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安宁撇清自己关系,“我没偏向他啊。事实上,梦芙偏向谁,我就偏向谁。”
秦文眼中闪过一丝的痛楚,“你的意思是梦芙已经选择了他?”
安宁耸了耸肩,“我什么都没说。”
秦文又问:“今天你同他一起上端誉王府是……?”
安宁笑道:“这个啊,看在我们认识更早的份上,我便给你透露一二好了。叶亦辰今天是去王府提亲的,王妃和王爷也没有反对的样子呢。”
她说的可是实话,叶亦辰的确是去提亲了,只是提亲的对象是司黎。就算日后秦文知道真相,也无法责怪她欺骗他。
秦文的脸直接黑了,“王妃明明觉得我不错的。”
安宁冷哼了一声,“难道只能你之前挑拣人家女儿,就不许人家现在挑拣你吗?就不许人家货比三家吗?”
这话说得秦文的脸色都要变成煤炭了,“我不曾挑拣过梦芙。”
“有本事你就当着梦芙的面说这话。你与其在我面前说这些,还不如再接再厉呢。保不齐这几天叶亦辰就要让陛下赐婚了。”
秦文脸上再没有一贯的镇定从容,甚至连告辞都没有就离开了。
安宁摇摇头,心道:让他以前作!现在品尝到报应了吧。
与此同时,司黎也装扮成卢梦芙,同叶亦辰携手同游京城,两人在诸多的地方留下了他们的身影,像是湖畔、城门口、书店……等各种适合情侣约会的地方。
没几天消息,大家都知道云霓郡主卢梦芙同南夏侯爷叶亦辰两情相悦的消息。
另一边,秦文也仍然没有放弃,用了各种手段来挽回卢梦芙,只是卢梦芙皆冷言以对,偏偏遇到叶亦辰的时候,又是春暖花开。秦文的心可谓是酸到了极点,只是他却不愿轻易放弃,放弃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三角恋可谓是赚足了大家的目光,大家纷纷猜测,云霓郡主这朵高岭之花究竟会落到谁手中。
各个赌坊甚至下起了注,京城自从季皇后“逝世”后便鲜少有这样的热闹,所以不少人都踊跃参加。
安宁也偷偷压了秦文一百两银子凑凑热闹。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在不声不吭中,第一个取得了陛下赐婚旨意的不是秦文,也不是叶亦辰,反而是杨开意。
说起来,杨开意作为南夏的少将军,加上相貌出众,所以在京城中人气也不差,有不少的闺阁小姐盯上了他。只不过因为“三角恋”的光芒太亮,所以他才被稍微遮掩了。
只是那些京城贵女中,杨开意一个都没选,而是直接请慕清玄赐婚,赐婚对象便是顾可欣。
在这赐婚传出后,京城不少人都懵了。
这顾可欣是何许人也?
大家纷纷打听顾可欣身份,只可惜当时顾可欣可是已经诈死了,加上一个前知府之女的身份也比不过其他人,所以还真没什么人能找出她的真正身份。
安宁哑然失笑,没想到杨开意还学会了这一招,用这解除顾可欣的心结。顾可欣在知道杨开意之前的用心良苦后,之所以一直没有原谅他,同他回去,一部分便是因为杨开意的身份,觉得自己背叛了国家。
如今有了这一道的旨意,两人之间的芥蒂应该也会消除掉才是。
在成功拿到赐婚的旨意后,杨开意便立刻登周家的门,毕竟他并不知道顾可欣的地址。
安宁想了想,也不想做这个恶人,她直接说道:“我可以让人去告诉可欣姐姐这些事,她若是愿意的话,肯定会来到京城中。当然,我的人肯定是会护送她的。”
杨开意想了想,颔首同意。
安宁立刻安排手下的人去珍珠岛寻找顾可欣母子三人。
另一边,三角恋依旧开展得如火如荼,安宁在看过一场热闹后,不免也觉得有些无趣了。
在服用了一年的毒后,她感觉自己身体似乎又恢复了不少,再这样继续下去,她还真有望在成亲之前清除体内的毒素,调养好自己的身体。这其中,慕清玄送来的那绿珠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在七月初的时候,李艳却悄然给她下了帖子。
李艳同笑儿皆是安宁情报来源之处,两人也都有合作的地方,一个负责南夏,一个负责大周,她们两个加起来,情报说不定还胜过蔚邵卿一筹。毕竟蔚邵卿即使在南夏埋了那么多的钉子,也未必比得过笑儿这个地头蛇。
更何况,倘若安宁需要,慕清玄那边也是不吝啬给出她想要的信息。
现在七月,正是天气炎热的时节,安宁可不想顶着日头出门,那样可是会中暑的。她直接等到夜晚风凉的时候,再过去寻李艳。
