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是的,今晚还有很多事,沈珏将苏月恒送进了房中,两人头颈交缠了一阵后,沈珏松开了她:“月恒,你先歇息,我要去国公爷那里一趟。”
知道这是正事儿,苏月恒没有阻拦,点点头:“嗯,你去吧。”今儿个才回来,想必镇国公也有很多要问的。
沈珏细心的叫过了魏紫、茶梅,要她们二人好好的陪着奶奶,又叮嘱了几句,方才抬脚走了出去。
来到镇国公书房院,门口龙雀看见沈珏抱拳行礼道:“大公子,国公爷等候多时,请进。”
沈珏走了进去,镇国公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
沈珏走上前去,拱手行礼:“国公爷。”
竟然叫自己“国公爷”而不是“父亲”?镇国公本就挺拔的脊背立即更是直了直,指着椅子:“看来,我们今日要说的话的确不少。健柏坐下慢慢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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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镇国公挥退左右,又让心腹龙雀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近书房半步。
沈珏拱拱手坐了下来。
镇国公定定的看着他。
沈珏坐下后,没有立时开口。事实上他也有些不好开口,虽然他今天来是跟镇国公说事儿的,可是,有很多事情却也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相对无言的坐了一回儿。镇国公先自开口道:“看健柏情形,必是有事要跟我说的,可能说来听听?”
见镇国公问话,沈珏斟酌一下,对着镇国公拱手道:“父亲,健柏今日前来,确实有事跟父亲说。可我现在却也是不知如何开口。”
见沈珏又叫回了父亲,镇国公心里一定,摸了摸龇须道:“你我父子间,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沈珏定定的看着镇国公,缓缓开口:“我这次在北疆有奇遇。遇到了一个故人。”
听得沈珏这话,镇国公大马金刀的坐姿顿时一变:“健柏想要跟我说什么?”
沈珏紧紧的看着他道:“父亲,可能跟我说说我的身世?”
一听沈珏这话,镇国公脸色一变,眼神犀利的道:“健柏,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沈珏轻轻吐出:“我在北疆见到了我生父。”
这话如炸雷一般砸在了镇国公耳边。
“你说什么?健柏,你说的都是真的?”镇国公全然不复淡定,倏然站了起来,目光如炬般的盯着沈珏。
这话一出口,后面的话说起来也轻松许多,沈珏定定的道:“父亲,我在北疆见到了我的生父懿仁太/子。”
镇国公先时乍然一听此话,甚是惊愣,现在再听沈珏镇定如斯的继续说道,已然镇定了许多。
镇国公仔细打量了下沈珏的神情,见他的神情不似做伪。何况,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清楚,沈珏是从来不会说以些无谓的话的。
镇国公盯着沈珏道:“你真的见到他了?”
沈珏点点头。
镇国公大睁的虎目仿若有了丝动容。几许过后,镇国公才徐徐出声:“他可还好?”
沈珏想了想,答道:“好,也不好。”从一国太/子到亡命天涯,这日子当然不可能是好的;可是,自己遇到他时,亡命的日子过的也不算差,尤其是遇到自己这个儿子之后,对他来说,应该是再好不过的。
镇国公也觉得自己这句话问的有些多余,不像是他这等杀伐果断、戎马半生的人问的话。
不过,再是铁血之人,乍然听说多年不见的故人现在又已现身,还是让人动容无比,让人不能不儿女情长了些。
镇国公坐了下来,默然半晌过后,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将你遇到他时的情景,好好跟我说说吧。”‘好也不好’这句话的意味太多了。
沈珏本来就是要跟镇国公说的,现在镇国公已然问起,当然是要说的。
对着镇国公,沈珏没有像跟母亲说话时的刻意隐瞒一些事儿。沈珏一五一十的将自己遇到汤思的事情跟镇国公说了。
沈珏叙说期间,镇国公并未有插话,他静静的听着沈珏说话。一炷香过去了,沈珏的叙说暂时告一段落。
一直凝神听着的镇国公,深吸一口气后,问道:“你说他现在已经毁容?是火灾毁容?”
沈珏点点头。
镇国公一时怅然无比,昔日俊秀的玉面公子,现在脸被火烧的不能看,整日戴面具见人,可真是.......
