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社恐宅男白合飞无路可退,总算鼓起勇气出门面对现实。
  花棠还踩着猫箱来看了两次,从小窗户外面看里面空荡荡的,唯有白合飞专门给她留的罐头和纯净水纹丝未动,就知道他还没有回来。
  家里没有人的时候,黑猫也不怎么想进来,哪怕罐头很香也不想。
  勾勾尾巴尖,花棠顺着猫道下去,坐电梯去韩蓝家里看看,结果对方也不在家,已经不太抗拒花棠的苏姨告诉她,韩蓝今天有个访谈,要等到晚上才回来。
  不管怎么样,生活都是要继续的,韩蓝为了拌饭的事情伤心了很久,再难过下去可能会折损健康,现在可以打起精神重归工作,也挺不错的。
  “要进来吗?”苏姨把门打开,学着韩蓝的语气,对待孩子一样的和花棠说话。
  进门在玄关蹲了一会儿,黑猫在苏姨拿过来的小猫碗里喝了几口水,然后才用前爪洗了洗脸,离开前轻轻用尾巴拍了一下苏姨的小腿,去摁电梯下楼。
  胖胖的背影,不知怎么显得居然有几分形单影只。
  苏姨想着黑猫辛苦跋涉爬到五楼,却扑空发现韩蓝不在家的委屈,就忙换上鞋子出去陪花棠等电梯,然后看猫进了电梯,还忍不住夸了句,“有灵性的好猫。”
  电梯门关上,苏姨感慨万千的回屋,却让电梯里的花棠炸毛。
  说什么胡话呢?能这么贬低中伤反派恶猫吗?怎么一个两个,自我加戏的功底都这么深厚?
  白合飞回学校,韩蓝去上班,花棠会感觉到孤独吗?
  当然不可能,整个九州小区都是猫的,至于生活在这里的住户?
  大概就是自备资产、拼搏奋斗的租客吧~
  哪个房东会为租客去挣钱养自己而寂寞和难过呢?!
  恶猫就是这么残酷,无情和横行霸道。
  看备胎榜首和温婉美人都知道劳动光荣和勤劳致富,花棠也就放心了,卷着尾巴尖去湖边看风景,然后没蹲一会儿,就连连后退躲开带着水汽的湖风,怕水怕的明明白白。
  花棠是只讲究劳逸结合的猫,除了每天去鱼肉乡里,检查地盘外,还会专门抽出时间来,到湖边欣赏自己的“鱼妃们”。
  看,都是猫的江山。
  花棠伸出前爪小心翼翼的踩了一下湖边台阶上的一个小水坑,四舍五入就是已经征服了水,今天也是没有弱点的恶猫。
  “花棠?”提着个小铲子,准备把院子前的地松松土种点花的李教授,拿出口袋里的眼镜戴上,然后笑着和猫打了声招呼。
  她刚才看到一个黑点在湖边跳来跳去,想着小区里就只有一只猫,就戴上眼镜喊了一声,果然是花棠。
  正在对小水坑进行暴力征服的花棠动作一顿,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有几分眼熟,是之前帮自己除静电,揉脸还很舒服的老太太。
  黑猫丢下手下败坑,在旁边的修剪整齐的草坪上蹭了蹭爪垫上的水,然后朝李教授跑过去。
  别墅都是离散分布靠近湖边的,花棠熟练的从湖边栈道跳上去,踩着猫道来到院子的小花墙上,揣爪蹲下来居高临下的对李教授打了个哈欠,算是友好会晤。
  除了平时激情猫骂,花棠很少喵呜发声。
  老太太笑呵呵的,和老友聊天一样,“花棠有没有喜欢的花?来选一株。”
  李教授很擅长养花,倒也不挑什么品种,各式各样的都照顾的很好,准备种在院子外种的这些,是她已经培育出了幼株,直接移栽过来就好。
  过段时间,幼株扎根继续生长,就能看到花苞绽放的样子了。
  她没有养过猫,但记得朋友说猫也会啃点猫草,李教授把这事记下来,准备回头让孙女帮忙找找,有没有猫草的种子,她在院子里栽一点。
  李教授经常养花,知道有些植物里有一定的毒素,所以凡是栽种在外面的,都是选的安全无毒的,万一伤着路过好奇的孩子,或者无聊啃一口的猫就不好了。
