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燕子茫然的点了点头,看着永琪三人又从窗户里离去。
永琪离了延禧宫带着福家兄弟,大摇大摆的走在宫里。
“五弟,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啊?是不是要去给愉妃娘娘请安啊?”永璋对着永琪道。
永琪漫不经心的打了声招呼:“三哥。”也没有回答永璋的话。
最妙的是福尔康不仅不给永璋请安,还把头抬得高高的,生怕别人看不到他那硕大的鼻孔。
“臣福尔泰见过三阿哥。”比起福尔康,福尔泰还不算太抽,至少还知道要给永璋行礼。
“哟,这是那一家的奴才啊,竟然见到了三阿哥也不知道请安,是反了不成?”人未到声先到。
第54章 责罚
“永璋给五叔请安!”永璋第一个反应过来。
永琪有些不情不愿的,“永琪给五叔请安!”
福家兄弟相视一眼,跪下道:“臣福尔康(福尔泰)见过和亲王!”
弘昼好笑的看着永琪三人,今天要不是为了婉儿的归宿问题,自己也见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了,一个小小的包衣奴才就敢在皇阿哥面前摆谱了,当真是以为我们爱新觉罗家没人了吗,都敢爬到主子头上去了。
瞥了一眼永琪,弘昼掩饰了眼里的不屑,一个皇阿哥整日里只知道和这么两个不上台面的包衣奴才混在一起,不尊嫡母,不敬生母,倒是和一个包衣出身的令妃打的火热,果然是个脑子不清楚的。
“怎么,永琪,很不乐意见到你五叔?”弘昼问道。
“五叔说笑了,永琪当然是很高兴见到五叔的。”永琪嘴上虽然这么说道,但是面上可不是这个意思。
弘昼也丝毫不在意,笑着对永琪道:“永琪啊,你这孩子就是太宅心仁厚了些,你看看现在你身边的奴才,都要爬到主子头上来了,这样下去可不好,今天五叔就帮你教训教训这些个不听话的奴才吧!”
听到弘昼三句不离奴才两个字,福尔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拳头在身侧握得紧紧的。
永琪看了福尔康、福尔泰,对着弘昼道:“多谢五叔的好意了,尔康与尔泰于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奴才,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请五叔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过于追究了!”
兄弟?永璋面上不显,心里可是被气乐了,自己何时多处两个包衣的兄弟来,好笑的看了永琪一眼,果然是个不着调的。
“哦~兄弟,永琪本王怎么不知道宫里那位娘娘又给皇兄添了两个这么大的皇子啊,”弘昼眼神一暗,真是丢爱新觉罗家的脸,竟然和两个奴才秧子称兄道弟,却对自己的亲兄弟视而不见,自己可要好好替皇阿玛、皇兄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子孙啊。有着四爷的撑腰,弘昼胆子可是大的很,毕竟四爷是个最重规矩的。
永琪面色有些不愉,虽然五叔是皇玛法御封亲王,但是自己也是下任帝位的有利人选,从长大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的,但是五叔毕竟是长辈,而且自己目前还是一个平头阿哥,和他对着干对自己还是不利的,有些歉然的看向福尔康。
福尔康见到永琪歉意的目光,心中一紧,心知今日是不可能善了了,心里是恨透了这挑事的三阿哥与和亲王,也有些恼永琪的不得力,但是也不怎么担心,自己可是皇上亲赞的文武双全,又是御前侍卫,想来和亲王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毕竟还在皇宫里,怎么也不能越了皇上去,不是吗。
一旁的福尔泰不动声色,对于自家大哥吃亏,他还是很乐意见的,自己从小在家里就是大哥的影子,只要有大哥在场,不管是阿玛还是额娘,都注意不到自己,到了五阿哥这里也还是一样,福尔泰自嘲的笑了笑。
“来人,把福尔康这个狗奴才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弘昼对着一旁的侍卫道。
几个侍卫大哥心里暗爽,这个福尔康仗着自己的姨母是宫里娘娘,又和五阿哥交好,从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整日一副鼻孔朝天的贱样,自己可是看他不爽很久了,以前他总是跟在五阿哥身边,自己也没办法惩治他,如今和亲王都发话了,呵呵,不打掉他半条命才怪!
