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少得意忘形!”年羹尧唬着脸,狠斥了一句“什么年家军,你等吃的是大清的军饷,享受的是陛下的福泽恩惠,以后年家军这三个字绝不可再提,谁若嘴欠再犯,军法处置!”
徐裨将听了这话,脸上出现了颤颤的表情,心想:这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将军也太小心了些。
年羹尧却不管手下的嘀咕,他心里深知,这一次他要击败的不单单是策妄阿拉布坦,更重要的朝廷在西藏的布局,若是能够顺利地通过这场战争让西藏真正服从与大清的统治……无数个想法在年羹尧的心间流转而过。
正在这时,旁边的军医终于处理好了年羹尧的肩伤。
“年将军要仔细着些,接下来的几日,伤口万万不能再撕裂,否则会有感染的可能!”军医尊尊嘱咐道。
年羹尧随意的一点头,便是自己听见了,而后一收案上的地图便对底下的徐裨将道:“立即诏令众将,帐内议事!”
“末将遵命!”徐世则的脸上闪过抹兴奋,一抱拳,掀起帐帘大步的走了出去。上一次,他们歼灭了策妄阿拉布坦的两千人马,可是,远远不够呢,身为军人,他们还要立下更多更多的军功。
胜利,是唯一最甜美的果实。
时间渐过,转眼间,便是半月而去。
圆明园,年若兰处。
弘煦正在院里面玩沙子,正确的说是他正蹲在沙坑里面手上拿着木头制作的小铲子正在十分开心的挖啊挖的,而年若兰就坐在不远处的花廊下,钮祜禄氏与耿氏皆陪在她身旁。
圆明园闭塞,不通消息,年若兰又没有告诉她们的意思,所以两人都不知道年羹尧正在外面打仗的事情。
“昨儿与耿妹妹去了珍禽台那边……”钮祜禄氏笑着对年若兰说道:“那样大的绿孔雀婢妾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它站在树枝上,长长的尾羽几乎垂到地上,阳光下华美的羽毛闪闪发亮,真真是神骏异常!”
“是啊!”一旁的耿氏闻言也跟着连连点头:“除了那只绿孔雀外,还有一只白色的孔雀,同样美丽极了,只可惜,无论珍禽台的奴才们怎么逗弄,那两只孔雀都没有张开尾羽,婢妾们无缘欣赏那开屏之美!”
“嗯,大概是那两只孔雀都是公的缘故吧!”年若兰心不在焉地说道。
“啊?”耿氏一愣。
偏在这时,那边的弘煦却似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般,蹭的下蹦起小身子,捂着眼睛跌跌撞撞地往年若兰这边跑来。
“额娘,疼!”弘煦仰着小脑袋,肉呼呼的手指头指着自个的一只眼睛。
年若兰凑过去一看,只眼角有点红,大概是进了什么沙尘颗粒,不严重。仔细地吹了吹后,便也好了。
“还疼吗?”年若兰问道。
弘煦揉了揉眼睛:“不疼了!”说完,还伸出手拉住年若兰的袖口道:“额娘你陪弘煦顽啊!”
年若兰便道:“没看见我和你钮额娘与耿额娘在说话吗?不许噘嘴,乖乖地,自己堆沙子去!”
弘煦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转过身,跑了。年若兰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弘煦那只脏兮兮的小手一抓已经完全脏物了的袖口,无奈的叹了口气,恨恨道:“这个小调皮!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四阿哥聪明伶俐,那是极讨人喜欢的孩子!”钮祜禄氏的目光中有着压抑不住的羡慕之色:“娘娘您是多么的有福气啊!”
一旁的耿氏听了这话也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弘煦身上。深宅后院的生活是如此的寂寞,如果身边能有个孩子,哪怕是个女儿,对她们来说也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宽慰啊。
起码,不枉自个到这世间走一遭了。
面对着二人那似羡慕,似感叹,似自怜的表情,年若兰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见此,两人也十分知机的把话题引到了别处去。
然而————
钮祜禄氏不着痕迹的看了年若兰一眼,心里想到:只愿有一日,年侧福晋能开恩,看在自个如此本分的份上,让她怀上一个。
她一定对对年侧福晋感激涕零,永远恭顺于她。
第82章 钮祜禄氏生病了
小得子并没有送过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真正的战场离京城是那样的遥远,就算传递过来的相关军情,也是奏给皇帝,怎会传得到处都是。
“主子,大少夫人的信到了!”绿琴手上拿着封厚实的信封,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年若兰闻言双眼唰地一亮,几乎迫不及待地撕开了来信,纳兰雅慧的书信很厚,不过观其字里行间,似乎情绪还是很稳定的,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年若兰,说是让她不要担忧云云。年若兰仔仔细细,从头浏览到尾,半晌后方才叹了一口气。
纳兰雅慧的祖父,也就是纳兰明珠大人,再大阿哥被圈进后,便彻底失宠于康熙帝,如今已是被罢免了全职,赋闲在家,而纳兰家的子孙们并没十分出色之人,长此以往,家世定然会走向下坡。
“大少夫人如何?”绿琴轻声问道。
“没事,嫂嫂很坚强。”年若兰笑了一下:“贵姐儿和安姐儿都很好,特别是安姐儿又长大了不少,嫂嫂说她现在已经会爬了。”
“大少夫人外柔内刚,一定能挺过去的。”绿琴说着永不停歇的安慰之言:“主子也不要太过担忧,您身子本来就弱,这几日眼瞅着就瘦了不少!”
