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来的几十个天师都是年轻人, 有学生有上班族,大多都是打车过来的。由于这边打不到车,他们下车的时候都塞了些钱给司机,让司机们都等着。
  司机师傅们下车后都靠在车门上抽烟聊天, 正聊的嗨,就听见山上又传来“哇哇”的鬼叫声,还是没背景音乐的那种。
  其中一个师傅吸了口烟, 吞云吐雾一阵后, 指着山上说:“这群孩子是不是傻?坟头蹦迪来一首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啊!干蹦迪有什么好玩的?这些娃干闹, 搞不懂。”
  另一个司机说:“老汪, 这你就不懂了, 你没听见他们的鬼嚎,那就是最纯天然的伴奏。你老了,当然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时尚。”
  司机师傅们你一言我一与讨论着, 顺便等着“蹦迪”的年轻人。
  ……
  各位天师赶到的时候,唐菲已经杀了一轮僵尸。因为子小白,帝辛和妲己还在僵持着。帝辛不敢对妲己动手, 生怕伤了女儿。
  帝辛攥紧了拳头, 怒视着站在墓碑上的妲己,怒道:“我们曾经有过夫妻之情,小白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她还是个孩子, 有什么你冲我来!”
  “冲你来?呵……”妲己冷笑一声, 她的声音妖娆酥媚自带风情:“我的王, 看来你是真的把什么都给封印了,你可还记得,当年插入我胸口的那一刀?你说我绝情,你有什么资格?你不配!”
  她的尾音落得很重,朝上摊开的手掌也跟着一阵紧握。随着她掌心收紧,锁住子小白脖颈的粉色锁链也跟着收紧。
  子小白抓着脖颈的绳索,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帝辛。她没想到,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居然就是她的父亲。这个消息来得突然,她简直不敢相信,当年自焚的父亲,居然还能得以重生。
  她又想起这段时间和他在一起的种种,心上顿时涌上一阵心酸感。现代时光的回忆,与小时候混合在一起。那个给她抓娃娃陪她逛街的男人,那个满脸胡渣的男人,来贴她的脸,扎得她“哇哇”大哭的男人。那个把自己心脏捏碎,让她得以重生的男人。
  以往种种,历历在目,她的眼睛瞬间就湿润,泪水从眼角滑落,无声地张嘴,叫他:“爸爸……”
  帝辛看懂了女儿的嘴型,心中一阵酸楚,他一双攥紧的拳头裹着的光芒越来越盛,小臂、额间青筋清晰暴突,吼道:“你放了她!”
  妲己妖娆的笑声在鬼哭狼嚎的墓地里荡漾开,笑道:“心痛吗?我就是要让你体会到心痛的感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一生!”
  她手上越来越用力,子小白的呼吸也越来越弱。帝辛举起拳头想砸过去,妲己立刻道:“你敢动手,我立刻让她形神俱灭!”
  帝辛手中散发出的怒意又给强行压制了回去。妲己很享受这种折磨,越是看他痛苦,心里越是开心。
  夜黑风高,诡异如野兽一般的嚎叫声在山野回荡。地底爬出越来越多的僵尸,密密麻麻一大片,杀都杀不干净。
  唐菲一个符咒打出三米光球,直接碾碎十几只僵尸。其它天师也打得很带劲儿,除了唐菲,大家拿的武器都很现代化。
  本职是法官的天师,拿的就是法槌,一敲死一群。本职是化妆师的天师,拿的就是化妆刷,一扫空气就出现一阵刀刃般锋利的气流,直接连切几只僵尸的头。还有初中生天师,因为个子太矮,全程拿着文具盒跳起来敲僵尸,甚至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用文具盒收僵尸死气,打算拿回家炼制考试作弊的法器。
  周庆觉得这些僵尸特别脏,浑身尘土气息很重,压根不敢下地,直接御剑(书)飞行在空中穿梭,踩着放大版的《大学英语》直接撞过去,“砰砰砰”撞下来一串头,就跟从树上撞下一堆果子似的。
  有人注意到周庆,震惊道:“靠!蜀门的周庆真的会御剑飞行!仙侠剧诚不欺我!”
  有人附和道:“周庆真恶心,上次去开天师大会还恬不知耻地要协会报销了一张机票!真是浪费协会资源,这种免费机票的名额应该让给那些穷苦天师好嘛!垃圾周庆!”
