来不肯清醒,生下沈婠却不闻不问,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站在院子里的花架前,穿一身得体优雅的长裙,微风拂来,花落裙摇,她便可以开始她的伤春悲秋了。
  沈婠一言蔽之,就是“作”!
  可怜她那时才五六岁,像个野孩子没人管,没人教,关键是还穷。
  每每巷口来了买糖翁,那双大手就拿着竹签在盆里搅啊搅,一颗甜甜的糖就出来了,可她只有站在边上巴巴望着的份儿,看着同龄的小孩子夸张地伸出舌头在上面呲啦呲啦、口水滴答地舔着,她羡慕不已。
  后来,郦晓芸死了。
  她被送到郦晓昙身边,开始在酒吧挣钱,拿到的工资加提成可以买很多很多那样的糖,可她却已经过了爱吃糖的年纪,也没有兴趣再去探究童年记忆中羡而不得的那种的甜。
  “要小的,还是大的?”老人慈祥的声音拉过沈婠飘远的思绪。
  “……大的。”
  “好嘞!”
  老人搅好之后,递给沈婠,权捍霆自觉给钱。
  找了零,两人离开摊位。
  沈婠拿着竹签,先是一番好奇的打量,再凑近闻了闻,一股浓浓的苕香味蔓延开,与记忆中的味道不谋而合。
  她看着糖,旁边的男人低头看着她。
  “小孩儿喜欢的东西,你怎么也喜欢成这样?”
  沈婠娇着嗓子:“人家还是个宝宝呢!”
  换来男人一阵低笑。
  沈婠把两根黏在糖浆上的竹签拉开,还用了不小的力,随着距离越来越大,中间拉开的糖丝儿却一直没断,到最后她两条手臂已经开到最大程度,中间还连着一根糖线。
  权捍霆:“你拉它做什么?”
  “一人一半啊。”
  “我不吃甜的。”
  “可我都已经分开了。”
  男人挑眉,“也不是不行……”接过她手里的一根竹签,很好说话地把糖放进嘴里。
  嘶!甜到牙疼,表情扭曲。
  沈婠咽了咽口水:“有这么夸张吗?”
  说着,把剩下的那根放进嘴里,唔,比现象中还要甜。
  没等她再感受一下那种味道,男人的唇忽然贴上她的。
  两人嘴里都有糖,没法儿深入交流,便只能这样贴着,一股淡淡的温情漫开,周围所有背景仿佛在一瞬间褪去颜色,空气也逐渐凝固静止,好似天地间,只有他和她。
  权捍霆:“看,现在又合成完整的一个糖了。”
  沈婠:“甜吗?”
  权捍霆:“没你甜。”
  最后,两人都没吃完,实在是分量太多,牙齿受不住。
  路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沈婠停在橱窗前,指着一个模特身上的T恤:“好看吗?”
  权捍霆点头,拉着她就往里面走。
  “诶——你干嘛?”
  “喜欢就买下来。”
  沈婠就喜欢他这股掏钱的劲儿,就算她今天要买下这家店,相信权捍霆也会毫不犹豫刷卡。
  没办法,大佬有矿,不差钱。
  两人进去店里,老板娘笑着迎上前,“二位是想……”
  权捍霆:“外面橱窗里的白色T恤。”单刀直入。
  沈婠在旁边补充:“要情侣款。”
  男人:“?”
  “笨蛋,你没看见旁边男模特身上也穿了一样的款式吗?除了颜色不同。”
  “这么说,我也有份?”
  沈婠:“你觉得呢?”
  “嘿嘿。”他傻笑。
  很快老板娘就笑眯眯取来两件T,一黑一白,分别是男款和女款。
  “二位去试试吧。”
  沈婠进到试衣间,权捍霆跟上来,她抬手一把,撑在门框上,“你跟着我做什么?”
