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去衙门告状
挡路?
挡路就把我胳膊拧折啊?
这也太霸道了吧!
小厮疼的五官都扭曲了,张嘴就想喊那几个彪形大汉来帮忙,可谁知一抬头,却傻眼了。
只见那白胡子老头纹丝不动的坐在原位,而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却全部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哀嚎着。
在白胡子老头和那几个大汉中间,还站了两个年轻的汉子。
显然,是这两个年轻壮士的汉子出手将那些人揍翻在地。
那个白胡子老头一边美滋滋的喝着茶,一边开口说道:“哎呀,他们刚才打碎了两个茶杯,一个茶壶,是要给店家赔钱的!黑子,石头,你俩快搜搜他们的身,看看他们带钱了没有。”
什么?打了人还要抢钱?还有没有王法了!
阳家小厮正想着,就看到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健壮的汉子站在了自己面前。
“薛老,这个……要不要搜?”黑子迟疑着问道。
薛神医大手一挥:“当然!他们可是一伙的!”
“好嘞!”黑子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朝阳家小厮身上摸去。
那小厮只觉得眼皮直跳,气血翻涌,最后竟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原本就已入冬,虽然没有到三九天,但地面上也结了薄冰。
这冷水泼在人身上,顿时让他一个激灵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随后寒风一吹,感觉自己的脸仿佛在被人用无数根细针扎着一般。
“少爷!少爷啊!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啊!”他顾不得断掉的左臂,扑腾着过去用右手抱住阳子友的小腿嚎啕大哭。
委屈!
不甘!
这小厮觉得今日所受的委屈比被少爷这两日拳打脚踢还要多。
毕竟皮肉之苦可以自己养好,可被搜走的银子却回不来了啊!
阳子友低头,看自家小厮哭得如此凄凉,鼻涕眼泪都快蹭自己裤子上了,不由抬腿将他踢到一边,满脸嫌恶的问道:“我叫你去把那老头绑来,那老头人呢?还有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被人抬回来了?”
至于小厮那断掉的胳膊,阳子友则完全无视了。
“少爷,那客栈里还有另外一个老头,二话不说就把小的胳膊拧断了啊!那老头有帮手,太能打了……”小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阳子友阴沉着脸,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是善茬。
摸着长满红疙瘩的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他吐出两个字:“报官!”
“啊?”小厮的哭声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
阳子友有些恼羞成怒的抬脚就踢:“你耳朵聋了?被人打伤不去报官,找我有个屁用!”
他这一脚,正好踢到了小厮断了的右臂上,疼的小厮痛叫一声,额头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当初明明是少爷你说出了事你顶着的!现在出事了,你让我去报官!
小厮一肚子不满,又不敢说什么,疼得浑身冒冷汗,一点一点的爬了起来。
后来还是阳家的管家看不下去,叫人把刚被少爷赶走的那个大夫留住,先给这小厮将胳膊接上。
接好之后,那大夫还把他的胳膊用白布缠好调在了脖子上。
加上之前磕头、在地上匍匐沾染的灰尘,和额角磕的青紫淤痕,看起来凄惨无比。
就这副形象去衙门告状,首先便会得个同情分。
阳家小厮信心十足的去衙门告状了,果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然后他便在衙门安心的等候衙役将那两个打人的老头拘来。
一帮江湖草莽,仗着自己身上有点功夫,就能打人了吗?
你再牛逼,牛逼得过朝廷吗?
有本事衙役抓你的时候你反抗啊?到时候直接贴个告示通缉,看在这大冶朝之中你能躲到哪里去!
阳家小厮心中暗暗盘算着,一会儿等人来了,县老爷判案,怎么也得把那两个老头从自己身上搜刮走的银子双倍要回来。
如是想着身上的伤,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他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一两碎银子,有些不忍但还是偷偷给身边那位捕头塞了过去:“李大人,今日可全靠您给小的做主了。”
“不可不可!县太爷自有论断!”李捕头假模假样的推辞。
阳家小厮再送:“不,李大人您……”
话未说完,手中的银子在推搡中没有拿牢,竟然从手中掉了下去。
他下意识的用左手去接。
接是接住了,可却牵动了痛处,让他忍不住疼得呲牙咧嘴,对那个下狠手的老头更加仇恨了。
于是,他要拿银子贿赂李捕头的心也越发坚定了。
一会儿,一定要重重打那两个老头的板子,然后、然后让他们多赔些钱!
如是想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一两碎银子塞进了李捕头手里,低声道:“有劳李大人了!”
“好说好说。”李捕头这才收了银子。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了不可言明的笑容来。
继续坐等。
不多时,衙门外便传来了动静,旋即又衙役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头儿,我们将人带来了。”那衙役跟李捕头禀报。
李捕头板着脸,暗地里给手下的弟兄使了个眼色,喝问道:“怎么这么慢?”
这是他们的惯例了。
若是来告状的人打点了他们,李捕头就会装模作样的喝问手下两句,以彰显自己没有白拿银子,上心了。
只是这一次,那个来报信的衙役苦着脸,吞吞吐吐的说道:“头儿,出了点状况。”
“嗯!我去告诉县老爷。”李捕头没有察觉到手下弟兄的异样,走个过场问了一句之后便匆匆去给县太爷报信了。
反正刚才只是做给阳家那小厮看的,可真正管着他的人确实县太爷,他当然分得清轻重了。
阳家小厮一听那俩老头被抓来了,顿时坐直了身体,冲那位衙役询问道:“还有两个年轻的汉子,一个很黑,一个看着有点憨傻,你们有没有带过来?”
“带来了,跟那两位老爷子在一起呢!”衙役扫了阳家小厮一眼,没好气的答道,转身便走了。
这年头就是这样,当差的即便是在衙门扫地,都自觉比普通老百姓高人一等,哪里会将一个小厮放在眼里。
阳家小厮不以为意,美滋滋的等着县老爷来升堂。
不一会儿,果然传来县太爷拍案升堂的声音。
“威武——”衙役们齐声喊着,震耳欲聋,若是普通老百姓光听到腿就有些发软了。
阳家小厮也是如此,他甚至膝盖情不自禁的就弯曲想要往下跪。
“在这儿跪什么跪?县太爷叫你进去呢!”李捕头出来拉了他一把,颇是瞧不起对方那没出息的样子。
阳家小厮连忙低声跟李捕头道谢,弓着腰跟在对方身后进去了。
进了衙门大堂,他甚至都不敢看县太爷的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
“下面何人?”县太爷问道。
“小的名叫挥毫,乃是阳家的小厮,给县老爷磕头了!”阳家小厮说着,又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县太爷语气平平:“你状告何人?所为何事?”
“县老爷,您可要给小的做主啊!”阳家小厮早就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立即如同背书般说了出来。
在他的供述中,薛神医和江半弦简直就是无恶不作、毫不讲理的老混蛋,而那两个年轻的汉子便是帮凶!他们不但再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动手将自己等人打伤,而且还扬言要了自己的命,简直是蔑视王法!
当然,这位叫挥毫的小厮确实被江半弦以挡路为由把胳膊卸了,但那些威胁的话语薛神医和江半弦其实是没有说的。
挥毫所说的供词自然有了夸大的成分,为的就是引起县太爷的重视,狠狠的惩罚那两个老头。
待到那两个老头入狱,他再带人去牢里以施恩的面孔出现,告诉对方如果治好自家少爷就放他们俩出去。
挥毫觉得自己发挥的很好,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可紧接着,在县太爷宣那两个老头和两个年轻汉子上堂的时候,他便瞠目结舌的呆愣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