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十八章 冷静狂妄
在楚冰走向苏凭的时候,不少人都发出了轻微的抽气声。外界传闻两人交好过,现在处于决裂阶段,现在看来却是不怎么像了。而接下来,楚冰站在叶溯北面前的行为,更是让许多人都闭上了嘴,不少视线在三人中来来回回地转,满是意味深长。
楚冰和叶溯北,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苏凭和叶溯北这一对宿敌,关系本来就十分耐人寻味,再加上楚冰这个美人,狗血三角恋的因素可就全了。莫非他们其实……?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打量中,三位当事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叶溯北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像是根本不知道众人想要从他那里窥视什么;苏凭则正和圈内几个年轻男演员谈笑风生,游刃有余,无论什么时候都显得惬意从容。而楚冰……
楚冰在众人的注视中,一步步走向了楼梯台阶,倚在二楼的栏杆上,从旁边侍者中取了一杯香槟,垂着眼轻晃杯壁,抬眸向众人看来。
“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参加我的生日晚宴。又是新的一年,春节档第一天,全国院线票房截止晚上八点,已经赶超往年最好成绩。可以预见,这又将是票房市场蓬勃发展的一年。在座的诸位都是国内影视娱乐界的优秀从业者,对于这样的市场方向与发展前景,想必无需我这个外行人在这里班门弄斧,多做赘言。”
她这一开口,顿时就将刚才大厅中隐约的骚动与暧昧气氛通通冲散个干净。导演们和投资合作方都有些傻眼,怎么回事,听这个意思……今晚参加什么生日宴会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噱头,真正要做的事情,现在才刚刚开始浮出水面?
“今天来这里参加生日会的朋友,不一定认识我这个人,但想必一定对锦盛集团有所了解。锦盛集团虽然一直以全方位多角度复合发展为目标,不过因为对影视行业不够专业,一直没有贸然尝试。而在经过了数年沉淀之后,锦盛决定在今年尝试涉足影视行业,做一个简单的试水。”
“初期计划投资拍摄三部不同类型的影片,以商业片为基准,选择文艺、悬疑与搞笑三种风格进行筹拍。目前只有投资意向,拍摄班底与演员阵容尚未确定,这次邀请诸位前来,也是想就这问题与诸位业界知名人士进行探讨商榷,如有举荐再好不过。选择与举荐的要求比较简单,只有三点。”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她。楚冰也没有刻意卖关子,言简意赅地只用三句话,就交代清楚了这三点选择条件。
“第一,选择结果不得违背锦盛的利益相关,锦盛保有对挑选结果的最终解释权;第二,拟定选角期间锦盛决策人员名单不予公开,一切事宜直接联系总负责人楚珩;第三,选择结果产生之后,签订拍摄合同之前,具体拍摄时间待定。这个时间……”
她目光向下,扫过仰首注视着她的人群,向众人举起杯,浅浅啜了一口。
“根据我的档期安排。”
这句话她说得轻描淡写,从纤长的手指到尖削的下颚,却无一不来得高高在上,睥睨众生。刚才还在对她的感情生活揣测不已的导演演员,现在已经全部收敛了心思。他们屏气凝神,默不作声,都在为楚冰平淡而直白的话惊得心跳不已。
她这话说得狂不狂妄?狂妄至极!但是她有没有这个资格?有!
身为锦盛集团唯一的掌上明珠,锦盛的所有资源都将为她铺路。只要有钱,大ip,大制作,大资源,什么不是手到擒来,以后又还有谁,能够阻拦她前进的脚步?!
在楚冰开口之后,苏凭便停下动作,与众人一起,仰首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绝色丽人。和众人的惊艳抑或心悸不同,苏凭抬手轻触下巴,唇边带着习惯性的微笑,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虽然话说得霸气极了,但按她的性格来说,比较倾向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灭他满门,很少像今天这样,主动站出来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今天她太过于锋芒毕露,反而有点不像他熟悉的样子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对她的了解,或许也没办法拿过来做一个定论。苏凭在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之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向对方看了过去。
楚冰见他看过来,也没有收回视线,只是向他扬了下眉,脸上面无表情。苏凭看着她,却觉得莫名读懂了她的意思——我在上面说话,结果你在下面走神?
走神了也是你坚定的支持者。苏凭丝毫不以楚冰的无声指责为耻,朝她笑眯眯地举了下杯。楚冰瞪了他两秒,冷然优雅地撇过头去,侧头的瞬间,似乎控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苏凭反复克制,还是没能忍住,顿时低笑出声。站在他旁边的齐湛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大尾巴狼笑什么呢,受刺激太多终于疯了吗?
