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刘娇娇忙不迭点头：“刚才轮滑社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去一趟来着。”
刘娇娇和夏芝从开学就加入了轮滑社，宋依然一向不喜欢外出，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就在宿舍窝着。轮滑社事情多得要死，这时候听他们说起，宋依然倒是很相信。
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蟹脚：“那好吧……”
“你接着吃。”见她想站起来，付祁伸手把她按下去。“沈培，送刘小姐和夏小姐回学校。”
正举着一片牛肉往汤里涮的沈培：“……”他也还没吃饱好麽，助理当得真凄凉。捞起牛肉往嘴里一塞，吃完之后他才起身：“刘小姐、夏小姐，请跟我来。”
两人跟着站起身，“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宋依然忙着吃东西没工夫回话，付祁代替她朝两人颔首：“依然还没吃饱，我就不送你们了。”
他们是依然的宿友，善对他们很正常。但是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宋依然，，一切都以她为重。
刘娇娇和夏芝跟着沈培出了包间，才感觉付祁带来的压力稍微变小。付祁很给面子，对着他们的时候还是微笑居多，很和善的样子。但是天王影帝的压力还是如影随形，那些善意不过是因为依然才释放。和他相比，沈培就很明显好相处多了。
“沈哥哥……”刘娇娇|叫了一声，基本上喜欢付祁的粉丝都知道沈培，粉丝内部人员都这么称呼沈培。“这边上的船能用吗？”她对包间边上的船好奇很久了，但是在付祁面前又不好意思说。
沈培对粉丝们一向和善，闻言看了看那条船：“可以，那是专门放在这里，让客人吃完饭之后上去休息的。刘小姐想上去玩玩？”
上去玩玩也可以，付祁今天为了陪宋依然特意把一整天都空出来。身为经纪人，他跟着付祁，也没什么事。
刘娇娇虽然想上去玩，却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摇摇头拒绝了。沈培领着他们往外走，才刚绕过长廊，就见水晶珠帘外绕进来一行人。
为首的一男一女显然认识沈培，看见他，女人还笑着朝他打招呼：“沈培？付祁也在这里？”
刘娇娇近视，那女人走近了才算看清她的脸。一个激动直接挠了夏芝一爪子，夏芝同样激动，狠狠攥|住她的手，几乎说不出话来。
灵……灵……灵芷萩！永远的天后灵芷萩啊！！！
他们只是沾宿友的光来吃顿饭，谁知道能遇见一代人的女神！
沈培回道：“付哥这不是陪着小女友的宿友来吃顿饭嘛。”
听说付祁的小女朋友还是在校大学生，大学里不成文的规定灵芷萩也是知道的。没再多问什么，看见沈培身后两个盯着她张口结舌的姑娘，倒是忍俊不禁。这两小姑娘很明显还没踏进社会，脸上表现出来的东西看过去一览无遗。
灵芷萩朝他们善意地笑笑：“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刘娇娇和夏芝总算回过神，松开彼此。刘娇娇手忙脚乱地伸出手：“芷萩姐，我们喜欢你很久了，我看你的电影长大的，我特别特别喜欢你的电影。”
夏芝也在边上说：“芷萩姐演的电影特别好看，我爸妈也特别喜欢！我家里还有珍藏的碟片呢！”
灵芷萩在娱乐圈大红大紫的年代，是一个繁荣无比的年代。那个时代香|港电影空前繁荣，灵芷萩最早在大陆事业受挫，远渡重洋，最终声名鹊起却是在香|港。她在那里演了无数片子，为她后来回到大陆红遍大江南北奠定基础。
那个年代的电影不像现在，文艺得有格调，表现手法多层次，艺术性极强。直到现在，灵芷萩演的电影还被当代艺人反复评说。灵芷萩和訾茗落，是当代女星无法翻阅的高山。
两人展现出来的喜爱太过纯粹，连灵芷萩都忍不住逗逗他们。伸手和两人都握了一下，她笑着问：“喜欢我演的电影？最喜欢哪部？”
她这一生演过无数电影，即使最初寂寂无名，也是从电影开始演起的。她估测，他们说出来的名字，肯定属于在香|港那段热血沸腾的岁月。
刘娇娇说出来的名字却很出人意料：“我最喜欢《单车时代》了。”
她会说这部片子，灵芷萩倒是惊讶了一下。那部片子是她刚踏进娱乐圈不久拍摄的，反响平平，但是架不住剧组背景深厚。最终在电影界上，她摘得最佳新人奖。那一届电影界空前繁荣，不仅娱乐圈新人辈出，当年还年轻的顾颜殊，也带着他遗世独立的顾夫人陆遗珠出席。那一袭淡蓝襦裙，成为电影界上最璀璨的光芒。
短暂的惊讶过后，还是归于平静。灵芷萩笑意中似乎还带着一些别样的东西：“《单车时代》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女主角苏晴夏确有其人。”
