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她这骨折的左腿,是人为打断的

  巫启翔见云杉神色怔怔的久久没反应,清冽低沉的声音透着关切和些许微窘:“夫人?这拐杖做的可是不合你心意?若是……若是做的不好,你告诉我哪里还需要修改,我再重新去给你做一副。”
  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
  云杉赶紧收敛心神,视线从他的双手移开,抬眸看向他露出感激的一笑:“谢谢,这拐杖做的很好,和我给你画的那个样式一模一样,我先试试看结不结实。”
  说完。
  云杉双手拿着拐杖使劲儿拽了拽,发现挺稳固的后,看向巫启翔笑说夸赞道:“虽然做工糙了点,但还挺结实的,应该能支撑得住我这一副强壮的身板。”
  强壮的身板?
  巫启翔唇角的弧度顿时一僵,一瞬过后,再次恢复成平日里那一副清贵的禁欲模样,冷冷淡淡的开口道:“夫人,需要为夫抱你下床吗?”
  云杉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试着慢慢来,这样比较好用力。”
  见云杉拒绝,巫启翔也就没在开口了,只是站在床边,目露关切和紧张的看着她掀开被子,看着她缓缓挪动身体至床边,然后再移动右腿到床沿外,最后又移动左腿,当两条腿都垂掉在床沿之时,她把拐杖撑在腋下,右腿先着地,双手紧紧的抓住拐杖中间的横条,随后借助撑在胳肢窝下的拐杖一个用力,右腿便站了起来。
  嘶嘶~
  娘的……
  左腿真特么的疼。
  只是挪动到床边,只是刚刚站起来而已,云杉就折腾得鼻尖出了些许冷汗。
  巫启翔一个健步靠近云杉,张开双臂护着她,一副生怕她摔了的焦急模样。
  云杉只能右腿使劲儿,左腿全靠拐杖支撑着重量以及保持平衡,云杉满脸的欢喜,激动的看向巫启翔开心道:“重新站起来的感觉真好。”
  巫启翔淡漠的黑眸此时也透出了些许笑意,目光柔和的看向云杉:“嗯,亏得夫人聪慧,这才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一直高冷疏离的美男,突然目露欣赏且眸光柔和的直直望着你,话说,不论男女老少都是有着虚荣心的,都是希望得到他人的认可和肯定的。
  尤其是一个丑女,能被一个清贵如谪仙般的美男欣赏和称赞,还眸光含情的直直望着,哪个女人见了不会心肝乱颤?哪个女人不会被迷得是神魂颠倒?哪个女人不会为之动情?
  得亏她早早就遇上了熠知。
  得亏她刚刚眼尖的从他手上的老茧发现了异常。
  若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女人,若她是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没有接触多少男性的女人,指不定还真就被这男色所惑了。
  此时此刻。
  云杉脸上笑嘻嘻,心中mmp。
  娇羞的抿唇一笑,低头垂眸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羞臊模样,为了扮娇羞,于是屏住了呼吸,憋得肤色偏黑的一张脸顿时就通红了。
  巫启翔看着眼前这个动作扭捏的大高个。
  看着她那硬朗的五官,看着她那小麦肤色的皮肤,看着她矫揉做作的羞涩模样,感觉有些辣眼睛,眼角微微抽了抽,立刻垂下眼眸遮掩着眼底的情绪,此时此刻,巫启翔感觉就跟一只苍蝇飞进了他的嘴里似的恶心,而且,还他娘的不能吐出来。
  “……。”
  云杉呼吸紊乱,气息微喘,脸颊红红,脸上有着还未散尽的娇羞之色,轻咬下唇,眼睫轻颤,似乎很是紧张,很是羞臊的样子,缓缓抬眸看向对面唇角带笑且低垂着眸子的男人说道:“……那个,我,我饿了。”
  巫启翔余光瞄到云杉脸上的表情后,收敛心神,抬眸看向云杉,语气清冷略带急促:“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说完。
  转身便朝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后,身子一顿,猛的回头看向云杉,淡漠疏离的眸子里透着些许变扭的关心:“你,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你还是先回床上躺着休息的,等我做好饭后,我守着你时你再下来走动?”