“谁敢!”永琪双目怒瞪,扫了一眼上前的侍卫,接着对弘昼道:“五叔,尔康毕竟是皇阿玛的御前侍卫,怎么惩治也该是由皇阿玛说了算吧?”意思就是你和亲王没那个权力和能耐罚福尔康。
弘昼不怒反笑,道:“也好,侄儿不如就跟五叔一起去问问皇兄,该怎么处置这奴才!”弘昼在心里算计着,如今皇兄正和皇嫂腻歪着,福尔康这厮此时撞了过去,定是讨不到好果子吃了,呵呵,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臣弟给皇兄请安,皇兄吉祥!给皇嫂请安,皇嫂吉祥!”弘昼给座上的弘历,以及屏风后面的云淑请了安。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给皇额娘(皇后娘娘)请安,皇额娘(皇后娘娘)吉祥!”永璋、永琪两人。
“臣福尔康(福尔泰)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福尔康一脸大义凛然,福尔泰依旧的低调。
听到永琪的皇后娘娘,弘历立马黑了脸,这永琪看来是一点救都没了。
而弘昼、永璋都是一脸看好戏的看着永琪,都到了现在了,还弄不清楚状况,真不知道这永琪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了。
“弘昼,你不是刚走,怎么又回来了?”弘历看着去而复返,还带着一大帮拖油瓶的弘昼,欲求不满满腔怒火无处发。
弘昼看着自家皇兄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屑的撇撇嘴,还不是打扰了你和皇嫂二人世界么,有必要脸黑成这样吗。“皇兄,臣弟在出宫的路上,遇见了一件稀奇事儿,这不立马就想到英明神武的皇兄您了吗?”弘昼有些讨好的道,果然欲求不满的男人最讨厌了,瞧着自家四哥这气场,都快赶上皇阿玛了,弘昼在心里嘀咕。
“说吧,朕听着呢。”弘历冷冷的道。
“皇兄,你可不知道,臣弟出宫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永璋和永琪,便和他们两人聊了几句,听永琪侄儿的话,皇兄的宫里可是又新添了两个阿哥了,可是也没听到那位娘娘有什么消息啊,臣弟正纳闷呢,永琪的这两个兄弟是哪里冒出来的。”弘昼插科打诨道。
弘历挑了挑眉,看着永琪,问道:“可是有这么回事?”
“皇阿玛!永琪不知怎么得罪了五叔了,五叔竟如此的埋汰儿臣,儿臣在出宫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三哥与五叔,不知怎的,五叔无缘无故就要责罚尔康,尔康再怎么说也是皇阿玛的御前侍卫,而且也是儿臣的好朋友,好兄弟,就算五叔是长辈,也不能不凭缘由,胡乱的责罚啊!”永琪面带正色,一副不因威武而屈样子。
弘历一听,乐了,朕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好儿子’啊,真真是极品到了极点了,和这么一个奴才,还朋友、兄弟,那不是把朕的几个儿子都给贬低了去,以后满洲八旗子弟听了这番言论,看还有没有人愿与他交往,弘历在心里摇了摇头。
“弘昼的性子,朕是清楚的,定是不会无缘无故就随便的责罚一个奴才的。”弘历看着永琪道。
“皇阿玛!五叔是为了儿臣,才……”永璋插口道,可是还没说完,便被永琪打断了。
永琪一脸失望的看着永璋,“三哥,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却不想你也是一个仗着身份压人的人!”
“永琪,这话倒是好笑了,永璋贵为皇子,堂堂的三阿哥,难道就当不起福尔康那小小的包衣奴才一拜啦?!见着皇子竟然不行礼,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堂堂一个阿哥,竟然还帮着这么个奴才,本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兄友弟恭啊!”弘昼不屑看向永琪。
“哦,竟然有这种事儿?朕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弘历看着永琪,道,“永琪,你怎么说?”
接到弘历冰冷的目光,永琪一滞,生生打了一个冷颤,道:“皇阿玛,尔康他并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来得及反应,五叔便走了出来……”
“可本王记得,那福尔泰明明是行了礼的吧?”弘昼不给永琪一点喘息的机会。
果然永琪一时想不到如何辩驳。
福尔康有些愤恨的看向一旁不语的福尔泰,对着弘历喊道:“皇上,臣冤枉啊!~”
“大胆,岂容你在这里喧哗!”高无庸接到弘历的眼色道,“还不堵上,拖出去掌嘴!”
