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冲动
伤口发火引起的高烧，石膏重新拆掉之后再打上，弈少宸就这么又被送进了手术室。
走廓长椅上，谷煜暄浑身失透的坐着，静谧的空气里还能听见水滴落地的声音。Jack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谷煜暄，“你先去换上吧，要不再这么下去，下一个病倒的就是你了。”
谷煜暄接过衣服一语不发的去了洗手间，等出来后Jack又递来一杯热巧克力。
“谢谢你Jack。”
“这是我应该做的，导演刚才过来电话说雨大概今天不会停了，就休息一天。”
“恩，”谷煜暄了口热巧克力，感觉到胃部一股暖流涌入。
Jack在谷煜暄旁坐下，“你认识弈少宸？”
“见过几次。”谷煜暄微微叹了口气，“Jack，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包括欧阳轩，我知道我没有什么理由这样求你，但是……”
“我不会说的。”Jack的打断了谷煜暄回答。
谷煜暄眼中难掩惊讶，“你……”
“这里面有些钱你一会去买点午饭，”Jack递给谷煜暄一张卡，“虽然剧组放假但是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恩，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虽然不知道Jack真实的想法，但是谷煜暄还是选择了不去问，就难得的装一次糊涂吧。
因为只是重新装石膏所以手术还算挺快的，不久弈少宸就被推出了手术室，进入普通病房里休息。趁着弈少宸还昏迷的时间，谷煜暄出去了趟。
等谷煜暄回来的时候，弈少宸已经醒过来了，脸色看着有点差，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你的烧刚退还不能吃太油腻的，我给你买了些清粥。”谷煜暄自然的将饭盒打开，递到弈少宸的面前。
弈少宸也没有问什么让双方都会觉得尴尬的问题，接过饭盒就默默的吃起。冰冷的胃里慢慢有了丝暖意，连那颗冰冷了许久的心都像是被温暖包裹着。
谷煜暄就这么沉默的看着弈少宸把粥全部喝掉，然后接过饭盒起身就要扔掉。
“别走。”弈少宸突然伸手抓住谷煜暄的手腕，脸上竟带了些慌张。
谷煜暄扬了扬手里空空如也的饭盒，“我只是去扔垃圾不是要走，放心，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弈少宸尴尬的松开手，这才感觉到自己有点惊弓之鸟了。
谷煜暄扔了饭盒又开始给弈少宸削苹果。一个躲在病床上，一个坐着床边削苹果，不论是谁看着都觉得这两人是一对普通的情侣。
弈少宸害怕这一切都是梦境，更害怕一眨眼面前的女人就会消失了，全程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谷煜暄。
苹果削好，谷煜暄递到弈少宸面前，“吃水果对身体好。”
“恩。”弈少宸像个乖宝宝，谷煜暄说什么就是什么，接过苹果就埋头吃起。
谷煜暄面对这样小心翼翼的弈少宸有些心酸，苦涩的感觉恒在胸前，久久消散不去，视线越过弈少宸眺着窗外，眼眸里带了些忧愁，“真的忘不了她吗？”
“什么？”弈少宸一愣，随即明白谷煜暄的话是什么意思，笑了笑，“忘不了，也不想忘。”
“你没有想过她如果会失踪一辈子吗？”
“那我就等一辈子，找一辈子。”
谷煜暄视线重新落在弈少宸脸上，四目相对，盈盈一笑，“你真固执。”
“比起我，你才更固执吧。”弈少宸咬了口苹果，欲言又止，最后终还只是一声叹气。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副模样真有点不适应。”
“我怕，”弈少宸看她，“我怕我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你会再连见我一面的机会都不给。能这样近距离交谈是个挺不容易的机会，我不想就这么轻易破坏掉。”
弈少宸的卑微让谷煜暄一时无言以对，只能沉默着捏捏自己的手指，以平抚心里的不安。
“可以去借个轮椅推我出去逛逛吗？”弈少宸看了眼窗外的好天气笑问，也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你的脚。”
“本来就只是再重新包下石膏这点疼痛我还能忍受，现在坐在这里才真觉得无聊。”
“好，我去借轮椅。”
谷煜暄推着弈少宸走在医院活动区的小道上，明媚不刺眼的阳光晒在身上暖阳阳的，一阵清风吹来，都能够闻到新清的空气味道。
两人在一处草地旁停下，十几个穿着病服的人正在草地上踢着足球，身旁也不乏伫足观看的人。两人也便停下看着这帮非专业人事的比赛。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谷煜暄来这里是为了拍戏，那弈少宸呢？他怎么会去到山里。