  云杉脸颊红红的抿唇一笑:“我可以的,你去忙吧。”
  为了证明她真的可以。
  云杉还拄拐在屋子里走了几步给对方看,止步之时,还侧头看向对方一脸求表扬的表情:“你看,我真的可以的,你不用担心。”
  巫启翔见云杉真的能拄拐稳稳的走动,犹豫了一瞬后,这才点点头同意,语带关切的轻声叮嘱:“你在床上躺了这么好几天,躺久了刚下床浑身没什么劲儿,你莫要逞能,觉得累了的时候,就赶紧回床上去休息知道吗?”
  “嗯。”云杉点点头,娇羞的飞快瞥了一眼对方,便忙不迭的收回了视线不敢在看。
  那神情。
  那反应。
  就跟春心荡漾的怀春少女一样一样的。
  巫启翔粉粉的唇紧紧的抿着,看了一眼后脑勺对着他的云杉,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转身离开。
  听到身后男人离开的脚步声。
  背对房门面朝茅屋墙角的云杉,脸上的娇羞神色顿时就慢慢褪去了。
  现在,她和他身处虹口县外的一座半山腰上的茅屋里。
  他说这里是他父亲和他打猎偶尔过夜的地方,这半山腰方圆好几里,就只有一间茅屋,一个狭小的简易厨房。
  他说他和她的家在山下。
  由于她发脾气离家出走,山上来公公的坟前哭诉受了他的委屈,然后她就意外掉进了猎人挖掘的陷进,这才摔断了腿骨。
  他说大雪封山,背着她下山很有危险,担心摔跤会让她刚刚接好的腿骨错位,这才在山上住了下来,等她腿骨好些了,等雪化得差不多了,就带她下山回家。
  他还说她是挟恩以报,这才逼迫他娶了她。
  在她醒来后。
  他一副高冷疏离却被逼无奈的模样,说着愿意答应她,给她一个孩子。
  呵呵呵~
  这些话。
  在刚刚看到他手上的老茧后。
  她一个字都不会信他了。
  这个男人……
  真他娘的心机深沉,真他娘的会玩弄人心,尤其是对如何玩弄女人,如何俘获女人的芳心尤为擅长。
  装出一副清贵高冷的禁欲模样,再编造一个谎言扮成被她逼迫的受害者形象,这样一来,但凡是有几分良知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放低戒心,同时对他心怀愧疚。
  垂眸看向她这骨折了的左腿,眼底布满了浓浓的戾气。
  她这条腿……
  应该并非是掉进陷阱而摔断,十有*,是被人给人为弄断的。
  为的……
  便是把她困在这半山腰上。
  荒郊野外。
  孤男寡女。
  同处一室。
  同睡一床。
  感情这东西。
  有些是通过相识相知中产生的。
  有些是因为容貌,会因为才华而一见钟情产生的。
  还有一种感情则是——睡出来的。
  这男人的容貌,身姿,气度,声音,无一不完美,这美男计一出,誓问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不会被他的美色所惑?不会被他的魅力所征服?
  那么问题来了。
  弄断了她的腿,大费周折的编造谎言和她假扮夫妻,同时,还把她困在这山上,让她与他培养感情。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究竟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
  还有。
  这个男人知道她叫云杉,若是这个男人早就认识了厉云杉,那么,当时厉云杉俯身在她的身体里时。
  第一:厉云杉的性格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第二:对方更不可能图她这一副女汉子的容貌。
  那么……
  对方把一个长得丑,而且还没有任何本事的懦弱女人困在身边,究竟所图为何?
  不对。
  对方根本就不是对厉云杉有所图谋,而是对她李云杉有所图谋。
  因为……
  她的灵魂从厉云杉的身体里出来之时,就在同一天,她的身体左腿骨就好巧不巧的骨折了。
  她不相信这会是巧合。
  难不成……
  这个男人知晓她的灵魂……在那一日会回来这一具身体里?
  所以才打断了她的腿,布下了这个局?