镇国公心里一片恻然,不过镇国公不是那等平常之人,对此也就怅然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常态。当年那等险境之下,能逃出生天,已然侥幸,只要有命在,容颜如何倒也不那么要紧了。
不过,方才听沈珏讲,他当年还中过毒了?
镇国公问道:“他身上的毒,现在如何了?”
沈珏答道:“这个父亲不用担心,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现在已经与性命无碍了。”
镇国公放心了,只要性命无碍,其它都无妨了。
镇国公消化过一阵故人现身的激动之情,慢慢的又恢复到睿智果断的当家人模样。
既然沈珏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过后如何,当是跟现在有别的。镇国公也不跟沈珏客气的,直接问道:“你现在既然已经知晓了这些,过后如何,你可有打算?”
沈珏吐了口气,对着镇国公一拱手道:“是的,健柏确实是心有打算,所以今天才来跟父亲说话的。”
镇国公没有推辞沈珏这“父亲”称呼,就算是沈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他这声“父亲”他也当的起的。尤其是现在,商量这大事儿的时候,这称呼更不能轻易推掉的。
不过,看着面前的沈珏,镇国公的心情还是很复杂的,自己养育多年的儿子终是知道真相,日后,也不再光是自己的儿子了。说不得,他们父子情缘要不了多久也就散了。
镇国公很是用力的摸了摸下颌上的短须,对着沈珏点头道:“那好,将你的打算说来听听。”
这时,沈珏却是有些迟疑了,镇国公问话后,沈珏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郑重的对着镇国公弯腰行礼道:“父亲,健柏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非常惊人,也许,在您看来,还有悖常论。尤其是可能会给我们国公府带来麻烦。父亲可还要听?”
镇国公摸着短须的手一顿,看着沈珏轻哼道:“麻烦?哼,我岂是那等怕麻烦之人。要真是怕麻烦,当年我还会娶你母亲么?有话赶紧说吧。”
说完,镇国公又一瞪眼:“你小子出去一趟,别的没学会,这吞吞吐吐的、婆婆妈妈的倒是学了不少。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有你在一日,我们镇国公府的麻烦就会不少的。”
这倒是真的,目前自己就是镇国公府最大的麻烦。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沈珏也就接着后面的事情开始说了起来。
镇国公书房的灯一直亮到了天明。
许是身边没有沈珏的缘故,苏月恒醒来很早,醒来时天还刚刚发白。枕边空空的,沈珏还没回来。
听到声息,茶梅走了进来,掀开纱帐:“奶奶,你醒了?可是要起身?”
苏月恒嗯了声:“起来了。”
苏月恒一边坐起来,一边问道:“爷还没回来?”
茶梅点点头:“嗯,还没有。不过,一会儿应该是要回来了。”这倒是的,镇国公一会就要去早朝了,沈珏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苏月恒一边洗漱,一边吩咐人:“赶紧将洗漱的水备好,免得爷回来还要等的,还有,让姚黄赶紧将早膳备好,爷忙了这么久该是饿了,可得吃点东西暖暖胃的。”
魏紫等人点头不止的答应着去传话。
苏月恒洗漱好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沈珏。
没让她等多久的,沈珏就回来了。
听到沈珏进门的声音,苏月恒赶紧站起来迎了过去:“健柏,你回来了?”
昨日劳累一天,昨晚跟镇国公彻夜长谈,这样样都是累人的紧。看着沈珏现在疲惫至极的神情,苏月恒心疼的不得了,一迭声的叫人送水送汤上来。
苏月恒也不舍得走开,围着沈珏团团转。
沈珏将热手巾覆在脸上好一会儿醒神。苏月恒见了,心疼的不行:“健柏,有什么,慢慢说也就是了,日后可别这么操劳了。”虽然知道他们日后要做的事十分要紧,但也不用如此着急的。
沈珏放下手巾,拍拍苏月恒的手:“月恒不必担心,我还扛的住。不过是,昨晚跟父亲说话,说的太投入了些,过后不会这样的了。”
苏月恒拉过他的手:“嗯,你知道就好。你忙活了一晚上,饿坏了吧,赶紧吃早膳。”
早膳一如既往的丰盛,知道沈珏熬夜熬了一晚,必是不想吃什么干的东西的,苏月恒忙着给他布了汤品之类的,估摸着沈珏吃了个八分饱,苏月恒就不让他吃了,催促着他赶紧歇着去。
沈珏放下了筷子,人却是不肯去歇着:“月恒,今儿个是我们才回来的第二天,各处都要去拜访一二的,说不得还有人来我们院儿里问候的,光你一个人可怎么支应的开,我陪着你。”
苏月恒嗔了他一眼:“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它什么都可靠后。何况这些个人情打送什么的,我一个人也尽够了。”为怕沈珏还要坚持,苏月恒接着又叮了句:“莫非,健柏不相信我?”