“嗻!”几个侍卫把福尔康堵上嘴,拖出了殿里。
“皇阿玛!开恩啊!”永琪道。
弘历笑着道:“还真是朕的好儿子,遇着事情不知道偏帮这自家兄弟,也就算了,如今到反过头来帮着一个奴才!”
永琪看着弘历的脸色,只能闷声不语,毕竟还没遇上小燕子的事情,永琪还是有些眼色的。
不一会儿,领完刑的福尔康被拖了进来,只见他嘴上被打的皮开肉绽,血流不止,最妙的是,那硕大的鼻子也被打断了鼻梁,可见他是多么的没有人缘了。
“永琪,你说朕该怎么处置这个福尔康啊?”弘历不动声色的问道。
“皇阿玛,您素来都是最宽容仁爱,最圣明的皇上,尔康所犯之事,也非什么大过,如今您已经已经掌了他的嘴,不如就此略过,也显得您的慈爱之心啊!”永琪回道。
弘昼嗤笑了一声,“难道皇兄再罚了这福尔康,便是不宽容、不仁爱、不圣明了?”
“不不,儿臣没有这个意思,儿臣只是……”永琪想要辩驳道。
“好了,”弘历打断了永琪话,“福尔康身为奴才不尊主子,胆大妄为,杖责五十,革御前侍卫头衔,福伦教子不严,官降一级,以儆效尤!”
“皇阿玛!”永琪还想再说些什么,毕竟福伦一家是自己再宫外唯一的盟友,若是他们出了事,必定会影响到自己。
弘历不再给他辩驳的机会,道:“都退下吧,朕乏了。”说完拂袖而去。
只留下永琪愤愤看向永璋与弘昼,和外面杖责的声音。
第55章 后续
福尔康在外面被拉下裤子,当众打着板子,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执板的人看到了传旨公公的脸色,便明白了弘历的意思,打起来可是一点余力都不留,虽然福尔康是习了武的,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一板子下去,疼得他只想大叫,可奈何人刚被掌了嘴,稍微动两下便是钻心的疼,而且在掌嘴的时候,福尔康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鼻梁也被打断了,连哼哼都哼不出来,只能硬忍着,等着这一顿板子打完了,福尔康整个下身已没了知觉。
永琪见到自家好兄弟,这副悲惨模样,可是把罪魁祸首永璋给恨透了,心想这宫里除了小燕子与令妃娘娘,果然就没什么好人了,原本淡漠世事的三哥竟然也是这么一副小人嘴脸,真真叫人寒心。
愉妃收到了消息,说是永琪又被惹怒皇上了,急匆匆的便赶了过来。愉妃来时,福尔康已经行完刑,被几个侍卫给架了出去,永琪思虑着什么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永琪~”愉妃走道永琪面前,仔细看了看,见他没甚不对,便放下心来。
“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永琪看到自家额娘这么担心自己,心里还很是安慰的,虽然她没用了点,至少也不会拖自己的后退,便想着以后要对她好些。
“臣福尔泰给愉妃娘娘请安,愉妃娘娘吉祥!”福尔泰见到愉妃,连忙请安道。
愉妃微微皱眉,在选伴读的时候,自己便想着从八旗子弟里给永琪挑出个好的来,谁知这孩子偏偏看上了令妃那贱人的内侄,一个小小的包衣奴才,即使他的阿玛施大学士又如何,没有实权在手,难道还能翻出天来。这些日子里,自己也听说了这福家两兄弟是不着调的,想劝着永琪离他们远点,可是这孩子非但不听,还和自己吵了一架,也不知道令妃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自己原本好好的儿子这么向着她。
今日的事情,愉妃在来的路上便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心里更是恼着这福尔康,一个奴才就敢对皇阿哥不敬,还得罪了和亲王,还连带着连累了永琪,望着不远处地上的血迹,愉妃心中一阵暗爽,让你来祸害我儿子,如今遭报应了吧?!
“永琪,你今日可是莽撞了,和亲王毕竟是你五叔,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奴才就开罪了你五叔呢?”愉妃语重心长的对着永琪道。
永琪不敢相信的看着愉妃,眼里满是不解与疏离,原本和她缓和关系的打算也被抛在了脑后,叉烧的道:“额娘,儿臣原以为你会与那些人不同,能了解儿臣心中所想,看来儿臣是错了。”顿了顿,“额娘,你知不知道尔康他是我的好兄弟,今日未能救下他,我心里已是十分愧疚,为何您还要如此冷漠的称尔康是奴才呢,他不是奴才,是儿臣的朋友、兄弟,额娘,为什么你的心里不能像令妃娘娘一样,有一些温情呢?”