  想到这个可能。
  云杉浑身顿时寒彻透骨的冷。
  此时。
  云杉觉得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谜团里,怎么都走不出来。脑子里一团乱麻。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巫启翔站在门口,看着那一抹从他刚才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动过的身影,眸光一闪,直直看了那背影好一阵,调整了呼吸和表情后,一边朝屋内走去,一边出声喊道:“夫人?怎么还站在那儿?腿可疼得厉害?”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云杉心里一紧,紧抿着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憋着,直到把一张脸连同耳朵都憋红了,这才缓缓的慢慢呼出那一口气。
  脸颊红红,轻咬下唇,低垂着脑袋一脸娇羞的侧头不敢与他对视,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后,似乎这才鼓起了勇气,目光有些又游移,有些飘忽,视线短暂的与他视线碰触后,便立刻慌乱的移开了。
  脸颊红红,故作淡定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咳~你,你做好饭了啊?辛苦了,辛苦了……”
  “……不辛苦。”男人高冷的淡淡道,沉默了一瞬后,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也要吃的。”
  “……。”娘的,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云杉在心里暗骂着。
  这厮不仅装高冷禁欲范儿,现在还开拓了戏路,居然又开始演起了傲娇范儿。
  呸——
  无时无刻的装逼,真当老娘是二八年华的花痴小姑娘啊!
  老娘现在虽然有些丑,但你这根黑了芯子的有毒嫩草,老娘才不想吃呢!
  这个男人可不好对付。
  他想骗过她。
  她同样也想骗过他。
  最终谁能骗过谁?
  就要看谁的演技更加精湛了。
  云杉拄拐走到床边,坐在床沿放下拐杖,随后双眼透着些许娇羞道:“麻烦你帮我把左腿抬起来放在床上好吗?我左腿没法使劲儿,不好放上去。”
  话刚刚说完。
  巫启翔便冷着一张脸,耳廓微微有些泛红,紧抿着薄唇走过来,二话不说便动作利索且小心翼翼的直接来了个公主抱,云杉身子窝在他的怀里,这一瞬,连呼吸都“紧张”得暂停了。
  把云杉放在床上,让云杉坐靠在床头,随后又拿起被子替云杉盖上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把粥端过来。”
  “……谢谢。”
  ……
  片刻后。
  巫启翔端着两碗粥走了进来。
  刚刚熬好的粥还很烫,热腾腾的白烟冉冉升起。
  屋子里静悄悄的。
  云杉似乎觉得寂静得有些压抑,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后,云杉试探的小翼翼问道:“那个……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巫启翔打断。
  男人冷着一张脸,眉梢微挑,目露不悦的看向云杉纠正道:“我是你丈夫,你可以叫我夫君,或者叫我相公。”
  “?”云杉憋红了一张脸看着对方。
  “夫人,你不觉得总是称呼别人‘那个’有失礼貌吗?”
  “……”云杉红红的脸上,有些羞臊,有些窘迫,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和你成亲,也不想起来和你的那些过往……。抱歉,是我失礼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在‘那个那个’的称呼为夫了。”
  “那我该叫你什么?巫启翔?”说完,云杉赶紧摇摇头,喃喃自语道:“叫你巫启翔感觉太正式了,而且我比你年龄大,连命带姓的喊你,感觉就跟当娘的再喊儿子似的,而且三个字喊起来也拗口了,不若我叫你启启?小启?翔翔?小翔?这几个称呼听起来比较亲切,你喜欢我叫你哪一个?”
  每听到云杉说出一个称呼。
  巫启翔脸上的肌肉就会多僵硬一块儿。
  咬紧了后牙槽。
  衣袖遮挡着的双手紧握成拳。
  这女人……
  故意的吧?
  一定是故意的吧。
  云杉一口气说完四个称呼,还兴致勃勃的看向对方,询问对方的意见:“你觉得哪个好听?”
  巫启翔板着一张禁欲的脸,声无波澜淡淡道:“叫我启翔,或相公,亦或者是夫君,三个称呼中你选一个。”
  “……”为了要演得逼真点,云杉只能三选一,选了第一个,神色变扭,眼神飘忽,喏喏的低低喊了一声:“启翔。”
  “嗯。”巫启翔满意的应了一声,坐靠在床沿,随后端起粥碗,拿起汤匙搅动稀粥,要喂云杉之时,云杉急忙移开了脑袋,一张脸黑红黑红的,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自己来。”
  说完。
  就伸手去接。
  不过。
  却被对方闪躲开了。
  俊美的脸上,冷漠疏离中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淡淡道:“你刚刚双手拄拐那么久,肯定酸疼的厉害,若是端不住碗,弄撒了粥是小,若是烫到你可就麻烦了,还是我来吧。”
  “喔。”云杉有些感动,有些娇羞的点点头。
  不到一刻钟。
  云杉就吃完了满满的一碗粥。
  喂完饭后。
  巫启翔这才端起碗开始吃。
  帅哥就是帅哥。
  哪怕一身粗布衣裳,哪怕坐在这低矮狭小的茅屋内,哪怕端着粗瓷大碗喝着粥,浑身都难掩一身贵气。
  这样的男人。
  怎么可能会是出自猎户之家?
