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冬(十)
萧清雪也跟着来给萧清荷道喜, 心里早就恨上了, 凭什么人人都比她运道好, 萧清荷人蠢却能得到陛下的喜爱, 竟然封了荣妃, 她却成了要给她行礼的人。
咬碎了牙的往肚子里咽, 明明当时南平郡王也对她很好的, 救了她还对她如此的温柔,如果不是姜乙娘不是田维,她没准是要嫁给南平郡王为妻的!
而且明明她才是萧清荷名正言顺的姐姐, 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她却从未表现出对她的亲昵,反倒是一回来就找姜乙娘。
对她却是不闻不问, 好似姜乙娘才是她的亲姐姐一般, 这叫什么事情?
从萧清荷院子回来之后萧清雪就脸上一阵的狰狞,看得丫鬟们个个都怕的不行。
萧清荷是宋氏的掌上明珠, 又封了妃子是陛下的人, 她得罪不起, 可姜乙娘就不同了, 这个宋氏怎么一点用都没有!这么久了还没个动静。
只要一想到姜乙娘被顾洵亲自抱走, 她的心里就充满了妒火,她什么都是最好的, 祖母的宠爱父亲的宠爱,现在甚是顾洵和南平郡王都为她倾心。
她偏偏不信了, 她就是要让姜乙娘难过痛苦, 失去一切!
乙儿在顾府又养了两日,身子就大好了,顾洵每日要进宫,但也是早上来看过她之后才走,一回来就陪着她直到睡下他才去休息。
日日如此的生活,杏儿终于觉得哪里不太对了,这顾大人怎么瞧她家姑娘的眼神一点都不是对晚辈的关怀,倒像是看自家的小媳妇似的?
这日也是,杏儿被支出去端药,顾洵端了一小碟的豌豆黄,做成了马吊牌大小的方形,颜色是黄嫩嫩的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乙儿一看眼睛都亮了,“叔父自己做的吗?”
“可不是有个小东西日日就想吃这个吗?”顾洵公务忙,回来怕她躺在床上闷,又都陪着她说话,真是挤出来的时间去做的这个。
因为许久没有做了,一开始还放错了配料的比例,做出来味道不是太甜就是太淡,试到最后他吃着味道都不对了。
还是喊了小童一样样的尝,才定下了用料的多少,又怕她吃太多甜食会喉咙疼,最后也只做了一小碟。
“最最喜欢叔父了,看着就很好吃。”乙儿从被窝里做了起来,没有穿外衣,顾洵的脸一下就板了起来,双眼盯着她露在外面的脖颈和锁骨直皱眉。
乙儿只能撇了撇嘴又把被子拉了上去,披上外衣,顾洵才舒展开眉头。
小心翼翼的捡了最上面的一块,就迫不及待的塞进了嘴里,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瞬间就满足的眯了起来,不用问就知道喜欢还是不喜欢了。
“慢些吃,小心噎着了,我端碗清茶给你,不然吃多了会腻的。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瞧你吃的满嘴都是。”
顾洵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心都软了,也不辜负他花了这么长时间一遍遍的去试味道。
只是都十五的大姑娘了,还是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他们两之间差的可不止是一点的年龄,还有世俗的鸿沟。
“叔父怎么说话行事越发像爹爹了?”
乙儿往嘴里塞了一块豌豆黄,就看到神色越发严肃的顾洵,在她的记忆里叔父永远都是笑着斯文和煦的样子,或是宠溺温柔的看着她,真是世间最好看的男子了。
“乙儿这是嫌弃叔父老了?”顾洵嗤笑了一声,小心的给她喂了一口茶,把茶碗放回桌上在床榻边坐下,“不过这也是真话,叔父本就与你父亲是同辈。”
“才没有,叔父风度翩翩年轻有为,是我见过最好看最温柔的人,谁都比不过叔父。”
顾洵眼中满是柔情,宽大温和的大手轻轻的揉了揉乙儿的小脑袋,这是发现他难过了?赶不及的要安抚他了?