他不知道的是,在现在的大厅里,最受打击的不是在公众概念里曾经和楚冰要好过的苏凭,也不是那些本来压着楚冰现在被反扇耳光的导演,而是锦盛集团的父子俩——楚总裁被一堆合作伙伴缠住脱不开身,楚少爷摆着一张臭脸驱散所有狂蜂浪蝶,正纠结地绕着楚冰打转,满脸堂哥被你伤透了心的怨妇脸。
“小冰你刚才在干什么啊?!”他难以置信地问,兄妹俩看准时机摆脱人群,走到落地窗前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说话。
“钱挣得再多又不能躺上面睡觉,锦盛进军娱乐圈可不是为了挣钱!投资三部影片是要给你铺路啊,你看不出来吗?哪有到手的资源往外推的道理,你还告诉这些人让他们过来烦我!”
谁想跟这些人假笑打交道啊?!楚珩臭着脸,在心里鞭挞无辜的导演们一百遍。脑内的惩治行动刚进行到第四轮,就见楚冰朝他递过来一个冷眼:“我还想问你呢,我记得我来你家只是因为家里没人,来凑热闹过个年。结果你和大伯就顺便弄出了个生日会,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把他们叫过来干什么,给我办一次大型相亲会?”
“不不不。”楚珩立即摇头,对她的这种说法予以了坚决否认,“他们想得美,根本没人配不上你。小冰你不要被某些人的花言巧语骗了,我跟你说有些人就可恶在……”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楚冰打断。楚冰看着他,脸上高冷的表情卸下去一些,却是忽而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和大伯是为了我好。”她说,视线转向厚重天鹅绒窗帘缝隙里的星光与夜色,“但是这样让我觉得很难堪。”
楚珩的顿时像是被人捏住嗓子般没了声音,好一会儿后才道:“难堪什么?很多人都希望自己有个好背景,求都求不来的。”
“不是这点。”楚冰摇头,在楚珩疑惑的视线中平静地说,“钱能换来很多东西,但我要征服的是更广阔的受众和人群。无论是演技的认可还是好作品的打造,都是需要我自己奋斗的事情。堂哥,我当年是踩着录取分数线进的表演系,但是四年下来,整个年级的表演系学生里,只有我最先摘下了一座影后奖杯。所以你要相信我,在这条路上,任何的目标对我来说都不算异想天开,是我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而现在大年初二的晚上,你把他们都召集来这里。我如果不抛出一个利益相关的合作,那恐怕就真的成了锦盛在相看准女婿……我在国内这半年里认识到了一点,人总是会往自己认为的方向去理解问题,真相究竟如何,并没有多少人关心。”
既然自己能行,何必像别人服这个软,低声下气地求照顾?而身家的确是在这个圈子里一个无往不利的通行符,但是从楚冰的追求来看,就算之前没有这样的家世,被知名导演联合拒之门外,她也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剧本,再拍出十个《夜行》来。
不想借自己身份的便利,更不希望和乌七八糟的事情搅在一起,让这潭浑水连累到自己的家人。楚冰和楚珩面面相觑地站着,楚珩思索再三,也开始觉得他们父子俩的这个举动有失考虑。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叹了口气,拍了拍楚冰的肩膀。
“那行,如果不是你需要,我们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不过小冰,如果你下次再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是……”
“都是我最坚强的后盾。”楚冰轻轻莞尔,朝楚珩扬了扬下巴。
“我这个人,只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然人若犯我……”
“我就灭他满门。”
还真是小冰一贯作风。楚珩摇头失笑,兄妹俩又说了几句话,他就折回会场,继续摆出一张生人勿近的冷脸。楚冰目送他离去,回过身向落地窗走了几步,抬手捏紧窗帘,一把将窗帘用力拉开。
“刚才就觉得这边有人看过来。”楚冰冷着脸说,“果然有人。”
“冤枉,明明是我先来的,只是过来吹吹风醒个酒。”苏凭无辜地举起双手以示清白,眼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看着她的视线也比平常亮上好几分。楚冰被他灼灼的视线看得莫名其妙,沉吟两秒,决定实话实说。
“你吃错药了?”她怀疑地问。苏凭笑着摇头,却不解释自己在笑什么,只是问她:“今天是你生日?你主页资料上显示的不是这一天啊。”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个人资料?”楚冰拧紧了眉,不答反问。
“因为我是个变态啊。”苏凭非常坦然地回答,坦然到楚冰觉得无话可说,于是脸色更臭地看着他。苏凭却对她的脸色视若无睹,左右看了一下之后问她:“现在忙吗?”