  云杉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做出一副时不时偷看对方的小女儿做派来。
  片刻后。
  云杉看着他开口喊道:“启翔。”
  巫启翔把嘴里最后一口粥细嚼慢咽下去后,放下空了的粥碗,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这才看向云杉:“什么事?”
  云杉不解且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挟恩以报执意要嫁给你,让你这一朵鲜花插在了我这一坨牛粪上,你爹娘是不是很讨厌我?很恨我毁掉了你的人生?”
  清冷宛若谪仙般的巫启翔,此时听到云杉这一番话,终于绷不住了,嘴角狠狠一抽。
  他是鲜花?
  她是牛粪?
  听听这话说的。
  她还是个女人吗?
  巫启翔内心吐槽不已,面上的神情在僵住了一瞬后,冷漠疏离的眸子反常的透出了浓浓的怨恨戾气。
  云杉看着对方瞬间变了脸色,暗道:难不成,这厮又开拓了新的戏路?精分了?
  巫启翔声音有些哽咽,语气中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我的母亲,她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已经去了。”云杉满脸诚恳,满眼的慌乱道歉着。
  巫启翔没有看云杉,目光悲戚:“我娘生于做豆腐为生的小贩之家,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唯一的孩子,再加上皮相生的好,人又温柔善良还勤劳,颇受外祖母和外祖父的喜欢,未及笄前,我娘一直都生活在蜜罐里似的,若是没有那一次意外……。”
  云杉垂眸静静的听着。
  巫启翔声音嘶哑的哽咽痛苦述说着。
  接下来的两刻钟。
  云杉听到了一个极其催人泪下的狗血故事。
  巫启翔讲了他娘的悲惨却也幸福的短暂一生,讲述了他不耻的身世,最后还表达了对亲生父亲恨不能拆骨扒皮的恨意。
  云杉听得泪眼汪汪的,心里却冷笑不已。
  这个故事。
  虽然情节狗血,但编得倒是挺催人泪下的。
  故事的内容就是:巫启翔的娘是京城外的岷县,一个卖豆腐的商贩家闺女,长得貌美,而且还有个青梅竹马的猎户未婚夫,哪知道刚刚及笄要出嫁的时候,在赶集回家的途中被几个蒙面人给掳走了,还遭遇了强暴,最后猎户未婚夫带着几个村民前来解救,却发现了他娘被强暴了,而且,猎户在和蒙面人打斗之时,被蒙面人一脚踹过去伤了子孙根。
  那为首的蒙面人仓皇逃走之时,还落下了一块玉佩被猎户捡到,失去了清白,于是她娘就要寻死,但被深爱他娘的猎户未婚夫救了,猎户家不让丢了清白的准媳妇进家门要退婚,也记恨他娘,觉得都是她娘的缘故才会导致猎户成了个不能人道的人。
  但猎户执意要娶,于是和家人闹翻了,他娘受不了来自村民的流言蜚语和男方的家人成天上门叫骂羞辱,再次投河之时,他外祖父和外祖母下河救人,却不擅水性淹死了,她娘被赶来的猎户又给救了。
  救起来后,大夫发现她娘居然有了身孕,然后村里人都知道了她娘失贞还怀上了野种,由于月份大了,打掉孩子大人也有性命危险,于是猎户坚决不让她娘打胎。
  最后那猎户就带着她娘远走他乡来到了虹口县,靠打猎为生。
  那个生下来的野种,就是他——巫启翔。
  他娘被强暴后,又失去了双亲,受了刺激后便有些疯了。
  对他这个儿子他又爱又恨。
  清醒的时候,对他各种好,缝衣服,做饭,陪他玩儿。
  疯病犯了的时候,就视他为仇人,又咬又打又骂。
  猎户父亲视他为亲子一般,养育他长大,所以他对猎户父亲很尊重。
  猎户父亲来到虹口县后,就拿着玉佩四处打探强暴他娘的那强暴犯,要为他娘报仇,只是人海茫茫,找寻了多年,到他猎户的父亲死的时候都没能找到。
