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等大灰狼上门的小羊羔
今天的诗词比试一上午就结束了。南宫瑶抄袭宁霏的事情被上报到书院,书院商议过后,尽管没有取消南宫瑶参加珠玑会的资格,但扣掉了她现在所得的全部玉珠。
南宫瑶得知这个处置决定的时候,眼前一黑,几乎晕过去。
到现在为止,排第九名的都已经有三十七颗玉珠了。也就是说,哪怕她运气炸了天,在接下来的四门里都拿到了第一,而前九名一颗玉珠都没拿到,她也挤不进前三甲。
这跟取消她的资格几乎没有区别,今年的珠玑会,她是彻底完了。
诗词比赛结束后,众千金们离开书院各自回家。南宫瑶死死咬着牙关,在暗处看着从书院大门口出去的宁霏,眼里像是要喷出毒汁来。
宁霏!全是因为这个宁霏!
……
安国公府。
宁霏一进自己的雨霏苑,就见李氏正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正大箱小箱地往里面搬东西。院子里还有不少花匠,正在挖坑掘土,种树栽花。
这几天宁霏每天晚上回来,都能看到雨霏苑里面添置一大堆的新物什,而且都是精心挑选的。李氏虽然之前说等珠玑会结束之后再翻新雨霏苑,但看着雨霏苑破旧的样子就觉得一天都看不下去,还是请了工匠过来,趁着宁霏白天在书院时迅速整修,现在已经修完了。
以前雨霏苑虽然也不是说不能住人,但毕竟显得有些冷清,四壁萧条,现在只除了位置僻静些以外,房屋的装修和里面的陈设就连宁雪以前的桃夭馆都比不上。
“霏儿,过来看看。”李氏见宁霏过来,招呼宁霏,“娘让花匠给你在院子这边移栽一棵四季桂,那边山石后种几株茶花,靠围墙边可以添一片茉莉,夏天正好开花。你这院子里原本的野花野草长得挺有情致的,我就没动,只是让人稍微修剪了一下。我那里还有两缸莲花,丹顶白鹤和翠微夕照,都已经打了骨朵,快要开花了,你看是摆在院子里还是这条路两边好?”
她这一大通兴致勃勃地说下来,几乎没给宁霏插话的机会,宁霏哭笑不得:“娘,不用那么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李氏现在是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搬到宁霏这里来,两缸莲花算什么,“我觉得就放路边吧,院子里夏天已经有不少花了。”
宁霏只能由着李氏去布置:“嗯,听娘的。”
这时,刚刚从官衙回来的宁茂也从外面进来了,见到宁霏,一脸赞许满意之色。
“霏姐儿,你今天在诗词比试上做的那首诗不错。”
这几天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有面子的时候,宁霏在珠玑会上一个接一个地拿第一,同僚们见了他都是赞不绝口,夸他府上出了一个数十年不遇的才女。今天宁霏做的那首《京夏》,也很快就传了开去,又是夸声一片。
宁霏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谢父亲夸奖。”
李氏问道:“今天霏儿的诗词比试怎么样?”
“又拿了第一。”宁茂面露骄傲之色。他知道宁霏有才华,之前在书院里进步奇快,但也没想到快到了这种地步。照这样下去,拿到珠玑会的状元都不无可能。
李氏也十分欣喜。她的女儿果然是最优秀的!
宁茂扫视了周围院子一圈,道:“霏姐儿这雨霏苑还是嫌小了些,赶明儿重建一下围墙,把采薇斋的院子划一块过来,反正那里现在也没人住了。”
李氏点头:“好,妾身明天就让人去重建围墙。”
宁霏面上乖巧地谢过宁茂,心里不过哂然一笑。
她回来的时候,李氏最先问的从来不是她的成绩,疼爱她就是因为她是自个儿的女儿。而宁茂这么对她,却完全是因为她现在是安国公府最优秀最给他长脸的嫡女,要是没有在珠玑会上的好成绩,只怕他对她就跟对待其他几个庶女一样,想都难得想起来。
珠玑会还剩下四门,明天安排的是女红。这一门没什么好临场准备的,李氏在雨霏苑陪着宁霏,一直到了晚上,眼看着就要到二更时分了,宁霏怕谢渊渟来了跟李氏撞上,赶紧找了个借口,送李氏回去。
然后她也不能去睡觉,也没心思干别的事情,就只能干巴巴坐在那里等着。
越等越觉得来气,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在羊圈里的小羊羔,敞开着羊圈等一只大灰狼上门,那模样别提有多傻了。
那神经病还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来,凭什么要她专门在这儿等着他?
凭什么他可以想上门烦她就上门烦她?凭什么他要一直这么纠缠着她不放?
她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个脑子有毛病的家伙?
豆蔻在旁边看着宁霏一脸不爽的样子,想了想,找了个话头提起来:“小姐,今天京都里出了一桩怪事,应天书院里十几位公子少爷,从书院回去后,下午全都眼睛失明,舌头也僵硬不能说话了。”
宁霏抬头:“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都是哪些人?”
豆蔻道:“奴婢听说,就是上午诗词比试时在边上围观的那些官家少爷。不过据大夫说没有什么大事,失明和失言都是暂时的,过个几天就能恢复了。”
宁霏一下子明白过来,肯定是谢渊渟那家伙干的好事。
他早上发神经抽风,给周围那些公子哥儿们各自灌了一碗酒,也不知道这酒里被他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把人给喝出毛病来了。
宁霏哼了一声:“还不是那个神经病害的,”
豆蔻弱弱地:“奴婢倒觉得这七殿下做的事情挺解气的,小姐是没听到,边上围观的那些少爷对您评头论足的话……可不怎么尊重。”
宁霏又哼了一声,这次没说话。
窗户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宁霏回过头,正看到一身暗蓝衣袍的谢渊渟,用一种毫无形象的姿势吊儿郎当地蹲在窗框上,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在指间荡来荡去。
“你们刚才在说我?”
谢渊渟似乎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眼尾眉梢嘴角,都是明朗的弧度。他那张面容本来就美艳得张扬恣肆,这时带着这般粲然的笑意,更是犹如初升朝阳的耀眼金光照在千里荼蘼花海之上,灼灼锦绣,无边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