  黑猫从墙头跳下来,好奇的凑近老太太手边的幼株,被植物特有的味道刺激的往后躲了两下,然后伸爪,很耿直的选了最大株的。
  她要这个。
  “是凤尾兰啊!”老太太乐了,凤尾兰花大树美,白花下垂如铃,是种很漂亮的观赏性植物,花棠选的是她从成体凤尾兰上移下来的分株,“有眼光。”
  老太太专门给凤尾兰留了个角落,在花棠的围观下,仔细把花栽种了下去。
  黑猫好奇的用爪垫碰了碰茎干上仅留的两片叶子,很难想象这能开出漂亮的花,老太太拿了一小盆洗干净的椭圆鹅卵石,想给这块地做个简单的装饰,结果被花棠全部捞过来,单独给凤尾兰垒了个小围墙。
  “也、也行!”李教授耐心十足,看黑猫用鹅卵石摆了个小堆,还去家里翻出一小块木牌,用毛笔在上面写了花棠的名字,插在凤尾兰的旁边,示意这是有主猫的花。
  花棠对老太太的细致很满意,蹲在暂时还有点丑的分株旁边,感受资产增加的快乐。
  “进去洗洗?”院子外的地还挺大的,李教授也不打算一天把幼株都栽好,看了看时间把工具放好,然后看了眼猫,问花棠要不要进去把爪子上的土洗掉。
  爪垫上黏着土块的确不舒服,花棠不准备自己舔,还是跟着进去洗爪好了。
  李教授进了屋子换鞋,花棠就不能换爪了,把地板踩脏再让老人家清理也不太合适,所以黑猫看准旁边停着的扫地机器人,直接蹲在上面,等着被机器人带走。
  扎实的重量让机器发出了咔咔的声音,好在质量过关,乱逛了几圈后,也算成功把花棠从门口送到浴室门口。
  花棠把爪交出去让李教授帮忙擦洗,歪头注意到家里很多地方装的都有扶手,有些地方还挺像跑道的。
  是专门让行动不便的老人,锻炼身体的吗?
  黑猫猜的没错,这些东西还真是给汪教授准备的,衰老带来的大脑损伤是不可逆的,现在医学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治疗办法,加强锻炼、均衡营养算是万金油办法,花棠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上次在轮椅上精神状态不佳的汪教授出来了。
  老先生有着和妻子一样的和蔼笑容,边扶着栏杆走路,边对花棠笑笑,还和老太太夸,这猫长的好。
  壮实、健康和有灵气,可不就是长得好嘛!
  花棠觉得汪教授走路的样子很有趣,和小孩子学走路一样,就挺调皮的凑过去,走在汪教授前面一米的样子,尾巴一甩一甩的看汪教授跟在后面。
  旁边照顾老先生的护理师心里一紧,害怕猫挡在前面让汪教授摔着,但二老都不太在意,示意没事,猫聪明着呢,不会被踩着。
  不,是担心摔着您,护理师还想说什么,却被汪教授摆摆手打断了。
  “猫比我灵活,不怕。”这猫走在前面匀速调皮,哪里会停下被踩呢,所以更别说绊倒他了,老先生乐呵呵的,看猫在前面走还挺有动力的,能撑着扶手多走几步。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猫,同样,猫的好感也是吝啬和珍贵的,汪教授和李教授夫妻俩都是包容温和的性格,很讨花棠的喜欢,所以她就留下蹭了饭,还让汪教授给她拆了个鸡腿吃。
  二老平时吃的东西比较软烂,这鸡腿是熬汤时候留下的,他们吃不了几口,正好撕给猫吃。
  每家的饭菜都有着特别的味道,汪教授夫妻两个吃饭清淡,低油少盐,但仔细品品很鲜甜,花棠还挺喜欢的。
  吃饱喝足之后,还能趴在二老中间拉长身体睡觉,让他们按摩的手不要停,给老年人日常锻炼增加新项目。
  黑猫在哪里都可以过得美滋滋,顾余生去接狗崽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
  “顾哥,要不然你两只都接走?”