  “我一定找到那个畜生。”巫启翔咬牙恨声的颤声坚定说道。
  云杉忙不迭的点点头,气愤不已的一拳重重砸在了床上,恨声叫骂道:“那畜生不如的东西,居然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着实该杀,等抓到了那猪狗不如的东西,一定要剪了他欺负女人的作案工具,再找几个强壮的乞丐也轮流的强了他,让他也体会一下被人强的滋味儿。”
  “……”巫启翔含泪的眸子看着她,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松开后又再次攥紧,随后垂下了眸子,并从脖子的衣服下扯出一个玉佩来。
  巫启翔猩红的双眼看着这玉佩,满眼的仇恨和戾气。
  云杉的视线也落在了这玉佩之上。
  虽然她不懂玉。
  但看着这玉的水色这么好,一看便知道,能佩戴得起这么好的玉的主人,必定非富即贵。
  要知道。
  古代的造假技术可比不上现代,连玉都能造假。
  当云杉看到玉佩之上,那雕刻着的栩栩如生的狼首,心里突突的狂跳。
  巫启翔猩红的双眼盛满了水雾,目光灼灼的看向云杉:“你可否会嫌弃我是父不祥的野种?”
  云杉立即摇摇头,泛红的眸子看向对方,哽咽道:“不会,强暴你娘的人是那畜生,你只是一个受害者……你是野种,我是丑八怪,男人婆……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的出生?”
  巫启翔直直看了云杉许久,见云杉的脸上,眼里的确没有嫌恶之色后,这才露出如重释放的笑。微颤的手伸了过去,紧握住云杉的手:“夫人……在这个世上,我就只有你一个家人了……”
  “嗯……”才怪。云杉脸不红气不喘,一脸认真的坚定说着。
  “虽然我现在…。可能暂时还没有办法彻底喜欢上你,但你今后若能像这几天一样与我心平气和的相处,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不吵架,不赌气……夫人,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好。”个屁,云杉在心里补充着,面上却露出真挚的笑。
  ……。
  厉云杉醒来已经七天了。
  从最开始对所有人都万般抗拒与防备,在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后,她慢慢的和众人熟悉了起来,也会偶尔主动和孩子们亲近。
  不过。
  她和家人相处之时话比较少,大多数都是别人说,她沉默的听。
  毕竟。
  多说多错。
  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就会露出破绽来。
  此时。
  小川和晴空一左一右的坐在厉云杉的身旁,两孩子亲昵的拉着厉云杉的手一边把玩,一边和她说着话儿。
  “娘,你能给我讲葫芦娃的故事吗?娘好久都没给我讲了,晴空想听。”晴空满眼期盼,目光亮闪闪的询问。
  “娘,我也想听。”小川也紧跟着附和道。
  葫芦娃?
  这是个什么东西?
  厉云杉眉头微蹙,故作难受的把双手从两孩子的手抽了出来,满脸痛苦的揉捏着额头:“嘶嘶~你们,你们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先……。”
  一看娘亲难受。
  晴空慌了,眸子里顿时就盛满了泪花,自责不已的愧疚慌忙道:“娘,你别想了,你一想就会头疼,晴空现在不想听了,娘你别想了。”
  小川看着眼前的娘,紧抿着唇没说话。
  正在这时。
  秦熠知从门走了进来,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头疼了?”
