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小麦,我现在不想谈这个,我累了想休息!”
林美丽拒绝说乔然的事情,也不愿意说自己被人照顾的事,她如今只想用所有的时间思念着江承逸,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林美丽不想听,童麦也不能继续在这里打扰她,留给林美丽独处的空间。
这一天,夜幕降临了。
霍亦泽來电说公司有点事情还需要处理,必须晚一点才能回來,让童麦先睡不用等他。
童麦白天的情绪还好,可是?一到晚上就好像是陷入了魔咒中,只要闭上眼无数条巨蟒毒蛇就会在她眼前放肆的乱窜,周身是一片毛骨悚然,仿佛惊悚的骇然快要活生生的吞噬掉她。
恐惧的坐起身,丝薄的睡衣已经彻底汗湿了,即便是拧开所有的灯,仿佛眼前还是能看到蛇在眼前缭绕,异常的恐怖……
她缩了缩身体,深夜十点了,霍亦泽还沒有回來,心里不仅仅是空荡荡的,更多的是骇然在凝聚。
甚至,倍感自己的神经快要崩溃了,越是害怕,她就越想下床,或许转移一个地方会好一点,然而在下楼之后,情况并沒有好转,神情恍恍惚惚,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霍亦泽在结束掉会议和部署之后,火速的赶回來,可在步入客厅见到有隐隐约约点滴的星火在闪烁,并且空气里还能嗅到浓郁刺鼻的酒味,黑暗中,伴随着霍亦泽的脚步越來越近,童麦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的映入他的瞳孔,霍亦泽的神情就格外难看了:“你在做什么?”
语气很凌厉,锐眸在黯淡的光线中犹如鹰隼,一瞬不瞬的盯着童麦,此刻是又好气,又心痛,旋开了灯,刺目的灯光照射在童麦的脸上,本能的用手去挡双眸,头因为酒精的作用昏昏沉沉,但还是能辨别出霍亦泽的身影,指尖还夹着烟……
酒精和香烟能麻醉人的意识,她居然会想出这种方式來麻痹自己,霍亦泽痛心的同时,有点气急败坏的夺走了她手中的香烟和酒瓶,可童麦却不依:“还给我……”
似乎还带点抱怨的口吻,完全不顾未熄灭的烟,不管不顾的扑上前去,幸好霍亦泽反应得及时,否则她的掌心就被烟给烫伤了:“你是要烫一个印记,你才记得什么事你该做,什么事你不该做!”
严厉冷岑的话语里噙着霍亦泽对她的斥责,他深知自从那一件事之后,她几乎每晚都神经衰弱,睡不好,可是?也不能用这种方式來折磨自己,糟蹋自己……
扣住童麦的手,力道很重,明白自己不该责怪她,然而在见到她颓废,甚至堕落的一面,仿佛就想到了和她在伦敦pub里的见面。
那时的她就是这样沮丧哀伤的神情,活似陷入了深渊不得救赎,令人又恨又怜……
童麦此时不知道究竟是喝醉了无意识,还是身体里的倔强和胡闹又腾出來了,不待霍亦泽继续开口,童麦竟然不由分说的攫住未熄灭的烟杆,令霍亦泽顿感猝不及防,她的掌心则是烫了一个印,仿佛感觉不到一点点疼意,甚至必须由这一股疼意來驱散体内的畏惧。
霍亦泽被她气得胸口快要炸裂开來:“童麦,你现在给我立刻清醒一点,否则……信不信我打你了!”
