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就是小姐

  他们的面前,就像是有一堵墙一样,将他们给挡住。这场景,一瞬间让凌音想到了幻境,当初忘尘也是被困在这样一堵无形的墙后面。
  那些巨脸人的后面,也像是因此而被困在后面,他们将血红的脸就贴在那无形的墙上面,硬是往前挤,却还是挤不过来。
  众人都看着这样的局面,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得救了?
  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却没想到竟然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所有的心里,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凌音看向东篱,他已经意识到脱离了危险,便连忙朝土坡上飞去,将怀中的司空一放在地上。
  地上一层的嫩草,还算是柔软。
  凌音连忙喊住千鹤,一块赶了过去。
  司空一现在的情况十分的不好。
  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的苍白,衣领处的鲜血也更加的鲜红,大概是是伤口又被撕扯到了。
  凌音看向千鹤,后者虽然并不是很像帮凌音以外的人看病,但还是在凌音的目光下,走了过来。
  脖颈处被围了好几层的厚厚绷带,似乎是当初处理的,已经被鲜血给染红。
  血迹还没有干,绷带绑的也不是很紧,稍微动了一下,就松开了。
  凌音就跪坐在司空一的身旁,那绷带被拆下来以后,她就看到伤口的处的鲜血,血肉已经模糊,明显的牙齿印,一层一层的,十分的尖锐,明显是那些巨脸人的所作所为。
  “水。”千鹤平静的说道,他的眼中,这样血腥的画面似乎一点都不能让他产生任何别的情绪。
  众人看向周围,这里一片的小树林,那里会有水。
  千鹤见半天没有水来,抬眼看向凌音。
  凌音一拍自己的额头,才突然想起来。她本身就是水属性的元素召唤师,想要水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她连忙调动体内水元素,手中已经出现了一大捧水,钟离修召唤金元素,只轻轻的一点,就在凌音的面前幻出一个铁盆,凌音将水统统倒了进去。几乎有半盆清澈的水。
  拓跋苍浪见此,两只大手将铁盆端了起来,他的两只手上,突然出现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没一会儿,就将火焰给加热到合适的温度了。
  然后拓跋苍浪将铁盆送到千鹤的身边,盆中还有钟离修随手放下的一块白色巾帕。
  那是他随手用来擦拭银剑的,因此会随身带上很多。
  千鹤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来不少的工具,便开始着手处理起司空一脖颈的伤口。
  整个过程十分的安静,大家都悄悄的退远了,免得影响了千鹤的发挥。
  凌音也一样,不能一直留在那里,被东篱拉到了一旁去了。
  凌音的心里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这样做,是该还是不该?
  因为自己的想要破除天命废体,而让他们身陷危险,自己真的该这样做么?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一直到夜幕降临,千鹤才终于将司空一一身的伤口给处理好。
  不管是他脖颈的地方,身上大大小小还有众多的撕裂伤,只有脖颈的伤口最为眼中,几乎要伤到了气管。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的,不知道被那些巨脸人给咬了多少口。不过好在紧急处理过,侥幸活了下来。
  凌音忽然想起了那个白影,它似乎是将司空一给送回来的。一路托着他朝他们的方向走去,在遇到他们以后,将司空一的放下就消失了。
  那人是谁?难道是忘尘?
