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算计的代价
第九百三十九章 算计的代价
在将闲杂人等遣散后,予恒冷冷盯着郑三,“现在你满意了?”
郑三笑意深深地欠身,“多谢殿下维护之情,环琅阁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这就打算走了?”予恒的话令郑三止住了脚步,恭敬地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予恒徐徐抚过其中一只正在啄栗米的鹦鹉,刚才那场血战,令鹦鹉艳丽的羽毛上染了几滴血,“你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是不是有些不大厚道?”
郑三讪讪笑道:“这是上头的意思,小人也没办法,殿下一向宽宏大量,想必不会和小人一般见识。”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予恒抚着鹦鹉的手指突然一用力,两根沾血的羽毛被生生拔了下来,痛得鹦鹉怪声大叫,拼命扑楞翅膀想要飞走,无奈脚被铁链栓着,任它如何挣扎,都飞不出铁链的范围。
予恒若无其事的扔掉羽毛,手指竖在唇前,朝还在挣扎不休的鹦鹉道:“嘘,不要乱动,再吵的话,可就把你拿到厨房去煮了。”
不知是痛楚过去,还是听懂了予恒的话,那只鹦鹉真的安静了下来,任由予恒一遍遍抚着它身上的毛,只是这一回,它看向予恒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惧,身子瑟瑟发抖,连羽毛都似乎失去了原有的艳丽与光泽,旁边那只鹦鹉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这样就乖了。”予恒满意地松开手,对愣在一旁的郑三道:“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郑三激灵灵一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出一层冷汗,粘腻地恨不得抓一抓,但他一动也不敢动,刚才的事,令他对予恒有一种莫名的畏惧,小心翼翼地道:“殿下刚才夸小人会说话。”
“对,是这个话。”予恒微微一笑,负手步入厅堂,郑三知趣地跟了进去,垂手等着予恒说下面的话。
予恒侧身坐下,掸一掸用上好苏锦制成的袍子,凉声道:“我知道你们环琅阁的本事,也清楚你们这么做的用意,我跟你们是存心合作,你们却使这样的手段来算计我,于理不合,于情更加不合,你说是不是?”
郑三连连点头,“小人明白,这件事关系重大,阁主难免慎意一些,小人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下一次?”予恒似笑非笑地道:“这一次都还没过去,就想着下一次了?”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一向能说会道的郑三,这会儿却是词穷起来,半天也没接上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行了。”予恒倒也不为难他,摆手道:“开个玩笑罢了,不必当真。”
郑三松了一口气,赶紧道:“多谢殿下,殿下真是宅心仁厚,宽宏大量,英明神武。”他把自己能想到的词,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就在郑三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可以离开的时候,予恒突然道:“我这个人啊,最说不计较,但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算计,偏偏你们犯了这个忌,你说说,要怎么办?”
郑三还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没想到予恒还记着,愣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道:“殿下……您想怎么办?”
予恒唇角微微一扬,眼里透着几分狡意,“很简单,礼尚往来。”
郑三心思转了一圈,没想明白他这个话的意思,又不敢妄自揣测,只得硬着头皮道:“小人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这一次,予恒倒是没有再卖关子,徐徐道:“我对你们阁主一向倾仰有加,可惜一直未能得见,实在遗憾。”
听到这里,郑三哪会不明白,笑道:“殿下不必心急,等您入主东宫,阁主一定会亲自来道贺。”
予恒淡然一笑,身子往前倾了倾,“如果我现在就要见呢?”
予恒的目光就像一只盯住猎物的豹子,令郑三很不舒服,避着他的眼睛道:“小人身份卑微,平日连阁主的面都见不到,又哪里说不上话,还请殿下耐心……”
“行了。”予恒打断他的话,凉声道:“你能被派来与我联系,必是阁主身边的心腹,明日日落之前,我要见到你们阁主,否则……会让我很怀疑你们的诚意,甚至……不再合作下去。”
郑三大惊失色,急忙道:“殿下您……您不能这样,这不合规矩啊……”
予恒面色倏然一沉,冷冷道:“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停顿片刻,他冷声道:“回去告诉你主子,要不明日来见,要不……终止所有合作,从此路归路,桥归桥,不过……环琅阁是否还能存在下去,我就不知道了。”
郑三慌声道:“就是一点小事罢了,殿下何必耿耿于怀”
“小事?”予恒指着外面还没冲去的鲜血,冷笑道:“和神机营做对,折了府里所有的护卫,这也叫小事?要不是我事先让管家去请李太傅他们过来,只怕今日连我自己也要折在神机营手里。”
郑三知道自己这边理亏在先,缩着脖子道:“可……可这么做对殿下您也没好处啊。”
“是没好处。”予恒盯着他闪烁的目光,“但我刚才说过,最憎恨人家算计我,偏偏你们犯了这个忌讳,要换了我以前的脾气,早就已经一拍两散了,哪里还有这么多废话。”
“那……那殿下想怎么办?”这一次,郑三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让你们阁主明日来见我,否则……”予恒眸中寒光流动,一字一字道:“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郑三还想要推托,但在接触到予恒眸光时狠狠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改了已经到嘴边的话,“小人明白。”
予恒满意地点点头,“行了,去吧。”
听到这话,郑三如逢大赦,赶紧离去,王虎看着他慌慌张张离去的身影,迟疑道:“殿下,那边会答应吗,小人听说从没人见过环琅阁阁主的真面目,他的面貌、身份、年纪,甚至是男是女都是一个迷。”
予恒走到窗边,夏光明媚,浓郁如金的阳光倾泻而下,笼罩在他身上,予恒闭目深吸一口还带着些许血腥味的空气,“你觉得,罂栗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