  “试衣服。”理直气壮。
  沈婠差点真的以为他不懂男女分间,毕竟,这货看样子就不像会逛街买衣服的人。
  直到窥见男人眼底蔓延的笑意,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邪气。
  “权、捍、霆!”她目露警告。
  “其实我挺乐意跟你一个试衣间的。”
  “谢谢,但是我不乐意!”说完,砰的一声关门。
  权捍霆退开半步,抬手摸了摸鼻子,那笑容要多荡漾就有多荡漾。
  然后,抬步进了旁边的隔间。
  目睹整个过程的老板娘:“!”
  沈婠换好出去,权捍霆已经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了。
  “站起来我看看。”
  男人听话地起身,两手一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身材好的优势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哪怕最简单的T恤,穿在权捍霆身上也能穿出高档奢侈的质感。
  比衬衣多了几分青春气息,仿佛年轻十岁,像个青涩的大学生。
  “转过去我看看。”
  依旧照做。
  沈婠退开两步,以便更好地欣赏。
  ennnn……行走的衣架子没错了。
  “看完了?”权捍霆转回来,开始看沈婠。
  她原本穿的是一件雪纺衬衫搭配黑色半身裙,因为是去MT谈生意,挑选衣服的时候就多了几分正式感。
  如今,雪纺衬衫换成白色T恤,过长的下摆被她挽成一个结固定左侧腰部,因为斜着上拉,所以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腰肢,小巧的肚脐若隐若现。
  沈婠又高又瘦,一把纤腰更是惹眼。
  这番改动不仅将T恤过长的臃肿全完摒弃,还让她穿出了一丝性感。
  腰是白的细的,腿是长的直的,加上她年纪本就小,嫩得像棵小白菜,能掐出水来。
  权捍霆看着她露出来的腰,微皱了下眉头。
  好看是好看,可……这也太好看了。
  老板娘见两人站在一起,宛若金童玉女,霎时目露惊艳。
  “二位是我见过把这套T恤穿得最好的情侣,实在太般配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就光看着都能感受到爱情的美好。
  “要不二位就穿着吧,别换下来了。”
  权捍霆点头比沈婠还快,“嗯,穿着。”
  老板娘连忙进去试衣间,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叠好,装进袋子里。
  好家伙,都是名牌货!
  尤其是男人那件衬衫,还有定制的logo,她也估计不到多少钱。
  沈婠接过袋子拎在手里,权捍霆去前台付账。
  “两件一共一百三十一块四毛。”
  权捍霆给了现金,由于没有四毛,也不想要找零的六毛,就直接付了一百三十二块。
  “不用找了。”
  老板娘见状,笑着上前招呼收银的小妹:“要找的!一定要找!”
  沈婠挑眉。
  却听她开口解释:“一百三十一块四毛,1314,二位不要嘛?”
  这下权捍霆不嫌弃零钱了:“要。”
  沈婠乐得直发笑。
  两人从店里出来,手牵着手,比之前更像一对正常情侣了。
  权捍霆这才发现,来来往往穿情侣装还真不少。
  闲适的周末,和女朋友手牵手逛街,混迹在人群中,暗搓搓偷笑,这些都是他从来不曾想过的情景。
  如今,都一一实现。
  心口像被灌满了蜜糖,甜得他不住眩晕。
  权捍霆不喜欢甜腻腻的东西,但这种甜腻腻的感觉却让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美妙。
  说不出来究竟是怎样一种满足,也无言表示是何等一种感觉,他只能不断收拢手中力道,将她扣得更紧更牢。
  沈婠:“怎么了?”
  “没事。”
  “我们去那边逛逛,好不好?”
  “好。”
  你说的,都好。
  ……
  “阿淮?你怎么了?”秦泽言今天难得出门,没想到被贺淮带到步行街。
  关键来就来了,他居然还心不在焉,木讷地盯着前方。
  啧,有什么好看的?
  秦泽言顺势望去,除了人还是人,没什么稀奇的。
  “我说,你到底在看什么?”
  贺淮猛地回过神,“啊?”