“干什么?”楚冰扬眉。
苏凭没有回答,低头解开自己西装外套的扣子,将西装脱下来拿在手臂上,从半开的落地窗里走出去,利落地一撑窗下围栏翻到庭院的草地里,隔着白色的栏杆,朝她挑了下眉。
“给你补个生日礼物。”他说,“跟我来。”
第二十九章 荧幕两处
楚冰觉得,她当时选择跟着苏凭跳过围栏,一定是鬼迷心窍,脑子进水。她在有样学样尾随苏凭翻墙五分钟后就开始后悔,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四十五分钟后,苏凭把她带到目的地——楚冰拉低鸭舌帽,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脸彻底黑了。
“你神神秘秘遮遮掩掩走了一路,就为了带我来商业街看场电影?!”楚冰难以置信地问。后悔这个词已经完全不能准确概括她的心情,如果可以,她现在比较想手撕苏凭,把肉撕成肉松的那种撕法。
为了来看这场见鬼的电影,他们在翻墙出酒店后还在路边小店买了两身衣服,五百块钱从头武装到脚。精致昂贵的西装和礼服裙委委屈屈地挤在黑塑料袋里,扔在苏凭开过来的车上——而后因为两个人都喝了酒,他们连车都扔在了停车场,一路散步到商业街,鬼知道在凛冬的冷风里散步到底有什么意思。
而现在,苏凭居然告诉她目的地是一家电影院……楚冰缓缓活动手腕,指关节发出清脆的爆响。大年初一,这条商业街居然还很热闹,苏凭离奇消失了一会儿,回来后笑着朝她扬了扬手上的袋子。
“走吧,早点进场坐下休息,天实在是太冷了。”
楚冰盯着苏凭手中的袋子,面无表情地问:“看电影就看电影,你为什么要拎两手的垃圾食品进去?”
不仅成分复杂难辨,而且都散发着强烈的香气,一来影响别人观影感受,二来看电影要是生生看饿了多不好。苏凭对她的问询不以为意,和她并肩走向电影院。楚冰抱着手上被他强塞的一桶爆米花,泄愤一样用力嚼着,脸颊鼓起来一大块。
“看电影多有意思啊,起码比你在宴会厅里摆出一副扑克脸有趣吧?”他轻松地说,进了影院没去买票,直接带着楚冰走向影院尽头的情侣厅。楚冰站在门口短暂踟蹰了一瞬,随即又觉得苏凭要是敢怎么样还怕弄不死他吗,于是放心地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在一张靠后的双人沙发上坐定之后,苏凭才转头向她解释:“这家影院比较别出心裁,情侣厅不固定播放哪部影片,在场的人先到先点,后进来的跟着看就可以。大概是觉得情侣只要在一起,看什么电影是无所谓的,我觉得他想得很有道理。”
楚冰一脸冷漠:“……你真是见识广博。”
“承让承让,这不算什么。”苏凭谦虚地说,好像楚冰刚才真的在夸他一样。座位的椅背上有点播影片的步骤提示,楚冰刚拿出手机想要操作,就听见苏凭在那边打电话:“还是上次我来时看的那部,麻烦了。”
楚冰扬了下眉:“你经常来?”
和谁?楚冰顿了顿,没有问出口。苏凭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停顿一般,自然而然地有问有答,接了下去。
“对啊。”苏凭点点头,给她指了下前方两排的一个沙发套,“看到那个明显新一些的沙发套了吗?上次我来时旺财挠坏了旧的,这个新的是我掏钱赔的。”
楚冰无法理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带只猫来看电影?”
苏凭张口就来:“因为我是个……”
楚冰:“……好了,你闭嘴。”
既看他不爽又正面刚不过他,真是让人心塞,楚冰用力转过头,一句话都不想说。情侣厅陆陆续续又来了几对年轻恋人,亲昵地坐在一起,不时传来一些肉麻的嬉笑低语。楚冰双腿交叠,端正地坐着,和苏凭两人分居双人沙发两端,硬生生坐出了楚河汉界。一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塑料袋横在两人中间,楚冰闭目养神,对厅中乱糟糟的声音无动于衷。
然而她很快便坐不住了——电影播放的声音响起,楚冰在听到第一句台词的时候便是一愣,迅速睁开眼睛看向大屏幕,两秒钟后又猛地转过头来看向苏凭。
“你上次来看的也是这部?”她问。苏凭点点头,没多说一句话。楚冰却皱起眉头,不给他半点搪塞的机会,紧盯着他慢慢地说:“我记得这部片子,国内没有引进?”