  厉云杉虚弱的睁开眼,双眼水波荡漾,轻咬下唇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晴空立刻低头认错,带着哭腔道:“爹爹,都是晴空不好,晴空刚刚想听娘给我讲葫芦娃的故事,便让娘给我讲,可我忘记了娘亲她生病了,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晴空害得娘亲头疼,都是晴空不好,都怪晴空,呜呜~”
  “爹,对不起,都怪小川和妹妹刚刚胡说八道,这才惹得娘亲难受。”小川也红着眼道歉说道。
  面对两个自责不已的孩子。
  厉云杉却好似压根就没发现似的,抱着脑袋虚弱的靠在炕头。
  秦熠知瞥了小川和晴空一眼,随后安慰道:“没事,你们也不是故意的,天色不早了,你们回房去休息吧。”
  “……是,爹。”晴空含泪的点点头。
  “爹爹,那我和妹妹回去了。”小川也带着哭腔说道。
  “嗯,回去早点休息。”秦熠知勾起一抹浅笑,揉揉两孩子的脑袋瓜,随后把孩子们从炕上抱了下去。
  厉云杉看着战神丈夫居然对两个拖油瓶视若己出,在心里腹诽着这战神还真是个冤大头,明明还有三个亲生的儿女,却还对那傻妞和小石头那么好,还让两孩子成为了府中的大少爷和大小姐。
  让两个拖油瓶居然压了他三个亲生孩子一头。
  对这两个拖油瓶这么好,也不怕将来把这拖油瓶的心给养大了。
  不过转瞬一想。
  战神爱当冤大头对于她来说有利无弊。
  毕竟。
  这两个拖油瓶也是她生的。
  不管将来是哪个儿子继承家业,她是五个孩子的亲娘,几个孩子都得孝敬她这个娘。
  要不然。
  她让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那不孝子。
  而且……
  她这战神夫君现在还要造反,战神打仗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自从上战场后还从未有过败绩,造反成功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一想到今后她就能母仪天下了。
  厉云杉就激动得整个身子都在轻颤。
  真真是没有想到。
  那占据了她身子的孤云野鬼,勾引男人还真是好手段,勾得堂堂战神,居然心甘情愿的放低姿态抱着那女人去小解。
  刚刚醒来之时,他这战神夫君要抱她小解之时,她震惊的眼珠子都快调出来了。
  那孤魂野鬼还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这种事儿居然也让男人帮忙,不知羞。
  不过。
  那孤魂野鬼居然这么能生,一胎居然给战神生了三个孩子,而且三个孩子都养得很不错,看起来也都挺机灵的。
  不对。
  准确的说,这三个还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只要孩子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那就是她的儿女,和那孤魂野鬼没有半点关系。
  一想到有了那三个儿女为她撑腰。
  想着就算丈夫当上了皇帝,就算将来有些命硬的女人进宫来分她的宠,她这个正宫皇后有两个皇子和一个公主傍身撑腰,她这底气可是足足的。
  三胞胎全都活下来了。
  誓问天下又有几个女人能有这么本事?
  能一次就生三个?
  思及此。
  厉云杉决定,她一定要趁三个孩子还小之时,好好和三个孩子培养感情。
  同时。
  也得尽快和她的夫君培养感情。
  她失忆了可以,但若是失忆后便一直对丈夫冷漠疏离,时间一长,男人难免就会没了兴致,她可不能失宠。
  两孩子下炕穿好鞋子后,站在炕边很有规矩的低头弯腰行礼。
  “爹,娘,你们也早些休息,儿子这便回去了。”
  “爹,娘,晚安,晴空明天再来看你们。”
  厉云杉看着两孩子,一脸虚弱的样儿,挤出一抹笑:“乖~快回去睡吧,晚上睡觉要盖好被子,可别着凉了。”
  两孩子点点头。
  当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时。
  秦熠知坐在炕沿问道:“可还头疼得厉害?”
  “……好些了,就是每次一努力想要找回记忆,脑袋里面就突突的跳疼着。”厉云杉满脸惆怅的郁闷说道。
  “想不起来就别想,免得你自己难受。”
  “夫君。”
  “嗯?”
  “……没有了任何记忆真的很可怕,很让我感到不安,我想要记起与你的点点滴滴,我想要知道我们是如何认识的?我想要知道我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我总觉得不踏实,为什么夫君你身为堂堂战神却会娶我这么个带着两孩子的弃妇呢?”厉云杉皱眉紧张的不安说道。
  秦熠知喉结上下滚了滚,眼眶有些泛红,直直看着对方片刻后,柔声笑说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了,你现在身子还未好,等你彻底好了后我再告诉你,免得现在告诉你了,你又会努力去想,又会犯头疼。”
  看着堂堂战神这么温柔的看着她,厉云杉心里很是激动,很是甜蜜。
  这个有大本事,有大能耐,而且还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还对她这么好的男人是她的夫君呢!