他就是喜欢听她脆生生的喊他叔父的样子,就喜欢她被他宠的无法无天的样子。
不过等以后她换个称呼,这般甜腻的喊他一声夫君……他怕是死也甘愿了。
这么一想心思就活络了,小丫头这几日养的很好,额头上的伤本就是看着吓人的淤血,日日擦了膏药很快就淡去了。
之前因为生病总是看着惨白的一张脸,不知为何恢复记忆之后,竟然也好起来了,脸色除了一贯的白皙滑嫩两颊也透着淡粉色,格外的好看。
樱桃小嘴也不再是透着白,反而是红润可爱的格外诱人,这会正在往嘴里塞着豌豆黄,黄嫩的豌豆黄进出着红润的小唇,看得顾洵一阵口干舌燥的,却也移不开眼。
乙儿吃了好几块,小碟子里很快就见了底,这才感觉到顾洵火热的目光。
啊,她只顾着自己吃了,都没给叔父吃,叔父这是不好意思说想吃吧?有些舍不得的比较了一下,捡了一块最小块的,递到了顾洵的嘴边。
“叔父啊。”这是让顾洵张嘴,顾洵眼神又暗了几分,眼里有些她看不懂的情愫。
“你吃,叔父吃别的。”开口的声音沙哑又低沉,说完还抿了抿下唇,让乙儿的手晃了晃,这是叔父的声音吗?
怎么好像和平日里的不太一样?沙沙的落在耳里感觉痒痒的,与平日里温和的不同,但也很好听。
“叔父要偷偷吃什么好吃的?不带我吃?”乙儿很敏锐的抓到了顾洵话里的关键点!好啊,给她吃豌豆黄,自己吃好吃的!
顾洵的眼神一黯,喉结轻微的抖动了几下,还不等乙儿反应过来,下一秒他的唇就落在了她的嘴边。
湿热的舌头轻轻的在她的唇角边一舔,她刚刚因为吃的嘴边都是的糕粉全被顾洵卷进了肚子里,乙儿牢牢撰在手里的豌豆黄下一秒就从手指间滑落了。
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才醒悟过来,这就是叔父说的吃别的啊!
还不等她走神一会,就感觉到嘴角轻微的刺痛,下意识的去捂住,顾洵已经嘴角带着笑意坐直了身体,一副满足的样子。
“叔父!你怎么咬我。”话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轻微的带了些娇声,脸上因为害羞竟然爬上了淡淡的红晕,衬着白皙的小脸格外的诱人。
顾洵摸了摸她发烫的小脸蛋,“你不是要请叔父吃东西吗,叔父不吃别的,只想吃……你。”
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是贴近了她的耳边说的,湿热的呼吸打在乙儿的耳朵边,突然心跳的速度快了起来,身体也有些奇怪的软了下来,眼里心里好像只剩下他的声音不停的包裹着她。
原本另一只手抱着豌豆黄的小碟子,瞬间就摔在了被子上,两只手无所适从的无处安放。
她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奇怪的眼睛都红了。
顾洵调戏完自己的小宝贝,就发现乙儿不止是脸,全身都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色,就连耳垂也是羞答答的羞人色彩,让人忍不住的就想欺负她。
喉咙有些难以抑制的干涩,一向自持的他竟然有些害怕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赶紧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看着眼神迷离的乙儿,嘴角又扬起了一个笑,他的小乙儿好像并不拒绝他的亲近呢。
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怎么还看叔父看傻眼了呢?”
乙儿竟然还呆呆的点了点小脑袋,一副我叔父就是很好看的样子,惹得顾洵发笑,被顾洵捏了捏鼻子才晃过神来,“叔父,坏,咬乙儿,还想吃乙儿qaq”
“那怎么办呢?叔父喜欢乙儿,就会忍不住想这样,而且以后叔父还要做更多的坏事,乙儿该不会就不喜欢叔父了吧?”
顾洵认真的把脸凑到了她的跟前,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尤其是深邃迷人勾着人不住的沉醉其中。
原来这就是男女之间喜欢的时候做的事情?就和那日在围场的时候看到的一样啊,难怪当时他们会贴得这么近,所以叔父会这样也是因为喜欢乙儿了?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下一秒乙儿冰凉的双手就搂上了顾洵的后颈,娇嫩的红唇对准了顾洵的嘴唇贴了上去。
她哪里懂什么是亲吻,只是远远的看到了一次,以为这样贴着就可以了,可是架不住一直以来的疑问,这里好不好吃,下意识的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顾洵的下唇。
软软的凉凉的有点想刚刚才吃过的豌豆黄,她,很喜欢。
顾洵瞬间僵住了,体内有一股子的邪火不停的往上窜,幽暗的眼里仿佛能冒出火来,这个傻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在他愣了片刻准备反客为主的时候,乙儿已经往后靠了靠,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顾洵道:“喜欢叔父的乙儿,也会做坏事哦!”
