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萧瑾也觉得萧琛这模样很有意思,故意挠他,联合着萧靖一起把萧琛的外衣给脱了扔到了地上,鞋子在胡闹中已经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萧琛年岁最小,没多久就什么都忘记了,三个人在床上闹做了一团。
等三个人累了,瘫在床上后,萧瑾才感叹道:“这才对,五弟总是板着脸,看起来比我们都老。”
萧琛踹了萧瑾一脚:“这叫君子之风。”
萧靖满脸嫌弃:“你才多大,而且君子之风这些都是装给外人看的,我们自家人面前还要装模作样多累。”
屋中伺候的人早就退出去了,此时就剩下他们兄弟三人。
也不知道气氛太好,还是因为刚闹过累了,萧琛没有了往日的冷静,忽然问道:“我以为四哥不喜欢我。”
萧靖猛地坐起来,看向萧琛,疑惑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萧琛眼神有些闪躲,神色明显愧疚:“因为、因为我母亲。”
萧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没想到萧琛一直有这样的想法,挠了挠头说道:“可是那和你没有关系啊,那些事情又不是你做的,出那些事情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我为什么要不喜欢你?”
萧琛震惊地看着萧靖。
此时的萧靖意外的成熟,正色道:“我有时候想过母亲还在,会不会更好,也会去怨恨那个贱、那个坏人。”
本来萧靖想说贱人,可是想到前贵妃是萧琛的生母,到底把话给憋了回去,换了个称呼。
萧瑾不知何时也坐了起来,还顺手把萧琛给拽起来,兄弟三人坐在一起。
“但是这些和你没有关系,又不是你做的,也不是你能选择的。”有些话是继皇后与萧靖说的,皇后并不希望看着萧靖活在仇恨之中:“我们本来就是兄弟,亲兄弟,母后也说过,五弟很不容易,外面的人不了解会胡言乱语,身为你哥哥我要再这样,那你该多难啊。”
其实继皇后还有别的话,萧靖是没有母亲,可还有许多人心疼他,比如文帝、太子和继皇后,可是萧琛……因为皇后的死,文帝也迁怒过萧琛,萧琛的外家也全部死了,身边更是没有贴心的人,相比起来着实可怜了。
萧瑾伸手搂着萧琛的肩膀:“你自己太当回事了,难不成你是让前贵妃做的那些事情?还是说你能选择自己的生母是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可是我们的弟弟。”
“对啊,就是平时你不喜欢和我们玩。”萧靖很幼稚的用脚去踢萧琛:“我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想的,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呢?”
如果不是一起去林府闹事,帮着林娇撑腰,又有后来时常一起交换点心吃,再加上今日的事情,萧琛是绝对不会开口说这些的,好像表妹来了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化了许多,原来的他是绝对不会对着萧靖说教的:“不过还是男女授受不亲,四哥……”
萧靖捂着自己的耳朵:“知道了,那么大点的小丫头,我根本注意不到这些,更何况……”
忽然萧靖放下了手,有些神秘地说道:“我总觉得有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在等着我,那才是我未来的媳妇。”
萧瑾挑眉说道:“你是不是偷偷看什么话本了?”
“你不信算了。”萧靖哼了一声,说道:“我就是感觉有人在等我。”
萧琛有些好奇问道:“那她长得漂亮吗?”
萧靖哑口无言,他根本没见过,最终硬撑着面子说道:“那是非常的漂亮。”
萧瑾追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她在等你?”
“我就是知道。”萧靖理所当然地说道:“不等我还能等谁,能有比我更好的人吗?”
