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
“圣物……？”
金发少女内心一跳, 表面却装作不解的歪了歪头, 露出疑惑的神情来。
“圣物是在光明大陆纪元前，由矮人传说级铸造大师伊鲁卡打造的一系列顶级装备, 曾经掀起过腥风血雨，后来在光明神的授意下分散到各个种族。而我手上的这颗冰海珍珠，正是鲛人族的圣物。”
席尔维斯特有些讶异,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指向了爱丽丝的身侧，“圣物和圣物之间有着独特的感应，妹妹不知道吗？”
爱丽丝微微低头, 顺着塞壬的视线看过去, 她灰色的眼眸深处微微一滞, 手上的两枚戒指熠熠发光。
……放到空间戒指里还能被感应到？
阿斯特拉邪眼恐怕就是地精一族的圣物了。
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地精一族总喜欢捣鼓这些黑暗玩意，以满足他们称霸光明大陆的野心。爱丽丝现在是光明圣女, 手中自然只能出现光明方面的东西。虽然打一照面就被发现了, 但是看塞壬的表情，似乎又能直白的说明圣物和圣物之间独特的反应不足以揭示其本身。
换句话说, 席尔维斯特知道她手中有一件圣物，却不知道是哪一件。
“啊,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空间戒指里有不少神殿的私藏品，我顺手从私库里拿的。”
这一通解释简直再合理不过了。作为光明大陆上最古老的组织势力, 光明神殿从纪元前就开始存在到如今的新纪元时代, 光是历史事件记录簿都可以堆满一个小圣堂。其背后的财力更是绝对无法估量的强大, 只不过是一件圣物，确实算不得什么稀奇的。至少席尔维斯特是知道有许多在大陆灭绝的珍品，都可以在光明神殿的宝库内找到，包括深渊宝石，风暴结晶这等在星网百科上连图片都没有的存在。
即使是富饶广袤的克什海，在底蕴上也远远比不上光明神殿。
“原来如此，不愧是光明神殿啊。”
鲛人和光明神殿的关系总体来说还算不错，和精灵一族守护世界树差不多，塞壬们也遵从神明的旨意一直监视着无尽之海的异动。
爱丽丝见对方确实没有丝毫怀疑，这才放下心来。两个人就借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开始了早就约定好的开嗓活动。
“……”
清晨的湖面上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两个人的歌声就穿透了这层薄雾，在四周不断的环绕着，恍如立体魔音洗脑，偏偏这两人还毫无自觉，一个一个高音飙着。
附近正在腻腻歪歪的小情侣吓得差点没一头栽到湖里去，连湖中的鱼都开始翻起了白肚皮，活脱脱两个行走的人形武器。
自此中心学院的密闻中又新添了一条：湖泊旁孤单悲泣的鬼鸣。
昨天才相认结为姐妹的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自觉，在祸害完所有的清晨的小鸟后挥手道别。
今天是周末，但是爱丽丝约好了尼克勒斯整整一天的单独面授课，这才起了一个大早。她轻车熟路的捡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走去塔楼，避免了被太多人围观的场面。
爱丽丝是很享受别人对她的追捧和爱慕没错，但是偶尔在有正事要完成的时候也会觉得烦。特别是在她想要好好学习，低调做圣女的时候，万一要是冒出来几个不怀好意的臭男人影响她的黑暗魔法修炼进程，那才是真的火大。
她最近也是真真尝到甜头了，人总会对自己天赋异禀的领域展现出极大的热情，特别是爱丽丝现在的魔法修行就是如同坐火箭一般，五级黑暗魔法已然可以做到舍弃吟唱的地步，想必舍弃手势和瞬发也近在咫尺。前两天黑暗大神官还带着暗示的说她可以开始更高层面的探索。
七级魔法更高不就是禁咒嘛！
爱丽丝右手一个亡灵天灾，左手一个死亡之指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哦呼！
这一条小路偏僻的很，平日里没有什么学生往这里走。中心学院内的建筑极为庞大恢弘，一栋城堡一座座宫殿相连，走着走着指不定就迷路了。少女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片空旷的地面上，身后跟着抱着书亦步亦趋的侍女。
“圣女殿下，日安。”
爱丽丝：……
结果她脚下的步伐刚刚变得欢快一点，拐过弯的时候迎面就撞到了一个人。
来者有着一头和她相差无几的金色长发，用华贵的绒丝带扎在身后。他蓝色的眼睛澄澈，看过来的时候似乎愣了一下，而后其中晦涩的情绪立马被笑意覆盖，秒秒钟切换了一张完美的面具。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难度的表情切换，对于这位来说却是极为自然。要不是爱丽丝一直有走路挺直腰杆平视前方的习惯，不然很容易就会忽略这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
“日安，大皇子殿下。”
金发少女也下意识的弯起了嘴角常用的弧度，干巴巴的回答。