  林清是二鹏的堂哥,也是部队里出来的,后来专门开了宠物医院,平时也会去给军犬看病和接种疫苗,成功晋升为“军犬最怕的男人”。
  面临失业埋头苦吃的狗崽最近都养在他这里,顾余生之前和林清通过电话,直接来医院接狗。
  但上次电话没说清楚,顾余生看到黑成一团的幼犬睡得四仰八叉,也有些头疼的看着躲旁边还打着石膏的边牧,想让林清解释一下,什么叫做狗捡回来的狗。
  “咳,这不是想着多吉的后代,不能丢脸,上次和二鹏开车出去,放小的去撒欢,就捡回来了这只边牧。”部队里的军犬繁育是很专业的,林清指的幼犬,算是多吉的孙辈,体能、服从性和与战士的契合度,都是一代代筛选出来,比较稳定的。
  没想到,凡事总有例外,这只最像多吉的狗崽,从能睁开眼睛就展现出了少有的活泼和无耻,鬼精鬼精的,可都是用来偷懒和装傻的,聪明没用到正道上。
  小家伙自己坏也就算了,还带着同批的其他幼犬一起犯傻,最后实在没办法,照顾军犬的负责人让林清先把最罪魁祸首带走,等哪个钱多心善的主人跳坑。
  林清和二鹏从郊外回来,就让幼犬撒欢了不到五分钟,刚准备按照项圈定位把它抓回来,就发现了重伤的边牧。
  见死不救不合适,林清让二鹏把幼犬拎起来,自己忙把边牧带回来救治,再晚个十几分钟,这狗可能就没救了。
  他们猜边牧应该是走丢了,然后遇到虐狗的家伙,正巧被幼犬发现,总算把边牧救回来后,这狗就有点害怕陌生人,一直紧紧贴着幼犬。
  所以,现在顾余生要是把幼犬带走,边牧连吃东西和喝水都成问题,他们没法靠近,一靠近边牧就不顾伤口发抖想藏起来,怕的呜咽可怜。
  林清算是比较有动物缘的,都让边牧害怕,更别说顾余生了,还没有靠近边牧就已经躲在幼犬后面,哪怕挡不住也要藏。
  又是石膏又是剃毛,挺漂亮的边牧现在像个木乃伊,顾余生也不欺负狗,伸手把幼犬先拎过来。
  多吉是昆明犬,威风凛凛,英勇忠诚,幼犬不知道是掺的什么血统跑偏了,和多吉很像,但一睁眼看到顾余生,吐舌头摇尾巴的样子,就和多吉半点不像了。
  三个月还带着点奶味,但沉甸甸的挺压手,看来平时没少吃。
  顾余生最熟悉的犬就是多吉,他们是并肩的战友,感情和主宠不同,更为平等和悲怆,所以看手里看到自己撒娇的幼犬,他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照顾好它。
  “看,我说小的胆大吧,当时做声响训练的时候,就这个家伙最快乐,一点不怕。”林清看幼犬亲近顾余生也松口气,他觉得顾哥身边有个活泼的小家伙陪着也挺好,之前就怕幼犬不敢接近顾哥。
  现在看来,他放心了。
  至于旁边养伤的边牧?顾余生摸了摸幼犬软乎乎的热肚皮,准备在林清这里留两天,起码让边牧别那么害怕他。
  两只狗他都带走好了,反正养一只是养,养两只也是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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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小礼物,是失业再就业的小狗崽~
  上一只和扫地机器人死磕的黑猫,还是梭梭呢,发出了怀旧的声音!
  ps:致敬英雄,缅怀同胞,希望大家都可以健康平安的向2021出发,一切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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