  这位天师说着朝周庆扔过去一只僵尸胳膊,吓得周庆“哇哇”叫,差点从空中摔下来。
  总之,整片山头乌烟瘴气,配上僵尸惨嚎声,简直惨不忍睹。有些僵尸刚从土堆里爬出来,就被人一脚踩断头,出土还没来得及展现自己恐怖吓人的英姿,就被一器爆头。
  有司机拿望远镜看山上,只见山上配着浓雾和时隐时灭的法器亮光,真的就宛如迪厅的群魔乱舞。恰好司机车里在播放银河护卫队里的背景音乐《mr.blue sky》。望远镜里的画面,配上这首歌的节奏,司机都没忍住站在原地动感地扭了起来。
  坟头蹦迪,别有一番滋味儿,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会玩儿了。
  墓地的天师们越杀越觉得爽,要知道对于天师们来说,杀鬼怪越多,积分就会越高。积分高了,地府天师证的等级就越好升。天师证等级越高,他们杀一只鬼的功德也就越多。
  对天师来说,功德不仅能提升能力,死后去了地府能选择投胎的身份也就越多。
  这时候,妲己又虐了一番帝辛,见他越难受,她就越开心。她不动手杀子小白还有一个原因,她在等午夜的时间点。
  等午夜一到,山中死气就会越来越旺盛,而那个时候,借着这山中死气,过去之门就会打开。以她现在的能力,无法取到仙魄,也没有能力重塑身形,只能回到过去,改变曾经。
  秦广王性格虽然偏激,可他极有主见,不会全无保留的帮她。虽然她现在有了身形,可失效不会太长,凌晨7点就回打回原型,她唯一能靠的还是自己。
  这片坟地,在几千年前就埋葬了以前士兵的尸体。在上世纪日军侵华,这里更是万人坑。这里下一层土壤里埋着几千年前的尸体,而上一层土馕却是一个近代万人坑,由于他们无法超生,死灵无数,怨气极重,正是打开过去之门的好钥匙。
  眼看时间就要离近,而唐菲和帝辛都不敢轻易伤她,生怕她对小狐狸下手。妲己心里的底气也越来越充沛,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帝王被自己完虐,更是得意忘形,笑声回荡在四周,终于引起了打僵尸的天师注意。
  他们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天师a拿起搬砖,忍无可忍:“他妈的,唐菲带来的那个男的啥情况啊?我以为是大佬,怎么还不动手?我靠,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发了啊!他是不是中了狐狸的媚术?”
  天师b一边打僵尸,一边气喘吁吁回答说:“草,狐狸精笑起来真他妈装逼,听得我想吐!整个一白莲花笑声好吗?”
  默不作声打僵尸天师c,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把手上的扳手朝妲己飞过去。这一下让妲己始料未及,砸到她的额头,妖娆酥媚的身姿直接从墓碑上摔了下来,同时,她手上锁链断开,子小白摔进了一个女天师的怀里。
  女天师接住她,一脸兴奋:“哈哈哈啊哈我有披肩了!”
  子小白委屈巴巴地摇了摇尾巴,动了动一双尖尖耳朵:“…………”
  女天师单手如抱婴儿一般抱着小白狐,另只手握着化妆刷甩出去,反手就把袭击而来的僵尸灭掉。她被小狐狸那双水汲汲的可怜眼神给萌一脸血,瞬间就心软:“卧槽萌一脸!想养。”
  狐狸这种物种在现代是保护动物,有人养猫有人养狗养蛇,却很少有人养这么纯种的白狐。
  妲己从墓碑下爬起来,打算来抢小狐狸,却被飞过来的一群天师以及帝辛摁在地上一顿暴揍,谁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妲己双眼一红,飞上空中,狐狸尾巴一扫,在空中掀起一阵狂风,直接把下面的人和丧尸扫开几米之远。
  帝辛稳稳落在地上,攥紧了双拳腾空,朝她打过去。妲己吃力地拿手挡住他打过来的冲击波,见打不过,只好玩儿阴的,她一双狐狸眼睛飘过一阵粉雾,对帝辛说:“大王,你曾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如今为何这般伤害我?”
  帝辛拳头更用力,如刀锋锐利的气流霸道地朝她压过去。
  妲己为了挡这一股力量,嘴角渗出一丝血液。她忍着身体疼痛,唇角微弯,依旧绝色倾城:“男人真是无情,呵……你杀了我,也找不回她了,永远找不回。”
  坟地上空撕扯开一道光门,妲己眼睛一亮,拼尽全力朝那扇门飞过去。这道门是妲己用自己的血配合死气召唤出来的,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不断吸着她。
  帝辛怎么可能放她离开,直接扯住她的脚。而他的身体也被一起带着飞过去,眼看他就要被一起吸进门里,小狐狸化为人形伸手去抓住爸爸的脚腕,可她太瘦小,也被连着往里面带。
  唐菲见情况不妙,直接一跺脚,踏碎一圈丧尸,飞跃过去抓住了小狐狸的脚腕,然后把剑插进地里,死撑着不放手。
  她似乎想起什么,立刻掏出地藏王离开时送的玉符,这枚符牌立刻发出一道巨芒,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加剧了吸力。
  唐菲因为用力抓着他们,嘴角渗出血。小狐狸见她这样一脸的心疼,说:“唐菲姐姐,你快松手。”
  “不松!”唐菲此时在心里把地藏王骂了一百八十遍,什么狗屁能帮她的玉符,这不捣乱吗?她吼了一声:“各位道友,过来帮忙!”
