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全都该死
一字的尾音落。
悬崖边上的阮烟罗突然间飞身而起,如箭一般的射向那些被俘虏的兵士。
“王妃,你……”二子想要阻止阮烟罗,可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悲伤,她把所有的悲伤全都化成了恨,然后一一的发泄在一个又一个的兵士身上。
一声声的惨叫,二子从来都没见过阮烟罗这样的狠戾。
又或者,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不够狠,等待的就是悲惨死去。
一如燕寒墨。
如果不是燕君非,不是这些要逼迫着燕寒墨,他不会孤注一掷的不顾一切的挟了燕君非一起跳崖。
都是他们逼的。
她要他们偿命。
这些人要杀她和燕寒墨的时候,一点都不曾手下留情。
否则,燕寒墨的毒发也不会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再也撑不住。
他跳下悬崖的时候,一定是以为他的毒再也解不了了。
反正都是死,索性就带上了燕君非一起,带一个赚一个。
阮烟罗第一次这样玩命的杀人。
血,到处都是血。
可这所有的人的血,都不及燕寒墨的万分之一。
她只要燕寒墨
这些人,全都该死。
从此以后,挡她者亡,她就要做一个嗜血的王妃。
都是这些人逼的。
以多欺少,欺她怀了身孕。
这孩子,她此刻已经不在乎了。
留下,是孩子的命。
流下,也是孩子的命。
之前就是太在乎,才会逼迫的燕寒墨不得不以她为重。
结果,换来的就是……
脑海里闪过燕寒墨跳崖前的那一幕幕,阮烟罗心如刀割。
哭爹喊娘的声音,可阮烟罗全都不为所动。
“扑……”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一次,是阮烟罗流血了。
虽然之前她的脸上身上都是血,但那是别人的血。
“王妃……”二子一直紧紧的跟着阮烟罗,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或者,这是最好的发泄了吧,否则,只怕阮烟罗憋在心里,更难受。
可现在,阮烟罗吐血了。
摇摇晃晃的身子晃在人群中,仰头一声吼叫,“燕寒墨,你给我回来,回来。”
这一声,震天震地震心震魂,是在叫燕寒墨,更象是想要叫醒她自己。
可尾音还未落,阮烟罗便倏然的倒了下去。
阮烟罗睡着了。
那一睡,睡了一个昏天暗地,就想再也不要醒来,这样她就可以与燕寒墨团聚了。
阮烟罗一直在作梦。
梦里都是燕寒墨。
他们初初遇见的官道,伸手不见五指,就是在那里,他成了她的男人,也让她怀上了小锦和小瑟。
还有,他们大婚时的场面,哪怕那一天她没有与他洞房,可她从来都不后悔嫁给他,成为他的王妃。
“燕寒墨,你不许死,不许死,不许死……”一声接一声的低喃着,似乎,只要这样,燕寒墨就真的不会死,就真的会回来。
“阿墨,阿墨……”
蓦然醒来,一身的汗意。
缓缓睁开眼睛,才发觉有些颠簸,她是在马车里。
“小姐,是我,我是红袖,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眼前放大的一张脸,果然是红袖,不过此时的红袖特别的狼狈,一脸的泪水,根本没什么妆容了。
阮烟罗抬手,指尖点在红袖的眼角上,“别哭。”
“可是小姐,你不让我哭,你一直都在哭呢,你瞧,你明明都睡着了,可是睡梦里都在流眼泪。”红袖心疼的拿过绢帕就要为阮烟罗擦泪。
阮烟罗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泪比红袖还要多,轻轻的一笑,却是笑比哭还难看,“扶我起来。”
她醒了,可是睁开眼睛没有燕寒墨,她就知道二子带人去找的结果了。
“小姐,你身子弱,还是躺着吧。”
“这是去哪呢?回燕城吗?”阮烟罗躺在车里的软榻上撩起了窗帘看出去,可是入目都是漫山遍野的绿意,根本分不清楚这是在往哪个方向去。
“嗯,回燕城,小紫来消息了,说小公子和小小姐天天吵着要见娘亲,你再不回去,他们不干了呢。”
阮烟罗心一痛,“是不是还吵着要见爹地?”
“小姐……”红袖垂头,眼角又湿了。
她不想提起燕寒墨的,可是阮烟罗偏就会想起。
这都昏睡了三天三夜了,可是醒来,她也不要吃,就是还是会想起燕寒墨。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给我梳妆吧,我要见二子。”阮烟罗坐正了身子,等着红袖给也梳妆。
她好象是一怒之下杀了好多的俘虏,长这么大,第一次杀那么多的人,可此刻回想起来,她居然一点也不后悔。
“小姐要问他什么,问我也一样的,我都知道。”
“去找王爷了吗?”阮烟罗一边整理着衣着,一边轻声问。
“找了。”红袖点头,实话实说,因为她明白,关于燕寒墨的一切,她就算是想瞒也瞒不过阮烟罗。
阮烟罗有多精明,就算是王爷自己都不一定能算过阮烟罗,更何况是她这个丫头红袖呢。
她就是动心眼,也动不过阮烟罗。
“有消息了吗?”阮烟罗继续问,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问出这一句,她的心是有多紧张,有多慌有多乱呢。
红袖摇头,她不敢回应。
“没见到活人,也没见到死尸,对不对?”阮烟罗又问,声音轻的仿佛天外的来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似的。
“嗯。”红袖应了一声。
可是,阮烟罗居然再也不问了,就那般的坐在那里发呆,闷声不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她纠结着要怎么劝慰阮烟罗的时候,阮烟罗突然间又动了起来,这次,不用她给她梳妆,她自己就开始自己给自己梳妆了。
先是长发,梳成了光滑的发髻,就算她的手有些抖,依然不影响她梳发的手艺。
然后就是化妆。
这是红袖和小紫都自叹不如的,阮烟罗的化妆,只要是她想的,她都能化出来。
但是此刻,她只化她自己。一张脸上只是淡施粉黛,薄点嫣唇,却很快就变了一个模样似的,至少,再也不是之前那张惨白无血色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