  忘尘也总是一身白衣,他也是这样善良的性子。就像是当初将自己救下来,送到幻境中。
  凌音撇过头看向一旁静静的躺在地上的司空一,他的模样脆弱的好想一碰就会碎,苍白的面孔上,全然是安定的像是死了。一动不动的和木头人没有差别。
  她开始低头沉思,若是忘尘的话……若是忘尘的话,为何她感觉不到忘尘的灵魂波动。
  “别担心了,他没事……”僵硬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闷闷的传来。
  凌音抬头,看到千鹤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眼神游离,看着其他任何的地方,就是不看着凌音。
  孤鹏在远处站着,看着千鹤举止。后者瞪了他一眼,孤鹏倒是意外的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嗯。”凌音应了一声,“谢谢。”
  “为什么要跟我说谢谢。”千鹤皱着眉的看向凌音,脸上很是不高兴。
  “因为我觉得,我好想一时没有跟你说过这两个字,明明你帮过我那么多的事情……”
  凌音心中愧疚的说道,却没千鹤给打断:“我是你的人,你用不着跟我说谢谢!我帮你是理所应当,你说谢谢,那就是把我当做是外人了!”千鹤愤愤的说道,“反正你以后不能跟我说谢谢。”他补充了一句。
  “也不能丢掉我!”他抢先凌音前面,又说了一句,“反正我们有绑生死约,你想要将我推开,也推不开我。”这句话,是他压低了声音,嘟囔的说出来的。
  凌音本是想要道歉,但是听他这样的好几句,都被他被逗得笑了起来。
  阴霾像是一下散开了,她心里舒服得多了。
  凌音微微的笑着硕大:“要是我不会来到这里就好了。”
  若是她没有来到这里,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司空一也就不会受伤,忘尘也不会彻底的消失……一切的等等,都若有若无的与她有一丝的牵连。
  “但是你身上有天命废体,你必须要到这里。你别想太多。”千鹤安慰的说道。
  凌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了他的说道什么,便只能失笑着应了一声。
  “嗯。”
  似乎这样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千鹤看向面前的凌音,一直准备在喉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坐下吧,陪我一会儿。”凌音拍了拍身边的草地。
  千鹤便闷着头坐了下来,他依旧侧着脸,看着凌音。
  凌音伸出手,露出一直挂在手腕上的六生骨灯。
  “你知道的,这东西,其实他是忘尘做的。”
  凌音突然说道。
  千鹤使他们几人之中,唯一一个知道忘尘与司空一是两个灵魂的人。
  他点了点头,这件事他自然早已经知道。
  “其实早在斗神墓开启的时候,忘尘死的瞬间,我是有察觉的。”她慢慢的开始倾诉。
  忘尘的事情,始终是她心里的一道坎,过不去,抹不掉,忘不了。
  “……”千鹤没说话,安静的听着。
  这时候的凌音,不需要任何安慰的话语,只要一个安静的幻境,和一个可以倾听的对象就好了。
  “后来我知道忘尘是被我亲手害死的时候,我心里的愧疚,真的是想要把我自己给杀了才好。但是我不能杀了我自己,我想到了司空一。司空一虽然很蠢,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这个谎言,真的让我相信了。他找了很久的无鸢花,亲手给忘尘喂了毒药,亲手送她上路。”
  凌音低着头,拇指摩擦着手串上光滑的大红色珠子。
  “我那时候真的想要杀了司空一,不止是因为鬼雾的影响。就算是没有鬼雾,我也很想杀了他。他让我害死而了忘尘,害死了那个救我一命的人,这恩情我一辈子都换不了。但是我却偏偏害死了他。”
  她痛苦,声音哽咽。
  “不是你的错。”千鹤忍不住出声说道。
  “不,就是我的错,我明明有阴阳眼,稍微费力一点,就能将司空一的灵魂,从忘尘的身体中剔出来了,但是我却没有这样做。我要是早早的将他给除掉,忘尘也就不会死了。”
  千鹤看着这样的凌音,伸出去想要安抚她的后背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却怎么都放不下去。
  凌音的声音还在哽咽,她还在说。
  “我留他一命,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可笑的画面而已。只是司空一前世的一个画面而已。就是这么一个画面,竟然让我单纯的就这样放过了他,是我害死的忘尘,都是我……”
  她回忆起那样一个支零破碎的画面,那样的简单,竟然就让她直接放弃了继续了原先的打算,放司空一一马。
  后来,她趁着司空一熟睡,渐渐知道了他的曾经。
  司空一死的时间,离现在其实并不长,大约也就只有一代的间隔。不然,时间长了,就算是元素召唤师,就算是精神力再强大,都会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掉记忆,变为普通的游魂,最终的下场,只有三种:一是吞噬别人的游魂,渐渐升级变为恶鬼,从此丧失理智,变成只会杀戮的怪物;第二种,就是被其他恶鬼所吞噬,变成他们身体的一部分;而第三种,则就是精神力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最后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天地间。
  这世间从未有轮回转世,曾经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司空一曾经也算是富家子弟,是个历代经商的世家,往上数三辈,发了一笔小财,后来渐渐的扩大,还算是富甲一方。
  他就是在这种家境中,喊着金汤匙出生,带着众人钦羡的目光,称为司空家唯一的一个小姐。
  没错,就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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