闻言,沈珏皑皑一笑,月恒这是生怕他不肯去休息呢,故意拿话堵我呢。此等心意可不能轻易辜负的。
沈珏起身:“好,听月恒的,我去歇息了,要是有事,月恒叫我就是了。”
苏月恒展颜一笑:“这才是嘛。”
将沈珏吆上床后,苏月恒轻手轻脚的走到外厅。带着魏紫几人人将给各处的礼再理了一遍,然后就一一的去拜访送礼去了。
头一个当然是这镇国公府最大的存在袁太夫人处。自知道沈珏身世之后,苏月恒对镇国公府的等人甚是感念,尤其是像袁太夫人这等知情人,更是感激。不管怎样,不管他们是否情愿,当年他们是冒了巨大的风险收留了沈珏母子的,当是要用心感谢才是。
因此,这次,苏月恒送给袁太夫人的礼甚是丰盛,各色皮毛、珍贵的药材,名贵的珠宝,这些个礼少说也值个万把两的。
苏月恒今日这大手笔,可是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看来,沈珏两口子出去一趟捞了不少啊。堂上众人有不少艳羡的不行,这其中以何宜娴最为艳羡。
看看,这沈珏他们不过出去这短的时间,竟然也能随手上万两银子的送礼。家中这许多人,一圈儿送下来可是要不少的。虽然其他处不会像袁太夫人这里这样送的,可也要不少银钱的。何宜娴更是坚定了要去北地的决心。去了外面,才能痛痛快快的有一番作为、也才能安安心心的当一次的家的。不像现在,处处束手束脚的。
看着面前这礼,袁太夫人目光微闪,苏月恒竟然给如此厚礼?袁太夫人浅笑着推辞道:“一家子骨肉,不需客气。何况,我一老婆子要这些个东西作甚,快别客气了,赶紧收回去吧。”
苏月恒笑道:“看祖母说的,知道祖母有金山、银山,可,那些个也是您自个儿的,今儿个是孙儿孝敬您老,还请祖母赏脸收下。”
闻言,袁太夫人没有再推辞,果真笑呵呵的收了:“好好,祖母收下,收下。”
送完袁太夫人处,苏月恒又往二房、三房走了一圈儿,手笔虽然比不上袁太夫人处,但也很是够看的。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送了一圈儿,最后才送到郑夫人处,郑夫人看着面前那一箱箱的礼,嗔道:“看你,自家娘儿们,有什么好送礼的,你们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赶紧拿回去,你们自己用去。”
苏月恒笑道:“母亲,这是我们的一番孝心,还提什么钱不钱的。您给了我们这么多,也该是我们孝敬孝敬您才是,母亲快别推辞了,赶紧收下吧。不然,我要是没送出去,回去了,也怕健柏生我的气呢。”
见苏月恒说的煞有介事的,郑夫人笑了出来,指着她道:“你这孩子,唬我呢。”自己儿子有多着紧这个儿媳妇,郑夫人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哪里会相信苏月恒这话的。
儿媳说的对,这是儿子儿媳的一片孝心,儿子长大了,这也算是自己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收儿子的礼的。郑夫人想了想,果然收了下来。
苏月恒送完这些个东西,又赶紧从怀里掏了一瓶药出来:“母亲,这是苍神医制的护灵丹,提神补气最好不过的,母亲拿着,有个什么不舒服的吃上一粒也尽够好的。”
郑夫人郑重的接过丹药,想想不放心的又补了句:“太夫人那里你可有送这个?”
苏月恒摇摇头:“没有。”接着苏月恒解释道:“本来我是想送来着的,可是转念又一想,这个毕竟是药。我又不好将苍神医的来路说出去,这贸贸然的送一瓶药,也怕惹人不高兴的。”
郑夫人闻言点点头:“嗯,是这个理儿。”尤其是袁太夫人其实一直对他们母子几人是怀有戒心的,如果此时送药,搞不好被有心人利用了也不好。遂,郑夫人撂下这个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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