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于是,很痛快的点头应下,道:“成,爷功夫繁忙,应是没甚空闲管这闲事儿,不过报一声,倒是应该。”
一家人为围着一处,定了结论。沉香摸了摸肚子,觉得不怎么胀了,这才起身,慢悠悠的往前院过去。
到了书房外头,天色已然大暗。眼见书房还亮着灯,沉香想了想,便推门进去。
绕过外间,见国公爷正坐在书案后头,垂首看着什么,沉香眨了眨眼,放轻脚步,立在桌案边上儿站定,往桌上瞅了眼,随即熟练的抬手磨墨,端的是一副常干的架势。
沈敬重不曾抬头,不过眼睑微抬,朝着砚台瞥了眼,便又垂下眼帘,忙着公务。
屋子里静悄悄的,沉香却没闲着,她熟门熟路的提起小火炉上热着的开水,但凡沈敬重手边儿杯子里水下去了些,凉了些,便又及时的补了去,。
待约一个时辰之后,沈敬重终是放下笔,抬起头撑着脖颈,左右扭了扭,噼里啪啦的骨头发脆的声音,活动了下决定松散了些。
沉香寻了空,想着老爹交待,连忙上前一步,轻声,道z:“奴婢有话禀于爷。”
沈敬重颇有闲情的靠在椅背上,端起茶,轻轻的吹着茶叶沫子,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说罢。“
沉香也不弄个铺垫什么的,当下把子个儿要说亲的事儿回给沈敬重,然后偷瞄了眼过去,见国公爷不声不响的,便吐露了个干净,道:”原是不敢拿些个小事儿叨扰您,可奴婢爹说了,奴婢搁您跟前办差儿,婚姻大事,也该听您的,还得回禀您一声才好。“沈敬重脸色看不出什么,只目光沉沉,听到这儿,不由挑眉问道“听我的,可是当真?”
沉香心觉这不是废话吗?若是主子不同意,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听,“自然要听爷的。若是您觉得有哪个跟奴婢相配的,奴婢也乐意去相看相看。”
当然,若是看不上眼,实在不成,也不会憨憨的嫁过去就是。
沈敬重不晓得沉香肚子里弯弯绕绕,只是盯着沉香瞧了好半响,才幽幽的开口道:“倒不必麻烦了,我早给你想好了,主院里备了屋子,等你及笄,住进来就是。”
开什么玩笑,甭说那些不可言说的预兆之言,单自个儿这些年往这丫头身上花费的心思,可不是为着别人准备的,更不能便宜了旁人,该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第46章 入赘
沉香彻底傻眼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木有!
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做什么多嘴,做什么多嘴?看吧,看吧,惹事了吧!
沉香叫国公爷一席话吓了一跳,原先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说不得爷脑袋一时抽了,说胡话来着,当不得真!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可是叫她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
沈敬重不曾想沉香竟是生出说亲的心思,心下虽觉不悦,可当即便叫人去了秦家,一通说道,简直就是明示……不提秦家夫妻如何惊诧惶恐,瞅着一屋子的礼品不知如何是好。
就是沉香,瞅着不断往她屋里搬的东西目瞪口呆,人来人往的不能言语。
……两面绣的屏风、雨过晴天的青瓷花瓶、紫檀木的贵妃榻、整盒的珠宝首饰,那叫一个金光闪闪……沉香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只觉自个儿当真气量恢宏,没叫国公爷给气死!
瞅瞅,这声势浩大的,想叫人不多想都难。况,瞧着爷那意思,应是就想叫人多想来着!一个个的,甭以为她没瞧见,那眼神儿瞟的,啧啧,意味深长啊!
沉香灌了杯凉茶,压了压满心的火气。
尤其,这时候有那不长眼的偏还凑上来,一张大脸伸到跟前,笑嘻嘻的,“哎呀,沉香姑娘,是不是得说声恭喜呀?姑娘往后可得多多照应着小的嗷……”
沉香慢腾腾的收回拳头,低头轻轻一吹,徒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只是看着秦东还是没个好脸色,翻了个白眼儿,,悠悠吐字,道:“你还是这模样儿顺眼些。”看刚才笑的跟傻子似的,蠢死个人!