夭寿了，怎么又遇见这个明显对她图谋不轨的小年轻。
“赞美光明神。在如此明媚的清晨，遇见您简直就是今日最幸运的事情了。”
眼看着这位大皇子又要跪下来来一个吻手礼，爱丽丝立马转移了话题。她的脚步微微不着痕迹的往旁边一挪，同时将眼神往前方放了放，充分的表达了自己还有要事在身，礼貌的下了逐客令。
从小混迹在上流社会贵族交际圈的希尔德怎么可能看不懂。他极为理解的笑了笑，系在腰间的精美剑鞘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轻微的簌簌声。
“难得是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殿下还有要事在身？”
希尔德还不死心。他碧蓝色的眼眸深处涌动着不为人知的黑暗，洁白的手套下指节微微一动，英俊的脸庞上依然维持着虚假的要死的笑容，倒是和爱丽丝如出一辙。
得了吧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等我说我要去哪，你就可以顺势接话说刚好顺路。这种等级的搭讪手法早就out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爱丽丝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上却表露出了明显的迟疑，连声音也小了好几分，柔柔弱弱的答道：“……是例行禁闭。”
末了还补上一句：“是尼克勒斯导师的。”
希尔德：……
希尔德：？？？
无f/u/c/k说，总不能说什么殿下您要关禁闭了，请务必让在下跟着您一起吧？
况且这件事情在中心学院也不算什么秘密，黑暗大神官蓄意针对报复光明圣女的事情在星网上每天都还有人热烈的讨论，光明圣女全大陆后援会的成员还在星网上主持局面，好言劝和。
大皇子噎了一瞬间，又立马恢复了他在人前那副风流倜傥，温润如玉的模样，只不过心里又是何等想法终究是不得而知：“那殿下您请，叨扰万分，实属抱歉。”
“无碍。”
爱丽丝虽然嘴上说着，实际上脚下不停，匆忙颔首后直接越过对方而去，顺着塔楼的楼梯往上走。同时内心也有一点疑惑。
这一座塔楼平日里只有光明系和黑暗系法师的课程，他古托维亚的大皇子，正儿八经的火系法师来这里干嘛？
正想着，空旷的楼梯上方忽然传来骨碌碌的声音，像极了某种东西在地面上滚动时的摩擦声。可是等到爱丽丝上去的时候，走廊上早已经空无一人，只能在尽头看到一抹刚刚离开的剪影，似乎是坐在椅子上。
“那个人是谁？”
爱丽丝的眼神锐利，她一眼就看到了印在轮椅背后，象征着古托维亚帝国的太阳花纹章，于是偏头问琳娜。
“似乎是古托维亚帝国的七皇子殿下……”
琳娜的视力不是很好，她先遥遥望了一眼，最后从口袋里翻出单片长支架镜片正想好好观察的时候，对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那位七皇子殿下乃已故王后的婢女所出，先天的天生条件似乎不太好，曾经宫廷魔药师还下过定言，说他那双腿也许没有恢复的可能，后半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不过近些年地精研制出了仿生肢体，据说七皇子也是自愿参与了第一批配合治疗工作的人呢。”
作为光明圣女总要认识各式各样的人，不过爱丽丝有轻微的脸盲症，除非长得特别有特色或者特别好看，不然她总会不自觉的忘记。这种时候，琳娜的作用就变得重要起来，好在这位小侍女机灵的很，不仅经常能和爱丽丝配合飙戏，还能牢牢的管住自己的嘴。
“七皇子和大皇子的关系如何？”
“似乎并不算亲近，但七皇子殿下手上势力单薄，和四皇子殿下和六皇子殿下完全是天差地别。”
“哦哦。”
爱丽丝随意的点了点头，她大致能够猜到希尔德特地约着自己的弟弟在这种偏僻地方要干什么了。无非就是帝王家永远绕不开的那几段关于王座的老生常谈爱恨情仇。索性和她这个光明圣女也没什么关系，不管他们最后怎么折腾，光明神殿都总会是站在赢家那边的。
“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了。“
她今天的心情很是雀跃，最主要是还是因为上次尼克勒斯和她说的那段话。于是这会儿爱丽丝才没心情想那么多，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幻化出一扇水镜，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后，顺手从琳娜手里拿过自己那一叠厚厚的笔记本，推开门就走进了办公室内。
“圣女sama！早安！”
“……早安。”
相对于尼克勒斯的激动，爱丽丝的反应显得平淡的多，她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嫌弃两个字，堪比国服adc的超强走位，瞬间一个凌波微步，脚底抹油一般躲过了扑过来的黑暗大神官。
“呜呜呜呜今天的圣女大人依然如此闪耀！在下的心您的心，嗷呜wink！”
