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石像

  “今天的阳光还真是不错啊。”
  芝原野。
  卡卡西静静地躺在某棵树上，一副享受的模样。
  一片绿色的树叶挡在卡卡西的眼前，阳光透过，似乎有着无限的美好之意。
  狸追趴在一旁，不时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还真是舒服啊。”
  卡卡西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
  卡卡西闲来无事，随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发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狸追，这个地方倒是不错，以后我们可以常来逛逛。”
  卡卡西将黑猫狸追抱在了怀里，从树上跳了下来。
  “嗯。”
  狸追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即在卡卡西的怀里又蹭了两下，似乎在寻找更为合适的姿势。
  卡卡西揉了揉狸追的脑袋，轻笑一声，便打算离去。
  时间差不多了，他的肚子有点饿了。
  正走着，忽然远处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卡卡西微微皱眉，停下了脚步。
  “这个感觉……”
  狸追也从卡卡西的怀里跳了出来，低声道：“这是恶灵的气息。”
  “恶灵吗？没想到这样的地方也有恶灵作祟啊。”
  卡卡西无奈道，随即认准了方向，朝着那前去。
  “卡卡西，你打算去解决那只恶灵？”
  “既然都遇上了，自然是顺手解决一下。恶灵这种东西，实在是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说话间，树影在一人一猫的眼中不断掠过，很快，卡卡西便停下了脚步。
  “还真是一片狼藉啊。”
  眼前的树林竟是呈现出了被焚烧过的痕迹。
  原本郁郁葱葱的景象如今只剩下了几棵烧焦的树桩。
  “真是的，原本的好心情都消失殆尽了啊。”
  卡卡西摇了摇头，感知力倾巢而出。
  “在那里吗？”
  脚尖一点，速度暴增！
  咻咻咻！
  很快，卡卡西便看到了前方有一个人影，全身笼罩着黑色的雾气，双眼泛着红光，看上去颇为惊悚。
  “就是你了吗？”卡卡西喃喃道。
  黑气人影看见卡卡西，猛地怒吼道：“可恶的人类！不可原谅！”
  说着，便扑向了卡卡西。
  “真不愧是恶灵啊。”
  卡卡西感叹了一句，伸出了右手。
  指尖妖力凝聚，随即咻的一声，一道白光射出，正中恶灵的额头。
  “啊！”
  一声惨叫，恶灵倒在了地上，身上的黑气散去了少许。
  狸追看着恶灵，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卡卡西正想下手彻底结束了这个恶灵，狸追却说道：“等一下，卡卡西。”
  “嗯？怎么了？”
  “这个恶灵似乎并不是一般的恶灵。”
  “哦？还是一个有来历的恶灵？”卡卡西颇感兴趣地说道。
  “她的身上有微弱的信仰之力，之前应该是一个神明才对。”狸追说道。
  “神明？”
  卡卡西有些惊讶。
  如果说之前是神明的话，那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还真是有故事啊。
  狸追是天之森的王者，也算是神明的一种。
  见同为神明的同类沦落为恶灵，他的心中自然也是有些唏嘘。
  “人类！该死的人类！我要杀了你们！不可原谅！”
  恶灵再度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再度发起进攻。
  “看来这个恶灵憎恶人类，所以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卡卡西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帮帮她。”
  “你打算怎么做？”卡卡西好奇道。
  “暂且让她安静下来吧。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你做得到。”
  卡卡西挠了挠头，说道：“这么做的话，我真感觉自己像夏目啊。”
  “像夏目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算了，反正也是闲着无聊。”
  卡卡西说着，走到了恶灵的身旁，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抵在了恶灵的额头。
  左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卷轴，唰的一声打开，在空中飞舞。