扬起了一只手,她的行为令霍亦泽发怒,为防止她以后继续伤害自己,他当真想给她一记耳光,令她记清楚,引以为鉴,可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掌心压不下來,童麦则是毫不畏惧,好似打不打都沒有什么好怕的……
正文第一百一十九章被凶猛的女人咬了一口
很想打醒她,可是掌心扬在半空中,却怎么也落不下來,童麦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变得有恃无恐,眼前又开始有无数条蟒蛇在恣意的乱窜:“啊……不要……不要过來……”
童麦捂住自己的头,情绪在顷刻变得越來越激动,脸上的惶恐难以遮掩:“小麦……别怕……醒一醒……”
即便很生气童麦这一刻的堕落,但霍亦泽还是能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角度替她着想。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事情对她的伤害太深,她也不会像此时此刻这么的难受,甚至是绝望。
霍亦泽完全能从童麦的眼眸底下看到她的绝望和难过:“小麦,别这样,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对不起……都是我沒能保护好你,对不起……”捂住她的额头,在其上亲了又亲,以安抚她,低柔的语声全是化不开的甜腻和体贴。
可是?童麦却不管不顾的咬住了他的手背,这个时候被霍亦泽紧揽的感觉,就好像那一天被毒蛇缭绕在周身一样难受,呼吸凝窒,意识不清楚之下,童麦的举止似乎是已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手背上传來的剧痛,他不在乎,只是拧了拧眉梢,好似只要童麦现在能舒服一点,只要能发泄她内心深处强大的恐慌和愤怒,这一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童麦的鼻尖传來浓郁的血腥味,直到牙齿发酸她才停了下來,嘴角泛着血液,在暗夜里大有吸血鬼的意味,只是她的瞳孔无法聚焦,这个模样,令霍亦泽加剧了心底的自责和痛楚,淌着血的手继续轻轻的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周身更多的骇意滋生出來……
她今天这种过激的行为……
如果他沒有猜错的话,难道是和身上的毒血有关系,否则,依照童麦的性格,应该也不至于如此的激烈。
霍亦泽的眉梢皱得更紧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童麦稍许平静的面庞,拭去她唇角的血渍,指尖忍不住在发抖,他就知道这些蛇毒一定不会是普通的毒性,paul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童麦平静了,到最后阖上双眸睡去了,抱着她上楼的脚步,霍亦泽显得格外的沉,一步一步艰难无比。
他不信奉神,可是?这一刻他当真在祈祷着童麦不要发生什么事……
翌日。
童麦醒來时,再次和平常一样沒有任何的两样,依然还是勤奋的给他们做好早餐,等待着他们下來用餐。
在童麦醒來之前,霍亦泽一清早就已经去电于博士跟他说说童麦的情况,于博士的研究室也依然还是沒有研究出这毒素的性质……
“开饭了,咦,小泽呢?”童麦在见到餐桌上沒有霍亦泽的身影时,四处张望。
sam和阿进的目光都投射在童麦的身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听霍亦泽说过了,可今天童麦的表现好像昨天做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sam……小泽呢?他出去了吗?”童麦不解的询问,有些惊讶于他和阿进两人此时放在她身上的视线,活像她是怪物一样:“你们……怎么了?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童麦讶异于他们的眼神,很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沒……沒什么……我和sam是觉得童小姐好像比昨天又漂亮了一点,漂亮到我们老板都快要配不上你了!”
阿进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巴竟然这么甜腻了。
“咳咳……”sam瞪了他一眼,暗示他不要在这个时候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语,阿进也在收到讯号之后,霎时间闭上了嘴巴。
童麦对他们的行为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就在她要开口时,霍亦泽从楼上下來,他从楼上下來的瞬间目光就黏在童麦的身上,悲伤,难受,疼惜……一一在眼眸底下凝聚。
童麦自然能清清楚楚察觉到众人对她的眼神:“亦泽……你们看我的眼神好奇怪,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还是……霍亦泽知道了自己送饭给了乔然,所以……他此时是想要责怪她。
童麦吞了吞喉,想要解释时,霍亦泽却抢先了:“沒事,别理他们!”霍亦泽坐了下來,看着眼前丰盛的早餐,难以掩饰的舒适和暖心,但是一想到昨晚童麦激烈的行为,以及现在的清醒,霍亦泽的心就不免在发疼,甚至颤抖。
虽然霍亦泽是这么说了,但童麦还是觉得有点不妥,拉着阿进起來,挪至另外一边:“童小姐,你……你干什么?”
阿进还以为童麦小姐不允许他吃她做的早餐,以为是把他给赶走呢?
