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

  裴音郗不是虞家雇佣的工人,她以前读高中住校,偶尔回到虞景庄园的时候会在侧楼的杂物房支起行军床。
  因为小时候和她爸爸裴永总是四处漂泊,她的随身家当很少,只有几身合身的衣服替换着穿。这点家当已经被虞言卿禁止带入庄园,虞言卿找人另外和她添置了一衣柜的衣服。
  没穿过昂贵的衣服,总是见过昂贵的衣服吧,不止昂贵,而且都是大裙子什么的,裴音郗顺手拿了两件她习惯穿的,更衣室随意抓了一条运动短裤和t-shirt就往外跑。
  虞言卿在卧室旁边随便找了间客房进去洗了个澡,回到虞言卿的卧室的时候,就见她抱了张被子往沙发方向走。
  “快点过来帮忙,累死我了,还有更衣室里的柜门帮我关一下。”虞言卿毫不客气地指挥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铺床整理被子这种事,以前可从来没干过。
  裴音郗伸出长臂轻松接过被子,随手往身边的沙发上一放。虞言卿正准备退开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
  裴音郗用略微低沉的中性嗓音说:“我们约定好的。结婚必须有名有实。”
  她这还不算有名有是实哈?她这已经是做戏做全套了,婚礼钻戒婚纱婚房一个不少,连家里的管家保姆工人都开始改口了把你这小妹妹叫太太,还不叫有名有实。
  “什么样的有名有实?”
  裴音郗用一双像玻璃弹珠似的墨黑又透亮的大眼睛定定地看了虞言卿几秒钟,然后沉静地说:“这样的。”
  说话同时伸手揽住虞言卿的腰,再一次吻了她的唇。天知道,从婚礼上的那一吻开始,她一整天都在想,吻第二次。虞言卿真的很迷人,无论是她的美,还是她的唇。
  虞言卿又感觉裴音郗在发抖了,没有第一次厉害,但仍然是气息急促,全身处于高度紧张,然后抖啊抖的状态。
  一天两次揩她的油,裴音郗这是想死的节奏吗?上一个想对她动手动脚的人,早就被她殴打了一顿,然后再被她的保镖拖出去收拾了。
  不过要命的是裴音郗或许不算是揩油,她们结婚了,她这算是……合法强吻。
  “你再这样不经我同意就……动手动脚,我就收拾你。”虞言卿退开半步咬牙。
  “你知道我说的,我们约定的有名有实是指什么。还是说,你现在达到目的想反悔了,想赖账吗?”裴音郗声音平静,面不改色。
  “我虞言卿做过的承诺从不反悔,我字典里没有赖账这个词。”呸,侮辱人吗,说得好像我一个成熟的大人,欺骗你一个18岁小女孩似的。
  虞言卿不否认她一开始是有点想装傻蒙混过关。一个看起来就没经验的高中毕业小女孩,对床上那点事懂个屁啊,约定了,也不一定会做啊,何况她俩都是女的,有啥好做的。
  只不过现在,好像有点躲不过去了……
  “那我想要你……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想和我的新娘在一起。”裴音郗牵住虞言卿的手。认真又诚恳的表情,像某种一本正经的大狗狗似的。
  虞言卿事后觉得,她当时一定是喝酒喝多了,脑子迷糊才会那么冲动——心一横,做就做了,人家小女孩都不怕,姐难道还搞不定一个18岁的小女孩吗?
  “那来吧。”虞言卿把裴音郗拉到床边,双手狠狠一推。
  接下来的事情,虞言卿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有一点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怎么回事了。只知道衣服一件一件被丢下去,裴音郗全程都很紧张,像一只“嚇嚇”喘气的大狗狗,可是她的动作却很坚持。
  虞言卿闻起来香甜诱人。
  裴音郗感觉到自己心跳强烈,虞言卿美得让她眩晕。明明瘦瘦的,身材却是魔鬼一般的出众。裴音郗痴迷地伸手,掌心轻轻收拢。
  “嗯~”虞言卿伸手按住裴音郗,娇声斥:“别乱摸。”
  “嗯。”裴音郗乖乖地答应,果然不再乱动。然后下一秒,她直接品尝。
  唔…好甜……
  “呃”虞言卿捏她。虞言卿从未被人这样过,甚至她自己也从没这样刻意地碰过自己。
  “裴音郗。”虞言卿伸手抱住她的头。
  裴音郗听到了她的声音,反倒像是被提醒该有别的动作。她的妻子……好美,好想碰她。
  而她也这么做了。
  “喂。”虞言卿抗议。没有半点预警和提示,**#@~…内心咒骂了一万句,她是医生,对人体完全是了如指掌了,她最清楚此刻是为什么。
  虞言卿气死了,恨恨咬裴音郗:“你个混蛋。你是土匪吗!”