只是略微提过这一句，就再没多说。
“我很高兴，在这里还能遇见小影迷。”
最终灵芷萩给他们签过名合过影之后，才目送他们心满意足地离开。她近些年被澹台冽保护得太好，已经很少有机会偶遇影迷。
透过水晶珠帘，灵芷萩能看见他们竭力抑制雀跃的身影。他们提到了《单车时代》，让她想起那个曾经风起云涌的时代。那个年代遍地都是故事，随意捡起来，就能酿成一缸美酒。这才过去多少年，认识的人都已经零零碎碎。有的永远睡在地下成为腐朽的灵魂，有的飘零过海离开这块伤心的故土。
陆遗珠回归沧海，终究成了那一颗失落的明珠。顾颜殊跟着她离开，曾经素颜的神话也慢慢陨落。而跟她一起争夺过最佳新人奖的黎满满，更是昙花一现，最终凄惨地死在监狱里。齐弈钰步丽仙之流，更是消散在洪流里。
灵芷萩长长叹了口气：“故事还是年轻的。”人都已经老去了。
澹台冽搂住她的肩膀，“走了。”
她也就是想起从前的事才惆怅那么一下，跟着澹台冽往里走，暗戳戳地说：“付祁带着他家小女朋友在这里吃饭，我们去看一下呗。老在头条上看见，我还没正经和她讲过话呢。”
大堂经理显然也知道灵芷萩和付祁是至交，吃到一半串串门对于他两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因此也没拦着，由着他往付祁惯用的包间去了。
包间里宋依然还在跟面前的梭子蟹搏斗，一面还指使付祁给她涮牛羊肉吃。她腾不出手，付祁索性就直接蘸了酱料往她嘴里喂。
她吃得满嘴都是，咽下去幸福得不得了。两手都是油腥，也不好抱他，直接跟软骨动物似的靠到他怀里。“怎么办啊，有了你之后我感觉自己行为能力都有障碍了。付哥哥，以后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付祁笑着低头啃了她手上的蟹肉一口，“不会有那种以后。”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无能为力，任由死亡把他带走。
话音刚落，包间门就被人推开。灵芷萩和澹台冽看着那对吃饭都要抱在一起的情侣……灵芷萩侧头对澹台冽认真地说：“我的火把呢？”
秀恩爱的情侣就应该烧死……
灵芷萩是刘娇娇和夏芝的偶像，自然也是宋依然的。看见灵芷萩进来，直接导致她震惊得一口蟹肉呛住，付祁给拍了半天背才缓过来。
“这么激动啊？”就这么会儿工夫，灵芷萩和澹台冽已经不请自如，走进去坐下了。灵芷萩挽了挽头发，“听说你带了小女朋友在这里吃饭，正巧我也来吃饭，顺便过来看看。”
付祁一边动手给宋依然剥蟹肉，一边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你们家那两小祖宗呢？”
平时灵芷萩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今天倒是稀奇，竟然没在身边。
“送到他们爷爷家去了。”
澹台冽和他父亲不和并不是什么秘密，就是结婚的时候他父亲也没怎么出现。他们竟然会把孩子送过，倒是让付祁吃惊。再想想近段时间听见的传闻，算是明白了。
于是问一旁的澹台冽：“你父亲……”
澹台冽很无所谓的样子：“他早该死了。”
☆、8.05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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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出来，知道内情的倒是没怎么觉得，不了解情况的宋依然被他冷气森森的话吓得手上的筷子都掉了。一脸惊恐地看向澹台冽。
付祁知道小姑娘被他吓到了，抬手覆在她眼前，温声安抚：“他开玩笑的，乖，吃你的。”盯着澹台冽的目光却很有警示意味：“你吓到她了。”
“阿冽！”灵芷萩也嗔怪地看向他，拧了拧他胳膊上的肉：“你怎么回事？”
澹台冽万万没想到宋家出来的小姑娘竟然被保护得这么好，澹台家的事情半点都不清楚。当下举了举手，话却是对着灵芷萩说的：“我错了。”
灵芷萩白了他一眼，起身道：“行了，招呼也打过了，知道你不待见我们，先走了。”
这时候宋依然已经把付祁放在自己眼前的手拉下去，一双眼睛亮晶晶，刚才的恐惧就像浮光掠过，已经找不到踪迹。听灵芷萩这样说，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哪有啊，付哥哥他特别待见芷萩姐，我也特别待见芷萩姐。”一边说一边扯他衣袖，“你说是吧，付哥哥？”
大有他说不是就再也不理他的架势。
付祁只得跟着点头：“是。”这话倒也不是违心，他一直都挺待见灵芷萩的，就是不怎么待见澹台冽。那个男人就是一匹狼，一不留神就被咬断喉咙。
“小姑娘挺可爱，看上你阿祁有眼光。”她举了举大拇指，笑意灿烂。澹台冽替她开门，她挽上他的手臂，高高兴兴出了门。