“是嘛!”年若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是个瓜子脸,太瘦的话可不好看,会脱相的。
上午刚收到纳兰雅慧的来信,下午的时候胤禛便来了。
“给爷请安!”年若兰俯了府身子,还不等胤禛叫起便直径起来,对着底下指挥道:“快去准备凉茶还是冷毛巾,再拿一套爷干净的亵衣过来……”
胤禛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掀,脸上出现抹笑意。洗漱完毕换了衣裳的胤禛盘腿坐在香榧榻上,脸上露出舒心的表情,年若兰让底下的人在屋子里面再放两盆冰山,而后才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向了胤禛。
“怎么样了?”白皙的脖子伸的老长,猫儿般的眼睛透着许多紧张地望了过来。
似是诚心气她,胤禛面无表情地反问道:“什么怎么样了?”
水仙不开花,你跟我装什么大头蒜呢!!!!
勉强控制住喷他一脸口水的冲动,年若兰微微撅起自个的小嘴儿:“爷是明知故问!”
胤禛见她似是憔悴瘦弱不少,知道她是真担忧,但是军情上的事情,胤禛是不会对年若兰这样的内宅妇人说的过于详细的,,最后也只是沉声道:“战事进展得很顺利,亮工做的很好。”
“完了?”年若兰等了好半晌见胤禛再不言语了,不禁眉头一扭,抓着他的手臂道:“哥哥有没有受伤?战局怎么样?那个阿拉策什么的毯子很厉害吗?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战争?”
胤禛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年若兰,显然不准备继续回答了。年若兰见状就知道自己应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而且就目前来说,也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蔫蔫的叹了口气,年若兰遂也知机的不再问什么了。
没一会儿,听到阿玛回了的弘煦便迫不及待的跑了进来,胤禛在孩子们面前,惯来喜欢扮演严父的角色,府邸里面的三阿哥,哪次见了胤禛不都是两股战战啊,偏偏弘煦是个心大的,丝毫不惧怕父亲的黑脸,每次见着胤禛都是亲亲热热,阿玛长阿玛短的,今次也不例外!
“阿玛,看!我的蝈蝈!”弘煦踮着小脚丫,十分显摆的举起自个手上的草笼子。
自打来了圆明园后,弘煦小朋友便算是进了天堂了,每天都带着人到处疯顽着,太阳日日晒着,看着可是比再府邸里的时候黑了不少,当然,整个小身子也更加瓷实了,看着健健康康地,十分喜人。
胤禛随意瞟了那草笼子一眼,便道:“阿玛那里有一件八角盘龙纹景瓷儿的罐子,是专门装这种蝈蝈的,抓了两个放在里头,让其相斗,倒也颇为有趣。”
“爷可别再助长他这个毛病可!”年若兰闻言立刻出生到:“这孩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竟喜欢收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蝈蝈,小蝴蝶,天牛,什么的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抓了毛毛虫和蚯蚓!”
说起什么年若兰就狠狠瞪了眼弘煦,这个怀孩子,还把毛毛虫特地抓来给自己看。
年若兰对这种肉乎乎的虫子最恶心不过了,若不是为了维护住自个作为母亲的【尊严】她非得当场惊叫出来不可。
对于年若兰的话,胤禛却表现出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在他看来男孩子小的时候就得皮皮实实的才好,若当成娇花似的样子,他反倒要翻脸了。
父子两个顽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的便到了晚膳的时候。
“就咱们三个吃!”