“恩,的确没有。”苏凭终于也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笑起来,“但我觉得这是部好电影,托老板私人购买了一下版权,在这个不固定上映场次的厅里放送。正好你应该也对这部片子比较熟悉,就想着带你过来看看。”
她何止熟悉。楚冰将视线收回来,重新投向大荧幕,脸上带着一点复杂的意味,看着前置剧情放送完毕,屏幕上浮现出了这部电影的名字。
《重返安第斯》。
让她加冕康菲斯特奖最佳女主角的电影。
这部电影以美洲大陆的原住民为题材主角,剧组投资少影响力不够大,剧本没有冒最大的风险,而是在现实基础上进行了一定的加工和影射,年代也往前提了三十年。
女主人公珍妮弗是生活在安第斯山脉脚下的原住民,黑人与白人混血,个子矮小,天生佝偻着背,身上带着明显的发育不良痕迹,人却聪明、开朗,兼具天赋与勤奋。故事的开始,在于她高中毕业去往白人世界工作,第一站就被人毒打一顿后抢劫走了钱包,被迫在餐厅里洗盘子打工养活自己。
再次完整地看到这部电影,让楚冰自己也有些感慨。影片上熟悉又陌生的一幕幕纷至沓来,她慢慢地呼出口气,淡淡地笑了一下。
“这是我第二次在电影院里看这部影片,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两年了,时间真快。”
“怎么不多去看几遍?”苏凭问,“你本人和这部电影里的形象差得很多,就算站在别人眼前,也很少有人能认出来。”
“我外公很不喜欢我做个抛头露面的戏子,他曾经是前代的官员,不过没当多久就愤而辞官出国了,骨子里是个古板的旧式文人,大抵也算积名颇深。”楚冰摇摇头,说话的声音很淡,并不带着怨怼或是难过的意味,只是很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我们家上上下下都很怕他,我爸爸在c市当市长,外公每每提到他时都要骂他一身浊气,玷污了他醉心科研学术的宝贝女儿。小时候每天对我耳提面命,叫我不要像我爸一样,万万没想到我选的职业更让他生气。那时候电影上映,他也去看了一遍,然后就更生气了,把我叫回家,两个月没准我出门。”
“我好像能理解你外公。”苏凭斟酌了一下,看着荧幕上那个佝偻着背的瘦弱身影,慢慢地说,“都是演员,有些事情我还是看得准的。你在电影里的这个形象,光凭化妆和演技是出不来的。在拍这部电影的时候,你瘦了多少斤?”
楚冰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耸了耸肩。
“二十斤。”
“我看上了这个剧本,不过当时我还是个新人,人家看不上我。混血原住民的设定很少找黄种人出演,为了争取这个角色,也算付出了一点努力。”
至于外公看到她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进而大发雷霆的事,楚冰只字未提,内心却莫名觉得,苏凭大抵是心中有数的。楚冰微抬起头,有些怀念地看着荧屏上的自己。大荧幕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纤毫毕现地展示出来,楚冰看着看着,无声地摇了摇头。
还是很幼稚,她默默地想。换到现在,她一定能做得更好些。
这部《重返安第斯》虽然是华人女主角封后的功臣,但是最终在国内也没能过审。原因显而易见:影片中暴力血腥镜头过多,电影基调过于阴暗,充斥着种族偏见、欺凌弱小、劣行犯罪,以及对人命和低贱者的冷漠与歧视。珍妮弗有着寓意很好的名字,但是从始至终,她也从未被白人世界接受过,最后重返安第斯山脉的,不是她的人,甚至不是她的尸骨,只是她心心念念的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是她惨淡一生与社会现状的缩影。
毫无一点点正能量因素,这部片子最大的功劳,在于将真相□□裸地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以极端的表现方式借古讽今,也收获了极其两极分化的评论。
然而即便是在国外,绝大部分人也并不承认这是曾经发生过、乃至现在依然在发生的事情。他们从自己的身份出发,对影片进行了最为猛烈的抨击。具体情景如何,楚冰已经不想再去回忆,这还是以外公的两个月禁足令,已经帮她隔绝了言论最凶的时日为前提。
事实证明,这部片子在国内也没什么市场。来到这个厅的小情侣们陆陆续续出去了好几对,剩下的都没在看电影,忙着谈情说爱,影片稍安静时还能听到一两声娇吟。楚冰眉头都不皱一下,八风不动地开始和苏凭一起解决他带过来的零食,给这个放映厅又增加了一点诡异的声响。影片随着时间流逝,按部就班地放映,终于进入到了影片末期,珍妮弗独自仓皇地逃离白人世界的囚禁,在黑暗中充满恐惧地奔跑至死亡的情节。
放映厅暗了下来,荧幕上的景象晦暗难辨。楚冰无声垂眸,忽而听到旁边有声音响起。
“楚冰。”苏凭低声叫她。楚冰转开眼转头看去,不期间看见眼前出现了一条细细的夜光石手链,样式不算稀奇,却在黑暗中发着莹莹的微光,柔和地将两人的面庞隐约照了出来。
“这是什么?”楚冰无声抬眉。
“生日礼物。”黑暗中看不见苏凭眼中的神色,只能大致看清他唇角微笑的弧度。
“选得很仓促,别介意……怕黑的话就一直戴着,不要摘下来。”
第三十章 进退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