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四章 时局和封赏（下）
酒会这种交际方式主要就是为了让人扩展自己的交际面的。而一号召开的这次酒会一方面是让他阵营里的人都有一个互相认识的机会，同时也是一次通报会，战后国家级别的科技发展并没有停止，而且由于战争的推动很多科技都有了大幅度的进步，可是因为人类无法大规模回归地面的关系，这些科技成果无法变成现实，只能暂时封存着，现在条件已经成熟，一号要通知大家这些技术已经成熟，如果有人想利用这些技术为民造福的话，可以跟国家进行协商了。
现在国家主要精力放在城市的恢复和建设上，为了不耽误科技的发展，国家才把这些技术拿出来让利于民，对于这些掌握着大量资源，可暂时又没有目标的家族和经济大鳄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即便从国家拿技术最后要将一部分利润让出来，他们也是很愿意达成协议的。
主持人说完下边一阵嗡嗡声，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了。人们想到回归正常生活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但从来没有想过问题会如此的严重。
姜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因为他的影响，相比前一世，人们晚一年回归，只有百分之四十的人能够离开生存仓来说，这一世的情况要好太多了。
“小伙子，你很淡定。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怎么样？”李老忽然开口。
“固所愿也。”姜黎对刚才李老的一句肯定十分的在意，而且他也有些问题想问李老。
李丽薇推着李老在前边开路，四个人找了一个十分僻静的角落。李老的几个护卫挡在外边，将这里与外界隔离开来。
“音符比轮回世界里可漂亮多了。我最近写了一个歌，你帮我看看好不好？”李丽薇找了个借口把蓝音符从姜黎身边带走，两人到旁边去聊女人的话题了。
“你知道只有六亿人回归正常，却要负担其余四亿人的生活重担这意味着什么么？”李老很像知道姜黎刚才的淡定是因为他的胸襟还是跟很多人一样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现在我们手里剩下的营养液应该还够十亿人在生存仓里存活五年的，如果第三批人顺利的回归地面的话，再未来的一年里营养液的消耗将大幅度下降，剩余的这四亿人在生存仓里生活十年将不是问题。而且他们的寿命不会有那么长的，如果他们不进行有效的锻炼的话。在一年以后就会出现大规模的心肺衰竭，两年以后就会出现脑部问题……”姜黎回想前世，把进入生存仓时，生存仓的发明者之一的鲁智通提出的悲观预测拿了出来。
“你认为这个预测是准确的？真的会有那么严重么？”李老当然也知道鲁智通的预测。这个预测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甚至一度让鲁智通的地位下降了许多，根本就没人相信他的预测。生存仓的测试实在是太完美了，根本就没人能够拿出证据来给这么完美的产品唱衰歌。
“鲁总工的预测已经一步步的被证实了。我一直在仔细的验证。在我看来结果比他预测的还要可怕。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的症状表明将要发生鲁智通预测中的哪种情况，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一旦出现大规模的发病者，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对这些人进行救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而后接踵而来的第二波和第三波攻击，就将会把还依赖生存仓的人全都送下地狱，而活着的人必然会受到伤害，可能还会爆发余波。”姜黎把前世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在现在看来他只是危言耸听。
“死亡也许是一种解脱。”李老双眼中全是悲伤，他对国家现在的情况十分了解，看上去依然还很强壮的国家却承担不起这样重的担子。无法离开生存仓的人大多数都是在战争中受了重伤的人，这些人一旦离开生存仓就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死亡对其中的一部分人来说确实是解脱。
“解决这种有可能发生的危机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大家加紧锻炼，尽快离开生存仓，只要有机会离开的人都不要放弃。”人类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只要毅力足够，还是有很多人可以活下去的。
“国家负担不起，如果我们能利用的土地面积还像战争前那样多，不百分之七十甚至百分之六十，我们就可以负担起这份责任，可现在的情况是，第三批人如果全部回归地面就将出现粮食危机，到时候国家信用就将崩塌，这个结果我们承受不起。”李老很肯定的说道，这也是国家在得到主脑的评估报告以后研究出来的结果。
“如果我们能在一年内将被清理的土地面积扩大到现有面积的百分之四十呢？”姜黎平静的问道。
“增加百分之二十多？你拿什么保证，你公司研究出来的新植物？”对于这些高层来说，姜黎的身份不是秘密，一号在这方面也不会隐瞒，最少不会对李老这样的高层隐瞒。
姜黎没有接话，从自己的通信器上调出一份资料展示给李老，这是姜黎刚刚拿到的关于。菰兰，紫萱和新培育出来的荆棘树联合种植的预测报告和初次试验结果。这份报告上呈现出来的结果大大超出了姜黎原先的预测，光是菰兰和紫萱就已经让姜黎疯狂的决定倾家荡产了，加上荆棘树和这套可行的联合种植方案，他如何癫狂都属于正常。
