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苏小姐,你觉得你配得上璟珩吗?

  萧至东抬了头,四四方方的脸孔,那五官和靳恒远有七八分像。
  只是靳恒远的脸型比较圆润,线条比较柔和,因为爱笑,所以脸色是明亮的,能给人一种暖意融融的感觉。
  可眼前这个男人呢,表情无比的冷凝,不苟言笑,且不怒自威,那冷冷一瞥,就能叫人心头直冒寒气,惶惶而不知所措镑。
  苏锦的心,本能的紧了一下栩。
  “嗯!”
  萧至东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汤正恩:
  “你先下去吧!我有话和苏小姐说。”
  就连那嗓音,也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威慑力。
  “是!”
  汤正恩要离开。
  “等一下,汤助理。”
  苏锦一直静静打量着,见他要走,叫住了。
  汤正恩转身看:
  “苏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一抹淡笑在苏锦脸上浮现出来,目光却是清冷而犀利的:
  “随随便便、未经当事人同意,就把人弄昏了带走,那在法律上叫梆架。请问汤助理,你没有得到我首肯,就把我带来这里,这是你们一向的待客之道,还是你们素来喜欢凌驾在法律之上?”
  这一问,问得厉害。
  不过,汤正恩也不是寻常角色,微一笑,面不改变,答的那是从容自若:
  “苏小姐,所谓的梆架,一般指的是以靳索财物或是为了达到其他不可靠告人的目的,将被害人强行劫走的行为。并用被害人的生命作为某种筹码,以实现威胁他人的过程。但我们没有。”
  “没有?要是你们没有实施绑架,那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锦沉静无比的反问。
  “苏小姐,您可以回忆一下,在您拒绝了相邀之后,我可有再次出现在您的视野?没有吧!您最终出事是在别墅。”
  汤正恩很平静的解释了一句。
  苏锦想了想,没有说话:因为确实如此。
  “正恩,把那视频放给苏小姐看。”
  一直旁听的萧至东,适时下了一道指令。
  “是!”
  话音落,一本平板电脑递了过来,显然是早早准备好的。
  “苏小姐请看,这是您被梆架之后,我们找到您的画面。为了怕您醒来之后有所误解,我特意拍了一段五分钟的视频。地址在花锦园别墅外。将您弄晕的是那个和你们公司准备签装修合同的业主。这里还有业主的招供……你可以仔细过目一下。”
  苏锦接过,点开细细看了,只见那鲍玉在一把眼泪一把鼻泣的哭:
  “苏小姐,对不起啊,我也是没办法……实在是家里欠了外头不少债务。
  “那个指使我这么做的人说了,只要我将你弄昏,就会给我一笔可观的金钱,那样我就能燃眉之急……
  “我……我也一时鬼迷了心窍,请你别起诉我……
  “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靠我生活……拜托你了……”
  看完,她的眉,深深蹙了起来,心下自是惊诧的:
  尽是她误会他们了?
  可他们怎么就正好出现救了她?
  还有,那个指使之人,又是何方神圣啊?
  她人缘一向好,是谁在暗中处心积虑的想害她呀?
  “看清楚了吗?我们只是尾随您过去,正好救了您。之后,我们怕您留在嘉市再有什么不测,从您个人的人生安全出发,我们不得不将您带来这边,以确保您不再受到任何危险的伤害。”
  汤正恩回答的动听极了。
  苏锦回神,总觉得这事有点古怪,可又驳不到他:
  “汤助理,您还真是会说话。那我不是还要感谢你的用心良苦了……”
  “不用,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苏小姐不必相谢。哦,对了,整个过程,薄先生可以为作证,薄先生是二少的人,如果你还是不信,
  tang可以去问薄先生,我们有没有撒谎,他最清楚不过。”
  汤正恩权当没听懂她话里隐隐的讥讽之意,很厚脸皮的接受了那表面的夸赞。
  苏锦越发诧异了,怎么薄飞泓也卷了进来?
  她想了想,点头:
  “这件事,我会去问起来。”
  一顿又道:
  “既然不是绑架,那我是不是可以随时随地想离开就想开?”
  汤正恩哪能听不明白她话里的言下之意,马上接道:
  “这个自然。
  “不过,苏小姐,既然已经来了,您就不想和萧先生谈一谈吗?
  “世上很多事,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可事实上,真相往往是被表象所掩盖的。
  “关于当年的真相,关于您今天为什么会遭了绑架,您就不想深入的作一个了解吗?
  “永远被蒙在鼓里,您觉得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
  这人,好会说话。
  不得不说,苏锦的好奇心,再度被挑了起来。
  她不作声,目光直直看向了被称之为房产大佬、同时生养了靳恒远的那个一向以来以神秘著称的男人:
  “您有一个了不得的助手。既然话都说得这么透了,那行,我洗耳恭听,萧先生,您有什么想要教训的话,尽管撂下来吧……”
  眼前的男人,是叱咤商海的风云人物。
  他富有,他名声赫赫,他是某个领域让人觉得遥不可及的成功人物,他引领着了经济潮流。他不是她这种小人物可以接触得到的。也是她不屑去认识,嫌恶去认识的。
  萧至东长着一张很英气的脸孔,头发依旧乌黑发亮,大约是因为保养的好,脸上也少见褶皱,想来年轻时候,应该是一个俊得不能再俊的美男子。
  哪怕如今已是中年,依旧气度不凡,何况年少时。
  “苏小姐怎么就认定我说的话,一定是教训的话?”