顾洵哭笑不得,小祖宗你这哪叫坏事,你这分明就是在诱导别人做坏事!
就在顾洵还想再做点什么坏事的时候,门外一声瓷片破裂的声音让两人从甜腻的氛围中清醒了过来,顾洵眼里满是寒光的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哪里还有方才的柔情。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屋外杏儿一脸无措的看着屋内靠在一块的两人,眼睛都急得红了,顾大人怎么能对她家姑娘做这种事!
顾洵其实已经没有避嫌了,他想通过自己的改变来让身边的人明白他的心意,毕竟这顾府都得听他的话,暂时没人能管得了他。
可乙儿就不一样了,她还有舅父一家,萧梁忠会怎么看他?
曾经他信誓旦旦的话现在看来还真是笑话。
不过他总是要让所有人都习惯才是,他以后早晚都要娶乙儿的,早晚要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妻,要面对的不止是萧梁忠,还有乙儿的父亲……
“叔父该去上朝了,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交给叔父吧。”
乙儿自然也看到了杏儿,朝着顾洵点了点头,顾洵就把被子上的豌豆黄都收拾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看着乙儿又躲回被窝里才放心的出去。
出去的时候杏儿正目光戒备的看着顾洵,顾洵也不在意,还叮嘱了一句,“好好照顾你家姑娘。”就扬长而去。
杏儿对着顾洵离开的背影哼了一声,赶紧跑进了屋里,把门给锁上了。
“姑娘,您没事吧?”乙儿的小脸蛋还是红红的,甚至眼角都还带着红粉的媚色,一看就知道刚刚不是她误会了,而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天哪!这个顾大人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姑娘的叔父吗,叔父怎么能对侄女做出这种事情来,就算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该这样啊!亏她还以为他是正人君子,每次都让姑娘不高兴了来寻他!
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背地里是这种心思,瞧瞧姑娘这幅样子,肯定是被迫的,不行她誓死也要保护姑娘的清白!
她们不能再在顾府待下去了,一定要带着姑娘回去,把这些事情都告诉老爷!
乙儿以为要喝药了,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我没事,我刚刚吃了豌豆黄,一会再喝药吧。”
杏儿急得满头大汗,姑娘怎么还是这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啊,“姑娘,药奴婢刚刚不小心打翻了,一会奴婢再去重新熬一碗,只是咱们走吧,回去吧。”
“为何突然要回去?”
“顾大人,顾大人对姑娘做那种事情,和当初对二姑娘做坏事的那个坏人有什么区别啊?”
坏人?哦,是指田维啊,乙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自然是不一样的啊,我和叔父是互相喜欢,而且发乎情止乎礼,怎么能和他一样呢?叔父是正人君子。”
“啊?姑娘您别是脑子烧糊涂了吧,刚刚顾大人都都,那样对您了,您还说他是正人君子?”
杏儿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只想赶紧把姑娘给带回萧府,再这么下去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乙儿这才哦了一声,原来杏儿是看到了刚刚她和叔父贴在一块啊,这就难怪刚刚叔父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一切都有他了。
“杏儿,这件事除了我以后不要再和别人提起了,被别人知道只会冤枉了叔父,刚刚,是我亲的叔父,他是被我逼得。”
杏儿:????她感觉她家姑娘不止是脑子烧坏了,可能还喝了顾大人的什么迷魂汤了。
杏儿的脸上就像是写了几个大字,“我不信!”
乙儿认真的从被褥里坐了起来,“是真的,杏儿,你不是问我为何不喜欢表哥吗?我喜欢叔父,从小就喜欢他,从来没有人像叔父待我那般的好。母亲过世的时候他陪着我,父亲因为母亲过世而郁郁寡欢的时候他陪着我,这世间只有他不求回报的对我好,我喜欢他。”
杏儿突然就愣住了,她从小长在萧府,还从来没有听到女子能这么直接表露心迹的,一时之间除了眨眼睛什么都不会了。
吞了吞口水,“可,可顾大人是姑娘的叔父啊?这样不合情理吧?”
乙儿的眉目就明亮了起来,“没关系啊,他与我父亲既不是结拜兄弟又不是血脉至亲,不过是忘年之交罢了,真要这般算起来,那我岂不是无人可嫁了?”
被乙儿这么一解释,杏儿也觉得自己之前是有些钻牛角尖了,好像确实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有的大官家里娶续弦,娶比自己小十几二十岁的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也算不得什么。
啊,对了,她纠结的应该是他们两没有定亲,怎么能私下在一块呢?
