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近他妈的水逆了吧?
  怎么又见到他了?
  季言的手插.在裤袋里,也有些讶异地看着她——显然,因为夜色,在刚才他并没有认出顾知闲来。
  不过那讶异在他一张高冷到面瘫的脸上不过转瞬即逝。
  他没有说话,只站在原地等着顾知闲唱下去。
  顾知闲差点破口大骂。
  操他妈的!这人下午的时候那么冷漠,现在倒装起一个文艺的民谣爱好者来了?
  心中挣扎一会儿——最终,她决定向金钱势力低头。
  按照江湖规矩,这时候……应该唱他点的歌?
  顾知闲清了清嗓子,问:“你要听什么?”
  季言回:“《青年旅店》。”
  这是顾知闲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男生的声音响起,低低的,醇醇的,在夜色里,竟然意外地好听。
  让她更加意外地是他的选择。
  《青年旅店》。是她的成名作。
  这首歌就是一堆无病呻吟伤春悲秋外加刷流氓的大乱炖。当时她写歌的水平还很稚嫩,不过往里倾注了很多心血,很多温柔的情绪。
  所以虽然写得不咋地,但是对她而言意义重大。
  没想到季言这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竟然还——
  顾知闲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听日半?”
  季言一愣,然后缓缓点头:“嗯。”
  “怎么会喜欢她?”顾知闲有些好奇。
  季言没有回答,向她一挑眉,有些不耐。
  “你到底弹不弹?”
  低音炮配上他那张禁欲的脸,虽然语气很欠扁,但还是让顾知闲的内心尖叫了十秒钟。
  顾知闲,你,必须,一定,要睡到,这个好看的男孩子。
  想象了一下他在自己身下求着自己教他怎么好好做人好好说话的样子,顾知闲有些激动。
  她一拨弦,大气磅礴地开了嗓。
  声音还没冲出喉咙。
  “铛!——”
  一根弦应声而断,发出刺耳的声音。
  “草!!!!”
  顾知闲随之爆发出一声尖叫。
  细而硬的线崩断,反弹到她的手指上,划出一道血丝,一阵剧痛袭来。
  草泥马!今天真他妈是水逆了吧??!!
  第4章 见鬼了
  季言居高临下看着她。
  “弹不了了?”
  顾知闲痛得跳脚,甩着右手呲牙裂嘴:“废话!大哥,你看不到我手都受伤了吗?”
  眼睛长得那么漂亮,白长了?
  季言迈开长腿,倾身向前,伸出右手。
  ……来关心自己?
  顾知闲看着那只漂亮的手慢慢靠近自己,想象了一下,伤口被它抚摸的感觉。
  ——应该会很不错。
  她的心“咕咚咕咚”跳得很厉害。
  那只手靠近、再靠近……
  最终,越过了她,拿起琴箱里的那张紫色的钞票。
  季言直起身子,眼睛淡漠扫过她:“弹不了就算了。”
  顾知闲:……
  “草泥马!有你这么抠门的吗!”她指着季言,痛心疾首。
  吐出来的钱就这么被他吞回去了!还有天理吗!
  季言从口袋里再掏出一块硬币,扔到琴箱里,惜字如金:“《活着》唱的不错。”
  顾知闲:“……唱的不错还只给我一块钱!”
  “你只唱了一句。”
  顾知闲盯着他手里的五块钱:“那我可以把整首歌唱给你听啊!”
  季言用一脸“你是智障吗”的表情看着她:“你现在能弹?”
  顾知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琴和手。
  好的,她输了。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季言已经转身走了。
  暮色四沉,他颀长的身影被小街道旁的路灯拉得很长。
  顾知闲冲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
  “迟早有一天,我不仅会睡到你,还会让你对我一口气说一百个字。”
  旁边的乔厦迷迷糊糊醒了:“什么?什么一口气说一百个字?”
  “他。”顾知闲没好气一指街角,季言已经走得很远了。
  乔厦没听清,傻笑起来,开始一个人数数字:“一二三四……十一十二……一百!”
  顾知闲:……
  乔厦抓起她的胳膊晃悠:“我厉害吧!我一口气说了一百个字!”
  顾知闲:“……爸爸教你,从一数到一百,是多于一百个字的。”
  *
  两人悠悠转醒,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时。
  乔厦一脸懵逼地看着顾知闲:“我们怎么回来的?”
  顾知闲:“隐约记得好像是爸爸我拖着你回来的?”
  乔厦低头一看自己的裤脚。
  沾了一裤脚的灰,有些地方还破了。
  “靠!是说我小腿怎么隐隐作痛!”乔厦暴走了。
  顾知闲也怒了:“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呢?要不是我,你就要露宿街头了!”
  乔厦一想,也对。
  她嘀嘀咕咕爬下了床:“我这条裤子可是要三百块钱呢,你就这么给它弄破了,又要吃土三个月……”
  顾知闲:“你应该想想自己为什么酒量这么差。”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乔厦捂着耳朵走出了房间。
  顾知闲也爬下床,打开琴箱,准备把备用的琴弦换上。
  谁知道,琴箱缝隙里,不仅有季言昨天扔给她的一块钱硬币,竟然还有一片薄薄的木头,弯曲出一张弓的形象。
  一根黑色的细绳穿过木头上方,缠绕住那枚硬币。
  应该是季言不小心随着硬币丢进来的。
  顾知闲把那片木头放到光线下面端详片刻。
  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有一头刻着一个字母。
  “w”
  “什么鬼啊……”
  顾知闲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一旁的乔厦换好了裤子,好奇地凑上来:“什么东西?”
  “不知道。季言的。”顾知闲甩给她。
  “季言的?!”乔厦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怎么会有他的东西?!”
  顾知闲把昨晚她睡着以后的事说了一遍,还不忘嘲讽了一下乔厦,连一到一百一共有几个字都不知道。
  乔厦:“你知道?”
  顾知闲:“……反正不是一百个字。”
  “可以啊吱吱,”乔厦的注意力很快转移,蹲在一旁兴致勃勃,“我看看啊。”
  顾知闲开始换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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