正呲牙咧嘴捂着鼻子的秦东听了,忍不住嘴角一抽,也不上蹿下跳了,一下子坐下来,揉着鼻子,叹了好大一口气,道:“唉——你这脾气可真要命。”顿了下,左右瞧了下,跟做贼似的,见附近没人,这才伸着脑袋,小声道:“我说姑娘啊,你,你是不是不乐意啊?”
沉香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不乐意了爷就改主意啦?”
“那不能够!”秦东吐口而出,随即看着沉香不屑的朝他翻白眼儿,挠挠头呵呵笑了几声,打了自己个嘴巴子,连连赔罪,道:“我说混话呢!你只当我放屁呢,千万别放在心上。”顿了下,神色一变,语重心长的说道:“爷那脾气你是知道的,就算你心里有什么……可别露出来,这事儿爷早就打算好了的,自从咱们往北疆去那一回,爷就不可能放你出去,你自己心里也得有数。说不得,往后你们一家子都得靠着你呢!”
沉香脸色臭臭,睁眼说瞎话,“你看错了,我欢喜着呢!”
秦东默默无语,心说救你咬牙启齿那劲儿,傻子才信呢!
只这话他实在没胆子揭穿,只嘻嘻笑着随着话音儿,连忙道:“我瞧着也是,姑娘哎,咱们一起共事也有几年了,你一直伺候着爷,想必对爷的性子了解一二,爷既有心,必不会亏待你,虽说名分上差了些,可咱们府里后宅清净,太太她……这辈子也就那样了。这样一来,后院主事儿的还得是你不是,旁的都是虚的,这实权无在手里才是真的,你心里可得想明白啊!”
秦东说的吐沫都干了,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掏心掏肺啊!他是真为了沉香好,毕竟两人平日里很是不错,他不愿看着这丫头想岔,既然此时不可更改,倒不如抓紧机会为自己收些实惠划算些。若是换做旁人,打死他也不会说这些——让爷知道了,能得了好才怪!
沉香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瞅着秦东说的满头是汗,偏还小心翼翼的瞅着四周,面色好看了许多,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只是一时……唉!反正我心里清楚,不会做蠢事儿的,多谢你啦!”
“嘿嘿,不用,不用!”秦东摆着手,见沉香面上再无一丝郁色,不由松了口气。
两人说了几句话,秦东便忙差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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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便是两年。
秦家屋子里,秦忠盘腿坐在炕上,抽着旱烟。陈氏坐在炕桌那头低头做针线。
半响,陈氏抬起头,锤了捶脖子,扭头看了眼自家男人,复又垂下头,呆呆的盯着针线篓子看了会儿,忽的将手中做了一半儿的衣裳一甩,怒气冲冲,对秦忠道:“当家的,你倒是拿个主意啊!大儿那事儿可怎么办?”
秦忠沉着脸,不悦道“什么怎么办?凉拌!他既是个主意大的,由着他就是了,左右我还有仨儿女,用不着他管也饿不死。”
这一听就是气话。陈氏也气的厉害,可该说的话还得好好说,“看你,说说气话有什么用,大儿这娶都娶了,还能反悔还是怎么着。这人都快到京里了,你总得拿个章程回来。”
秦忠抽着旱烟,脸色被烟雾缭绕,看不清楚表情。
至于,这事儿还得从秦沉木说起,他奉了国公爷的令,往江南办差,一去就是几年,陈氏原还操着心,想着儿子大了,总是顾不得回来,连个媳妇儿还没说呢!正急着呢,不妨儿子一封信回来,说是江南的拆事儿办妥了,正准备回来呢!秦忠夫妻俩那个欢喜啊!可再接着往下把信看完,俩人是再也笑不出来啊!
