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改变(下)
“别摸了,我不是说你的长相变了。”王悦然喝了口咖啡,又仔细看了看凉夏才说,“咱们也有几年没见了,我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怎么说呢,我记得,你以前虽然给人的感觉也是这么淡淡的,但是那时候你笑的时候很开心,不高兴也会闹脾气,还倔得很呢。”
“我哪有倔。”凉夏听王悦然絮絮叨叨的说话,忍不住微笑起来,“然然,我发现,你也变了,以前上学那会,我可没发现你这么唠叨。”
“别打岔,我哪有唠叨,我是说事实,还记不记得那阵子,因为欧阳……哦,那阵子大家孤立你,你这死丫头也真有纲,居然就能挺住,一次也不服软,也不主动和我们说话,弄得我们都没台阶下,你说,当时要不是我主动和你说话,你是不是准备以后几年,都和我们互不理睬?”王悦然说起话来,嘴巴还是和机关枪一样,片刻不给“敌人”喘息的时间,一口气说完。
“我也想和你说话呀,但是也不知道你生没生完气,本来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弄成那样已经很尴尬了,万一我再碰上钉子,以后不是更尴尬。”凉夏想想当时的情形,一阵心酸,又是一阵感叹,那时候真是年轻,什么挫折也没有遇到过,什么痛苦也没经历过,什么事情都能拿来当成吵一次架、互不理睬的理由,什么事情也都比不上心里爱的人,“再说,为什么要我服软,我又没做错。”
“是,你没错,可是我也没错呀。”王悦然想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多迷欧……算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也没啥好扭捏的,我费了不少力气去接近他,结果他看都没多看我一眼,然后我每天都在寝室里讲他,讲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到头来呢?你倒好,一声不响就和他在一起了,你都不知道,当时这事还是别人告诉我的,说看见你们在校园里手拉着手,那时候我都傻了。年轻就一点好,敢爱敢恨,那个时候我就想,再也不理你了。”
“有那么恨我吗?”凉夏撅嘴,“那后来又理我干什么。”
“你这死丫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王悦然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凉夏支在桌面的胳膊,“我跟你说,也就是这几年,要是早几年,说起这事来,我还咬牙切齿呢我。知道我气你什么吗?就气你这脾气,什么都不说,你和欧阳都在一起了,我晚上睡前念叨他的时候你都不说,要不是后来看你不是这样的人,我都以为你是故意在心里笑我,等着看我出丑呢。”
“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难为你还记得清楚,也不怕王学长吃醋。”欧阳逸的名字反复被提起,凉夏心里只觉得乱,忍不住想岔开话题。
“他吃醋,他有什么醋好吃,我暗恋过欧阳的事情,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和他明明白白说过了,谁没暗恋过人,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喜欢就喜欢了,现在我喜欢他一个人就好了。”王悦然倒坦坦荡荡,这时上下又看了凉夏几眼,忍不住说,“凉夏,你很多地方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我看得出,你有些习惯还是没变,什么话都喜欢装在心里,别人不先说,你就宁肯让人误会着,因为怕碰壁,怎么也不肯先说出口,虽然看起来是保护了自己不被拒绝,不难堪,但是,老这么闷着,别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什么时候成半仙了,还能掐会算起来。”凉夏被说中了心事,眼神一时飘忽起来,不过胡乱乱以他语。
“我不是半仙,而是,凉夏,你自己照照镜子吧,你现在即便是在笑,眼神里也总有些忧郁是化都化不开的,你现在过得不好吗?”王悦然长叹一声,“说说吧大四实习的时候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突然就和欧阳分手了?”
“分手就分手了,性格不合吧。”凉夏实在是觉得尴尬,虽然也想到老同学见面,难免追问过往的种种,但是真的说起来,她整个人还是难过得如坐针毡一般,“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都忘了,你倒记得。”
“行,你不愿意说就当我没提好了,”王悦然自然看出了凉夏的不自然,她们经年未见,凉夏这些年的经历她一无所知,也不想把气氛弄坏,当下说道,“我嫁人了,生了孩子,你呢?结婚了吗?先生做哪一行的?”
“就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凉夏早想过这个问题了,答案回答得也格外顺畅。
“你这死丫头,还真是嫁了,”王悦然忽然叹了口气,“什么生意?对你好吗?”
“我从来不问他的生意,不过他对我很好的。”慕少天做的生意有黑有白,凉夏多少听说过一点,只是他不肯说,她也从来不问。
“对了,上次我看你很喜欢娃娃,怎么样,自己有没有孩子呢,列入日程安排了吗?”王悦然吃了口草莓蛋糕,继续发问。
“娃娃很漂亮,我是很喜欢她,改天再带她出来玩吧。”凉夏淡淡的笑了笑,在桌下的手忍不住轻轻贴在小腹上,那里,是不是已经住了一个宝宝呢?
“对了,就要这个表情就对了。”王悦然却忽然一拍桌子,引得咖啡厅的使者朝她们这里看了又看,只是她却不理会,“你就要常常这样笑笑,别老满眼忧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