  想想就跟做梦似的。
  常言道:苦尽甘来。
  她第一次嫁人后,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和磨难,如今可算是能享福了。
  思及此。
  顿时就笑眼弯弯的看着坐在炕沿的丈夫。
  “夫君。”
  “嗯?”
  “夜里寒凉,你……你今晚上炕睡吧。”厉云杉娇羞得满脸通红,声若蚊蝇的羞涩的立刻低下了头。
  秦熠知看了对方片刻,点了点头,声音暗哑道:“好。”
  一听丈夫答应了。
  厉云杉心中狂喜不已。
  明天丈夫就要离开去忙事情了,下一次回来还得等十天半个月后。
  醒来后第一步装失忆,她已经装了这好几天了。
  现在……
  可以开始按照计划走第二步了。
  “送点热水进来。”秦熠知对门口外喊道。
  “是,老爷。”秦安忙不迭的应声。
  片刻后。
  秦安把热水送来进来。
  秦熠知和厉云杉洗脸漱口后,又泡了脚,随后便上炕了。
  平日里。
  秦熠知睡觉都会脱得只剩下亵衣亵裤才会上炕,今日,秦熠知却只是脱去了外袍,穿着亵衣亵裤以及外面的线衣线裤便上炕了,厉云杉睡在里面,秦熠知睡在外面,两人分别盖着被子。
  刚刚躺下一会儿。
  厉云杉便脸颊红红,满脸羞涩的看向秦熠知:“夫君,你明天什么时候离开?”
  “明儿一早离开,你在家要好好样身体,莫要再胡思乱想知道吗?”
  “好。”厉云杉点点头。
  “睡吧。”秦熠知侧头笑望着她,说完后,便身体平躺闭上了眼睛。
  见秦熠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厉云杉心里失望不已。
  现在还不是投怀送抱的好机会。
  耐性在等等吧。
  思及此。
  厉云杉便闭目“睡”下了。
  一个不懂武功的平常人,是真睡?还是装睡?
  作为习武之人的秦熠知哪里会分辨不出?
  调整了呼吸的频率,没过一会儿,秦熠知便发出了绵长的“轻微”鼾声。
  听到身旁的丈夫熟睡了。
  厉云杉心里暗喜不已。
  耐心等待着。
  半个时辰后。
  在“熟睡”中的厉云杉似乎做噩梦了,身子轻颤,满脸痛苦,脑袋左右摆动着,嘴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
  忽的。
  厉云杉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声:“啊~夫君不要死,不要死……”
  吼完后。
  厉云杉便飞快的掀开身上的被子,随后又揭开秦熠知身上的被子钻了进去,好似个八爪鱼一般,脚手紧紧缠住秦熠知的身子,脑袋直往秦熠知的怀里钻,颤声的惊恐一个劲儿喊着:“夫君,夫君,夫君……”
  那弯曲的右腿在秦熠知的腰身下不住的蹭着,那手也在秦熠知的胸前一抓一抓的。
  “莫怕,快睁开眼,你只是做噩梦了而已,别怕。”秦熠知一边说,一边动作粗鲁的三两下就扯开了缠绕着他身上的脚手,强行拉拽起她坐了起来,一手剧烈的摇晃着她的身子,一手撩起床幔:“快睁开眼,你好好看看那油灯,我们现在都在卧室里,我们都好好的,没事的别怕。”
  厉云杉被摇晃得脑袋都晕乎了——想吐。
  这个时候。
  她也只能从“噩梦中清醒”过来了,缓缓睁开眼,含泪的眸子怔怔的,似乎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似的一脸茫然。
  “别怕,没事了,你只是做噩梦了。”秦熠知柔声安抚着,随后强劲有力的大手瞬间就把摁回了炕上,并迅速为她盖上被子,还贴心的担忧说道:“快快盖好,可别着凉了。”
  厉云杉的色诱计划失败,心塞塞:“……。”
  秦熠知又安抚了她几句后,便打了大大的哈欠,刚刚躺下还未来得及闭眼,门外就响起了秦七急促的声音:“老爷,太老爷说有急事要找你过去商议。”
  一听这话。
  秦熠知急忙翻身下炕,一边飞快的穿着衣服,一边对炕上的厉云杉说道:“祖父有要是找我,你今晚就别等我了,早点睡。”
  说完。
  套上棉裤,汲拉着鞋子便急冲冲的走出了屋子。
  厉云杉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被子遮盖着的下半张脸气得不住的直磨牙。
  ……。
  秦熠知走出房门之时,顿时就黑了脸,浑身青筋暴起,胸腔剧烈的起伏着,薄唇紧抿,疾步冲冲的前往镇国公的院子。
  片刻后。
  秦熠知抵达了镇国公的卧室。
  小川和镇国公早就等候在此了,炕上的两人一看秦熠知这神色,什么都明白了。
  秦熠知脚手有些僵硬,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同手同脚的艰难的朝着炕边走去,
  镇国公瞬间红了眼,艰难的咽了咽,随后看向房门口:“秦七,带着所有人退至院外。”
  “是,主子。”
  院子里的侍卫,暗卫,全都退到了院墙外。
  小川嘴唇抖得很是厉害:“爹,她……她不是我娘对不对?”
