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先生你这是在吃钱啊
听了胡悠悠的话，焦文柏总算松了口气，无奈的笑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有些话还是提前说明白的好，免得闹误会。”
“嗯，我明白焦掌柜的意思。”胡悠悠笑道，“你放心吧！既然那些首饰我敢拿出来，自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退一万步讲，真有赝品，不用焦先生动手，我自己就先砸了！”
焦文柏苦笑：“若是真发现是赝品，只怕我族叔会在告诉咱们之前就先将首饰毁了。”
就因为毫无预兆，来不及阻止，所以他才要特意提前向萧夫人说明啊！
说实话，今天在接到焦西仓之前，他一直以为来的会是另外一个族叔。
谁知道主家那边抽什么风，竟然把这尊大神给送来了！可真是让他头疼啊！
也幸好萧夫人大度又包容，否则……
唉！
焦文柏觉得自己自从接到焦西仓之后，这半天的叹气次数比上个月都要多。
两人回到雅间，焦西仓已经将桌上的茶点吃的差不多了。
嘴里鼓鼓囊囊的，焦西仓冲着焦文柏嚷嚷道：“这个茶也好喝！你别忘了买点！”
这个香茶是想买就能买到的吗？焦文柏下意识又想叹气。
这时胡悠悠接过话来，笑着说道：“焦先生若是喜欢，一会儿走的时候我送你一斤！”
焦西仓喜笑颜开的拍手：“一斤？好！够我喝半个月的了！”
胡悠悠：“……”
半个月喝掉一斤大红袍？
先生你这是在吃钱啊！
不过，出于惜才的心理，她并没有将这话说出来，只是侧过脸示意小翠和邪六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
“焦先生，请！”她含笑说道。
焦西仓立即两眼放光的朝托盘看过去，伸手就要掀开盖在托盘上的布。
可当他伸出手，看到自己手上的点心渣时，动作立即停住了，很严肃的说道：“备水，我要洗手！”
看来这做珠宝和首饰鉴定的人都比较讲究啊！
只不过焦西仓的派头比焦文柏还要大一些。
最起码焦文柏是自己去的水房洗手，而焦西仓明显在等人给他把水盆、胰子和手巾都准备好。
小翠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胡悠悠一个眼神，她还是乖乖去打水了。
焦西仓郑重其事、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的双手洗的干干净净之后，这才伸手掀开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托盘上的盖布。
托盘上放着一套精美华丽的蓝宝石头面。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头面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芒，犹如星空般璀璨。
焦西仓双眸之中仿佛也在泛着光，修长的双手稳稳拿起那套头面里的顶簪，认真的一点一点的端详，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似乎从这一刻开始，他的眼中就再也没有别人，只有那套蓝宝石的头面。
这套头面包含挑心，顶簪，分心，掩鬓和釵簪，十分齐全。
“挑心”主要装饰于发髻中央。
“顶簪”直插入发髻顶部，起到支持和固定发髻的作用。
“分心”多插于发髻背面中部，与挑心相对。
“掩鬓”为鬓角上的发簪，一般为两件，分别插于发髻下部两侧。
“钗簪”则插于掩鬓上部，也是起到装饰效果。
也就是说除了额饰之外，还包含了三支发梳，一对钗，一对步摇。
想要一一鉴定，需要一定的时间。
胡悠悠和焦文柏静静坐在一旁等候，目不转睛的看着焦西仓的动作，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只不过，胡悠悠是在看焦西仓到底是怎么鉴定的，而焦文柏则是想从族叔的表情和动作中分析一下这件饰品到底是不是真品。
良久，焦西仓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突然站起来扭头命令焦文柏：“小柏，把窗帘拉上！”
焦文柏：？？？
大白天的，族叔你拉什么窗帘？
其他人也是一脸懵逼。
尤其是小翠，直接忍不住说道：“焦先生，这不太方便吧？”自己家夫人还在这里，大白天的跟男人在一间屋子里拉上窗帘，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焦西仓并没有因为小翠是奴婢就有什么不满，而是一脸茫然的歪着头问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若不拉上窗帘，怎么做最关键的鉴定？”
胡悠悠心中一动：“焦先生你的意思是？”
“你们去取个蜡烛来就知道了！”焦西仓觉得这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一会儿直接操作给大家看了就明白了。
闻言，胡悠悠便道：“小翠，把窗帘拉上，取蜡烛出来。”
毕竟焦文柏的身份在那里，总不能真的让人家亲自动手去拉窗帘吧？
至于焦文柏带的小厮，都留在了楼下大堂等候，并没有跟上来。
拉上窗帘，雅间内的光线暗了许多，但并没有达到看不清的地步。
小翠点燃蜡烛之后，退后几步，戒备的盯着焦西仓，生怕对方弄坏了胡悠悠的首饰。
而焦文柏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自己的族叔让点蜡烛就是想要把这套头面给直接烧了。
倒是胡悠悠十分淡定，对着焦西仓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饶有兴致的等着看对方要怎么做。
焦西仓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套头面中的额饰，靠近烛光。
只见烛光透过额饰上的宝石以及四周镂空的部分竟然在墙上印出了一副美轮美奂的画面。
仿佛额饰上的图案被放大了印在墙上，形成了一副黑白画卷。
而在黑白画卷之中，又有蓝色细芒点缀，如同在那朵朵花瓣上撒上了细碎的星光。
“哇，好漂亮！”小翠忍不住惊呼。
就连邪六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焦文柏颇为激动：“叔叔，这是真品吧？”
“急什么？”焦西仓怼了他一句，放下手中的额饰，拿起一支金钗继续对着烛光照。
墙上再次出现画卷，与额饰照出来的十分像，但似乎花瓣数量略有差异，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接着，焦西仓将头面所包含的所有饰品都一一用烛光照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回托盘里。
“看出来了吗？”他很得意的问道。
众人一脸懵逼。什么玩意就看没看出来？
唯有焦文柏略微猜到了一些，试探的答道：“叔叔，这整套头面都是出自林之境大师之手吧？额饰、发梳、金钗和步摇的图案都一样，一看就是成套设计出来的，而不是后来配的！”
按照成套饰品设计打造和后来配成一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换句话说，也就是前者的价值高出后者好几倍。
因为成套饰品打造出来之后，未必就会成套的卖出去，只要丢失了一件，那么这套饰品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如今，萧夫人竟然出手就直接拿出了一整套工匠大师的真品，这简直太令人震惊了！
这套头面，完全可以当做镇店之宝了！
而且，就算拿去边城焦家最大的首饰铺子都同样可以当做镇店之宝！
想到这里，他不由激动起来，双眸灼灼的盯着焦西仓，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可谁知焦西仓似乎根本没有回答的打算，直接伸手掀开了第二个托盘的盖布。
只见第二个托盘上放了一只金镶玉的步摇和一串翡翠璎珞。
金镶玉的步摇上面有一朵以红宝石为花蕊的牡丹花，花瓣上落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栩栩如生，下面的流苏坠子皆是上好的玉石，温润如酯，很有光泽。
而翡翠璎珞中不但翡翠成色极好，中间的银饰也是树叶的造型，十分精美。
这两件，正是胡悠悠当初去凤都国珍宝阁时看上的首饰，第二件名为落叶归梦，是她十分喜欢的首饰之一。
焦西仓看到这两件饰品的时候，反应明显没有刚才那套头面大。不过同样是工匠大师的作品，他依然没有怠慢，表情凝重，动作小心翼翼犹如呵护稀世珍宝一般。
见到族叔已经打算继续鉴定第二个托盘上的饰品了，焦文柏忍不住提醒：“叔叔，刚才这套头面的事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