萧瑾和萧琛对视一眼,一起扑倒了萧靖,萧靖以一敌二丝毫不虚,三个人又开始扑腾了起来。
等他们闹够,被宫人提醒还有课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他们到了小操场就被罚了蹲马步,三个人并排也不觉得多难熬,时不时还做个鬼脸,就连萧琛看起来都活泼了许多。
最先感觉到萧靖三人变化的是林娇,他们兄弟三人一起受了罚觉得中午那会没有聊够,晚上又凑到了一起,弄的来书房的时候,一个个都精神不济,而且更倒霉的是文帝今日兴起,带着太子和二皇子来书房考校他们功课,看见了他们三个的模样,又把三个人罚了一顿。
这还真是有难同当了。
林娇并不知道上辈子萧靖三人关系是怎么样的,但是如今看着这样的情况,心中也觉得不错,起码萧琛没有上辈子那种阴沉的感觉,反而会偷偷去作弄萧瑾和萧靖。
很快就到了休沐,大长公主这次倒是没有亲自来接林娇,而是安排了马车停在宫门口。
林娇没有让萧曦她们送,而是自己带着于姑姑和丫环出了宫。
谁知道到了宫门口,就发现林家竟然也派了马车来,像是担心林娇不愿意去林府,还特意让顾氏带着林晴和林婉一并在宫门口等着。
顾氏是林娇的继母,林晴是顾氏的亲生女儿,林婉是庶出的。
看见林婉的时候,林娇脚步顿了下,这辈子她第一次见到林婉,和记忆中的林婉相比,此时的林婉只是个三岁的孩子,有些怯懦地站在一旁,林晴嘟着嘴明显不耐烦,还偷偷瞪了林娇一眼。
顾氏神色看起来很疲惫,走上前说道:“娇娇,你祖母和父亲都很想念你,让我带着你妹妹们接你回家。”
大长公主府的人也过来,早在发现林家人的时候,管事就让人回去禀报了大长公主,只等大长公主的吩咐:“姑娘,大长公主让小的接您回家。”
顾氏拧着帕子,笑的有些卑微:“娇娇,这天气也冷,你两个妹妹等你许久了,我们先上马车好不好?”
“好什么?一点都不好。”
说话的不是林娇,而是不知何时出来的萧靖,萧靖穿着披风,走了过来:“又不是表妹让你们等的,凭什么要跟你们走?”
第25章 果然是孩子
萧靖说还不算,还伸手拽着林娇的兜帽,因为力气太大,使得林娇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直接靠在了萧靖的身上,气的林娇都想伸手挠萧靖几下,毕竟在林婉面前丢脸,她根本无法接受。
只是萧靖根本不知道林娇的想法,还伸手按了林娇头一下,把她推到自己的身后,然后面对着顾氏,在他看来,顾氏是林娇的继母,从身份上很容易欺负了林娇的:“姑祖母还等了好几日,你们就这样截胡不好。”
林娇在萧靖身后戳了戳他:“你还懂什么叫截胡吗?”
萧靖气的转身又拍了拍林娇的头:“别闹。”没看见他在处理正事吗?
林娇皱了皱鼻子,倒是没有再说话,心中嘀咕着恐怕萧靖也就能拍到她的头,等她长高了……那时候萧靖好像会长得更高,好气又无力反驳。
顾氏行礼后说道:“四殿下,娇娇毕竟是林家的女儿,我……”
“听不懂。”萧靖打断了顾氏的话:“你们这时候想到表妹是林家人了?以前呢?而且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和你的两个女儿是刚下马车吧?瞧着脸色红润的,要是在外面等了半天,怎么也不可能是现在的模样,做戏也不会做的全乎一些。”
萧靖口气满是嫌弃,说完根本不给林娇机会,又拽着林娇的兜帽,往大长公主府的马车那里走去,教训道:“你是不是傻,别人随便说两句就能把你骗走?”
林娇被拽着兜帽,只能很别扭地跟着萧靖走,反驳道:“我没有,我就是想说我不去。”
萧靖怒道:“说什么?难道不怕浪费口水?”
林娇软乎乎的说道:“可是她们等着,还有那么多人看着,我不好不打招呼。”
萧靖就是担心林娇被人欺负了:“算了,等休沐结束我去接你,你别随便出门,免得又被人给拦住。”
林娇嘴角上翘,语气里却充满了委屈:“那他们要是下次休沐还在宫门口等我怎么办?而且万一是我父亲、祖母来了呢?”
萧靖觉得这都是问题:“我以后送你,把你送到姑祖母手里,我看他们谁还敢找你麻烦,这群都是欺软怕硬的。”
林娇声音甜甜的:“表哥真好,有表哥在我就不害怕了。”
萧靖把林娇送上马车,索性自己也跟上去:“都是小事情,也就是你好欺负。”
林娇亲手打开了食盒,把里面的糕点端出来:“都是些甜的,表哥先凑合吃,下回我让人备些表哥喜欢的,表哥今日要不要留下用饭?”