  裴音郗被咬得生疼,但是她完全没去在意,反而是虞言卿的样子把她心疼坏了,“我,我做错了吗?那我不动了。”
  说着真就不动了。虞言卿气得又是再咬一口,恨恨的声音从牙缝挤出:“你妈,你快点搞!你个大笨蛋,气死我了。”
  她现在已经有认知了,这个小姑娘是铁了心的了。既然是这样,磨蹭个屁。裴音郗很心疼。于是她哄她:“你别生气。你要是生气你也来吧。”那必须的,你自己试试,虞言卿已经忘记了最开始的想法,表现得毫不客气。
  那一夜非常的凌乱。两人都没有经验,下手不知轻重,就连她们的吻都毫无章法。裴音郗的第一次深吻,虞言卿却不配合,硬生生地被她吻破了唇。虞言卿气得咬她,于是裴音郗的唇也破了。
  更遑论裴音郗那里经受得住。虞言卿在那之后,只需要稍微碰她,裴音郗吻虞言卿的时候,几乎是连吻带啃了。
  虞言卿就像她的猎物,逃也逃不得,最郁闷的是大小姐守着自己的承诺还不能逃。
  虞言卿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几乎用喊的了。她又要受不住了。裴音郗闻言睁起墨黑色的大眼睛痴痴地盯着虞言卿美丽。她的表情,就像一只和主人玩到高兴的大狗狗。
  果然,一如想象中的香甜。
  接下来虞言卿已经分辨不出,每一次是被裴音郗的手还是她的唇,还是她的人……反正天旋地转,由不得自己只能被她带着漂浮了。
  虞言卿在晕过去之前最后的意识就是,“难道我还搞不定18岁的小女孩”,原本放下的狠话现在想起来,真有点打脸。呜……我输了,我真的搞不定……
  第二天就没那么美好了,她痛,她也痛。皮实且皮糙肉厚的小花匠裴音郗一大早被叫去公司开始工作,虞言卿则是睡到下午才敢动弹自己像是被碾压过的身体。因为直到这时才能稍微忍受那闷痛和酸涩的感觉。
  然后她爬起来开始写笔记。这是虞言卿的习惯,她有医疗笔记和科研笔记,她不会在上面记录个人感情,而纯粹是学术上的,对技术的记录和对科研成果的记录探讨。而现在她有了一本新的笔记,那就是她对亲密事情的技术探讨。
  记什么呢。这件事从生理的角度出发的意义,从生理的反应到影响到神经的连锁反应再到大脑的传递,最终大脑释放的正向反馈,也就是分泌出大量且多种的荷尔蒙和神经化学物质,如催产素和多巴胺等,而这些又正向反馈给身体产生所谓的欣快.感。
  于是,做这件事,搞得费时费劲费力还疼,就为了那点神经物质,让自己的大脑处于一种逻辑思维能力和思考能力都断片的状态,持续几分钟。啊,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干这种这么没有性价比的事?
  除了人体本身的理论上的记录。虞言卿还顺便记录了一下“现实”的技术动作,疼痛,介入,万一人在激动的时候动作太粗鲁,还有受伤的风险,万一受伤,还有感染的可能。总而言之,就是疼死了,各种不喜欢!虞言卿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反正没一句好话。
  写完以后,虞言卿就像所有对完成工作充满成就感的医生,和对科研结果有了结论而满足的科学家一样,心情好了,终于觉得身体也舒服了些。
  只不过,当时虞言卿以为一次性搞定,就算完事儿了,怎么知道接下来的几年,她终于懂得了,找一个欠她一大笔钱,又没背景,又好拿捏的小女孩结婚,事情根本就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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