“这是真的么？”李老对技术肯定是不了解的，但结果他能看明白，一时间他也跟着激动起来。
“同步进行了二十组测试，采用的数据是最差的十组的平均值，第二期的一百组已经开始测试了，这次有一半将不使用催熟营养液。我的实验室给出的评估是肯定的。”姜黎尽量说的严谨一些。
“这个紫萱真是神奇，如果它真的能够吸收核尘埃的话，即便效果再虚弱也是有价值的。”李老也看到了这个计划的关键点。
“是啊，我也只能说是托天之幸，紫萱完全是在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出现的变异品种，原本培育出来的菰兰在适应性和成长速度上都远远高于紫萱，就是在吸收核尘埃一项上不足紫萱的十分之一。所以我们才想到要套种，加上可以固沙防风增加水饱和量的荆棘树，可以在短时间内形成大片的绿色净土。套种最大的缺点就是紫萱的果实将难以收集。必然会增加总成本。”套种的优势太多，姜黎也不能因为增加成本就放弃这个最好的计划。
就在两人聊得很开心的时候，一个老熟人出现在会场中，他跟周围的人寒暄过后径直来到姜黎所在的角落。
“李老也在呀。看来你跟姜小友聊的很投机。”容闳跟李老打了个招呼就随意的做在一边。
“你这么忙怎么有时间来参加？”李老身上已经没有具体职务，虽然还在为国家出力，却已经成了闲人。而容闳就不一样了，他是一号的首席幕僚。一天忙的脚不沾地，虽然是高级的酒会，却还到不了需要他参加的程度。
“我不是来参加酒会的。只是来给姜小友送个礼物。”容闳说完给姜黎的通信器里传了一份资料。
“土壤清洁剂专利转让书？为什么给我这个？”看到自己接到的资料姜黎有点懵。
“这个专利技术已经停滞快一年了，研究它的科学家在一年前就因病去世了，我想你的绿源公司是有能力继续把它完成的，所以就决定把它送给你。”姜黎翻看了一下简介中的试验结果，可以说这项专利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差的不过就是最后的试验和论证而已，这等于一号送给他的一份厚礼。
“你应得的，就心安理得的收下就好。你的那份计划书我们评估过了，很有价值。但国家是拿不出更多的资金来帮你的。我们能给的也只有政策上的倾斜，你名下的所有产业全部免税，这已经是我们能给出的全部了。”容闳也有些不好意思，国家对经济恢复的估计很保守，毕竟是战后百废待兴，即便是全力发展经济，也需要十年左右的发展期，根本就不可能一步到位，在这中间所有的资金几乎都被预支了，留下的一点救急的钱不可能投给姜黎。
姜黎沉默了，容闳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没的商量了，为了能够达到领先其他国家一步的目的，马上要执行的综合种植计划将需要一大笔的启动资金，姜黎的底子太薄根本就承受不起，原本以为国家会对鲁智通的猜测有所重视，现在看来还跟前世一样，根本就没人相信鲁氏猜测会成为现实。而且也没人相信姜黎提出的计划会有那么完美的结果。
“按照你的计划，这第一笔投入需要多少？”李老对上边的了解比姜黎深刻的多，虽然说一号是个锐意进取的人，但他身边还有许多人比较的保守，而且国家确实无法承受巨大的失败，现在的所有资金都是极其宝贵的。
“保守估计五十五个亿。在一个月内必须要追加第二批一百五十个亿。”绿源公司计划部通过详细的计算以后得出的这个数字当时把姜黎也吓了一跳。以现在绿源公司下金蛋的能力，看到这个两百多亿的数字依然会感觉到无力。从绿源成立到现在，公司获得的纯利润也仅有七亿多点，这已经是让很多人眼热的成绩了，可这些钱连个零头都不够。
“姜小子，你要知道你的这个计划根本就不是商业投资。完全应该是国家基础建设投资，你的钱有可能会打水漂，即便是计划成功了，国家可能也只能照价补偿，甚至比你花的还要少，你付出的心血可体现不出来。”李老忽然想得有些远了，姜黎毕竟不在体制内，他这么做获得的将是大量的政治资本，看姜黎的意思根本就没想过要进入体制。
“李老，那可是数千万甚至一亿多条人命，他们都是我的同胞，战友，大多数都是为了国家才受伤的，我们真的就看着不管么？”姜黎不是要煽情，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在他重生以后他就想过自己重生的意义在哪里，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要让上一世为自己付出许多的兄弟，爱人都有个好生活。给背后捣乱的大和人足够的惩罚。可实验室以外的栽培出紫萱的时候姜黎的想法一下就变了，他的重生有更重大的意义，一个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李老和容闳也沉默了，一个亿甚至更多的生命，可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蚂蚁。万一鲁智通的预测是准确的怎么办，难道真的就看着这些人去死？就用死亡也是一种解脱作为安慰自己的理由？就用资金紧缺无能为力作为借口？就用计划太冒险失败风险太大做遮羞布？
“你有什么计划？”李老一方面是在询问看看姜黎的办法是否可行，也是在试探他的决心究竟有多大，到底鲁智通的猜测他有多少把握能够成为现实。
“现在绿源公司应该能凑足十个亿。从轮回世界抽调出来的资金也能凑够十个亿。我向组织内集资的话还能凑三到五个亿。如果在两个月内完成所有的评估然后开始实施第一批种植计划的话，这两个月时间我应该还能弄到十个亿。这是我的极限，最后这十个亿我可能需要将凌霄城抵押出去。”姜黎掰着手指头一样样的算，如果是普通人拥有这样巨额的财富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可他却是满脸的愁容，显然这种计算已经不是做了一两次。
“三十五个亿？剩下的二十个亿我们李家出。”李老一拳砸在沙发上，眼中精光四射，千年世家，怎肯落于人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