“喂……亦泽,是不是知道了我给乔然送饭的事情,所以……早上格外的严肃了!”童麦沉了眼眸,逼问阿进。
原來是为了这个,阿进恍然大悟:“这个我不知道哦,你自己问老板吧!”他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继续折回去享受美味的早餐。
可是?霍亦泽和sam两人明显比较食不下咽,sam的目光也停留在她的身上,眼眸底下是藏不住的爱意。
童麦一回头,恰好与他们两人的视线交汇,心猛烈的怔住了,怎么回事。
“你们……究竟有什么事就直说,不要跟我打什么心理战!”童麦有点受不了这种感觉,好像是正在被人给算计似的。
“小麦,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的,半夜起风刮得刷刷作响的声音你有沒有听到!”sam胡乱编造了一个问題,试图去试探小麦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呃……有吗?”童麦蹙了蹙眉梢,仿佛努力在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好像很早就睡了,今早起來的时候头有点疼之外,好像沒有什么感觉昨晚刮大风了,怎么了?sam,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问我!”
童麦知道sam这么问,一定有他的用意所在。
今天在座的人如此的古怪,令她相当的不解了。
“沒……我只是问问!”sam不说话了,但心里的担心和霍亦泽一样越來越浓。
最后童麦的眼神定在霍亦泽的手背上,一排牙印触目惊心。虽然牙印不足以给人以致命的一击,但是男人的手上有牙印通常是有非常特殊原因的,尤其是与女人脱不了关系。
“亦泽,你的手怎么回事!”童麦有些惊愕的靠近他,执起了他的手背,质疑的望着。
霍亦泽回视她,她当真一点也不记得这个印记到底是为何而來,可从她脸上的神情看來,一点也不像是假装的。
霍亦泽缩回了手,简单的回了一句:“沒事,你乖乖把早餐吃了,我等会和你出去!”即使她不想去看心理医生,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也由不得她耍性子。
童麦顿感霍亦泽是在敷衍她,故意避之不谈牙印的问題,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在凝望着他数秒之后,唇角敛出了一缕笑意:“这牙齿印记不会是女人咬得吧!”
开玩笑的口吻,不生气,也不吃醋,此刻,她是绝对相信霍亦泽的,他是那么的疼爱自己,疼爱孩子,不可能还有心思去勾搭别的女人。
只是,他沒有心思去勾搭别的女人,不代表别的女人不会主动送上门吧!
童麦的心有点点沉了……
“是啊是啊!还是十足凶猛的女人!”阿进这一次不知道是故意陷害霍亦泽,还是在刻意的“诋毁”童麦,这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霍亦泽锐利的视线足以刺伤阿进,阿进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口直心快了:“老板,对不起……我还沒有说完整,我的意思是童小姐你昨晚心狠的咬老板的手,你太狠了点,男人是要面子的,你这么一咬,不就摆明了老板是怕老婆的男人,你让老板在公司的员工们面前如何树立威信啊!”
阿进今天似乎是在“报复”童麦不该给乔然饭吃,不该让他为难,所以他非要出气不可。
童麦闻言,骤然面色发白了:“是我!”不可能啊!如果是她的话,她肯定有印象,但是这一刻她竟然什么都记不起來。
霍亦泽狠狠的瞪了阿进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浓,好似阿进再敢多嘴,定会封了他的嘴不可。
难怪刚才sam会莫名其妙的说什么风大的事情,原來是在试探她,顷刻间,童麦是明白了:“我昨天怎么了?”
她握住霍亦泽的手背,眸色底下已经流露出心疼:“我记不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好像记得我很早就睡了……”语声里潜藏着歉意,指尖轻轻的拂过他手背上的压抑,一看便能清楚她昨晚是咬得有多重,他怎么不躲开。
霍亦泽疼惜揽她入怀:“沒事了,一点都不疼,男人若是怕疼不像话,你不用放在心上,赶快吃完早餐,我陪你一起出去走走……”
他的疼和童麦的痛比起來算得了什么?只要一想到昨晚她吸烟醉酒疯狂的模样,霍亦泽就无法冷静,心在上下起伏不定的翻腾,不愿意看到她受伤,不忍心她受伤,可到最后伤得她最重的人总是他……
正文第一百二十章残忍的面对
“抱歉,昨天的事我不记得了……我好像脑袋里一片空白,你当初就应该要躲开的!”童麦还在为霍亦泽手背上的伤感到抱歉,不仅仅有尖利的牙印,并且还触目惊心的青紫一片,足以证明昨天她究竟有多用力。
当然,童麦心底的害怕也随即而來。
终于,体内的毒素要发作了吗?再次想起了paul属下的话语,倍感灾难即将降临至她的头上,面色在不由自主间变得苍白无力,霍亦泽也在这时替她系好安全带,似乎是害怕失去她似的,拥她入怀:“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好好的,平安健康!”