  卷轴在恶灵的身周不断翻滚，身上笼罩的黑气不断被卷轴吸取。
  “缚！”
  一声轻喝，黑气瞬间消失不见，卷轴也重新闭合，落在了卡卡西的手中。
  恶灵一声惨叫，落在了地上。
  “没想到还挺管用的。”
  卡卡西拿着卷轴，喃喃自语道。
  这是他前不久在某个阴阳师的典籍中学会的技能，没想到第一次用倒是意外地顺手。
  此时的恶灵已经褪去了之前的恐怖形象，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一身雪白，如同雪中的精灵一般。
  精致的面容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美丽。
  “这……倒是没想到这恶灵原本的模样还挺清秀的。”卡卡西笑道。
  狸追跑到了恶灵的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这个人好像是之前芝原野的守护神之一，名为翠。”
  “你认识？”
  狸追点了点头，说道：“嗯，之前打过招呼。芝原野原本有两个石像，一个名为玄，一个名为翠。他们是芝原野的守护神，守护这里的安宁。他们原本都是性格温和的神明，怎么会变成恶灵呢？”
  狸追的言语中满是疑惑。
  看着昏迷不醒的翠，卡卡西说道：“去看看石像的情况应该就能够了解了。狸追，你知道位置吗？”
  “知道。”
  “那就好办了，我们想安置好翠，然后过去看看。”
  “嗯。”
  卡卡西将翠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那里有结界，足够安全，可以让翠安静地休息。
  而卡卡西则是跟狸追再次去了芝原野。
  荒芜的空地，刚刚下过一场雪。
  雪白的一片，看上去有些萧瑟。
  一座陈旧的石像孤零零地立在远处，一动不动，充斥着凄凉。
  “看来这座石像中寄居的神明也不见了。”卡卡西低声道。
  狸追在石像上嗅了嗅，说道：“石像还有玄的气息，说明玄还活着，而且刚离开没有多久。”
  “这么说的话，他就在附近？”
  “不，不一定。玄的本体石像在这里，按理来说，他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超过三米的。除非他找到了可以容纳他身体的容器。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以行动的距离就没有限制了。”狸追说道。
  “容器吗？”卡卡西若有所思。
  狸追继续说道：“这里只有玄的石像，而没有翠的石像，看来翠的石像是出了问题。”
  “失去石像会变成恶灵吗？”卡卡西问道。
  “不，不一定。只有心中满是怨恨，才会变成恶灵。”
  “如果是这样的话，想必翠的石像失踪跟人类应该脱不了干系了。”卡卡西笑道。
  “嗯？为什么？”
  “如果不是人类将翠的石像毁坏或者是移走，翠也不至于对人类有那么的怨气。不是吗？”
  狸追闻言点了点头，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问一问附近的妖怪，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卡卡西说道。
  “这倒是个方法。”
  卡卡西目光扫视，很快便发现了附近的妖怪。
  身形一动，便找到了一只牛头妖怪。
  牛头妖怪看见卡卡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惶恐。
  “你……你想做什么？”
  “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要问一下，这里之前有两座石像，怎么如今少了一个？”
  牛头妖怪闻言说道：“你是说玄大人和翠大人？”
  卡卡西心中一喜，看来这只妖怪是了解内情的妖怪啊。
  “不错，就是他们。”
  牛头妖怪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唉，玄大人和翠大人真的太惨了。”
  当下，牛头妖怪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卡卡西。
  玄和翠原本是两只石像中诞生的神明，他们是这里的守护者，负责净化森林里的邪气。
  有一年，附近的土地变得十分贫瘠，村民们种不出庄稼，便来到了这里祈祷，希望可以得到保佑。
  遗憾的是，两人虽然是神明，但是并没有使土地肥沃的功能，他们的能力只是净化邪气。
  两人都很焦急，希望可以帮助到人类。
  他们向妖怪询问方法，但是没有人知道。
  最后他们甚至将自己的生命精华散发出去，落在土地里，希望可以使得土地肥沃。
  但是很遗憾，都没有任何作用。
  村民们并不知道两人对此的努力，他们只知道，土地里种不出粮食，他们就要饿死。