尼克勒斯今天的服装相当惊悚。一袭黑色的西装，修长的逆天大长腿被西装裤包裹的严严实实，勾勒出纤细的弧度，腰间黑色的皮带一束，禁欲又冷淡。这还没什么，他上身本来是一件黑色的衬衫，硬是让他把扣子解开到第三个，露出里面微微有些弧度的肌肉，领带也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一眼看过去男性荷尔蒙爆棚，再配上大神官那张诡异微笑的俊美脸庞，根本让人把持不住。
……小老弟你装什么呢？姐姐我阅人无数，就你这身衣服，自己扯成这样的痕迹也太明显了点。和从前那些想要爬上本影后床的小鲜肉居然没多少区别。
醒醒，你不仅是个黑暗系大魔导师，还是黑暗神殿的头头，这么快就暗中投敌是不是有欠妥当？？？
爱丽丝万分无语，她灰色的瞳孔在扫过大神官胸前时不经意间停顿片刻，隔着空气都能看到大神官开始兴奋的颤抖的上半身。
这位大神官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些什么好。自从开始私人授课后，每一次上课他都是穿着不同款的衣服，上一次是中古时期那种掐腰的法师袍，再再上一次干脆连贵族击剑的那种婊里婊气的，非常能够显露身材的华丽衣服都穿过来了。这一次更加直白，大胆露肉，不轨之心昭然若揭。
“今天是什么内容？”
爱丽丝懒得和他瞎扯掰，她不指望一个满脑子都想着追星，看向她的时候自带顶级美颜滤镜的人脑袋里会有什么正常的思维。
她侧头的时候，目光刚好从尼克勒斯尚未关闭的悬浮星网上扫过，上面的登录名明明白白：光明圣女的圈外男友嗷呜。
爱丽丝：……
这个账号爱丽丝很有印象，一直冲在手撕光明圣女黑子的最前线，简直就是行走的bb机和机关枪，战斗力爆表。没想到居然是尼克勒斯的小号。
算了，早在知道黑暗大神官就是她粉丝后援会会长的时候，爱丽丝就已经不对这个操/蛋的世界抱任何希望了。果然这本书还是改名为光明圣女毁灭世界比较来的妥当：）
“今天的内容是练习禁咒的吟唱。”
说到正经时刻，尼克勒斯还是比较靠谱的。他苍白的指尖在空气中随意一点，一本厚重的魔法书顿时从书架中飞了出来，自动的哗哗哗开始翻页，最终停留在某一页上。爱丽丝只是略略低头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符简直让人眼睛生疼。
“禁咒的施展需要非常强大的精神力，与此同时还需要精湛的手势和吟唱技巧。”
尼克勒斯的声音非常好听，像是悠扬的大提琴，低沉中带着些许的喑哑。他的办公室并不如同传统黑暗魔法师那般，而是……面朝太阳，春暖花开，窗台上还摆放着好几盆绿色的多肉植物。爱丽丝盯着仙人掌上面的刺，一边听着大魔导师的讲解。
“而七级魔法和禁咒之间有着如同天堑般的差距，虽然您如今能够在完整吟唱下流畅的施展七级魔法，但是使用禁咒依然显得为时过早了些。”
“不过按照您的天赋，掌握禁咒也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是按照克夫大师的年龄精神力理论，您目前的精神力还不足够支撑一个禁咒，所以今天我们仅仅只练习禁咒的吟唱部分，不佐以手势配合。”
“请您跟随我在下的吟唱，一起来探索这瑰丽的黑暗吧嗷呜！”
既然仅仅是吟唱而并不是真正要施放禁咒，爱丽丝就特意挑选了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亡灵天灾。
亡灵天灾是黑暗系禁咒中的亡灵禁咒，按照威力来排序也能排到上级禁咒的位置。曾经在中古时期的战争中，著名的那位亡灵法圣莱斯特便是依靠这个禁咒一举屠城，奠定了战争胜利基础的。
“这个咒语的话，不会太过于危险了吗？”
金发少女微微眯眼，她逐字逐句的浏览着魔法书上的咒语内容，不自觉的皱了皱鼻子。尼克勒斯这个人虽然看上去不是良善之辈，但实际上真的很善良。亡灵天灾这样的禁咒，只要有一个人学会都很有可能会在民众中造成恐慌情绪，在思想解放运动之前曾一度被苍穹议会列入十大禁咒之内。
“魔法没有善恶，有善恶之分的是人。”
尼克勒斯意味深长，他黑色的眼睛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依然深邃，但此刻爱丽丝的灰色眼睛却只能在里面看到一片柔和，里面充斥着对她无条件的信任。
啧，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爱丽丝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结果对方忽然尖叫一声，跪着的姿势立马变成五体投地，嘴里还在大嚎着：“嗷嗷嗷和圣女sama的深情对视，在下心中小鹿乱撞扑通扑通的简直就要破体而出惹！”
……衷心祝你的小鹿被撞死，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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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亡灵天灾哦吼吼吼（叉腰）
艾萨克：嘤嘤嘤我想出场，可怜巴巴的上贡私库里的一块宝石。
作者：（这块宝石好大！真不愧是巨龙）好说好说，这就安排上了嘞小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