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如果不曾
“月儿，跟在本王身侧，你可曾后悔过。”
“后悔过。”
笑着，林初月抬起头看着凤炎，“我后悔为什么不早一些遇上你。”
如果她在穿越而来的时候第一个遇到的人便是凤炎，该有多好！
手中雷神紧握着，林初月微微转身，踮起脚尖亲吻着凤炎的脸颊，“这一生，值了。”
“本王亦是。”
面对如此众多朝云大陆的高手，林初月没有信心能活着离开战场。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看着越发逼近的凤天锦，林初月做好了迎战的姿势。
云轩，云溪，灵儿，你们要记住娘亲和爹爹是爱你的。
无论何时何地。
数十名黑衣人男子手中握着长刀，凤天锦与三寒在前，而这边，只有凤炎和林初月二人。
优劣势态显而易见，就算是宇文靖和孤狼等人想要上前，也被一道道人墙阻隔在外。
“王爷——”
“主子。”
鲲鹏和孤狼等人不断的斩杀者前路的障碍，可就算如此，依旧无法到达人墙外的空地。
血，汇集在一起，蜿蜒绵延相遇阿嫩，形成一条河流缓缓流淌着。
尸体，累积成一座座小山，不断的有人倒下，起来，再一次的倒下。
阳光，从天边升起，照在大地上。
这一幅幅画面呈现在人们的眼前，如地狱一般恐怖的令人不寒而栗。
已经不知道打了多久，就算力气早已经耗尽，却是以本能在护着彼此。
身上的血不知是自己还是他人，也早就浸湿了衣衫。
啪嗒——
刀尖上，血滴沿着刀刃话落，凤炎转身替林初月挡了一刀，而林初月回神之际，手中的雷神笔直的刺中黑衣人的胸膛。
凤炎与林初月的周围，皆是倒在地上的尸体。
可十几名黑衣人倒地后，又纷纷出现更多的黑衣高手蜂拥而上。
“月儿，现在来本尊这里，本尊会让他们住手。”
“做梦。”
吐着血水，林初月满是鲜血的脸颊扬起一抹笑意。
可就在此时，一道弩箭从凤天锦的身后飞射而出，笔直的朝着林初月飞射而来。
咻——
那弩箭破空而响的生意声声的回荡在林初月耳边，虽然没有回身，可她却知道如果自己躲开了，这弩箭定然会刺中凤炎，毕竟她身上穿着银丝软甲可以抵挡刀枪水火的伤害。
可那弩箭的力道强悍，就算不刺穿林初月的身体，怕也会震碎她的内脏。
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慢慢转身，林初月伸出手推开了凤炎，她知道，凤炎也一定会用身体替她当下这一箭。
“凤炎，我爱你。”
扑哧——
狠狠的一记弩箭直击林初月的脊背，那剧烈的疼痛放佛将人撕裂一般。
可莫名的，这疼痛却比预想中轻了许多。
“咳咳——”
听着身后那一道咳嗽的声音，林初月转过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宇文靖。
一张俊彦被血迹侵染，可那双阴鸠的眸子却是透着笑意。
“这，算是朕的结局么。”
在弩箭即将击中林初月的脊背千钧一发之际，宇文靖纵身上前，以身体抵挡了那弩箭的致命力道。
而弩箭在刺穿宇文靖的心脏之时又击中林初月的背脊，可见弩箭的力道有多么的强大。
哗啦一声，身披盔甲的宇文靖单膝跪在地上支撑着身子，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
林初月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为她当下弩箭的男子。
“为什么。”
为什么要替她当下弩箭，为什么？
蹲下身，秀眉紧紧的皱在一起，林初月想要弄清楚，宇文靖为什么要救她。
“咳咳——，当作是朕欠你的。”
一抹笑意浮现在嘴角，宇文靖缓缓的抬起头，沾满了血渍的大手轻轻的挑起林初月的长发，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在白兰花树下，那时候的他与那时候的林楚月一样。
“如果朕不是燕国皇帝，多好。”
如果他不是宇文靖，他一生一世都不会放手。
那样的笑容，那样的温暖，那样倔强的女子，那样让人怀念。
沾了血的食指划过林初月的脸颊，宇文靖笑着擦干林初月眼角的泪痕，“这是你第一次为朕哭。”
“你的命是我的，你要死在我手中。”
不知不觉间，竟红了眼眶，林初月从腰间拿出一枚天魂丹放在宇文靖的嘴里，“吃下去，我没有杀了你之前，你不能死。”
“傻子。”
张开嘴，吃下了天魂丹，可宇文靖和林初月都明白，这不过是一种安慰而已。
笑着，宇文靖多想将眼前的女子拥入怀中，说着他有多么的思念她，说着他有多么的后悔，说着他有多么的爱她。
“宇文靖，你只能死在我手里，我要报仇，我要让你为黑羽卫赎罪，在那之前你不准死。”
她说过，她会让宇文靖跪在玉门关前，为死去的兄弟们忏悔。
“我不会让你这么死的，不会！”
一颗又一颗的天魂丹送入宇文靖的嘴里，而宇文靖至始至终都是笑着，那笑，从眼底延伸到了心底。
“月儿，你还记得么，有一次朕生病了，你也是这般喂朕吃药的。”
可回想起那段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上苍也能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他想在最好的时光遇到最初的林楚月，无所谓山河皇权，无所谓国家。
“如果朕也能重生，朕宁负了天下，也不负你。”
砰——
宇文靖身子向前一倾倒在了林初月的身上。
感受着那源源不断涌出来的鲜血温热了衣襟，泪水，更加汹涌的夺眶而出。
“宇文靖，你不准死，你的命是我的。”
“好。”
虚弱的话语回响在林初月的耳边，宇文靖贪恋着那最后的温暖，贪恋着久违的气息，“这一次，朕依你，朕不会……”
死，还未说出口，残存的气息便渐渐消散。
不知何时，许是多年以前，她曾经为他披上战甲，等候他的归来。
如今重生，杀他是林初月活下去的动力，可他却死在她的怀中。
泪水与血交织在一起一滴滴的落下。
紧握着双拳，感受着肩上的力道，林初月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而此时，咻的一声，第二只弩箭再一次袭来。
就在那弩箭飞射近身之际，一道强大的力量将弩箭震飞。
“真当我云端大陆没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