  于是，恼羞成怒的他们跑来了石像这里，不断地击打着石像。
  而玄和翠也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最后，翠的石像被村名们扔下了万丈深渊，再也没有回来。
  “玄大人十分思念翠大人，一直忍受着寂寞。昨天有一个带着臭猫的人类小鬼做了一个雪兔，玄大人进入了雪兔中，跟着那个人类小鬼一起走了。”
  卡卡西闻言已经明白，那个人类小鬼，十有八九就是夏目了。
  “我可以走了吗？”牛头妖怪战战兢兢地说道。
  卡卡西笑了笑，说道：“可以，谢谢你。”
  牛头妖怪闻言连忙跑路。
  “看来玄是跟夏目走了。他也想要找到翠吧。只不过如果他看到翠之前的那副模样，恐怕会很伤心吧。”狸追低声道。
  “原本是净化邪气的神明，最后却成为了恶灵，还真是讽刺啊。”
  狸追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人心，永远是说不清楚的东西。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卡卡西。”
  “翠的情况并不好，想要完全恢复，只怕那被丢弃的石像还需要找回来。”
  “你想去深渊看看？”狸追低声道。
  “嗯，不错。我去找石像的残骸，你去找夏目。玄已经在他那里，想必他们的目的也是找到翠，你带他们去我那里，也省得他们走冤枉路。”
  “好，那你小心。”
  卡卡西笑道：“放心吧，这个世界还没有东西可以留下我。”
  说完，一道流光闪过，卡卡西已经消失了在远方。
  狸追见状也前往了藤原家。
  深渊。
  卡卡西站在崖前，低声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说完，纵身一跃，跳入了悬崖之中。
  如果有人在这里，恐怕会被吓一跳。
  半空之中，卡卡西看见崖底越来越近。
  耳旁的风声越发喧嚣，卡卡西止住了身体，停在了半空。
  “就是这里吗？”
  崖底，破碎的石块埋藏在泥土之中，似乎在宣泄着某种不公。
  “好强大的怨气，难怪翠会变成恶灵。”
  卡卡西看着那些破碎的石块，悠悠地叹了口气。
  原本一心一意地想要守护的人，最后却抛弃了自己，而且还伤害了自己，也难怪翠会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人类的贪婪之心，让这位心地善良的神明走上了邪恶之路，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罪过。
  但是这样的事情，却还一直都在发现。
  人的善良总是会被邪恶所利用，所玷污。
  到头来，邪恶反倒是宣称受到了善良的伤害。
  很多事情，这个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的。
  善恶难分，黑白难辨，这才是生活的常态。
  卡卡西将散乱在泥土中的石像碎片一块块捡了起来，拼凑在了一起。
  其中有些缺失的部分早就分化在岁月的痕迹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过好在缺失的部分并不多，可以弥补回来。
  强大的妖力笼罩在石像的身上，原本的裂痕不断地缝合着。
  另一边，狸追已经找到了夏目。
  在一番简短的说明之后，夏目带着玄来到了旗木宅。
  “翠！”
  玄看着床上恢复不醒的翠，连忙叫道。
  翠似乎是听到了玄的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玄大人……”
  “翠！你终于恢复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玄大人……我……”
  “翠，我很开心，你终于又回来了。我们一起回去吧，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到时候，我们又可以一起等待彩虹了。你说好吗？”
  “玄大人，我愿意陪你。”
  “嗯。”
  “这一幕看上去还是挺感人的，我出现好像有些煞风景。”
  卡卡西慵懒的声音从窗台传来。
  众人闻言看去。
  只见卡卡西抬着一个石像站在窗台上。
  “卡卡西老师？你怎么抱着这个东西？”夏目惊道。
  “好不容易找回来又修补好的。”
  卡卡西将石像放在了房间里，说道：“玄，翠，你们的石像我已经帮你们修补好了。你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
  玄和翠相视一笑，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
  “谢谢你，卡卡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