等到她敲门后,李艳的丫鬟将门打开,将安宁给引了进去。
现在百花楼已经补上了正轨,成为了京城之中首屈一指的青楼,李艳的确很有做生意的头脑。她甚至表示,若是那种才华横溢的士子,在楼里消费不需要银钱,只需要留下墨宝即可。表示不应该用金钱玷污他们的才华。
这项措施可是骚了那些才子的痒处,导致他们越发喜欢上百花楼,同百花楼的姑娘弹弹琴,品读一下诗词歌赋,做一些风雅之事。百花楼的名声也因此更上一层楼。
安宁进了李艳的屋子,李艳正在房内绣着一个屏风。以她现在的乡君身份,再也不需要变卖绣品为生,偶尔绣几件,也是拿来送人聊表心意罢了。李艳的全部朋友并不算多,这其中同她关系最为紧密的便是安宁。安宁手头所拥有的李艳绣品更是多得数不清。她还曾戏谑想道:若是哪一天她破产了,倒是可以变卖这些东西换得一些银子。
等安宁进来以后,李艳抬起头,放下绣架,微微一笑,“你之前托我找的一些事情,总算有些眉目了。”
她示意其他人退下,没一会儿,房间便只有安宁和李艳两人。
等门关上后,李艳拉着安宁在床头坐下,低声说道:“苏岩,其实是昌义候蔚显庶子的后裔。”
安宁在听到这答案后,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当年的昌义候,虽然才能出众,但是风流花心也是出了名了。只是他早年为了情同兄弟的天子南征北战,身体早就留下了多处的暗伤,所以在四十多岁的时候,便早早去了。在他去世后,他那正妻直接将所有的小妾和庶子驱赶走,一吐多年被压制被迫同诸多身份不如自己的女子姐妹相称的恶气。
昌义候的身体算不上特别好,尽管后院的人不少,但也就只生下一嫡子,两庶子和一庶女罢了。
安宁倒是没想到,苏岩便是其中的一支。从这点来看,他同蔚邵卿算得上是族人。
李艳说道:“若不是有笑儿帮忙,有你提醒往蔚府这边找,我还真寻不到这方面的消息。蔚邵卿之所以会一直查不到苏岩的下落,便是因为苏岩的过往被南夏这里给消除掉了。”
安宁惊讶地睁大眼睛,“南夏?”怎么同南夏有关系了?
李艳道:“当时昌义候的后院中,有一位便是南夏前朝的公主,她所生下的庶子的后代,便是苏岩。”
安宁眨了眨眼,没说什么。难怪,难怪苏岩会同苏兰有所联系,苏岩的苏,便是苏兰的苏。
她眉头皱起,幸好苏兰已经死了,不然这两人牵扯在一起,也够她头疼的。
李艳说道:“当做苏岩的曾曾祖父被赶走,就连他也被迫不能使用蔚的姓氏,不得不隐姓埋名,恐怕他对蔚家的怨气不少。”
安宁冷哼道:“就算当时他没离开,作为庶子,他也只能分到一成吧,这一成还得同另外一位分,加上这一代代的传承,恐怕到他手上也没有多少了。他有什么好怨的。要怪,也应该怪蔚显才是。”
虽然那公主行事太过冷酷,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丈夫被那么多人分享,而且还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表示所有人她都一视同仁。自己的地位,属于自己孩子的东西,都被其他人觊觎,公主能对他们温柔以待才奇怪吧。
倘若是安宁的话,蔚邵卿要是敢来这一套,安宁要么阉了他,要么同他决裂。
李艳看着她,继续说道:“说不定苏岩有可能从你这里下手,谁都知道,蔚邵卿对你十分上心,你便是他的弱点。”
安宁眼神是少见的锋芒锐气,“我不会是他的弱点。”
她现在,在情报上有李艳有笑儿,在护卫上,也有二号等人,手头也发展了一批的势力,即使这些势力不显山不漏水,但倘若苏岩将她当做软柿子,那么她一定会让他崩断牙齿,让他明白什么叫做踢到铁板。
她不是蔚邵卿的弱点,因为她不需要蔚邵卿的保护。现在的她已经足够同蔚邵卿携手前进。
就像是在蔚邵卿还未寻出苏岩的来历时,她这里反而先一步找到了。
李艳笑了笑,笑容有些怀念,“是啊,你一向是坚强的女孩子。”这一点从最初相遇就不曾改变过。在其他被拐女子听天由命的时候,只有她,从不向命运服输,努力争取一线生机。
安宁在知道了苏岩的来历后,心情也有几分沉重。她不知道在苏兰死后,苏岩继承了多少她那边的门路,加上当时那前朝公主被赶出后,安宁才不相信她一点后手都没有。
倘若没有弄懂这些,恐怕她和蔚邵卿会因此多出一个敌人,而且还是一不小心就会狠狠咬你一口的仇敌,她可不想每日提心吊胆的。