  附近酣畅淋漓的天师一扭身过来帮忙,大家如拔河似的抓住了唐菲的胳膊,想把空中的狐妖和帝辛拉回来。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人越多,门的吸力也就越大。周庆为了搞懂这扇门什么情况,迅速翻古籍,终于查到相关资料。
  他心道一声不好,赶紧冲着那边的“拔河比赛”吼道:“大家快放手!这扇门是时空之门,只吸召唤人,道法越高深的人阻止召唤人,这门的威力也就越大,快撒手!”
  大家一听这个,赶紧撒手。唐菲也松开手。
  可是帝辛和小狐狸没见松,帝辛仿佛想起什么,说:“不能让她过门!一旦她回到过去,历史就会更改,届时这里所有人都不一定存在!周庆,快想办法阻止!”
  天师们在这四周布起了法阵,那些僵尸被挡在外面压根进不来。围观群众看得着急,赶紧催周庆查资料。
  周庆一边抓耳挠腮一边说:“我正在翻正在翻,大家不要催不要催。”
  有个高中生直接吼道:“周庆你行不行啊!你不知道把古籍资料录入电脑然后用查找功能吗?真是的,放着高科技不用,还一页一页翻。”
  周庆:“…………你行你上!不行给我闭嘴!别烦!”
  大家立刻帮忙捂住高中生的嘴,让他别打扰周庆。大约又过了三分钟,周庆木然道:“没办法阻止……只能让她进去了。召唤人如果不进去,这扇门就会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吸进去。一草一木、僵尸、我们,乃至整座城市。”
  帝辛听到这里,将小狐狸踹回唐菲怀里,然后对唐菲说:“唐姑娘,我不能放任她一个回去改变历史,我必须阻止她。唐姑娘,帮我照顾女儿,等我回来!”
  小狐狸落在唐菲怀里,她满脸狐狸毛被眼泪打湿,她哭着伸出爪子,嗓音颤得厉害:“爸爸,爸爸不要走,你还要陪我去抓娃娃,带我去看电影,你不要走……”
  帝辛和妲己被吸进那扇门内时,他回头看了眼小狐狸,依然是那张王者霸气的严肃脸,声音却极致温柔:“等爸爸回来。”
  那扇门渐渐合拢,消失在空气中。大家面面相觑,看了眼盘腿坐在空中捧着一本古籍的周庆,又去看唐菲。
  女天师萱草子说:“唐菲道友,这到底什么情况?那狐妖和那男人什么情况?还有这只小狐狸,到底叫能不能做围脖练法器啊?”
  小狐狸窝在唐菲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单薄的狐狸身体几乎要哭垮掉。
  玄清子戳了一下萱草子的腰窝,啧一声:“你有没有爱心?没听见人家小动物管那男人叫爸爸?人家这么小一只,皮毛能把你的粗脖子给围起来吗?萱草子,你也太残忍了,垃圾,恶心,没人性!”
  两个女天师剑拔弩张,撸起袖子就要干架,还是同行的男天师们把她俩拉住。
  唐菲仔细想今晚发生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纣王脑子里封存的记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秦广王会对秦黎和帝辛说那番话?似乎,他很早之前就认识秦黎和帝辛。
  越往深想,她越觉得不对劲儿。觉得必须找帝辛问清楚,况且他们认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即便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也不能放任他在另一个时空不管不顾。
  唐菲抱着小狐狸哄了一会,然后抬眼去看周庆,问:“有没有办法再召唤那个门?我想去妲己和阿星去的那个时空。我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有事儿要发生。妲己是一定要除的,但我总觉得这个妲己,不是让我心里不舒服的源头。”
  她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在刚才那枚地藏王玉符启动时,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未知的压抑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怎么也不能抓住。
  周庆继续翻古籍,叹气:“暂时没有找到开启的方法,我回头再去翻翻其它古籍。这样吧,我回去把藏书阁所有资料都录入到电脑里,顺便查找。”
  唐菲点头说:“那就幸苦你了。”
  “不幸苦不辛苦。”周庆打了个哈欠,“都是我应该做的。”
  帝辛和妲己的事情告一段落,她扫了眼四周,深吸一口气抱着小狐狸起身。她把小狐狸交给旁边的女天师,然后用剑刃划破掌心,血液洒在诛邪剑上,开始剧烈颤动。
  她用血剑画符,朝天空一刺,一张巨大的驱邪符从上空压下来,将那些朝着他们涌过来的僵尸,全部压成骨头饼。
  唐菲放完大招,长了一脸痘,也有些力不从心地盘腿坐下。她竖起剑指,深吸一口气对大家说:“这里的死尸都是枉死,得不到轮回,我们送她们往生超度吧。”
  众人随着唐菲盘腿坐下,开始跟随唐菲念咒。本来大家的氛围都很严肃的,那个初中生掏出手机,把声音放到最大,开始了一首《大悲咒》。
  一本正经念咒超度亡灵的天师们:“…………”妈的谁家小孩这么不懂事儿!居然在一群供养三清祖师的道士面前放《大悲咒》!拖出去喂僵尸好吗!