沉木信里说了,要带了媳妇儿回来,这也就罢了,左右早晚总要娶的,只要人不错,陈氏倒也没甚不满。可坏就坏在,那信里头字里行间,竟是透露出的意思,儿媳是个有些家世的,好似儿子……入赘到女方家里去了。
秦忠生怕自个儿看错了,连忙叫了沉香回来,细细看了。沉香一看眼睛就是一眯,转身拿了以往沉木的家书对比着,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抬头对着爹娘,道:“这不是大哥笔迹,瞅着字迹,应是那女人仿了大哥笔迹。”
这信里话语虽是婉转,可爹娘却是没有会错意,虽不是入赘,字字句句都透出一个意思——往后银子不会少你们的,可秦沉木得顾着咱们一家,怕是没空管你们的,你们拿着银子就消停些!
秦忠一听,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沉了脸,
虽说不是儿子写的,可信既然能送回来,说不得儿子也是这个意思。
可事已至此,想再多也白搭,沉香瞅着爹娘气哄哄的模样儿,道:”算着日子,大哥也快要回来了。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等大哥回来,当面问一问他不就清楚了。”顿了下,见爹娘脸色没有好转,沉香干巴巴的劝了句,道:“大哥不是那样的人,许是有什么误会,爹娘先宽宽心,那女人是个什么来头咱们管不着,可大哥什么性子咱们还不清楚么,大哥可不是那糊涂的。您放心好了。”
实际上沉香自个儿都不放心,男人娶了媳妇儿就说不准了,私心谁都有,人总是会变的。可总不能叫爹娘气坏了身子,只能先劝着,余下的只见机行事啦!
心理存着事儿,日子就变得格外的慢。可再慢也有到了的那一日。
沉香早打听好了,算好了时辰,便叫了沉水、沉思一块儿往家里去等着,一家子就等看着这未曾蒙面的大嫂是个什么来头。
沉水、沉思早跟沉香通过气儿的,也看了那封信,如何气氛暂且不提,只憋着口气等着看大哥是个什么态度,若是……总要给她们好看就是了。
一家子各怀心事的等着,待秦沉木领着媳妇儿推开家门时,见到的便是满屋子家人一个不差的情形。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沉木当即就是一愣。
错后一步的李氏飞快的往屋内瞧了一圈,眼睛一闪,随即垂下眼帘,瞧瞧伸手拽了拽沉木的衣袖。沉木觉出动静回头看了眼,对着媳妇笑了笑,拉着李氏的手,走到屋子中间,笑着对父母道:“爹娘,儿子回来了。“说着,拉着李氏往前推了下,满脸笑意的说道:“这是儿子娶的媳妇儿,她娘家姓李,名叫素娥。素娥来,咱们给爹娘磕头。”
李氏红着脸,垂下的眼中闪过一丝忍耐,听着沉木的话便要跪下。哪知还没碰到地上,便听前头传来一声,“慢着!”
李氏身子一僵,眼尾余光瞥了沉木,随着他缓缓立起。沉木不解的望着爹娘,瞅着爹娘面上并无喜色,心中疑惑不解,“爹,您这是……”
秦忠压了多日的火起此时再也隐忍不住,不愿同儿子绕弯子,抬手把信纸拍在炕桌上,沉沉的盯着沉木,直截了当的问道:“不急着行礼。我先问你,你可是嫌弃秦家贫贱,不愿再做秦家的儿子,入赘去了李家门中?”
第47章 不认
沉木看了信,脸上一片铁青,嘴角紧紧抿着,抬头望着秦忠,强笑着说道:“爹,这,这里头有误会,我是家中长子,本该奉养父母的,怎能入赘到旁人家去,没有的事儿。”
秦忠沉着脸,面无表情。一旁沉水把俩人打量个遍儿,这会儿听了这话,撇撇嘴,起身往炕桌上一抹,抬手往沉木怀里一拍,没好气的说道:“好听话谁不会说,看看吧!这是什么?”