脑海中各种念头纷飞,安宁竭力压下这种烦躁的情绪,抬头对李艳笑了笑,“谢谢。”
李艳轻轻一笑,“我们两个之间,本来就不需要说谢谢的。”
安宁心中一暖,至少她不仅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愿意帮助她的朋友。
她从李艳这里出来后,一抬脚,便拐去了蔚府。
这个时间点,蔚邵卿早就从皇宫里出来了,还向她说了,叶亦辰打算进宫请旨,却被秦文给拦下,两人差点在皇城门口上演了动作大戏。
安宁知道,其实叶亦辰打算请的对象是司黎,只是秦文误会了罢了,说起来,全京城的人,到现在都还被瞒在鼓里呢。安宁十分期待真相揭发后,大家一起傻眼的场景。
不过当务之急倒不是这个。
她同蔚邵卿说了苏岩的来历,蔚邵卿即使在接收到这样的消息,也是一贯从容闲适的模样。不得不承认,他这份镇定很能够感染人,让人觉得苏岩就是个掀不起风浪的小虫子,根本不必萦绕于心。
蔚邵卿淡淡一笑,“不如我们引蛇出洞好了。”
安宁也想过这个法子,以苏岩的性子,肯定是让人随时盯着他们一举一动,伺机寻找突破的点,“所以你打算以自己为饵吗?”
蔚邵卿神色温柔,“说起来,我们两个也许久没有共同外出了吧,不如我请个长假,我们一起出去玩几天如何?”
安宁想了想,这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只要一直让苏岩觉得他们两人身边没有很多的人,说不定对方就按耐不住了。
她的精神力越发强劲,倘若她能够亲眼见到苏岩,那么她便有将来潜入他梦境之中的把握,若是做得好了,说不定还能够通过梦境摧毁对方。不过这也得建立在苏岩的精神力上不怎么样的条件上。
当年的苏兰倒是也可以用这个法子对付安宁,但是架不住安宁即使没经过锻炼,精神力也不差,苏兰入梦容易,想要以梦境伤害到她,倒是有难度。
不过两人即使要以自己为饵,也不会傻到真的不安排人,只是明面上只带了蔚海和蔚甲,背地里还有十来个人。这十来个人中也包括了安宁这里的人手。像蔚景、蔚乙等人皆是留在家中,为了故弄玄虚,让对方真的相信他们没有带很多人出来。
蔚邵卿在请过假后,便同安宁开始了所谓的秀恩爱之旅。
两人今天游花海,明日去垂钓,后天去赛马,大后天泛舟湖上,一个画画,一个题诗。
相视一笑之间,尽展两人之间的情意,默契非常。
玩到后面,安宁都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觉,蔚邵卿的表现又太过于平静,让她都忍不住怀疑,某人是不是在以这个为理由,把她喊出来一起旅游的。
她一分神,墨水便低落在纸上。
“怎么了?”
蔚邵卿说话时距离她很近,他微微弯下腰,呵出的气正好喷在安宁的脖颈上,安宁的脖子后面忍不住有战栗竖起。
她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
她们两人刚刚才赛过一场的马,安宁心血来潮,想将这附近的瀑布给画下来,蔚邵卿则是在旁边负责磨墨。
“你刚刚,难不成是在想苏岩的事情?”蔚邵卿压低声音,为了不让声音传出去,还特地附在安宁的耳边。
偏偏安宁的耳朵很是敏感,被他这么一弄,很快就红了起来。
她侧过头,白了这人一眼,望见蔚邵卿眼中的笑意,安宁不觉咬牙:“你刚刚肯定是故意的。”
“真的没有。”蔚邵卿含笑道。
安宁可不相信他的话,某人的恶趣味有时候还是很浓的。
“不相信吗?”
安宁忍不住捂着耳朵,用眼神控诉,“好好说话,可以吗?”
这种流氓风范都是向谁学习的啊?
忽的,安宁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扭过头,望向了左边的位置。瀑布的左侧正好事一片的小树林,小树林这种地方一向都很能够遮挡住敌人的踪迹,是藏身的好去处。
她转头的时候,蔚邵卿的唇瓣正好擦过她的脸颊,只是这时候两人都无暇关注这点,共同望向了那个方位。
苏岩,果然是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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