  秦泽言:“……”
  “不好意思,那个……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你问,你到底在看什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好像看到熟人了,但又不像。”
  无论沈婠,还是权捍霆,都不像是扎堆在步行街闲逛的那种人。
  一个淡若云烟,一个冷如寒冰,又怎么可能跟普通人一样?
  多半是他看错了。
  “阿淮,咱们难得休息一个周末,你不去轰趴、打球,却跑来逛街?没发烧吧?”
  像他们这样的身份,根本用不着自己出门买东西。
  就算要逛,那也是去最高档的购物中心。
  “咳……其实是有个女的,约我在这个地方见面。”
  “什么?!”秦泽言皱眉,“到底怎么回事?你话说清楚?”
  贺淮挺不好意思的:“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在学校操场一个女的被欺负,我见义勇为,就把外套借给她披着。”
  “真事儿?我还以为你瞎编的。”
  “我是那种人吗我?”
  秦泽言目露嫌弃。
  贺淮:“……”呵呵,这就是兄弟,简直哔了狗!
  “等等,”秦泽言忽然反应过来,“这事不对劲。”
  “啥?”
  “你贺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居然见义勇为?”况且,救的还是个女人。
  “什么意思啊你?!我偶尔发挥一下正义精神不行哦?”
  “反常,太反常了。”
  贺淮眼神一闪。
  其实那天,女人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细胳膊细腿儿的,皮肤特别白,这让他不由联想到另外一个女人。
  然后,就情不自禁的救了。
  事后想想,自己挺蠢的。
  是谁也不可能是沈婠,六叔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被欺负,而沈婠也绝对不会表现得那样惊慌失措,她永远都是淡定且自信的。
  可明明她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柔柔弱弱、需要被保护的女人啊!
  什么时候变了呢?
  贺淮也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哪怕沈婠变了,不再是他喜欢的那种柔弱小白兔类型,他的心也依旧悸动不已。
  好在秦泽言并未深究,问道:“是那个女的约你来这儿?”
  “嗯,她说还我衣服。”
  “嗤——”
  贺淮:“你笑什么?”
  “还衣服在学校随时都可以还,为什么偏偏约在这里?我不信你个万花丛中过的情场老手会看不出来那女人是想钓你?”
  贺淮一默。
  “得!心里门儿清。怎么,你也对那个女的有意思?”要不然一件衣服,贺淮又不是扔不起,又何必跑这一趟?
  “你别胡说。”
  “那你来这儿干嘛?”
  贺淮也不知道,他可能就是太无聊了,想着,也许那个女的今天也是穿的白色连衣裙呢?
  秦泽言撇嘴,“你泡妞就泡妞,把我拉上干嘛?教授布置的任务都还没完成,兄dei,丫放过我成吗?”
  “都说了对她没那种意思,叫上你正好可以当电灯泡用,暗示她知难而退!”
  也许,潜意识里,他还是防备的,不想沾上风流债。
  但就是忍不住想再看一眼,白色连衣裙啊……
  秦泽言忽地正色:“阿淮,别怪我没提醒你,当心玩脱了。”
  “切,你小看我?”
  “我知道你有经验,但是良家妇女沾上就甩不掉了,你自己考虑清楚。”
  “什么良家妇女?”
  “你突发善心救的那个女人咯。”
  贺淮不以为然,“你又知道了?见都没见过就说人是良家妇女……”
  秦泽言冷静分析:“约你在这种地方见面,多半草根出身,应该不是我们B班的人,A班年龄不够,那就只能是C班,凭成绩考进来的。”
  别说,贺淮还真没想到这层。
  “她能考进C班,想来自身能力不错,又在大公司任职,不说聪明,但至少也是个努力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多半野心勃勃,而你这个富家公子,通常都是她们这种人的理想型。只要傍上你,面子,车子,票子,房子就都有了。”
  这年头,哪个女人没有做过“嫁入豪门”的美梦?
  贺淮若有所思。
  “我猜,那件衣服你是不打算要的,所以也没给她留下电话号码,可她还是联系上你了,不觉得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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