她年纪已经不小，这时候看起来却还像少女一样。时光对他们这类人，似乎总是很优待的。
宋依然歪着头，鼓着半边腮帮子嚼菜，想了半天才把菜咽下去，一本正经地问付祁：“那位先生……”
“澹台冽。”付祁在一旁提醒。
“那个澹台冽，他是混黑|道的？”
“……不是！”看起来是真的被吓到了，付祁拿起一旁的湿纸巾擦手，赶忙把她怀进怀里哄：“他就是一商人，正正经经的那种。宝贝别怕，他也就嘴皮子厉害。”
“啊？这样啊……”
怎么她听起来很失望的样子？
“高中的时候看好多霸道总裁黑|道|教|父小说，还以为今天能看到现实版的。”然而现实给了她沉重的打击，她的确很失望。她话头一转，两眼冒星星：“不过他好帅啊！特别帅啊！”
澹台冽全程冷脸，但是那种冷和冉镜的高冷是不一样的。这种沉淀着成熟男人杀伐果决的内敛和深不可测，散发着独特的荷尔蒙，极度吸引女人。
听见她夸澹台冽帅，付祁的脸色当时就有点不好。凑到她脖颈处，露出一口白牙。“有我帅吗？”大有她说有，就一口下去咬断她脖子的感觉。
宋依然一个激灵：“哪有哪有！你帅你最帅！你可是我男神你懂吗，那种男人除了一张脸之外还有什么？你不一样，你还有内涵！”
付祁心满意足，只在她脖子上稍微啃了一下就收了回来。“还没吃饱？”
宋依然倒是吃饱了，就是盯着桌上那盘玫瑰酥油饼舍不得。清庭做的糕点里这道最得她喜欢，大菜还没上来，她就已经吃了两块。这时候盘子里还剩下三小块，她看着心好疼，又实在吃不下了。
转头滴溜溜看向付祁：“你吃饱了吗？”
付祁一看她那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感觉有点头疼：“宝贝，别折磨我。”他一向不爱吃甜食，吃一口能腻味好久。刚才这点心上来的时候，宋依然闹着往他嘴里塞了一口。他倒是吃了，却甜腻得觉得是折磨。
他爱吃咸的，宋依然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两根食指在一起扯了扯，“那怎么办啊？”
“乖了，外面有小船。要不要去玩会？”他想用这个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奈何对于吃货而言没什么比吃更重要的了，一面点头答应，一面按响了桌上的呼叫铃。
进来听宋依然一字一句说要打包的时候，服务员整张脸都有点怪异。但是清庭的服务一向很有保障，她低着头极力控制，愣是没让人看出端倪。再抬起头依然是温和的微笑：“好的。”
玫瑰酥油饼打包了，宋依然也没肯放过那条小船。付祁一手拎着打包盒，一手扶着她，慢慢把她往小船上带。
清庭服务周到，知道客人动用小船了，还派专门的驾娘过来摇船。这些驾娘都是精挑细选上来的，一个个长相清秀笑容可掬，穿着深蓝碎花短打，梳着油亮的麻花辫，头上扎着衣服同色碎花方巾。一眼看过去就赏心悦目，自成风韵。
这些驾娘都专门培训过，船上人是谁说了什么一概不管，只专心摇自己的船。间或还用方言低声哼唱几句民谣，或听或看都是一场盛宴。
宋依然自出生就活在水泥钢筋里，坐这种小船还是还是头一回。因此紧紧扒着付祁，就怕自己掉下去。自家小姑娘投怀送抱，付祁乐得如此，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还笑她：“怕什么，我总不会让你掉下去。”
有他在身边，他怎么会容许她出事？
付祁对她的包容似乎是无止境的，宋依然心里甜滋滋，却又觉得有种不真实。这种莫测感带来一种轻微的恐慌，要是他对自己的好突如其来消失了怎么办？
视线掠过那个秀丽的驾娘，她转转眼睛：“清庭里面工作人员好像都挺漂亮的，这个驾娘就长得就挺好，我比沈云云也没差多少。”
清庭里的服务生千挑万选，既要身家清白又要心思纯正，可比娱乐圈艺人难挑多了。不过这话付祁不会跟她明着说，只道：“现在的娱乐圈，艺人五分长相五分包装，不包装扔大街上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压根没听出来宋依然话里的意思。
下一刻宋依然就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状似不经意地嘟囔了一句：“反正不论如何我都没他们好看。”
这话一出，他总算明白自家小姑娘在郁闷什么。搂着她的肩膀让她坐直，爱怜地亲了亲她嫩嫩的包子脸。
“你怎么没他们好看了？嗯？”
宋依然越想越觉得郁闷：“你去问十个人，十个人都觉得沈云云比我好看。”说到底沈云云那件事还是在她心底有疙瘩，别的不提，就是长相在她心底就是一道坎。
沈云云的确漂亮，她外貌优势的确比自己大。
付祁简直哭笑不得，捧着她的脸让她面朝自己：“宝贝，看着我。乖～”
她不肯看他，奈何脸被他捧着，躲躲闪闪最后才肯把视线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