“为了一个项目。想去看看在那里如果改造出一座度假村是不是有商业性，与世隔绝，清雅幽静，挺适合现代人找回自然的感觉。”
“是挺好的，可是不要去建什么度假村吧，那里属于自然，不适合被改造，真正想要来感受它的人不会去在意有没有度假村，一旦开发所有的东西都会随之改变的。民风纯朴的村民遇见一批衣衫革履的现代人，我不知道他们的脸上是欢迎还是无奈。”
谷煜暄说完才发现弈少宸听得似乎挺认真的，忙又笑笑，“我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你不要当真了。”
“我放弃这个项目，按你说得不建什么度假村了。”
“你……”谷煜暄想问他，你是为了我这几句话才这么决定的嘛，可是她不敢问。
弈少宸似乎看透了谷煜暄的内心，点了点头，“是，我是为了你的话才放弃的。”
谷煜暄面视前方，望着远处人们脸上的欢笑有些羡慕，“你不用这样做的，我不是……”
“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说过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认定了你就是她。”
“为什么这么执着呢？你凭什么认识我就是她？你真的那么肯定？”
“是，”弈少宸目光深邃的凝视着谷煜暄，“因为我爱她，深到已经将这份爱融在骨血里。所以当你出现的时候，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跳动，他们那么强烈的告诉我，你就楚千雪。”
“这个理由挺好笑的。”谷煜暄灿灿的笑了笑，紧握的手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好笑吗？当爱一个人已经到达这种地步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看起来会是好笑的。”弈少宸转开目光不再看谷煜暄，叹了叹气，“你那次决绝的模样让我几乎要放弃，更想过你是否已经爱上了别人，所以才会丝毫不顾我的感受，才可以用任何的语言来伤害我。”
谷煜暄的头低垂着，牙齿咬着唇。
“可是我办不到，我用工作来限制自己不再去你的屋子下看你，我不敢睡觉害怕梦里又全是以前的记忆。就这么强忍着，后来出了车祸的瞬间，我脑海里仍然全是你的模样。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真的还活着，就这样继续等下去吧，跟自己的心作对挺折磨人的。”
弈少宸就这么静静的说着，比起以前的激动多了些坦然，似乎是因为决定了等待，所以再也无畏。
“那次昏迷后我真的感觉你来看过我，大概又是梦吧。”弈少宸笑笑，“最近一段时间精神不太好，可能想得太多，有时候因为某种期许脑袋也会出现某种幻觉吧，可能精神病也是有遗传的。”
“不是的！”谷煜暄猛然抬头，她无法忍受弈少宸将自己想像成一个精神病患者，无法忍受他这么嘲笑自己。
弈少宸疑惑的看着谷煜暄似乎不懂为何她突然这么激动。
谷煜暄站起身，仰头看了眼远处肆无忌惮笑着的一群人。那些笑容那么美好，她见过弈少宸曾经肆意的笑，见过弈少宸温柔的笑，可是从见面之后，弈少宸好像又忘记了笑容。偶尔嘴角挂着上扬的动作，眼底却还是一片凄凉，好像他又一次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你怎么了？”弈少宸移动了下轮椅，拉了拉谷煜暄的衣袖。
谷煜暄垂头，弈少宸无可挑剔的脸颊近在眼前，从未舒展的眉头挠着谷煜暄的心，弯腰伸手像是那****昏迷时一样，轻轻的抚上他的眉，用力的想要抚平。
弈少宸眼神由不可置信慢慢的转为惊愕，再到最后变成了一阵狂喜，他激动的连呼吸都刻意轻了几分，害怕惊动了谷煜暄的冲动。
她的眼里是无法忽略的心疼，那么明晰可见。
“你……”弈少宸忙伸手握住谷煜暄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颤抖的声音问不出一个字。他好想问，你是楚千雪吗？
可是他不敢，不是楚千雪又如何，她是她就好。楚千雪，谷煜暄，这只是那个女人的一个代号，他不在乎她叫什么，只要她是那个五年前与他相遇、相知、相爱的女人就好。
谷煜暄自然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心里的那些防备好像在山里雨幕中看见弈少宸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击碎了，她使了全身的力气都没有办法能再把这个男人推离自己。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