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诞子
第四百六十一章 诞子
烧开的清水一盆盆端进去,等到端出来时,皆成了一盆盆血水,看得人心惊胆战。从稳婆进去到现在,已经快有一个时辰了,除了传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张启凌紧紧攥着双手,死死克制自己想要冲进去的冲动,在心里一遍遍求着诸天神佛,请他们保佑慕千雪。
周管家进了院子,快步来到张启凌身侧,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后者面色豁得一沉,声音冷冽如隆冬寒风,“带她来见我!”
千代本樱也在,见张启凌面色不对,试探道:“殿下怎么了?”
张启凌只是沉着脸,没有理会她,千代本樱不敢多问,讪讪地收回目光,过了一会儿,周管家带着胭脂进来,后者低头行了一礼。
张启凌走到神色平静如常的胭脂身前,“知道我为什么要传你过来吗?”
“奴婢不知,请殿下示下。”胭脂话音未落,下巴已被张启凌狠狠钳住,眸底是漫无边际的猩红,“安胎药里的毒是你下的,太医也是你杀的对不对?”
胭脂仰首道:“奴婢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还在撒谎!”张启凌自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周管家在一旁道:“厨房的人已经证实,煎安胎药的时候,你就在厨房,在你经过负责煎药的那个人身边时,他突然昏迷不醒,令厨房当时一阵骚乱。事后,有人在他的风府穴中发现一枚钢针,材质与袭击两位太医的钢针一样,而且阿青看到,刺杀太医的,是一名女子,身形还有衣物皆与你一般无二。”
“那又如何?”胭脂木然道:“厨房之事不过是巧合罢了,至于刺杀二位太医更是莫须有的事情,府中与我衣物身形相仿之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又凭什么认定就是我。”
“是有许多,但想杀千雪的,只有你一个!”张启凌这会儿也是懊悔莫及,自从胭脂回来后,他一直未曾放下戒心,派人暗中监视,可最近出了太多事情,他一时大意被胭脂钻了空子。
胭脂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片刻,她吃吃笑了起来,“殿下错了,想杀璇玑公主的,岂止奴婢一人,阿丑——就是其中之一。”
张启凌手指倏地一紧,恨意在他眼中凝结,“这么说来你承认了?”
“是!”胭脂的声音异常响亮,她用力挣开张启凌的手,恨声道:“是我将绿蜻蜓之毒下在她的安胎药里!”
千代本樱捂着樱唇,满面惊惶地道:“胭脂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胭脂冷笑道:“为什么不可以,那个妖女早就该死了!”
“你才该死!”随着这句话,张启凌狠狠一掌掴向胭脂,这一掌他用了十足力气,胭脂顿时被打得跌在地上,半边脸颊高高肿起,一缕殷红自嘴角淌下。
胭脂恍若未觉,吃吃笑着站了起来,吐出一枚带血的牙齿,“呵呵,绿蜻蜓是天下剧毒,就算是太医也救不了她,慕千雪——非死不可!”
“贱婢!”张启凌恨得又是一掌掴去,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在,胭脂早就已经变成一具死尸了。
千代本樱连连摇头,痛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杀了公主,你自己也难以活命。”
胭脂一敛笑意,冷冷道:“只要能杀了那个贱人,我死又有何妨。”她看向青筋暴起的张启凌,“自从遇见她之后,殿下就变了,将我赶走不说,还为她与国师反目,如果让她继续活着,迟早有一天会害死殿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她。”说到这里,她又笑了起来,“殿下猜得没错,我千方百计的回四王府,就是要杀她,可惜你日夜派人监视着我,令我无法动手,直至这几日……陛下久未露面,襄月城动荡不安,终于让我找到了机会。”
“你该死!”张启凌自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
“早在动手之时,我就做好了死的准备。”说到这里,她仰头看一看阴沉的天空,露出狂热的笑容,“殿下以后可以安心了,这个妖女再也害不了你!”
千代本樱叹息不止,“你这丫头,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真是魔怔了。”
胭脂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望着张启凌道:“杀啊,杀了我!”
张启凌目光似蕴了戾气的冷箭,在众人还未看清之时,他已是夺过护卫手里的长刀,抵在胭脂修长的颈间,只要他稍一用力,胭脂就会变成一具死尸。
“杀啊!”胭脂这会儿已是近乎癫狂,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张启凌,既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那就死在他手里!
杀意在张启凌心中肆虐,就在他准备一刀挥下之时,屋中传来微弱的婴儿哭声,“哇!哇哇!”
几乎是在同一刻,天空中阴云散尽,浓稠如金的阳光倾泻而下,拂落众人一身明丽,令人豁然开朗。
十九抱着孩子出来,喜极而泣地道:“公主生了,是一位小公子,虽是早产,但稳婆说身子还算不错。”
张启凌没有看孩子,迫切地问道:“公主怎么样?”
十九抹一抹泪,道:“太医在替公主解毒了,他说生的时间不算长,应该还有希望。”
“好!”张启凌松了一口气,虽然慕千雪体内的毒还没解,但至少情况不是太坏。
千代本樱面色微微一变,须臾已是化为欣喜之色,合手念了句佛,欣喜地道:“真是老天保佑,殿下放心,公主一定会没事的。”
“不可能!”胭脂尖声叫着,激动地道:“绿蜻蜓是天下奇毒,她怎么可能不死,就连这孩子也要死!”说着,她张牙舞爪地往十九扑去,竟是想杀了这个才刚出生的孩子。
“你敢!”张启凌面色一沉,一脚将胭脂踢倒在地,后者想要爬起来,却被他一脚踩住,动弹不得,拼命道:“殿下你相信我,他们母子不能留着,否则一定会害了你!”
张启凌厌恶地望着她,“我此生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年将你带回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