  初中生见一群大人都注视着自己,轻咳一声吼说:“我绝对不爬墙,忠于三清祖师!和尚的大悲咒挺管用的,我们这是占他们便宜!能占他们便宜,为什么不呢?”
  大家居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半个钟头后,墓地恢复一片宁静,仿佛不曾发生一场恶战。他们一起下山时,大家簇拥着满脸痘的唐菲,你一言我一语:
  “唐菲道友,我看过你的直播,没想到你在直播隐藏实力啊!你真厉害!今晚真的是以一敌百,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佩服佩服!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回学校好装逼!”
  “唐菲道友,原来你捉鬼的副作用是长痘啊,真是残忍了。你缺化妆师吗?我化妆技术不错的哦。”
  “唐菲道友,这是我名片,有法律需求请找我。听说这次的事情是秦广王搞出来的,如果你要和地府打官司,也请找我!”
  “唐菲道友,你真的没上过高中吗?我也想辍学!上高中简直太影响修炼了!我都快被作业试卷给压死了。怎么办,今天晚上过来还没做作业,我明天会被老师骂死吗?”
  唐菲扭过头看这位高中生小弟弟,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这里有只博士鬼,可以借给你用,让他帮你做作业什么的。不过驱使鬼帮你办事情,回扣你天师积分,就看你觉得值不值了。”
  大男孩立刻道:“值!我今天晚上最少杀了两百只,做个作业顶多扣10分!不管了,唐菲道友你借我,明天还给你!”
  唐菲:“来,加微信,我把的魂魄发给你。”
  两人互加微信后,唐菲把寄居在自己手机里的水鬼发送给了大男孩。等下了山,收了高价的出租车司机们都还在。他们居然在山下吃起了小龙虾。
  司机师傅转头看见从山上浩浩荡荡下来的几十个人,只见他们风尘仆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尤其是打头阵的那一个女孩,长得特别像唐菲,满脸痘。
  等走近了他们才发现,原来还真是唐菲!司机师傅们立刻不淡定了,想到是唐菲阻止的这场坟头蹦迪,瞬间觉得……合理多了?
  *
  一夜操劳,唐菲回到家里就看见被妲己打晕的黑糖。她先把它和小狐狸送去了何仙仙那里治疗,回家后已经精疲力尽,倒头就睡,甚至已经没有精力去护肤或者洗漱。
  因为没有护肤,她第二天早上起来时,依然是满脸痘。她用手机打开照相机,照自己的脸,疲累让她对美貌麻木。
  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点开微博,刷开微博就看见自己的名字上了热搜。
  #社会唐菲,坟头蹦迪#
  点进去,一个营销号偷拍了她下山时的照片,然后视频里有个司机师傅接受了采访,叙述了昨晚目睹的“坟头蹦迪”。
  司机的脸被打了马赛克,声音也被做了处理,可他激动的语气配合动作,把昨晚的事情描述地非常生动:“当时我就用望远镜看见,他们的山头一阵蓝光,一阵红光,一阵黄光,那惊天动地的蹦迪欢呼声,就跟生化危机打丧尸的那个动静似的。哎呦,你们不知道,那些人扭得是有多欢快。我这辈子最佩服的演员就是唐菲了,胆子大,非主流,发明了坟头蹦迪!其实想想还蛮刺激的,要不是为了看车,看他们玩儿那么嗨,我都想上去了!”
  看完采访视频的唐菲:“…………”所以这司机拿着望远镜真的没看见有“人”掉头断胳膊?
  实际上光线太暗,司机师傅看见的,就是群魔乱舞。
  唐菲刚坐起身,秦黎就打了电话进来,用娘娘腔的语气非常严肃地跟她说:“唐菲,教我捉鬼。”
  唐菲直接吓得坐起身:“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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