沉木脸色难看的紧,低头打开细细一瞧,眼中怒气更甚,他忍住回头望向李氏的冲动,只觉脸上烧得慌,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沉水瞧着他这模样儿,心里头火气一拱一拱的,双手抱胸,斜了眼垂首不语的李氏,嗤笑一声,对着沉木不客气,道:“大哥,你这口口声声说是误会,怎么?这银票也是误会不成?五百两——啧啧,好大的手笔!”
怪声怪调的嗤笑两声,说罢,话音一转儿,沉水柳眉倒竖,斥道;“这是拿银子砸咱们秦家,还是用银子买了秦家的长子?大哥你可真是本事,没近几天孝不说,娶了媳妇儿连家人都不要了,咱们几个做弟妹的也就是算了,你不管就不管,原也没指望你,可爹娘养你这么大,这是能拿银子了事的?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儿,大哥你也干的出来?”
这五百两是随着信送回来的,秦忠夫妻俩没来得及高兴便先生了一通火气,后头沉香叫了一家子回来,这事便无人不知了。
沉木被大妹吐沫星子喷的满脸,却是顾不得去抹,一张脸由红变紫,拳头攥的咯吱咯吱作响,却不是为沉水一同怒喝,而是气愤李氏竟瞒着他做了这等忤逆不孝之事,他实在愧疚,没脸辩解什么。
深吸口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沉木实实在在的磕了个响头,声音里满是懊悔,道:“爹娘,儿子错了,都是儿子的不是。”
沉香一直静静坐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李氏,见她一直垂着脑袋,好似事外人一般,直到沉木跪下,这才抬起脸瞥了一眼,见此情形沉香忍不住眯起眼睛。
沉木这一跪,便是将错揽在自个儿身上,替他媳妇儿描补。
怪道李氏敢这么干,看来她在大哥心中到有分量!
视线往爹娘脸上一扫,见陈氏脸上有所松动,想了想,忽的起身扶着沉木起来,开口道:”大哥,你先起来,今儿家里人都在,咱们把话都说清楚啦,往后也能清净过日子了。不然若是心里存了疙瘩,生了隔阂,就不好了。“沉木不动,沉香抬眼看向老爹,秦忠敲了敲旱烟,沉声,道:”起来吧,这事儿不是一句认错就能了的,你到底是个什么想头,都说明白。“沉木这才起来。
一家子人坐定,沉木夫妻坐在屋子中间的两张椅子上,秦家三个弟妹围着老两口坐下,一时沉默下来。
沉香抬眼扫了遍,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这得罪人的活计儿还得她来干,抬眼望着沉木,沉香语气淡淡:“大哥,你这次回来,应是不会再出远门了。你信里说娶了新妇,可等咱们看见时候,到底迟了些。中间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再者,好些事儿信里写的模模糊糊,爹娘就算有心,也不知该如何准备。大哥,你是怎么个打算?旁的且不说,只这住的地方儿,你——打算住哪儿,是家里给收拾一间,还是——到外头另注?”
话音刚落,李氏忍不住抬头瞥了眼,恰好跟沉香目光相撞,李氏心里一惊,连忙垂下头,心里思量开来。
这话问的有深意,一是说沉木擅自娶亲,不告父母,失了礼数。二是说他们家书送的迟了,显是不将爹娘家人放在心上,有所敷衍。三嘛!问在哪儿住,长子有奉养之责,没有同父母分开住的道理,若是别处另居,却是跟分家无异,那刚才所说的误会,自然就不再是误会,等同于自打嘴巴……这小姑子,倒是个难缠的!
李氏万千思量,只微微偏头,看住沉木,早在成亲时候,有些话她说了,他——也没拒绝呀!