听胤禛这样一说,年若兰也就打消了叫钮祜禄氏二人的打算天气炎热,年若兰干脆让人做了过水面条当主食,牛毛细的雪白拉面,配上几种风味不同的卤子,再加上碟芝麻杏仁凉拌豆角和着碟胭脂鹅脯,酱排骨,葱油豆腐,花生米等小菜。胤禛比较喜欢吃黄瓜鸡蛋的卤子,年若兰则偏爱吃蘑菇肉的,弘煦则是什么都行,一丁点都不挑食。
晚膳后,一家三口出门散步。
看着弘煦在前面一蹦一跳十分欢快的样子,胤禛突然感概道:“府里孩子少,弘煦没有什么玩伴,大约十分寂寞吧!”
雍亲王府就弘时与弘煦两个孩子,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两孩子在平日里那是极少见面的,弘煦对弘时这个所谓的哥哥,根本上也没多少印象。
年若兰叹息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胤禛则是摇了摇头:“待再有三四年,弘煦大一些,爷便给他寻几个哈哈珠子,也算有个伴。”
对于自己府内的情况心知肚明,所以胤禛也没有说非得要弘时、弘煦两个相亲相爱什么的,不单是双方母亲不和的原因,两孩子在年岁上也玩不到一起去。说完哈哈珠子的事情,胤禛又提了两句弘煦的功课。他还不算正式启蒙,平日里年若兰也只是教些识数,儿歌和一些简单生字之类的知识,弘煦很聪明,记忆力也好,几乎一教就会,特别省心。
“再过两个月,爷就准备给弘煦启蒙。”
年若兰一听,立马说道:“弘煦还小呢,爷还是再让他玩玩吧!”胤禛听了这话,脸上立马就是一黑,张嘴便道:“慈母多败儿。”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胤禛还是做出了让步,弘煦会在明年春天的时候正式启蒙上学。看着自家儿子那活蹦乱跳的身影,年若兰不禁感叹了一句,可怜的大宝,你马上就要过上生身火热的生活了,趁着现在,赶紧乐乐吧!
一家三口在园子里逛了好半晌,直到天色渐黑,方才回转屋内,年若兰领着弘煦去耳房洗漱,弘煦调皮,把浴桶当游泳池来来回回的直扑腾,直弄的地上全是水。
一个多时辰后,娘两个这才算是洗完。
用着大大的白色浴巾包裹着弘煦,年若兰在屋子里随意一扫,而后道:“爷呢?”
“回主子……”画屏蹭蹭几步走了过来,皱着眉头开口道:“刚才钮祜禄氏格格的大丫鬟过来禀告,说是格格病了,额头发烫,身上也起了疹子,十分严重,想求您召大夫过去为其诊病,结果您不在,却被爷听了去,爷就……就去看钮祜禄氏格格去了!”
把着光溜溜的弘煦望床榻上一扔,年若兰淡淡地哦了一声。
“额娘……”弘煦光着小屁屁,两下爬起来,双手握着自个的小肥腰,不知羞的哈哈直乐。
“看你这身肥膘,真像只小白猪!”年若兰掐了自家儿子的肥脸蛋。
“弘煦是小猪,额娘就是大猪!”
年若兰:“……”
真是犯傻了,把自个也骂进去了。
胤禛回来的很快,年若兰让弘煦自己顽七巧板去,而后才对胤禛问道:“妾身听说,钮祜禄氏妹妹妹妹病了?可是有什么大碍?”
“已经让大夫过去瞧了。”圆明园中就有随行的大夫。
不是御医,但医术却也算精湛。
“昨儿还是好好的呢,怎么今日突然就病了?大夫可是看出什么因由了?”
钮祜禄氏和耿氏都是那种,宁可忍着,也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性子,若不是急症想来也就是自个吃些药丸子治治罢了。
“大夫说,钮祜禄氏是被一种特殊的虫子叮咬了,以至全身发了炎症,才会如此。”钮祜禄氏的丫鬟禀告说,她全身起了红疹,胤禛生怕是什么传染性的疾病,实在不能放心,这才亲自去看了。
“圆明园树木花草甚多,难免会招惹许多虫蚁之类的东西,你也要注意着一些,特别是弘煦,随身携带的驱虫香囊,屋子里头也……”
听着胤禛难得一见的絮叨,年若兰十分认真的点着脑袋。
第83章 种子
照常的,在第二天清晨,年若兰没有见到胤禛。
听守值的绿琴说,他天不亮就已经离开了。
用了早膳,年若兰带着人便往钮祜禄氏那边去了。
“见过侧福晋!”
看着立在床头的人,年若兰微微一笑,叫了起:“耿妹妹也在。”
“是!婢妾听说钮祜禄姐姐病了,心里十分担忧,所以特来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