萧靖本就是特意出来送林娇的,而且心中也想念大长公主府的吃食,此时闻言故作勉强说道:“行吧。”
这会林娇心情大好,也懒得和萧靖的口不对心计较:“只是外祖母不知道表哥来,怕是饭菜准备的都是我喜欢的,汤应该是甜汤。”
简直是太好了。
萧靖控制不住露出笑容:“没关系,我随便吃点就行,不用给姑祖母添麻烦。”
说笑间马车忽然停了,是大长公主得知了林府的事情,特意派了身边的大管事来接,两边打了个招呼后,就一起回大长公主府了。
大长公主在府里等着林娇,她已经知道大概的事情了,见到萧靖就说道:“若没有靖儿护着娇娇,怕是娇娇就要吃亏了。”
萧靖在长辈面前还是很要面子的,行礼后说道:“姑祖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娇娇是我表妹,我自然要护着她的。”
大长公主眉眼温柔,让人上了茶点,温言道:“还有些时候才用膳,让娇娇带你在府里到处走走?”
萧靖一口应了下来,他也想看看林娇长大的地方。
林娇把于姑姑留下,就带着萧靖出去了。
大长公主府的摆设并不奢华,但是处处精致,有让人随时可以休息的地方。
林娇问道:“表哥要去哪里?”
萧靖是知道大长公主有话要问这才答应出来的,可是去哪里,他一时还真不知道:“随你吧。”
林娇想了下说道:“我带你去我院子看看吧。”
萧靖说道:“可以。”
林娇身为大长公主唯一的外孙女,院子离大长公主很近,而且里面的东西都是大长公主亲自过问的,处处精细妥帖,院子里还有秋千供林娇玩耍,池子里养了漂亮的锦鲤,哪怕是冬日,院中还摆了不少花草。
不知为何萧靖忽然觉得这个院子有些熟悉,明明是第一次来的,他觉得角落那树应该是石榴树,而且院子里还有桃树、梨树和葡萄藤。
可是萧靖又觉得自己怕是梦怔了,更不好意思和林娇提这些,要不然好好的梦见人家姑娘的院子做什么?
也是因为最近萧琛天天在他面前念叨,让萧靖不由自主去注意这些了。
林娇带着萧靖去了书房,这里有她收藏的很多东西,这次她就把萧靖送的藤球等东西带了回来,就好像过冬的小松鼠,那些宝贝必须放在自己的地盘才能让她放心。说到底林娇心中很明白,宫中她只是借住的,只有大长公主身边才是她的家。
萧靖看着林娇书房的字画,笑道:“这些怕是你自己选的。”
这些字画都很有童趣,有小猫扑蝴蝶的、有蜻蜓戏锦鲤的,一看就是小姑娘喜欢的。
林娇有些炫耀地说道:“这都是外祖母给我找来的,你若是喜欢,我可以送你的。”
萧靖确实是喜欢,他就喜欢漂亮可爱的东西,可是嘴硬道:“不用,小姑娘书房才挂这些,我喜欢猛虎那些。”
林娇撇了下嘴,猛虎?也不知道是谁盯着小猫那幅画,眼睛都舍不得转开。
不仅字画,就是纸镇这些都是兔子的,多宝阁还放着不少小摆件,都不是多名贵的,但是每一样都是用心挑选出来的。
萧靖拿起一个小猫伸懒腰的玉雕,笑了起来:“这猫肚子是不是有点大?”
“因为吃饱喝足了。”林娇凑过来笑道:“外祖母特意让人雕的,有一套,你要看吗?”
萧靖说道:“好。”
又觉得自己回答的太快乐,赶紧补充道:“反正没事,就看看吧。”
林娇也不在意,让丫环去把东西拿了出来,一共雕了八只猫,每只的形态都是不一样的,就是细节上也有区别,但是每一只看起来都格外可爱。
看着这套玉猫,林娇心中也有些怀念,这套玉猫林婉曾经找林娇讨要过,不过被林娇拒绝后,后来林婉失手把一盒摔在了地上,碎了几只。
想来根本不是什么失手,而是林婉故意的。
林娇拿出一只踹手趴着像是晒太阳的猫放到萧靖的手上:“送给表哥。”
萧靖很喜欢,但是也注意到林娇是喜欢的,而且又是大长公主特意让人给林娇雕的:“不用了。”
林娇笑盈盈说道:“那我们一人四只,然后过一年就交换一下?”
萧靖还想再说,就被林娇扯着袖子到了书桌前,说道:“你看它们还可以当纸镇用,我一次也用不了这么许多,到时候我们交换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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