  秦熠知咚一声坐在了炕上,双手紧攥成拳抵在额头上,痛苦的压抑着低声哭泣了起来:“……她不是,不是我媳妇。”
  听到这话。
  镇国公眸中带泪,哆嗦得很是厉害的手,烦躁的扯着下巴上稀疏的胡子。
  小川身子一晃,似乎浑身力气都被抽光了一般,恨恨的寒声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我娘。我娘以前刚过来的时候,面对突然多出来的一对儿女,虽然震惊,可面对着病弱的我,面对着憨傻的妹妹,娘的眼底只有心疼和关爱,而这个女人醒来后,在第一次看到我和妹妹的时候,看似装出一副不认识的震惊模样,可她那眼底的深处,却透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厌恶,她厌恶着我和妹妹,她不是我们原来的那个娘……”
  现在的这个身体里,并不是娘的灵魂。
  娘的灵魂去哪儿了?
  是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去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
  想到今后再也看不到妖怪娘了,小川死死咬住唇,趴在炕桌上压抑无声痛哭起来。
  镇国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对面痛苦至极的孙子,颤声道:“你确定,你确定那不是云杉吗?”
  秦熠知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抬眸看向祖父,艰难道:“我确定那个身体里的灵魂,真的不是云杉……”
  那个女人哪儿都和他媳妇不像。
  他媳妇的笑容爽朗,大大方方。
  而那个女人的笑,却故作一副大家闺秀,那笑容刻意而且暗含讨好。
  媳妇吃东西时,总是喜欢用右边咀嚼,每次吃饭时,他都会提醒她,让她两边轮换着咀嚼,以免右边的牙齿磨损太厉害了。
  而那个女人吃东西,大部分时间都是用左边在咀嚼。
  媳妇一有烦心事的时候,就会啃咬手指甲。
  而那个女人烦心的时候,却总是喜欢低垂着眸子借此来掩饰眼底的情绪。
  媳妇和他刚刚认识时,在他刚刚对她动心后,对她时不时的耍流氓时,她会怒不可遏的骂他混蛋,流氓,泼辣的就好像个小辣椒。
  而这那个女人在声称失忆后,却在短短几天后,就对他这个陌生的丈夫耍手段,借故来对他投怀送抱。
  他的妻子才不会这么的不知廉耻。
  明日他的确是有要事要离开。
  他这才决定最后再试探试探那女人,看看有无是媳妇的可能,没想到,那女人在听到他明儿要离开后,还真的就按耐不住的上演了一出勾引的戏码。
  若不是担心那个女人被他揭穿后会伤害到那一具身体,他真是恨不能立刻就弄死那冒充他妻子的贱人。
  若是那一具身体被损毁了,媳妇的灵魂回来了住哪儿?
  镇国公炕桌下的双手紧紧的攥着。
  抬眸看向满脸痛苦的大孙子和曾孙子,踌躇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把云杉有可能回到了以前的世界,也有可能是灰飞烟灭的话说出来。
  屋子里。
  寂静得很是压抑。
  三人皆是沉浸在悲痛之中。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忽的。
  小川脸色大变的看向镇国公和秦熠知:“曾祖父,爹,现在那身体里的女人……该不会,该不会是真正的厉云杉回来了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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