姑娘从小生活在山上,不知道这些礼数没什么,她得告诉姑娘才行!赶紧讲事实摆道理,仔细的和乙儿分析了一波。
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她当然也懂了,只是这些礼数在她的眼里不算什么,既然杏儿这么担心的为她好,就勉强的应和她一下吧。
“那下回顾大人在的时候,奴婢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姑娘!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乙儿:???所以她刚刚说了这么多,杏儿是压根就没有相信,动手的人真的是她啊!
“我们回家吧,回萧家去见荷娘。”与其在这里被杏儿看着不能和叔父好好说话,她还不如回萧府找荷娘玩呢,正好荷娘要进宫了,她必须得赶在她进宫之前见她一面。
有些事情她得亲自交代荷娘才行。
能不待在顾府那就更好了,杏儿长出了一口气。
等到顾洵从宫里出来之后,乙儿就把回萧府的事情说了,顾洵下意识的就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一边虎视眈眈的杏儿。
自从和乙儿心意相通了之后,他就越发的不想和她分开了,尤其是这几日日日都是起床就能见到她,就算是近在萧府,他也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不是为了别的,是荷娘快进宫了,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是时候该回去了,叔父你说呢?”
即便是再不舍得,顾洵也知道她不应该再留在顾府了,点了点头,正好乙儿回萧府,他就能抽出时间去处理姜裕恒的事情。
“今日天色也晚了,你喝了药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回去。”乙儿点了点头,还想再和顾洵说说话,眼看着两人越贴越近,身边的杏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用力的咳了几声。
顾洵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摸了摸乙儿的小脑袋,轻声的在乙儿耳边说了一句,“早些休息吧,天长路远,咱们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
趁杏儿没有动手赶人之前愉悦的出去了。
乙儿还有些愣愣的摸着发麻的脸蛋,耳朵又不可控的红了起来,她和叔父还有一辈子呢。
杏儿赶紧去关了门,她是下定主意了这几日都得守在姑娘身边哪里都不去,结果回来就看到乙儿还坐在床上嘿嘿的傻笑。
忍不住扶额,几句好话就把姑娘给收买了?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第二日一大早,顾洵就安排好了马车,在马车内垫好了柔软了靠枕和被褥,将乙儿穿的严严实实的送进了马车内,驾着车去了萧府。
说来也是巧,今日一同选秀被封了昭仪的余灵洁上门,约了荷娘一块去寺里求神拜佛,据说是为了进宫之前讨个吉利,荷娘在家也无趣,有人来寻她玩,她也开心。
再加上余灵洁也同样身为陛下的妃子,也算是将来能在宫中有个认识的人了。
乙儿到了萧家之后,顾洵就进了宫。
只是奇怪的是,乙儿进了府,宋氏就将她带到了她的屋子,宋氏非但没有告诉萧老夫人,也没有告知萧梁忠,辞退了所有的下人关上了门。
乙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这位舅母,其实她从刚到萧府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宋氏对她好似天生就有些敌意。
不过好在舅父和外祖母在的时候她并没有表现出来,所以很多时候她宁愿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舅母是有话要与我说吗?”
“是,就当是舅母求你,放过萧家也放过你表妹,你走吧,离开京师,这里有我准备的五百两盘缠,足够你去个偏院的小镇过下半辈子了。”
宋氏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在了桌子上,乙儿看了一眼银子,又看了一眼宋氏,“我不明白舅母的意思,为何要离开京师?”
“因为你是祸水,你只会给萧家带来万劫不复,当年若不是因为你父亲,夫君又怎么会被牵累,一直兢兢业业至今还是个五品郎中,我们这样的人家高攀不起你们姜家。”
这倒是没有错,当年姜家满门遭贬官抄家,先帝自然没有放过萧家的姻亲,以当年萧梁忠的才识,若不是因此确实不至于如此。
“这也是舅父和外祖母的意思吗?”
乙儿直直的看着宋氏,宋氏本来想说是,可面对着她的眼神最终摇了摇头,“是我自己的意思,你若是真心为了他们着想,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们最好的。”
“好,我会走的,等我见过荷娘之后。”
“不行!你必须马上就走,不能留在萧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为何?”
“因为你父亲姜裕恒,已经被大理寺抓捕入狱了,将由半个月后处决!现下满城都在抓捕姜姓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