永琪很是失望,原本以为自己的额娘终于理解自己了,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便不多说什么,带着福尔泰快步离去,却没看到身后愉妃受伤的神情。
“娘娘……”冷霜很是替自家娘娘不值,好不容易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的生下的儿子,却和别的妃子更亲,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生母,当真是个不孝的。
愉妃收起了悲伤,淡淡的对着冷霜道:“回宫吧。”自己还能做什么呢,做额娘做的如此失败的,也只有自己了吧,当真是窝囊啊!令妃只要我在世一日,便不能看着你把我的永琪给害了去!
储秀宫。
“弘历啊……”云淑漫不经心的道。
“夫人有什么吩咐?”弘历狗腿的问道。
云淑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感慨,这愉妃也是个可怜人啊。”
不说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只道这宫里有几个不可怜的呢,我的心都到了你一个人身上了,弘历叹了口气,抱着云淑道:“何必想那么多,路都是他们自己走出来的,我们在边上看着就好。”
云淑点点头,“我还有些庆幸呢,还好我们的几个孩子都是孝顺的,若是我生了永琪那么一个孩子,还真不知道是该把他养大呢,还是在他么长大之前干脆就给人得了,让他祸害别人去。”
把玩着云淑的发丝,弘历心道:若是你有了这么个不肖子,我第一个把他掐死得了,省得到时候来惹你伤心。
福尔康是被抬着回去的,到了福家福伦福晋一看到自己爱儿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哭着拉着福尔泰的手,问道:“尔泰,你哥这是怎么了,进宫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还没说完就泣不成声了。
“额娘,还是先找个大夫给哥看看吧,哥的伤势可不能延误了。”福尔泰看着福伦福晋痛不欲生的表情,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一丝的快意,面上不显,只是流露着担心之情。
恰在这时,福伦回来了,只见他满脸怒色,看着被放置在地上的福尔康,恨恨的对着福伦福晋道:“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成日里无所事事,这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皇阿哥与和亲王都不放在眼里,真真是个孽子,治什么治,让这个孽子自生自灭得了!”
福伦内里可是一肚子的火,今天原就觉得奇怪,怎么几个同仁看自己的眼色里带着嘲笑,不久就被皇上官降一级,打听清楚了才知道,这竟然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给惹出来的祸。人家三阿哥虽然面上不得宠,但如今也能算是皇上的长子,地位可以说是仅次于皇后的嫡子,虽然自己不把这三阿哥放在眼里,但至少场面上也要做足了啊,你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在人家皇阿哥面前摆什么谱子,还被和亲王看到了,捅到了皇上那儿,幸好没有连累到令妃与五阿哥,不然这个令妃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福伦福晋面色凄凄的看着福伦:“老爷,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尔康,他是我的命根子啊,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活了!”
“妇人之见!”福伦冷哼了一声,径自走进了内院,看来自己是不能放任她了,原本看在她与令妃娘娘的关系上,为了自家的仕途,一味的忍让着她,可是这令妃除了帮尔康谋划到了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让尔泰成了五阿哥的伴读,其他可是一点也帮不上忙,为了宫里的这条线,自己可是连个侍妾都没有纳,如今看着她那副嘴脸,真是恶心的很,自己也正好趁此机会,刹刹她的气焰!夫人啊,夫人,你就别怪为夫我了,谁让你只生了福尔康那么个不知进退的东西,这福家可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大夫是请来了,但福尔康是从宫里抬出来的,本就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而福伦福晋有光顾着伤心,哪有心思想到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去请大夫,而福伦一回府便和福伦福晋大吵了一架,然后就拂袖回了内院,等众人想起来还有一个需要治疗的福尔康时,他早已经昏厥了去。
“大夫,我哥他到底怎么样了?”福尔泰看到请来的老大夫连连摇头,便开口问道。
福伦福晋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被福尔泰送回房里休息去了,如今只剩下他与大夫两人。
见到大夫依旧不语,福尔泰叹了口气,问道:“大夫,您就实话实说吧,我哥到底伤的怎么样了,不管花多少银子,只要能把我哥救回来便好!”
“这位公子,令兄的情况并不危及生命,但是这些个外伤,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如今便是由最好的上要,怕也是不能完全恢复了。”大夫看着福尔泰道。