沉思自始至终勾着唇角,却是了无笑意。只是眼神不住在大哥和这不见面已闻名的妇人之间徘徊,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沉水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斜睨着对面二人,只等他如何回应。
秦忠陈氏也是盯着沉木,目光灼灼,含着一丝期待。
沉木将家人面色一一瞧在眼里,最后落在最小的小妹身上,几年不见,小妹越发出挑,容貌精致不说,这通身的气派倒是跟爷有了三分相似,难怪……
看来这事儿不说清楚是不成了,深吸口气,沉木听着脊背,声音沉稳,道:“我是长子,爹娘在哪儿,我便在哪儿!万万没有别处另居的道理。只是,李家岳父只得李氏姐弟两个,小舅子如今年幼,先前跟李氏成亲时候,我应了她的,往后多照看着李家些,至于,入赘——却是无稽之谈,爹娘养了我几十年,以往我姓秦,日后自然也只姓秦。”
一席话铿锵有力,只是说的秦家老两口脸色回暖,沉水看着沉木的目光也温和许多。
沉香却是面色不动,瞥了眼脸色微变得李氏,直直望向沉木,问道:“这么说,李家合家都搬到京里来了?”
沉木一怔,随即点头,应道:“自然,岳父舍不得父女分离,思量左右,便变卖了田产,一家子来京里过活,往后离得近了,照看他们也方便些。”
离得近?沉香忍不住笑了,问道:“听大哥意思,亲家已是置办好了房产,这倒是不慢,今儿大哥一家才回京……大哥知道是哪儿的房子,可是见过没有?”
李氏脸色微微一变,瞅着沉香的目光添了几丝慎重,沉木也是反应过来,此时难掩尴尬,抬眼瞥了爹娘神色,果然又耷拉了下去,心中不由生出万千难辨滋味。
家书不过提前三五日到家,可这置办房产没个七八日却是不成的恶,尤其初到京里,又要细细问询,若是小半个月能买下都是不错了。可沉木对此知之甚详,更甚——说不得还替着岳家出力!
啧啧,有个空闲替岳家细心盘算,却连寄封家书的时间都没有……
屋中气氛瞬间凝滞下来。
陈氏却再是隐忍不住,忽的发难,连珠炮似的一连声儿问道:“木儿,你跟娘说句实话,这信里说的,既不是你的意思,那就是你这自个儿娶得媳妇儿的意思不是?我从没见过娶了媳妇儿,还得连着一家子的,这李家跟着你进了京,往后自是打着靠着你的算盘。这附近的房子不便宜不说,便是想买没得门路就是有银子也是不成的,李家头回来京,我不信他们有这个能耐,这里头全是你出的力,处的人情,是不是?还有,京里这么大,作甚非要跟咱们家离得近,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要你时时住到李家去,日日跟他们亲香,往后就算是有了孙儿,也跟他们亲,平白担了咱们秦的姓儿,实则叫我白送了个儿子不说,连孙儿也是为着她家养着,啊——?是不是啊?木儿,你跟娘说,到底是不是啊?”
说着,陈氏眼泪忍不住淌下来,这话一点儿脸面没给李氏留,可陈氏也顾不得了,眼看儿子都要不是自个儿的,她伤心还来不及呢!
陈氏脸色变得紫涨,此时也坐不住了,巍颤颤的站起身子,满脸清泪,却是拉着沉木的衣袖,无视他铁青懊恼的脸色,哀声哽咽,道:“相公,你,你倒是跟婆婆解释清楚啊!婆婆这话可是叫我无地自容……咱们,咱们成亲时候,相公你,你应了我的……小弟身子骨弱的很……你应了我的……若是生了男胎,过继给我娘家一个……相公,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应了我的!”
一番话可教屋中众人哗然,秦家夫妻连着沉水、沉思俱都一脸惊讶的望着沉木,沉木霍然扭头瞪着李氏,愤然收回衣袖,指着李氏,怒然道:“你这说的还说的什么话?如今,可是添乱时候,再说,当时,你说这话,我便说了得问过父母,若是爹娘点头,我又有不止一个男儿,便应下你,可若是爹娘不同意,这事儿就不成。我只说咱们一同求求爹娘,哪里跟你口中所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