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要挟

  掌珠从这户人家出来,她见天色有些不早了,想着要尽快回城,手上还有事要忙,走了一段路,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七尺汉子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就是他们所说的傅大夫?”
  掌珠闻着这人身上有一股不大好闻的气味,当然也没有将嫌弃明显的写在脸上,她回答说:“是,你要找我看病吗?”
  “那就错不了,请傅大夫跟我来吧。”
  掌珠对病人的事从来都很上心,她一直跟着那个汉子走,走了不知多久也没有到,渐渐的已经上了大路,她问了句:“请问你家在哪里?”
  “快到了,大夫你先忍耐一下。”
  掌珠心道闰生还在等着她,她一直不回去的话只怕闰生要担忧,只希望能赶在天黑前进城,不然只怕会在乡下住一晚,元贞回去不见她岂不是要担心。
  掌珠胡思乱想一通,后来越发的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已经走出大河村了吧。
  “请问还没到吗?要是远的话我今天恐怕去不成了,再耽搁下去怕回不了城,不妨你说个地址,明天我再过去。”
  那人却突然从袖子里露出一柄剑来,抵着了掌珠的喉咙,他冷冰冰的说道:“这一趟你不去也得去!”
  掌珠心里暗惊,这个人劫持了他,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由于出门走得匆忙,她并没有将特制的那把短剑带在身上。这个人个头明显比她高一截,又有武器,而且距离这么近她都几乎察觉不到他的气息,这个人只怕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真的对上她只怕落不到什么好处。好女不吃眼前亏,掌珠决定不和他来硬的。
  “大爷把剑收回去吧,我只担心同伴一直等我。”
  “那边有个孩子,我把他叫来,你让他给你捎句口信吧。”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掌珠将山上放牛的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叫了来和她吩咐:“去赖家找闰生,告诉他今晚我回不去了,还有让他和二爷说,茶水坏了,不能喝。”
  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小姑娘立马答应帮掌珠捎口信。
  “这下你该乖乖的跟我走了吧。”那人一直板着一张脸,原本就狭长的眼睛此刻已经眯成了一道缝。
  掌珠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电光火石之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明白之后她就显得比较淡定了,也不再畏惧什么,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她也没什么可惧怕的。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层越发的厚,乌云将光亮给吞没了,依稀可见升起的炊烟袅袅,她只觉得跟着一路往北,转眼间又翻过了一座山。她的脚有些走不动了,天色越黑,她连脚下的路也看不清,走得也就更加的迟缓,那人将剑的一端递给了掌珠,并和她说:“你握着它。”
  就这样依靠着剑的牵引,掌珠继续一路北上。
  后来她栽了一跤,那人面无表情的将她拉了起来,冷冰冰的说:“还能走吗,不能走,我背你。”
  掌珠淡漠的说:“不需要。”
  那人没有吭声,她继续跟着前进,直到脚快要抽筋的时候那人将她领进了一户农家小院。有一扇窗户里透出了暗黄的光亮,冬夜里这点光亮显得很温暖。
  那人将掌珠领进了屋,穿过了一道布帘,掌珠看见了一张土炕,土炕上躺着个人,炕边还有两人看护着。都是一个个身形壮硕的汉子。掌珠心中大叫不妙,她想要脱身只怕没那么容易。
  “你给他看病,要是治不好他,我就把你给杀了。”那人冷厉的说着依旧将剑尖指向了掌珠。
  掌珠倒还显得镇定,平静的问了句:“是什么病?”
  其中一个看护的汉子说:“中了箭,但伤口怎么也愈合不了,周围还有脓液,估计箭头有毒,该死的楚蛮子!”那人说着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
  掌珠哆嗦了一下,这人口中称呼楚蛮子,那么他们的身份掌珠已经完全猜到,她并没有显出什么异样来,便低头去看中箭的部位,箭头已经拔掉了,不过血窟窿依旧明显,周围除了血迹还有一些粘液,掌珠仔细的嗅过,粘液还带着一点腥臭味。看样子果然是化脓了。
  她算得上处理箭伤的行家,眼下的情况她也不知遇到过多少回,不过跟前她却说:“不知是中了毒,弄不清楚的话没办法治疗。”
  跟前的人立马拔了剑出来,冰凉的剑刃已经贴上了掌珠的皮肤:“没办法?听闻傅大夫医术高超,会治不好一点箭伤?看样子该给你一点厉害瞧瞧……”那人说着就要照着掌珠的脸蛋刺去,另一个人立马阻止了他:“女人的脸划花了也可惜,还是别伤脸。”
  掌珠依旧一丝不乱的说:“我手上没有什么药,如何治他?这里有什么可用的药吗?”
  三人面面相觑,躺在炕上的人哼哼道:“天一亮我们就回勒春,那里什么都有,也用不着在这里挨饿受冻。”
  掌珠收着的那张舆图上不仅标明了大楚的势力范围,对于大楚的四周也有简单的标注,勒春,是金人的一座城池。她清楚的记得,那是长城以外的地方了,是比燕州更加苦寒的地方。可恨这些残暴的金人四处杀戮大楚同胞,然而此刻手无寸铁的她竟然不能给同胞报仇,还必须得屈服他们,还得给他们的人治伤。但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已经被俘了,还是想想将来吧。
  掌珠将这个人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等到去了勒春再想其他办法。目前她手上的确没什么东西可用,她也没有说谎。
  处理完伤口后,掌珠被请到了另一间屋子休息,负责看守她的人是劫持她来的那个冷冰冰的男人。
  掌珠有些无助的靠墙坐着,此刻她肚子里正闹饥荒,中午在赖家那边只吃了一个红薯充饥,一直到现在连口水也没有喝上,嘴唇干裂得有些发疼。
  又渴又饿,还没地睡觉,身边还有个夜叉似的人在守着她,她哪能有片刻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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