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宁王摊了摊手,“本王心系太后安危,心急如焚,想来圣人是会体谅的。”
  雒妃还想说什么,在一边的秦寿拉了她一下,抢白道,“若太后知晓宁王的担忧,必定会十分欣慰的。”
  说完,他还意思有所指地瞥了息芙一眼。
  宁王望着秦寿,忽的嘴角扬起了笑。“多半是。”
  两人说着,相视一笑,莫名让人摸不着头脑。
  雒妃晓得拦宁王不住,便呵斥了息芙一声,“杵在那作甚。还不赶快过来!”
  “哦。”息芙一回神,小跑着到雒妃身边,还特意绕开了秦寿,不看他一眼。
  雒妃唤了个小兵过来,给宁王安排了房间,她带着息芙,也没招呼秦寿,先行回去,准备与皇帝哥哥书信一封,说说当下的情况。
  秦寿也不介怀。他自行一人大晚上在朱雀营中到处转悠,还饶有兴致地去看了营中将士平时训练的校场,似乎暗暗在心头与秦家军军营做比较。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大军开拔,雒妃带着还在犯困的息芙去了金辂车,两姊妹撑不住,遂头挨头靠在一起,躺软垫上睡了个回笼觉。
  雒妃一觉醒来,已是辰时,她睁眼,还想去推推身边的息芙,哪知摸了个空,反倒是抓着只修长厚实的大手。
  她有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抓着那手眨了眨眼,目光这才循迹看过去,见着坐她身边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秦寿。
  她没兴致地甩开他的手,又在软枕上蹭了蹭,这才彻底的清醒过来,“这是到哪了?”
  秦寿收回手道,“疾军行路,走了十来里了。”
  雒妃撑起身来,扶了扶髻上羊脂白玉的簪子,端着案几上的凉茶抿了口,皱眉问道,“如此速度,要几日才能到宁王扈地?”
  秦寿心头默算,“十来日吧。”
  闻言,雒妃眉头皱的更深,“不可,太晚了。”
  秦寿便道,“公主可先遣部分骑兵带着御医先行,后续兵将缓缓而来便是,这也是急不来的事。”
  雒妃点头,遂冲车外招手,首阳当即附耳过去,雒妃与她吩咐了几句,首阳便去找上官宵传话去了。
  秦寿半隐在袖中的手,拇指摩挲食指,似思量了好些时候才道,“九州以为,公主还是趁这几日,知道些行军打仗的事也好。”
  第149章 公主:母后,么么哒!
  秦寿所谓的行军打仗的事,囊括从古至今各赫赫有名的各场厮杀,另还无数排兵布阵,以及让人头晕脑胀的典故。
  雒妃耐着性子听了几天,就彻底的沉了脸。
  她甚至不耐烦见秦寿,一听他说话,就头疼。
  但秦寿似乎狠下心,也不晓得出于何故,硬是将一些兵法一一说与她听,那架势恨不得劈开她脑子,将兵书塞进她脑子里才好。
  雒妃人虽聪明,可她到底对行军打仗这些事并不感兴趣,在她看来,这样的事,那都是糙男人才干的,她么,作为公主,自然在宫里头把玩胭脂水粉就好。
  即便清楚目下大殷之势不容乐观,秦寿难得说这样多,仿佛是在特意指点她一般。她起先还很是乖顺地听着,但几天后,她确实听不下去了。
  第七日后,秦寿见雒妃避他如蛇蝎,他这才作罢。半点不论兵法之事。
  雒妃稍稍松了口气,她继而拉着息芙,一路闲聊女儿家才感兴趣的话头。
  这日,还有半天的功夫就能到宁王扈地......兰安,息芙见秦寿不在金辂车里。她遂过来与雒妃同坐。
  两人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她才悄悄对雒妃道,“姊姊,我觉得宁王对母后,好似有点不一样?”
  雒妃挑眉,其实她也这样怀疑过,“何以见得?”
  背后论人非,息芙显然有些忐忑,她凑近了雒妃,“前几天,他特意问了我好些有关母后在宫里的事,然后言谈间,无意提议,他与母后是打小就认识的,形同青梅竹马。”
  这话就惊悚了,雒妃一下坐起身,她将手头的茶盏搁了,认真的道,“此话当真?”
  息芙颇为烦恼地扒拉了下齐刘海,“不晓得,都是他说的。”
  雒妃眯了眯桃花眼,脸上露出思量来,“母后出自顾家,幼年时,常出入宫闱。宁王皇叔是皇子,打小就认识,也不奇怪。”
  息芙点头,闷闷地应了声。
  不过雒妃还是道,“你多盯着点他,他这一回扈地,还不晓得有什么目的。”
  息芙对宁王实际也无甚感情,毕竟她在宫里日子过的再不好的时候,也没见宁王多照拂她几分,相比较雒妃。她自然是听自家姊姊的话,“晓得了,我会好生看着他,不让他存坏心思。”
  雒妃见她那傻乎乎的模样,暗自摇头,她也不晓得这姊妹到底是聪明还是蠢的,亦或大智若愚?
  兰安多丘陵与盆地,且四周环山,秋冬虽冷,可到了盛夏。却是阴凉多雨,故而每年太后苦夏之际,都会来这边的承恩避暑山庄住上段时日。
  朱雀营万数的人马在兰安城外驻扎,雒妃仅带着宫娥与三十侍卫匆匆进城,直奔兰安的宁王府去。
  宁王多年那没回兰安,即便是回王府,他也觉得陌生的紧。
  雒妃没空管他,有御医早在王府大门迎接上来,边往里走边与雒妃回禀,“启禀公主,太后左臂皮外伤,日前已经结痂无碍,在王府中安养了几日,一应都好转了。”
  雒妃点头,她脚步翻飞。裙裾飞扬,走的来飞快,就是跟着她一道的秦寿,都要大步大步的才能赶上她。
  位于王府中央的正殿,雒妃一路走来。能见一些宫娥与侍卫的身影,这些人自然是认识雒妃的,皆朝她敛衽行礼。
  她一概不应,好不容易赶到正殿外,她忽的望而怯步了。
  正殿镂空雕花朱红门,望进去是安了张黑漆榻的外间,墙角一半人高的青花瓷瓶,里面还插了几枝颜色鲜艳的干花。
  再往里,便是十二幅的金丝楠木镶的海上明月的屏风,将正殿隔为里外两间。且还阻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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