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你的名字

  雪姬双眼茫然的看着掌珠,眼中吐露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谎,莫非她真的记不得以前的事呢?
  掌珠语速顿时就变缓了一些:“你是叫若兰的,记住,这是你的名字。”
  “那我姓什么,是哪里人,家在哪里,你可知道?我也有家人的是不是,他们一定还在等我回去……”相比掌珠的缓慢,雪姬的语气可是急促了不少。
  她真的忘了以前的事吗?她们同为谢家女,出身将门。谢家祖上几代都是武将,大楚的天下和谢家的功劳是分不开的,那样兴盛的一个谢家,那样让他们自豪的谢氏一族,可惜最后却落了个灭族的下场。这些事她如何对若兰说?倒不如真的忘了好。
  妹妹不能像她这样再活在痛苦里,不能像她活在仇恨里,彻底忘掉以前的事,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姓谢。”
  若兰怔怔的点头说:“谢若兰,倒是个好听的名字,不过你没有骗我吧,还有你是谁?”
  “我是……傅掌珠,你记住我的名字就行了。”
  “那我家在哪里?他们可曾找我,家里还有什么人你知道吗?”
  若兰心里有些急切。
  掌珠看着这样的妹妹,她的眼角早已经湿润了,突然将若兰揽入怀里,轻声与她道:“我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你只要记住自己的名字就够了。”
  若兰越发的疑惑了:“我们以前很交好吗?”
  掌珠点头说:“算是吧。”
  若兰依旧迷茫的靠在掌珠怀中,就是两年前的事她都想不起来了。花姐说她之前生过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就将以前的记忆丢失了,还和她说并不是些什么珍贵的东西丢了就丢了。
  “若兰,离开藏娇馆,那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我会想法子帮你赎身,或许还差点钱,但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想办法凑齐的,定不会再让你陷入那潭泥沼里。这次来寿丰你就别回去了听我的好不好?”
  若兰呆呆的回答道:“我已经不是藏娇馆的人了。”
  掌珠惊讶的问了句:“为何?”
  若兰轻声道:“二爷帮我赎了身,如今我是他的人了。”
  掌珠更是诧异,那楚二公子会给若兰赎身?是看中了这张脸,还是相中了她弹的琵琶?不过已经不要紧了,脱离了火坑不管到哪里都行。
  掌珠便搂着若兰哭,若兰一愣一愣的,她明显不知跟前这女子为何落泪。好一阵掌珠才止住了眼泪,她与若兰道:“你的未来从此都是光明的,所有的不幸的都已经过去了。”
  若兰有些痴痴的望着掌珠,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掌珠却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终于起了身,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这样的哭总不大好,她渐渐的止住了自己的情绪,转身提了药箱最后交待若兰:“你好生保重,闲了我再来看你。”
  若兰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女子的好意,毕竟她的脑海里是怎么也浮现不出这个女子的模样,她点头答应:“劳你费心了。”
  回去之前,掌珠再去见了楚元贞,这次见面掌珠二话不说便跪下给元贞磕了个头,元贞伸手去扶她:“傅姑娘,何苦行如此大的礼?”
  “二公子的恩情傅氏没齿难忘。”掌珠说着又拜了一拜。
  元贞瞥见她的眼角处泛红,还有微微的湿意,这是哭过呢?不过在他面前又恢复到了以前那般的清冷。
  等到掌珠走后,楚元贞便将若兰叫来,细细的询问她。
  “那傅姑娘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若兰悉数答道:“告诉了奴婢的名字。”
  “那你叫什么名字?”元贞看向了她。
  “她说奴婢姓谢,叫谢若兰。”
  元贞当时就愣在了那里,接着又问:“她还和你说什么呢?”
  “没有,她说只要我记得自己叫什么就好。二爷……”若兰顿了顿才又大着胆子问:“二爷为何赎奴婢?”
  为何?自然是因为她姓谢,是那谢三姑娘的妹妹,他不能见死不救。
  “从今往后,你安心的留在这里就成。至于以前的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忘掉自己是雪姬的事,好好的过活下去。”楚元贞并没有回答若兰的问话。
  若兰敛眉答应。
  楚元贞便拄了拐杖慢慢的走出了这间屋子,他心中的疑惑渐渐放大。和他料的不错,那傅姑娘果然认识谢若兰,不仅认识,还知道她的闺名。可梁庚宏告诉他傅家和谢家并无半点往来,这傅氏如何知道谢家事的?
  楚元贞不由得想起四月寿皇寺的事来,那天这傅姑娘和他提了一句谢家被灭门的事,当时他没有太在意,如今想来却处处充满了疑点。
  这个傅氏身上到底埋藏了多少的秘密?
  不过她也会哭泣,不是根木头。
  掌珠来给他上过药,腿上的疼痛便要好一些,今年多亏了她的调理也比往年好过不少。楚元贞在临时的小书房呆了许久的时间,就是晚饭也是在书房里吃的。
  吃过了晚饭,他又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书,这才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寝房。
  刚刚转过了那扇围屏却突然看见床沿边坐了个女子。那女子披散着头发,穿着宽松的寝衣。
  楚元贞看得一愣一愣的,便问:“你不回去休息吗?”
  若兰已经跪了下来,俯首下去:“奴婢伺候二爷。”
  楚元贞道:“要伺候也有丫鬟们,不用你。”再有他睡觉是不习惯人服侍的。
  若兰听说后也没起身继续跪在那里,楚元贞走了过去,他放下了拐杖,坐在床沿上和若兰道:“你可以下去了。”
  若兰却道:“二爷替奴婢赎了身,奴婢侍奉二爷是天经地义的事。”
  楚元贞还要开口,若兰却已经直起身来,又伸出手去帮元贞脱鞋袜。接着又替他解衣袢。若兰在风月场中待了那么久,鸨母教的全是如何侍奉男人。做这些事她本来就十分熟练了,但今天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慌乱,一个纽子解了好几次也没能解开。
  就在她心急的时候,自己的右手突然就被抓住了,若兰心里更加慌乱,她抬头看向了跟前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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