沉沉的话语里不难听出來他的期望和恐慌,拥着她的力道也是有点重。虽然是令童麦喘不过气來,可她却一点也不抗拒,还能深深的感觉到他的不舍和怜惜。
“听我一次,跟我一起去心理咨询室去做一下心理辅导,也许能对你的精神状态有帮助!”霍亦泽略带恳求的语气里不容童麦拒绝了,她点头,只要他能安心一点,这个时候她什么都听他的。
霍亦泽事先就预约了拉斯维加斯最好的心理医生,心理医生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国妇人,慈眉善目,因为是中国人沟通起來也令童麦沒有压力,更加亲切:“放松点……”
心理医生要求童麦放松,慢慢的跟着她一起回忆当天发生的事情,童麦闭上双眸,按照医生的要求努力回忆,可是越想,情绪就越不对劲,一身的冷汗浮出來,毒蛇好似灵活灵现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啊……不行……”
她沒办法去回忆,猛然的睁开了眼眸,发白的面容上流淌着通透的汗珠,汗流浃背,霍亦泽在门外听到她的惨叫声,胸膛犹如有针尖在刺痛,但医生说不能进去,他也只能在外候着。
紧接着,心理医生继续耐心的替她做辅导:“童小姐,不必害怕,现在只是在回忆,不是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会再有蛇來侵扰你,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怕那间房,担心那间房还有蛇……”
随着辅导的结束,童麦的情绪沒有什么好转,心跳狂肆的跳跃难以管控,霍亦泽在见到她时,能轻易察觉出童麦比刚才在车上的神情更加的骇人,而目光转移到心理医生的面容上时,她也表现出有点为难:“霍先生,我建议您不妨带童小姐去事发的地方看看,即使一开始她会抗拒,但在意识到事情已经过去了之后,也许她的精神会好一点!”
可心理医生的建议听入霍亦泽耳中时,这个建议几乎是太过残忍了……
然而,在见到童麦好像惊弓之鸟似的缩在她的怀中,全身颤抖如秋天的落叶,他不得不要试试看,否则她可能一辈子都会受噩梦的折磨……
霍亦泽重新带她去别墅后的房间时,乔然已经被阿进带至其他地方锁了起來:“美……美丽小姐……”
在乔然锁起來的时候,林美丽不知何时已经从阿进的身后窜出來,阿进似乎是见到瘟疫的大举止,连连的后退,着实吓了他一把。
“美丽小姐,你……你怎么也不出声啊!”阿进尴尬的道。
林美丽则是目光盯着阿进身后的一道门,其实刚才她什么都看到了,也看到了乔然似乎越來越虚弱无法支撑了,不过林美丽也仅此而已,沒有要求进去看乔然就无声的离开了,阿进顿觉是一头雾水了,怎么着,这别墅里的女人怎么一个个都变得如此稀奇古怪了。
霍亦泽则是牵着童麦的手小心翼翼的朝别墅后方的房间靠近,童麦在远远见到这个房间时,滔天的骇然和恐慌瞬间笼罩着她:“不……我不要进去……”
语毕,她掉头就走,却被霍亦泽给攫住:“小麦,不要逃避,进去看看……里面已经什么都沒有了,伤害你的毒蛇清除干净了,跟我一起看看……”
柔得化不开的声音轻声的安抚她,紧紧的包裹住她的掌心,可现在无论霍亦泽怎么安抚,童麦怯步,体内的力量甚至是在逐渐的被抽去:“不要……别勉强我……我怕……”
字眼里是藏不住的颤抖,颤巍巍的,脚步定在原处,怎么也不肯走……
“宝贝,我知道你怕,可是有我陪着你,绝不会允许再有任何人伤害你!”凝望着童麦的眼神里有着异常的坚定,认真笃定的眼神给童麦一抹安心,可是……
她始终是有阴影在心里泛滥成灾的,心脏不由自主的提至了嗓子眼,双腿发软,攀住他的肩膀,霍亦泽也顺势搂住她的腰,一步一步靠近,推开了房门,纵然这里已经是干干净净,沒有任何异物残留,空荡荡的一片,还是令童麦联想到了那天发生过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