  萧至东波澜不惊的开腔质问:
  “看得出来,萧小姐对我的陈见,非常深。”
  “在发生了十四年前的事之后,您觉得,我对您该有好印象吗?”
  苏锦反唇相讥。
  “小姑娘倒是真会记恨。”
  萧至东点下了头,回忆了一下:
  “我见过你的,十四年前,跟在苏平身后,安安静静抱着苏瑜的骨灰,泪流满面的那个小丫头片子,把至南顶了一个急怒攻心、哑口无言。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我们苏家会和你再次结下了这种不解之缘……”
  “萧先生,没用的废话,您就不用多说了,请说重点。”
  苏锦不太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说话。那些没意义的话,她实在懒得听。
  萧至东沉默了一下,示意汤正恩离开。
  时有孟姐,给端来了一杯茶,引苏锦坐到了萧至东对面。
  待门重新关上,他淡淡开了腔:
  “现在,我们先来谈谈璟珩。”
  苏锦不接话,只是看着。
  下一刻,他问:
  “苏小姐,我很想知道,在你眼里,璟珩是怎么一种人?”
  苏锦不确定他这么问的目的:
  “什么意思?”
  萧至东没作解释,只徐徐说道了起来:
  “我可以先说说我眼里的璟珩。”
  他靠到椅背上,眼神带进了追思,静静的望着窗外,最后在苏锦疑惑的睇视中开始讲述起靳恒远的生平:
  “璟珩一出生,就是一个非常活泼的孩子,有时候,他很爱笑,有时候,他会装酷……他妈妈很会逗他,他也经不起他妈妈逗,一逗就会哈哈大笑……”
  说真的,苏锦实在不太懂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些事,不过,她不反感,关于自己男人的过去,也是她想知道的,于是,静静的,她做了一个聆听者。
  萧至东坐得很优雅,继续说,语速稳稳的:
  “那时候,璟珩很黏我,也很爱和我玩……
  “后来,他渐渐长大了,我在他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不服管的情况,来越来越严重。
  “那个时候,他爱和人打架,他喜欢当孩子王,他总是吊儿啷当。
  “很少有人能把我惹怒,可这孩子,总能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激怒,激得我恨不得抽死他。
  “他妈妈总怨我,对孩子太苛厉。我呢,总怨他妈妈太纵容。
  “后来,我才知道,在他妈妈面前,他从来是一个听话,甚至是和他妈妈玩成一片的好儿子。
  “在我面前呢,他乐此不疲的喜欢忤逆我,一次一次的挑战我的容忍极限。
  “直到他读高中,去了北京,他迅速成长了起来。不再爱玩闹了,不再乱闯祸了,不再红灯高高挂了。
  “最后,他以全校第一的优秀成绩,进了他想进的大学,读了他想读的专业。
  “他的思想越来越成熟,对于未来,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再顶撞我,不再和我频繁起冲突。
  “大学毕业,我让他在出国进修和回来帮我这两项选择中选一个,他一个也没选,而是选择去当律师。
  “他说,他要在那个领域,一切从零开始。
  “他还说,他是萧至东的儿子,不需要继承父业,一样也能傲立于世上,让人不可小瞧。
  “所以,我没给他任何帮助,任由他去四处碰壁。
  “结果呢,他真的凭着自己的本事,经营起了属于他的世界。
  “并且,在这个世界里,他越来越具有权威性。
  “现在,所有和我交好的老友,见到我,提到璟珩时,每每会翘起大拇指说:这孩子不得了。
  “我也觉得,这孩子,是越来越出息了。
  “挺好。对此,我很满意。
  “让我不满的,是他对终身大事的态度。
  “这些年,璟珩到了适婚年龄,很多条件相当的旧交新友,纷纷递来橄榄枝,想和我萧家缔结百年之好。
  “他谁都看不上,一直借着忙着事业,将婚姻大事儿戏似的抛在脑后,愁死家长辈们。
  “昨天,我却得了消息说,他闪婚了,娶了苏家的养女苏锦。”
  说到这里,萧至东收回了淡淡的目光,转而灼灼盯视起她:
  “我从来相信璟珩是一个理智的人,他动了那个娶的心思,想必是对你用上了真感情的。
  “从他的角度看,喜欢了,他就愿意包容你的一切。
  “那么,从你的角度出发,我想问一下,苏小姐,你觉得你配得上璟珩吗?”
  呵,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最最关键的所在。
  这个男人,肯定觉得:她,苏锦,做他的儿媳,就是对他们萧家的一种辱没。
  他这是想让她自惭形愧,然后主动退出吗?---题外话---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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